《从破落户到大王》四季果

123、举荐

　　翠娘遣人来告诉宋和锦，王梅清母女已经在城外找到了。

　　据说，她们并不是被人掳了去，而是到城外护国寺上香去，因天色太晚，就在寺庙里留宿了。

　　宋和锦听完之后，一笑置之。他与王梅清母女没有什么情分，但见翠娘一直那么关注她们的安危，便知道翠娘依然在乎宋家其他人，故而由着她去。

　　翠娘过去几十年的人生都是在宋家度过的，骤然间转换了身份，心态和情感上却并没有太多的改变，而且每一代人都有自己的圈子，宋和锦无法理解她们的圈子思想，却也尊重翠娘的选择。

　　翠娘自从离开宋家之后，就一直埋首于制书厂的管理和经营，宋和锦有时候叫她多到外面走走，与各家夫人和小姐们喝喝茶赏赏花，悠哉游乐一下。

　　翠娘嘴上答应得好好的，也外出去了，过后却闷闷不乐地回来，再度埋头于制纸厂的事务。

　　宋和锦一度纳闷过，后来从随伺的丫鬟口里得知了真相，就没再强迫翠娘与那些人往来。

　　哪怕他现在明面上是位高权重的摄政王，那些官宦人家的夫人和小姐却已习惯了以出身门第和家世评判彼此往来，拿捏相处分寸，她们打从心底里看不起婢女出身的翠娘，纵容不敢明目张胆地欺负翠娘，甚至还对着翠娘伏低做小地言语讨好，但她们一举一动中无处不在的藐视和鄙夷，依然透露着她们直接的不同和区别，让翠娘如坐针毡，浑身难受，难以久待，逃也似的跑回来。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宋和锦也不能强迫那些人家的女眷，说白了，社会环境使然。当今的主流依然是世家当道，他和沈千奴这种单枪匹马单打独斗的，在那些自恃底蕴深厚的家族看来，迟早都会完蛋，到时候，依然是他们这些世家主宰的世界。

　　宋和锦心里明镜似的，表面上不说什么，但是在工业矿产开采、石油开发、技术授受这些值钱的产业上面，将那些世家全都上了黑名单。

　　他的野心很大，大到想要一统天下。

　　这三个月来，以最初的矿区为原点，对外辐散，他和沈千奴正在打造一个将来能容纳百万人口级别的工业城市。

　　一来，这个地方东西两侧有太行山脉、吕梁山为天然险阻，其他政权想要攻打他们首先就得在交通不便的情况下克服地形地貌的困难，越过重重峰峦叠嶂，足够沈千奴他们反应过来防御和反击；
　　二来，这个地方处于陕西与山西之间，在宋和锦的记忆中，这里的煤矿和石油资源十分丰富，光是一个长庆油田，勘探总面积就约有37万平方公里，宋和锦尽管不知道它的具体位置，但是这个矿藏横跨陕西、甘肃、宁夏、内蒙多地,占地广阔，他们踩着的脚下很可能就是，难的是如何从地表寻找到能让他们安全进入和开挖的薄弱岩层入口。

　　为此，他们不得不派出大量的工匠和士兵，按照宋和锦描述的标准去寻找、挖掘类似矿物，很快，军队就有了回音。

　　至于煤矿，那更是让宋和锦哭笑不得，当地有个县城附近净是裸、露着的“黑色石头”土层。有个豁口的“石头”甚至在乡民们有记忆之时就开始在燃烧，历经数代，不曾熄灭。

　　这些石头除了冬天能保暖，别无更多用途，甚至因为点火不如柴火好用，在日常生活里被村民们弃之如敝履。

　　而且由于太多这种黑色的坚固土层，难以栽种粮食，邻近乡野村子都看不起这条村子，嫁女娶媳都耳提面命不要找这条贫瘠村的汉子。

　　有些人家实在买不起泥砖和青瓦的，干脆就用这种黑色岩石去堆砌屋子，外面涂一层厚厚的黄泥，屋顶搭上房梁，木片和上稀泥，压上草叶野草，竟也能住人。

　　接到消息的宋和锦一度怀疑自己的物理学知识，用煤炭来做建房的原材料，万一失火的话，岂不是——

　　细思极恐，细思极恐。

　　不过他没有时间纠结多久，就去研究石油的开采和提炼问题。

　　矿藏开采技术宋和锦是门外汉，现代那样的科技还时不时发生矿难事故，他不敢托大，让高大威在当地招揽有经验的挖矿工人，许之以高薪，去培训挖矿工人。

　　重金之下，果真有勇夫，没到一个月，他们就开采到了第一桶石油，宋和锦亲自赶去矿区，将分馏器交给昆木兰，盯着第一桶石油倒进去，开始了长达一个多月的仪器改进和试验，终于成功地将石油分馏出来。

　　伴随着他们小心而谨慎的试验成功，常压分馏的分馏器同时诞生于世。

　　这台分馏器由钢铁打造，粗大而笨重，弯曲而坚硬的管子像是蜘蛛与螃蟹混种的怪物之手，嶙峋佶屈，张牙舞爪杵在半空，延伸到一个个巨大的驳接口，让人毛骨悚然，望之却步。

　　昆木兰和铁匠李等匠人却将之视为珍宝，抚摸着上面冰冷的纹路热泪盈眶。这是他们炸伤、烫伤数十人之后才试验出来的宝贝，昆木兰因为过于痴迷实验，没有严格遵守实验操作守则，甚至有一次差点被炸飞出去。

　　这位仁兄本来是因为对于燃料的把控老道才被宋和锦叫过来辅助铁匠李实验的，这个时代没有温度计，对于温度全靠经验积累，昆木兰本来沉迷炼铁不可自拔，被人叫过来的时候还很不情愿，结果却被实验过程吸引，抢了铁匠李徒弟的测试记录任务，如同小狗围着主人一般片刻不离实验室，连他的炼铁厂都不回去了。

　　常压分馏的石油产物有石油气、煤油、柴油、汽油；减压分馏则得到润滑油和石蜡。这些产物在现代常见用于工业燃料和交通运输工具燃料，这个时代没有工业，自然造不出汽车之类的东西，但这并不意味着分馏物就没有了用武之地。

　　光是能得到煤油和润滑油两项，宋和锦就已经十分满足，一口吃不成大胖子，每一次科技的进步对生产力来说都是一次强大的提升，也是对上层建筑的巨大洗牌，目前他并没有想要立刻进入工业社会。

　　须知他们四周政权林立，战事紧张，并不是由得他全心全意一味搞产业经济的时候。

　　生产发明和创造若不能投入市场用于生活，就和唐僧四师徒历经九九八十一难取回来却束之高阁的西经没什么区别，形同虚设。

　　石油在动力能源和燃料上有着独特的优势，按他们现在的工业技术水平能变现的很少，只能分馏后粗糙利用，远达不到现代经过一系列化学裂化后的芳烃产物水平，更谈不上做出合成橡胶、塑料那样的东西。

　　石油分馏物的推广和使用、储存和运输就有得他们忙活了。

　　但这些一旦完成，商道铺开，持续回笼的资金将可继续投入生产，为工业化积累原始资本，只要他和沈千奴一日在这个位置上，他们前进的步伐就不会停止。哪怕现在资金和技术跟不上，坚持下去，将来这些都能克服。

　　之前季原他们从南方拉回来的粮食勉强能支撑他们度过这个春天，开春过后，他们有了足够的钱财，之后只要能保证粮食的供给，他们就可以展开轻工业建设。

　　轻工业产品多应用于民生，市场化程度高，也容易为这个时代的人们所接受，如同把溪流引入静潭，把整个国家盘活，物质力量强大，生活质量高，市民生活丰富，到时候，他们甚至不需要费一兵一卒，就会引得万民来投……

　　自然，这个过程不会一朝一夕就能完成，前世宋和锦的国家在那个世界的自然科学已经发展到一个程度，却也需要花费数十年才建成一个物质生活比较不落后的国家，现在的他们只靠着一知半解、只鳞片甲摸索发展，花费的时间只会比那个时候有过之而无不及。

　　有可能，他和沈千奴呕心沥血，奋斗一生，都见不到那样的盛世到来，也有可能他们发展到一半，就因为内忧外患半途夭折……

　　不过，这才有挑战性，不是吗？

　　对于宋和锦的宏图大志，沈千奴有些许讶异，却并不表现得如何震惊和反对，在提了几个问题弄清楚一些他不大明白的事情后，他反过来给宋和锦提出了几个补充建议。

　　宋和锦：“……”

　　你就没有一点异议和困惑不满吗？

　　他准备好的用来给沈千奴“洗脑”的大批腹稿瞬间胎死腹中，太让人郁闷了！

　　沈千奴闷笑，勾住他的脖子给了他一个缠绵的亲吻：“你已经离开洛阳城一个多月了，快过年了，就别走了罢？留在洛阳城陪我过年，嗯？”

　　宋和锦哼哧哼哧地回吻着沈千奴的脸颊和唇瓣，脑海里一千发烟花在瞬间爆发，撒娇的男人什么的，这杀伤力太大了啊！！！他这个恋爱生手hold不住啊……

　　沈千奴抚着宋和锦的后颈，蓝眸缓缓染上清浅的笑意。

　　若真是按照宋和锦所说的，那些黑色的液体能够分馏出可以燃烧的不同物质，那北地百姓冬日就可以大大减少酷寒之苦，更多人可以从冬季活下来，煤油灯用铁器铸造，他们的炼钢次料就有了新的用途，赚回来的资金可以投入到工业部的各部门运作里，继续扩大生产规模……

　　只要有钱，他们就能一直保持最先进的武器质量，他们的军队装备永远是最好的，残次品、劣质品可以作为民生的原料，造出物件，市货赢利，形成一个密封的良性循环，那些惦记着他们赚钱买卖的国家只要敢来掠劫，就让他们有来无回，正好给军队练兵，对外扬威，免得什么阿猫阿狗时时惦记着他们的东西，以为谁都能踩上一脚……

　　且，若是要在城里铺设煤油路灯，便得开建数个大型制陶窑子，征集工匠艺人，按照前朝工事的规模和速度，得要数万人才行，并且需征用大批农夫开挖街面，冬日里无所事事多在屋中猫冬的市民们正好用上。

　　街面挖好后，管道铺设、封闭、安装、衔接，煤油的运输……这些都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创造了一大批职务与权力，也可用来试验锦哥儿的“科举考试”，挑选出既有能力又忠于他们二人的属下，避免走上前朝的旧路，为世家所钳制……

　　宋和锦的科举考试设想非常好，若是能够实施进行，必然能为他们网罗天下贤才，然而那些人精似的世家家长必然清楚通过这种方式取士对他们来说意味着什么，下一步不用说，他们必然极力阻挠，甚至有可能联手掀翻他和宋和锦的统治，但是，当诱饵只有一个，鱼儿却不止一尾的时候，情况就不一样了……

　　宋和锦烦恼的是技术攻克问题，沈千奴却觉得只要把人事处理掉，所有的一切便通通不足为虑。

　　这次的春祭，就是他们对外展示财权的一场作秀，他们明目张胆地摆出利饵，鱼儿会慢慢自己嗅着味道过来的。

　　三天春祭转眼即逝，第四天他们送走进城的乡民和游商，关闭城门打扫会场；第五天沈千奴的几大得力手下——崔家祖孙、袁通、裘千里、潘金、季原等人齐齐聚在办公会议室内，翠娘也被沈千奴派人叫了过来，所有人都在低头拨弄着算盘，一一核对他们眼前的账务簿，封闭的空间内充斥着木珠噼啪噼啪的敲打声……

　　“时间差不多了，各位汇报一下自己手上的账务吧！”

　　沈千奴开口了，他视线落在右手边第一位的翠娘：“翠娘婶子，你先开始。”

　　翠娘低着头，有些磕巴地道：“彩纸、草纸、宣纸、连史纸各卖出五千尺、一万丈、一万张、三千尺，合计进账白银三十万六千八百六十三。”这些不同品种的纸规格都是一致的，只有长度不一样，宣纸因为特殊的材质，一体成型，并不裁剪，直接按张算。

　　在这次春祭里，她们先前产出的所有纸张库存全部售空，且还欠着一些外地客商的订单。

　　翠娘的旁边是袁通，他看着纸上的数字，眼睛瞪大如铜铃：“三日时间，共卖出了彩布十万匹？”他没看错吧，他没看错吧？

　　裘百里一板一眼地汇报：“除彩布外，与春祭有关的演出服全部售罄，冰舞姑娘们穿的衣饰订单已经排到秋季了，洛阳城织工不够，染坊的染料也得从江南采买回来才能继续染色……”

　　“煤油呢？”宋和锦握住铅笔，刷刷刷写得飞快。

　　这是他们第一次推广煤油，市场反馈如何很重要。

　　“煤油五斛装的共卖出一千三百六十七桶，一斗装的共卖出三万六千七十五桶，五升装的共卖出七十六万八十七桶。此外，张姓客商购买琉璃灯罩与琉璃酒杯各三百只，进账两万七千三十三两白银……”
　　负责这方面的季原在心里核算了一遍之后，谨慎地陈述。

　　宋和锦坐直了身体：“总收入多少？”

　　“五十三万六千七百三十三两六十二文。”

　　“好的，五十三万六千七百三十三两六十二文……铁器呢？”宋和锦停下笔，抬头问昆木兰。

　　“铁器”两个字一出，会议室所有人都坐直了身体，直勾勾地盯着自告奋勇非要负责铁器买卖账目核对的昆木兰。

　　高大威夫妇被留守在大后方，昆木兰作为骨干技术人员，本来应该同样待在矿区里，奈何他听宋和锦描述了打铁花的场景之后，霎时跃跃欲试，非要跟着宋和锦回来洛阳，要求自己亲自上场表演，还说什么这是对钢铁冶炼生涯的一次告别，往后恐再无时间去触碰炼铁云云，一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的架势，铁了心要加入到石油提炼事业里，似乎不这样表态宋和锦就不同意似的。

　　宋和锦拗不过他，便随他去了。
　　昆木兰这半年和其他矿区工匠被宋和锦按着头跟夫子学了许多算术数理，简单的加减乘除完全不在话下。他也以实际行动表达了自己的诚意，在百忙之中硬是没有落下课业，做实验记录的时候，有时候弟子们算得慢了，他按捺不住，干脆夺过记录本自己算，别说，有时候这家伙的心算比他的弟子还快，宋和锦不止一次怀疑他能够这么快就熟练运用算术，全是因为昆木兰没有耐心。

　　昆木兰听了宋和锦的话，闻言很是深沉地道：“铁器……那些客商可真是有钱……”

　　潘金不耐烦那些繁杂的算术，见到昆木兰顾左右而言其他，顿时急不可耐，有些大声催促：“快说！究竟有多少钱？”

　　昆木兰沉浸在“好多钱”而飘忽的眼神被拉回了现实，回答道：“总共是五十万六千七百六十两银子。”

　　“五十万”这三个字一出，整间会议室安静得吓人，只有宋和锦手中的笔划过纸面的沙沙声不受影响持续着：“二百五十万六千七百六十两……没错，跟出厂账单的数量和预算价格吻合……”

　　裘百里呼吸骤然加重，抓住就近的袁通的袖子：“二百五十万两！若换作一等□□，能买多少把？！”

　　袁通的表现不比裘百里沉静，他喘着粗气，粗犷的脸庞却满是兴奋到略有些扭曲的笑容：“买□□？这天下哪里有人能造出价值二百五十万的□□卖予你？”

　　昆木兰的汇报并没有结束：“……卖出铁制农具锄头三千柄，曲辕犁五千具，镰刀一万二千三百把，另卖出厨具菜刀六千七百——”

　　“等等，曲辕犁卖出了五千具？”宋和锦眉头一皱，这个数值不对：“确定无误？”

　　其他人也敏锐地意识到了违和之处，俱是一惊，纷纷交头接耳：“曲辕犁厚实笨重，所用铁质俱是最佳，造价不菲，一具成本价就得有五百两以上，本地家资百万者尽已南下，还有如此大手笔财气，能将五千具吃下？！小小洛阳城，没料到竟是卧虎藏龙……”

　　季原表情阴冷：“非也，一具犁头厚而大，耕种时节一条百口之村两具轮换足矣，多买，牛驴骡不够，畜力不足，亦是闲置无用。”

　　所以，那些被多买了的犁头，是买来做什么的呢？买它们的，又是何方势力？

　　沈千奴：“多想无益，等商队探子回报，自然知晓犁头动向。既然各类分账没有问题，总账如何？”

　　汇总由崔庭均祖孙负责，被沈千奴点名，崔庭均捻须不语，崔之川却没有祖父这份淡定的修为，他的手都在抖，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兴奋：“各类账目核对完毕，没有谬误，春祭合计，总收入约三百六十五万白银。”

　　虽然听着各类分账的数目心里已有了一定的猜想，从崔之川嘴里听到确切的数字，庞大的数额还是让会议室的众人难以淡定。

　　潘金鼻孔喷着粗气，红光满面：“前朝国库一岁收入不过六百万之数，且还得遇上丰年。今战祸方休，众敌环绕，我朝弹丸之地，一季之数，可抵前朝半岁收入，这是上天的眷顾啊！”

　　他激动地挥舞着手臂，唾液横飞：“照这般下去，洛阳富甲天下指日可待。有银钱至此，何愁兵马不足？何愁天下不平！？”

　　他慷慨激昂的话让会议室的人纷纷心跳加速，目露兴奋。没错，有了钱，便可采买粮草，购置军备，招募兵士，开疆拓土，全然不在话下！

　　宋和锦没有被潘金的话冲昏头脑，在心里嘀咕，事情哪里有那么容易。

　　三天销售出去的货物被那些商人运走，往后还需要很长的一段消化时间。

　　“春日出发，初秋复回，拢共五个月左右。若商道没有出现变故，商队必然再次回来采买，期间亦会有其他游商闻风而至，陆续抵达洛阳，我们需在在五个月内产出足够商品。”沈千奴扔下一个重磅炸弹：“矿区目前产能严重不足，人手不够，我欲从各家挑选聪颖子弟，充盈管理，提高生产，一应官职，俱有俸禄与权力，各家子弟，经由家长举荐，可在一月后参与分科考试，择优录取。”

　　“被录取者，即刻派遣上任，任职相应官位。每季据所任部门效益多少，参与利润分成。”

　　满座皆惊，惊之后便是喜悦，潮水一般席卷上众人的心头。

　　裘百里率先问道：“每家举荐人数可有限制？若有，是否定额？这个分科考试是个什么考法？”

　　潘金哈哈大笑：“魏有九品，今有举荐，自然参照前朝，品德、门第、才能缺一不可，大家对我朝贡献良多，到部门任职，比庶民小家更效忠，自然越多越有利，越有利于我朝根基稳固，爱护我朝河山。”

　　崔之川颔首附和：“潘将军所言甚是，大家子弟自小精心培养，君子六艺不曾松懈，在同龄人中，向来出类拔萃，乃人中龙凤，可堪大任，不日即成国之栋梁。”

　　裘百里嘴唇嚅动了一下。

　　季原与魏威对视一眼，眉头微微一蹙。

　　袁通没有出声，憨厚的脸上笑容不变，仿佛对两拨人之间骤然产生的微妙气氛毫无察觉。

　　沈千奴缓缓摇头，扫视了全场一遍：“众位所言甚是有理，然此次空缺太多，且某些职务需极高技艺与保密，必须慎之又慎，因而此次举荐不限人数，只要年岁满十四岁，身体康健，不拘男女，均可参与人才选拔考试。”

　　他站起来，拉开身后墙上覆盖着的白布。

　　这个时候，众人才发现白布后面的黑板密密麻麻写满了字，分类列出空缺部门官职，担任该官职的条件要求，以及相应的俸禄待遇等等。

　　整面墙满满当当，行列有条不紊，信息量极大，众人的目光瞬间就被吸引了过去，纷纷站起来细细阅览。

　　沈千奴显然是有备而来：“诸位慢慢参详，十日后截止报名，诸位请在二月底前将举荐名单交到行政部，今日宫门城门口宣传栏将贴出详细通告，邸报上也会刊登有关事物，若是还有不明白的，可将疑问呈报行政部，他人集中答疑。”

　　“若是没有其他事情，今日会议就此结束。”

　　沈千奴与宋和锦收拾好手上的笔记本，不理全副心神已被黑板上的内容吸引住的众人，转身就欲离开。

　　翠娘突然快步跑过来，神色紧张：“锦儿，娘有些事要跟你商量一二。”

　　宋和锦与沈千奴停住脚步，回头有些不解地看了过来。

　　翠娘顿了顿：“是、是关于你大姐和梅与妹妹楚楚她们俩人的婚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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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汉代度量衡标准：容积单位有斛、斗、升、合、龠五种，其换算关系为：1斛等于10斗；1斗等于10升；1升等于10合，1合等于2龠。这时的1升也相当于今天200毫升左右。）
我争取努力一把把它写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