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流逝一百年》阿D

44、chapeter 44

　　她望着车窗外川流不息的人群，前方红绿灯，车倏然停下。
　　有些头痛的揉着眉心，不知事情为什么突然就变成这样……若说这是缘，未免太…………幻想了无数次的相遇，那完全只能在梦里，不可想像的心，此时百感交集，忽上忽下的悬挂和漂浮着，说不出的苦楚，昔日的记忆，在这寂静之时，仿佛一点点的将她的心侵袭到沉沉的黑暗里。
　　事情好像变了样，任凭着这个人兜着圈子走，这究竟是什么事呢？明明只是那相遇的一瞬间，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昨夜果真没有睡好？”
　　“那个……我想回家去取些东西。”
　　二人几乎同时开口，打破了车内的平静，他从后视镜看着她，薄唇微抿，仿佛是看到了她的懊恼。
　　她坚持不坐副驾座，坐在后面隔开和他的距离，她避免眼神和他交汇，就看向窗外，但那等待的红绿灯这一刻仿佛非常漫长，旁边的大厦大屏幕正播放今早最劲爆的新闻。她脸一阵青白，又游回车内，视线正好与她交汇。
　　“我需要取一些签合同的文件……再换一件衣服。”她急急的补充，有些口不择言：“我就在前面的地铁站下车。”
　　“吴小姐，你是否————”他不缓不急的开口，“因为我的某些绯闻报道对我避之不及？”
　　路口变绿灯，车缓缓发动。
　　“没，没有的事。”
　　她摇头。
　　“今天早晨我并没有安排其他行程，不如顺道送吴小姐回家取东西，再一同到公司如何？”他自然的说道。
　　她微微一怔，像是有些懊恼，不明白他为何如此自然，点点头，“好…………我就住在前面的……青瓷街。”

　　再也不熟悉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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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瓷街今日早晨，却显得又些奇怪的热闹非凡。
　　来了两波警察，但这实际上又是□□的地盘，各种鱼龙混杂，把主街道围绕得水泄不通。好不容易挤进三叶草的街道，白渊拿出墨镜和帽子戴上，刚把车停靠街边，便有警察来敲车窗。
　　“非常抱歉，今晨这里封锁了，不能临时停车。”一位胖警官对着摇下的车窗内说道：“请出示一下你的证件。”
　　“阿sir，只留五分钟就立即开走。”白渊递出证件，对方看到他的证件，微微一愣，身型挺直————
　　“您，您是本尊？？？？？！”声音提高一百分贝：“白大神，我不是在做梦吧@！？”恭敬的递回证件，却禁不住八卦的眼神往车内偷瞄了一眼：“真是不可置信，我老婆和孩子都是您的粉丝！”
　　“这里发生了什么事？”白渊问道。
　　“啊！那个，今天早上有人报案，凌晨在三叶草俱乐部的后巷发生了凶案，但因为死者生前设计帮派，又正好住在俱乐部对面的楼里，调查稍微有些麻烦…………”
　　透过车窗，看到身材高大的青年，身边围着许多黑衣制服的人，警察正在盘问什么，剑拔弩张。
　　那青年像是…………
　　“我先上楼拿一下东西，劳烦您等我一下了。”她说道。
　　“白渊。”
　　“什么？”
　　“叫我的名字就好，不用和我说敬语。”他淡淡地笑了一下。
　　心跳慢了一拍。她点点头，逃也似的推开车门。
　　他注视着她的背影，她穿过马路，走到那楼下的巨大广告看板前，看板上，是他的广告，她从那看板经过，走到那处楼房，她正好与一对母女擦肩而过，还未来得及上楼梯。
　　“砰！！！！！！！！！！！————————————————”
　　民宅一层的侧楼，突然发出巨大的爆炸声。
　　他的视线中，伴随着那道巨响的，还有一阵泛开的烟雾尘埃。
　　随着那几秒的寂静，随之而来的是各种络绎不绝的叫声，呼声——————
　　他眼前她原本消失的地方，冒着浓浓的黑白交加的烟雾，已经被广告板和坠落爆炸的乱石淹没。
　　“爆炸了！！！！！！”
　　“瓦斯爆炸吗！！！？？？压死人了！！！！！快逃啊！！！！！”
　　“是爆炸！！！！有人在楼里啊！！！”
　　人群倏然的，混乱，比之前更加的………………
　　粉尘伴随着那栋发生爆炸的大楼的一侧，倒下的墙块和□□压倒了原本站在那一区和居住附近的人群，一时之间各种惨叫声和警笛的鸣叫声此起彼伏。
　　他什么也没有想，只是那一瞬间脑中倏然空白了一刻。
　　然后，他打开车门，迈开腿向她消失的地方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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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坠落的石块，逃难的人群。
　　在粉尘之中，他的眼前是一堆坠落的乱石。
　　不知道是哪里起火了，他脱下碍事的外套，在那混乱中寻找她的身影。
　　已经分不清楚建筑物的出入口，原本的楼梯那压着乱石，从爆炸的另一侧开了一个大口，人们纷纷朝那逃窜。
　　“吴梦！”
　　他翻动着眼前的乱石，将那些可以挪动的石块移开。
　　他的心仿佛很久从未那么炽热的在胸腔跳动着，那种不可思议的感觉仿佛转动着某样名为命运的东西。
　　周围的声音仿佛都已经听不见，他只是努力的挪动着楼梯的石块，丝毫不顾及那些尖锐的东西割伤他弹琴的手指，而当他觉得自己挖掘的不知是名为黑暗还是希望的生物，那时候他看到了，在尘土和石块下她衣服的一角。
　　“吴梦！！”
　　他又喊了一声，然后使出仿佛是这一生最大的力量，掀开了把她压在下面的那块巨大的看板，她倒在尘土之中，染满灰尘，但那下面的景象震慑着他。
　　那块看板和石块全是鲜血。
　　她仿佛是侧身在地，怀里紧紧抱着一个小女孩，而二人身上全是刺目的鲜血。
　　她的身边，有一截断手，一旁是滚落尘埃的一名妇女，她的头上全是鲜血，两眼望天瞠目，为这突如其来的惨剧抱不平，只是那事故的一瞬间，或许是石块倒下来夺取了她的性命。
　　呼吸停了一拍。
　　那么多的红色………………
　　他俯下身，想去抱起她，却又不知道该动哪里，倏然之间，那孩子却动了一下，喊了一声，妈妈。然后哇哇大哭起来。
　　吴梦的身体也跟着动了一下，他轻轻扳过她的肩膀，双手濡湿，未曾料她竟然是睁着眼睛的，她目光有些失神，许久才重拾焦距，双唇颤抖，凝视着他，那瞬间，他突然觉得被那目光注视着，难过极了。
　　“伤到哪里了？”他问。
　　“我没有，没有受伤……”她颤抖着说：“只是……这孩子的妈妈……”
　　“这边有人受伤了吗？啊啊啊是您！”方才那位警员急急跑过来：“为避免被二次爆炸波及，需要马上撤离这里！”
　　他抬眼，看到粉尘和浓烟，然而并没有出现救护车，一切都像是电影场景一般混乱。
　　警员无意外看到这里的惨状，抱起吴梦身边的小女孩，那孩子哭得撕心裂肺。
　　吴梦挣扎着起身，那眼前高大的身形却先她而起，将她一把从地上抱起来：“现在情形特殊，便没那么多礼节了。”
　　他抱着她，穿过人群，穿过尘嚣，就好像那些外面的混乱，在那怀抱中，隔绝了一方天地。他视线中，出现了那么多的，黑影，那些亡者穿梭在生者的世界，寻寻觅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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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可思议的，这位小姐竟然连擦伤都没有呢！”
　　海蜇掀开第五号临时帐篷，看到白渊好端端的站在那里，不由得微微松了一口气，给他递过一件衣服，白渊接过那件衣服，熟练的把帽子拉上来遮住了头部。
　　临时搭建的救护站，白胡子大夫一脸的不可思议。救护站的外面水泄不通，川流不息，幸而无人注意到这角落。
　　“麻烦您了。”吴梦微微对着大夫点头。在白渊的坚持下，把她带到这里检查。“我没有事，请您去帮助其他受伤的人吧。”
　　“这么说，衣服上的血迹真的只是刚才那位女士的。”那位警官微微扼腕，帘帐隔开的另一边，吴梦救助的那个三四岁的孩子一直在哭闹着要妈妈。但，那位年轻的母亲在事故发生的一瞬间只来得及推开孩子……
　　白渊微微凝神，看到那孩子身边出现的黑影，皱了皱眉。
　　海蜇顺着他的视线，知道他大概又看到了“那些东西”，下意识扶了扶眼镜的边框，咳了几声，吴梦也正在看他。海蜇被那陌生的视线看着，有些失神了，简洁的介绍了一下自己，道：“公司大概还不知道这事，今天的合约会还要继续吗？”
　　“没问题的。”吴梦淡淡的答道。
　　海蜇微微一愣，不由得多看了一眼，他说不出什么感觉，今早新闻快报，他就一直在等，等来白渊简单的电话，却让他出了一身冷汗，不知白大少爷是在搞什么名堂，昨天不仅仅把陌生女人带回家过夜，打破一贯原则不说，早上上了劲爆新闻不说，现在又搅了这么大混乱，这名叫吴梦的女子，却偏偏让他说不出来的感觉。
　　那眼睛，太特别了。
　　看似不经意的，却， 好像一眼很深，犹如深潭，看到心底。
　　“今早的合约会暂缓一下。”白渊说道。没可能在这种状态还要继续工作：“吴小姐，需要打电话给家人报个平安吗？”
　　“嗯？”她微微仰头，仿佛一瞬间转瞬即逝的思绪：“不，不用了。”
　　“这里的新闻马上就会及时发布。”海蜇说道：“趁记者来之前必须赶紧走。”
　　白渊点点头，帘帐外一片消防警鸣，那栋大楼从一层烧到三四层，看着眼前的吴梦，全身也是赃物不堪，他觉得古怪，却不知道古怪在哪。
　　“家里还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他不由得问了句。
　　“…………大概没有。”她想了想，答。
　　海蜇又抬眼看了吴梦一下，一般人不都应该哭天喊地的挽救财产？
　　“呃……那个……吴小姐，手提包，银行卡，证件之类？”海蜇忍不住职业管家公的习惯，多嘴询问。
　　“昨天……放在屋子里了……”
　　“手机有吗？”
　　吴梦下意识的翻口袋，却发现口袋也空空如也。
　　摇了摇头。
　　手机什么时候不翼而飞也没有注意到。
　　“吴小姐，真的不用给家人…………”
　　“海蜇，你的车钥匙给我。”白渊却倏然出口打断了海蜇的问话：“现在外面记者太多。我带吴小姐先去换件衣服。”
　　“不用了。”她飞快的拒绝，“我可以到朋友那去……”
　　这是，那个白渊被女生拒绝？？？？头一次破天荒的！！海蜇心里的大嘴有了一个大写的o型！！
　　白渊微微叹了口气，注视着她的目光道：“发生这样的事，不用给父母抱平安的人，我不认为会去拜托所谓的朋友。你没有钱包，没有手机，我可能是目前最合适的帮手了。”
　　他的直觉，像是都很奇怪的准确。
　　“我都不知道，原来贵公司会有这么厉害的说客，眼下的状况，好像服从安排是最妥当的了。”她微微的窘迫，和自己也不知道的淡淡恼怒：“好吧，事实上，我的确…………”
　　无处可去。
　　但重要吗？
　　这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属于她的地方。这早已是既定的事实。
　　原本她以为，在哪里都胜过这般和他的……牵扯。
　　他温温沉沉的目光下，仿佛早已看穿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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