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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本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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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往行人的目光若有若无地往两人身上瞟，毕竟两个年轻人容貌都很出色，一个温柔，一个冷淡。
穿着家居服的青年将手上的外套披在同伴肩上，戴黑色渔夫帽的青年比对方高一点，见状下意识地乖乖低头，周身冷淡的气质都淡了许多。
戚闻才两天没回这里，却觉得有些陌生。
莫璟岚的生活与他的大相径庭，明明就在一个城市，却好像是两个世界。戚闻迫切地想知道怎么换回来，看莫璟岚一脸镇定的样子，心又奇异地平静下来。
莫璟岚刷卡开门，教养极好地示意戚闻先进。
一位娃娃脸姑娘也在等电梯，戚闻记得她也是这里的住户，自己来前就已经住在这里。姑娘扭头看了一眼，正看到一位五官惊艳的青年迎面走来，怔忪了片刻，看到跟在后面走进来的莫璟岚时，眼睛更是亮了亮。
莫璟岚看向姑娘，微笑点头。姑娘忙不迭打招呼，耳朵又有些红起来。
戚闻夹在两人中间，目不斜视，电梯门一开就一脸冷淡地往里走。
莫璟岚与戚闻并肩而立，姑娘最后进，站在他们斜前方，一进来就掏出手机，戚闻看了一眼，姑娘正在聊天界面上疯狂打字，手速极快，脸上的表情却很镇静。
不知道对面说了什么，姑娘突然停下来，微不可查地往后觑了一眼，正与戚闻的视线对上。
“……”
电梯这时正好“叮”一声停下，姑娘抬步就走，颇有点落荒而逃的感觉。
莫璟岚在旁边笑出声：“看你把人小姑娘吓得。”
戚闻住在这里时，偶尔能见到这位娃娃脸，但小姑娘每次都看他一眼就移开目光，在这里住了一个月，戚闻都没跟这位邻居说上一句话。莫璟岚才住了两天，人家姑娘见他就跟粉丝见偶像似的。
这是什么人格魅力，简直恐怖如斯。
戚闻在盯着娃娃脸的时候，莫璟岚也在默不作声地打量戚闻。
莫璟岚很早就知道自己的外貌绝佳，也无师自通地明白如何利用外表来达成自己的目的，一个勾眼，一个不经意的动作，都能瞬间击溃他人的心理防线。
但当这副皮囊里装着另一个人的时候，原本张扬的五官收敛了勾人的魅惑，唇线抿出直线条，黑色帽子压下了上挑的桃花眼，竟然显出高岭之花的气质来。
听到莫璟岚的话，戚闻转过脸，一双桃花眼很认真地看着莫璟岚：“很凶吗？”复又自言自语道：“可我一直都是这样的。”
莫璟岚手有些痒，想揉一下戚闻的头，但对方戴着帽子，只好言语安抚：“不会，我觉得很好。”
说话间莫璟岚已经开了门，戚闻的注意力瞬间转移，满屋子乱看。
橘猫听见门响，探出头来懒洋洋地看了一眼，一个身形修长高挑的青年左顾右看，视线一抬，一人一猫对上眼。
戚闻走到猫爬架旁，伸出手臂想去抱猫。
莫璟岚站在几步远，好整以暇地看着青年扬起的嘴角。
橘猫摆了摆尾巴尖，盯着戚闻看了几秒，慢悠悠地跳下了一格。
戚闻手一抄，把橘猫搂到怀里，俯脸埋进了橘猫的毛茸茸里，猛吸两口。
莫璟岚好笑道：“你这猫什么品种，有灵性啊。”
“中华田园猫。”戚闻挠了挠猫下巴，随意回答。
吸过猫，戚闻才有心思观察室内环境。莫璟岚是富贵的小公子，在书里也没见他做过家务，自己在莫宅时的卧室每天都有人打扫。
戚闻原以为莫璟岚大概是家务白痴，没想到公寓收拾得比自己住的时候还干净。戚闻摸了摸鼻子，有些惭愧。
莫璟岚在厨房问：“你还没吃饭吧？”
戚闻应了声，踱步走到厨房，惊讶地睁大了眼。公寓的小厨房不大，各种碗碟和调料琳琅满目，各自归类井井有条。灶台上正煲着汤，蒸汽从锅盖冒上来。
之前莫璟岚说买了瓶酱油，如今看来何止买了酱油，怕是买了个厨具套餐。
莫璟岚正探身在冰箱里，戚闻能瞧见里头塞满了各种食材。
“你会做饭？”戚闻面色古怪。
“是啊，以前上学的时候上过烹饪课。可惜我母亲不许我进厨房，说这不是我该花心思的地方。”莫璟岚耸了耸肩。
戚闻的惊讶不只是来源于对方富家子弟的身份，还在于对书中设定的笃信。莫璟岚是无数人的水中月，十指不沾阳春水。有一个情节正是莫璟岚为一个配角下厨，结果摔了盘子炸了锅，惹得配角一阵心疼，两人达成感情升温成就。
“那我中午随便做点，不介意吧？”
戚闻回神：“需要我帮忙吗？”
莫璟岚头都不回：“去喂猫吧。”
戚闻习惯了一个人生活，通常泡面外卖顶一餐，因此厨房干干净净，大概已经被莫璟岚察觉他厨艺不精的事实。
莫璟岚说随便做点，对于戚闻来说已经挺丰盛。在莫宅时，厨房做的菜都是根据莫璟岚的口味来，戚闻也不敢随意提要求。
莫璟岚厨艺相当好，因为不知道戚闻的偏好而做得较清淡。
戚闻吃饭的时候有意观察莫璟岚，两人相对而坐，莫璟岚吃饭时非常安静，连餐具碰撞的声音都控制在最小，专注优雅地好像坐在西餐厅里吃饭。
莫璟岚吃得斯文，但是速度很快，低垂着眼筷子翻飞，戚闻看得眼睛发直。
那双移动的筷子夹起一片肉，忽然放入戚闻的碗里。
“吃饭，别看我。”莫璟岚头也不抬，惜字如金。
戚闻略有些被抓包的尴尬，很快调整状态，模仿着莫璟岚的姿势进食。但莫璟岚能做到吃得快且仪态优雅，戚闻还在初学阶段，慢条斯理地嚼。
戚闻吃到一半的时候，莫璟岚已经吃完，正托着碗喝汤。
莫璟岚吃饭太有仪式感，戚闻也不自觉地遵从“食不言”的规矩。但戚闻的交流欲偏偏奇怪地很，就是喜欢边吃边聊。眼见莫璟岚放下碗，叭叭地开始聊起对于灵魂互换的想法。
莫璟岚脱离进食状态后，又回到了温和有礼的姿态，曲着手指撑住侧脸听戚闻说话。
“……也不知道这情况是暂时的还是再也回不去了。”
莫璟岚敲了敲桌子：“前一天有没有发生过与往常不同的事？”
戚闻苦思冥想良久：“那天没干什么，晚上看了会儿综艺就睡觉了。”顺便又想了一遍剧情。戚闻在心里默默补充。
“我查过那天的新闻，没有流星雨，没有打雷天气，没有重大科技或历史研究进展，南半球的B国发生过一次小型地震，除此之外没有值得注意的不可抗力事件。”莫璟岚十指交叉放在餐桌上。
两人又将行程和所见所闻对了一遍，都没有头绪。
戚闻振作精神，一脸沉着冷静：“不管怎么样，先把信息交换一下吧。”
莫璟岚懒洋洋地“嗯”了一声，兴致不高但十分配合。
戚闻刷了碗，坐在客厅沙发上拿手机搜索“灵魂互换了怎么办”，题主问的半真半假，回答也就说什么都有，戚闻刷掉嘲讽的，碰瓷的，开车的，一直刷到底，都没有靠谱的说法。
莫璟岚切了盘水果出来，戚闻问：“要不我去找个大师来驱邪吧？”
莫璟岚用“你认真的吗”的眼神看了他一眼，饶有兴趣地回答：“你可以去试试，看看会驱出什么东西。”又补充了一句：“我是不会跟外人承认的。”
“……”
两人吃着水果，半晌没人说话。
恰在这时，楼下的门铃响了，莫璟岚率先起身。
“谁啊？”戚闻探头问。
“魏宇。”莫璟岚按下开门键，让人进来。
戚闻震惊：“你连魏宇都认识了？”不等对方回答，又镇定自若地在屋子里找能藏身的地方，语气中透出些微慌乱：“他怎么突然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
“躲什么？你又没做亏心事。”莫璟岚无奈道。
戚闻一想有道理，大概是这几天养成的条件反射。
莫璟岚简单叙述了与魏宇见面的过程，戚闻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为什么这人可以在什么都不清楚的情况下堂而皇之去见自己的熟人？
“老七！”魏宇的大嗓门从门口传来，屋内的两个人同时转头看向他。
戚闻的神情太自然，魏宇愣了片刻，看向莫璟岚抱歉道：“你有朋友在啊？”
莫璟岚点头：“这是莫璟岚，我朋友。”魏宇个性爽朗，笑着跟戚闻打招呼。
这种感觉相当奇妙，戚闻看着魏宇跟莫璟岚哥俩好地谈笑风生，竟然产生了他们本来就认识很多年的错觉。
魏宇跟戚闻高中是一个寝室，但原来的“戚闻”性格冷淡，跟谁也合不来，两人大学又是同系，偶尔碰上，魏宇才逐渐跟戚闻相熟。在戚闻来到这个世界时，也就认识这么一个朋友。
没注意刚才魏宇跟莫璟岚聊了什么，就见魏宇起身出去打起电话。
戚闻用眼神询问莫璟岚，对方笑着说：“你这位朋友说要一起吃饭，又觉得人太少，干脆攒个局。”
戚闻：……
你想要我死。
戚·社交苦手·闻也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突然就超出了自己的掌控，第一次觉得魏宇开朗热心的特质是他最大的缺点。
魏宇邀请的几个人都是戚闻的高中同学，现在的戚闻压根不认识他们，心脏就像过山车忽上忽下，反观莫璟岚谈笑自若，进退有度，连几个人的名字都记得清清楚楚。
戚闻保持着尴尬而礼貌的微笑，听见几人的话题突然转到了自己身上：“你们怎么认识的？”
戚闻：“……”
另一个瘦的跟竹竿似的同学也搭腔：“老七那时候在咱们宿舍，话也不多，第一个出宿舍，最后一个回来，我都老忘记咱们宿舍有这么个人。”说着转头跟莫璟岚道歉：“不好意思老七，我没别的意思。”
莫璟岚开着玩笑，让气氛又回暖了些。
戚闻隔着人群，跟莫璟岚遥遥对视一眼，想着也就比你们早两天认识吧。
戚闻移开目光，看着夜晚热闹的街市行人，他斟酌着开口：
“我们就是，一见如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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