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功能未开启》姑苏四十九

3、启明中学1

　　启明中学是个乡镇上的公办高中，地理位置有些偏僻，但听说已经有十几年的历史。校园面积不大，但是建筑很严整，里面的设施看着半新不旧，不过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林若素刚走进学校，就遥遥望见正对着大门的教学楼，靠近楼顶的墙缝之间长出一丛草。那草长势倒好，郁郁葱葱，从缝隙之间探出头来，随着风招摇。

　　明明教学楼的涂料颜色还鲜艳着，也不像是年久失修的样子，突然冒出这一丛草来，怎么看怎么奇怪。

　　学校的操场外侧铺着橡胶跑道，内侧足球场铺的草地，林若素打量了一番，学生们活动的面积看着比自家公寓下那个将要荒废的公园还大。

　　虽然新高一还没入学，但是高二高三已经开学一周左右了。高二的一个班级正在上体育课。

　　还穿着夏季短袖的男同学分成两方，在争夺一个足球。一个个跑的满头大汗，玩得倒欢。女孩子三三两两一伙，在不远处的空地上打羽毛球，或是趁体育老师没发现，拎着球拍聊天。

　　其中几个踢球的男学生注意到了走进来的林若素，奔跑的脚步逐渐减慢。还未察觉怎么回事的学生来不及放慢速度，险些撞了个人仰马翻。

　　差点摔了的那个学生本来还对同伴骂骂咧咧的，见没人理他，顺着同伴呆滞的目光看过去，这才注意到林若素的身影。一时间怔住了，火气飞到九霄云外，和同伴站在一起目送着新来的老师从他们面前经过，走向教学楼。

　　眼前的女人不过二十出头的模样，容貌亮眼，最为惹人注目的是那白皙肤色，然而不是那种病态的苍白，而是像高原的山脉上，千年不化的一点雪色；像是独行在荒野郊外，抬头望见的满月清光。

　　她的外套拉高，遮住了颈部的皮肤，也对其他审视者拉起了一道屏障。藏蓝色的风衣带子挽了个结，勾勒出腰线。

　　不知是因为她白如雪色的肌肤，还是那种冰冷的态度，给人一种距离感。明明她已经走到自己面前了，仍让人觉得遥不可及。

　　“哇，大美女耶。”不乏有大胆的孩子起哄，对林若素吹口哨，“是新老师吗？来教我们六班吧，我一定好好听课！”

　　林若素走石板路宛如走T台，毫不理会向她投来的目光。这些青春期的男高中生得不到回应，顿觉无趣，继续踢球了。

　　她在被人当做风景欣赏的同时，也在观察着周围的一切。林若素还是第一次接触这种老古董学校，难免有些新鲜感。

　　还没等她把学校看全，刚走到教学楼前，就有人出来接她。

　　“林老师是吧？欢迎你，欢迎你。”接待人格外热情，从林若素手中接过她的提包，“你看到许老师了吗？我刚打电话给她，听说也要到了。”

　　哦？看来新老师不止她一个人。

　　林若素谨记自己在游戏中，入戏扮演好角色，顺着对方的话回应说：“我们没有联系过。”

　　“啊，原来你们不认识。我还以为你们一起来的一定相熟。那我们先进去吧，一会儿我再接她。”

　　这所学校虽然只是个乡镇学校，但因为名声在外，待遇又好，一直不缺老师。学校对于新教师的筛选非常严格，新学期算上林若素也只招了两位。正好学校要开会，借着机会也表达对她们的欢迎。除了还在上课的老师没有来，全校老师都在这儿了。

　　会议室略显拥挤，林若素坐在领导后一排最显眼的位置，她动手整了整领结，目光复杂地看向身侧空位。

　　林若素刚落座，另一位新来的许老师就到了。

　　这位新老师看着同她差不多年纪，大概二十六七岁。她身上的驼色风衣没有系扣，隐约可见藏在里面的白衬衫，齐肩的长发从一顶红色毛毡帽下泄出来，散在她的脑后。

　　像支火把，林若素打量着她。

　　“火把”对林若素笑了笑，算是打了招呼。她在林若素旁边坐下，手提包半张着嘴，吐出半本教材，露出被吃掉一半的两个字。

　　语文？林若素在心里默念了一遍。说起来在她的现实生活，还从未听过哪个高等学校开设这个课程。

　　战后统一规划教育，学生只需要经过三年来练习读写，可以熟练掌握语言并使用就可以，不需要学什么文学和其他多余的东西。不过既然游戏复原的是曾经，倒是让她产生了点好奇，为什么一门语言要学这么久。

　　头发花白的校长讲了一堆表示欢迎的话，林若素暂时还没筛选到对任务有用的信息。不过幸运的是对她而言这种枯燥无味的会议并没有多么难熬。

　　启明中学一共有三个学年，高一到高三共十六个班，全校加起来学生人数也大概只有八百。但因为是公办学校，管理严格，学校的本科升学率又数一数二，甚至每年都有能考上清北这种顶尖名校的孩子。不少人都打破脑袋想要把自己的子女送进来读书。听说前两年有个做房地产的，为了把自己儿子送进来，给学校捐了一栋楼。

　　所以能进入这所学校读书的，要么是学生够努力，要么是家长够努力。

　　校长说的一番话林若素听懂了大部分，但对于一些名词仍然陌生。虽然她没有接触过老古董的应试教育制度，但既然说这个什么清北是顶尖名校，那和她所毕业的理工联合大学应该差不多吧。

　　失忆后的林若素虽然已不记得那段读书学习的经历，但是压在箱底满满一摞的奖状和奖牌，证明了她是那届毕业生里最优秀的一批。

　　说完学校的大概情况，校长话锋一转，目光看向林若素这边：“我们这位许琛老师是从城里调任回来的，已经有五年的教学经验，曾经受过表彰，是非常出色的年轻教师。”

　　学校教师的招聘就已经是优中选优，但见过不少出色教师的校长念到她名字的时候，眼中仍然闪动起光芒，像是因她而感到骄傲。

　　听到校长的介绍，她站起身来向众人行礼，脸上露出几分略显腼腆的笑容。

　　没想到她才是这个欢迎会的主角，林若素想。

　　按道理说，在游戏中的普通角色不应该如此亮眼，林若素默默记下了她的名字。

　　介绍完几位领导和老师，校长说起学校里的主要情况，露出了几分严肃的神色。接收的学生良莠不齐，再加上统一都是住校生，两周才回一次家，平时生活里出现什么意外都有可能。校长特地强调，老师不仅要抓好学生的成绩，更要注意校园霸凌和学生的心理健康问题。

　　校长说这番话时，无论是领导还是老师，要么垂着头有意回避，要么眉头紧皱。都是一副严肃的表情，似乎预兆着曾经发生过什么事。林若素观察到众人闪躲的眼神，好像只有她们两个不明所以的新老师，始终直视着校长。

　　欢迎会结束，林若素跟着人群一起向外走。她前排有两位老师凑在一起，小声交谈着什么。林若素耳尖，恰好就听到了些。

　　其中一人偷偷议论：“刚刚开学就听说校园里不太安宁呢，我班学生说半夜总能看见窗外有影子……你说会不会是那个——”

　　“快别提了，当心让人听见。”她的话马上被同事打断，像是在避讳着什么。两人闭上嘴巴，快速走开了。

　　林若素捕捉到关键的词语，正当她想追上前面两人，打听到更多的消息时，那位和她同样是新来的老师却先一步走到她面前。

　　“你好林老师。”这位语文老师笑容谦和，带着几分和陌生人相处的矜持和腼腆。不过举手投足间的动作仍显得彬彬有礼。她主动向林若素伸出手，“以后就是同事了，我们都是新加入的老师，互相关照吧。”

　　林若素只是点点头。手仍然揣在衣兜里，并没有与她相握。她看着许琛的脸，随便找了个话题：“城里待遇会比在这儿好，许老师为什么主动调来这里呢？”

　　对于林若素的失礼许琛也不觉尴尬，只是收回手揣进风衣口袋里，笑得温柔，说：“可是有很多事情是比待遇更重要的，听说这边乡镇的学校缺老师，我就回来了。教书育人可是百年大计，只要需要，我去哪里都可以。”

　　她的话并不能完全说服林若素，但是林若素也不在意她的目的。她只需要知道对方身份。

　　在许琛离开后，她走到无人的角落。唤出了系统。

　　“系统。这个游戏除我以外是否还有其他玩家。”

　　毕竟许琛和她都是新老师的身份，如果说同为游戏玩家的话，说不定对方会是个威胁。

　　她话音刚落，系统的声音随之响起【当前游戏并无其他玩家，请努力、完成任务……】

　　既然如此，那位许琛老师对她就构不成什么威胁了。不过还是值得注意，她可能是游戏中能带来关键线索的人物。

　　林若素正想着，系统的提示音又响起了。任务栏上面弹出了新的任务。

　　任务二：任务期间扮演好教师角色。可获得积分：2

　　林若素挑了下眉毛，这是要她在游戏里上课吗？她走到高一年段办公室，来到自己的办公桌前，看着面前空荡荡的教案纸，陷入了沉思。

　　自从记事起，林若素生活的上城区中，教师都是由人工智能担任的。人工智能中保存了三战后被选为教育内容的全部知识，不会有任何遗漏或者讲解不清，也只有贫穷到无法进入学校的下城区需要人来当老师。

　　然而任务已经分配好了，林若素作为新老师需要负责高一两个班级的物理教学。不过还好，高一的学生会在三天后正式入学，就算是真的要讲课，林若素倒是有准备的时间。

　　高中的基础物理知识对她来说可没有什么难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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