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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廿三集 恩断义绝 ...


  •   金秋送爽皆欢颜

      丹牡花香菊花黄

      秋天没有狂风,即偶有风声,穿过已废弃的苞谷林中,碰撞在枯萎的苞谷杆,泛黄的苞谷叶上,便发出轻微的‘沙沙’声。花儿没有了笑容,青草失去了颜色变枯萎了。漫山遍野的红叶又为秋天最后一点盛装,渲染了一笔艳丽,让人们在冬天来临之前能够欣赏到最后的色彩。
      田野里到处都是一块块明晃晃的水田,在秋天割完稻谷后,稻田里剩下一茁茁拳头大小的黄色稻草根。勤劳的人们把收割回来的稻谷晒干,把谷草码成一个个蒙古包形状的稻草堆,给生产队的牛群准备冬粮,或者用来生火煮饭燃烧的柴火。生产队把国家应缴的公粮挑去顺利完成了,这一年的农忙就快结束了。接下来的日子,农民可以稍微调整休息一下,便是挖红薯种冬麦了。
      红薯四川人叫红苕,原名番薯、甘薯或地瓜,原产于南美洲。16世纪时传入中国,在四川每个生产队必栽之粮食作物,成了每家每户离不开的主要粮食。
      红薯含有丰富的淀粉、膳食纤维、胡萝卜素、维生素A、B、C、E以及钾、铁、铜、硒、钙等10余种微量元素和亚油酸等,营养价格很高,被营养学家们称为最均衡的保健食品。红薯有”补中各血、益气生津、宽肠胃、通便秘。
      在四川农村普遍比较贫困,山上山下的土里到处都种的是红苕。红苕必须在霜降之前挖。因为被霜打过的红苕就会变得硬心不好吃,甚至是水垮垮的。土话叫做很旋,不脆不面也不甜。
      秋夜天高雾浓,一弯月牙在西南天边静静地挂着。清冷的月光洒下大地,是那么幽黯,银河的繁星却越发灿烂起来。
      早上六点钟,家里的广播叫了,正在播放邓丽君的歌曲《水的一方》。
      任正信躺在床上睁开双眼,不停的跟着广播里小声轻唱………
      灶台上一盏煤油灯忽明忽暗,照亮了整个房间。何庆芳坐在灶口边左手拿火钳,不停的夹着玉米棒子芯丢进灶里,右手来回用力拉着风箱,风箱发出‘嘀嗒、嘀嗒’声响,划破了黎明的寂静。
      队长金顺财站在大榆树下,用力不停的敲响铜锣,发出刺耳的‘当当’声响。
      并大声吆喝道:“社员同志们,今天上山挖红苕,准备开始点麦子啦。”
      任正文穿衣起床来到了灶房,看见母亲坐在灶口烧火。着急的问道:“妈,饭煮好了吗?这段时间都在复习,这马上临近期末考试了,我担心害怕迟到了会影响复习。”
      “大女子,早饭已经煮好了,你快舀饭先吃吧。我再添几把柴,多煮一会猪食就煮好了。”
      “妈,那我舀饭先吃,我吃了饭马上去上学。”任正文说完揭开锅盖,拿起饭勺开始在锅里舀稀饭。
      天刚蒙蒙亮,月亮已经消失了,枯草黄叶上布满了晶莹的露珠,一阵凉风吹来,落叶纷纷扬扬飘下,感到一丝丝冷意。
      金顺财安排了生产队今天的工作任务,一边抽烟一边回到了家,看见媳妇从灶房走了出来,笑着问道:“素青,你煮好早饭啦?”
      “我已经煮好了早饭,可以吃早饭了。”
      白素青说完走出大门,脱下胸前的围裙,不停的在身上翻打,把身上的灰尘拍打掉。
      “素青,家福这个懒猪还没有起床吗?这考不上学校不读书了,就跟老子捞高挖深修地球。”
      “孩子年轻瞌睡香,就让他多睡会吧?”
      “睡啥子睡?叫他起床吃了早饭,和我们一起上山挖红苕。”
      金家福听见父母的说话声,马上穿衣起床,揉着双眼来到了堂屋。“妈,你和老汉大清早说话就像吵架一样,也不怕隔壁邻居听见了笑话咱们。”
      “你还知道隔壁邻居会笑话,老子告诉你,隔壁邻居要笑,都会笑你这个没有出息的东西。我们那个时候是没条件读书,你们现在是有条件而不好好读书。既然不读书了,吃了早饭给老子安心去金鸡山上挖红苕。想当农民老子就如你所愿。”
      金顺财恕发冲冠,生气的大声说着,说完生气一甩手走进灶房去了。
      白素青看见丈夫生气离开了,担心孩子又有想法,不停的安慰儿子。“家福,你没考上学校现在不读书了,你老汉心里着急,恨铁不成钢。你要多理解你父亲,千万别生气。”
      “妈,他是老子我是儿子,我才不会生气呢。”
      “家福,你不读书小小年纪就要开始和妈当农民干重活,妈于心不忍啊。”白素青看着儿子黯然神伤的说着。
      “妈,我觉得农民很好!中国有成千上万的农民,不当农民谁来种庄稼?”
      “儿啊!农民有啥子好哦,日晒雨淋,风吹雨打。要当工人才好啊!敲钟吃饭,盖章就拿钱。”
      金家福笑着说道:“小人书上说的工人叔叔搞建设,农民伯伯种庄稼,我觉得当农民自由!”
      白素青无助的说道:“儿啊,好不好妈是过来人才知道。等你自己亲生体会了,才知道锅儿是铁打的。”
      八仙桌中间摆着一碗殷红的泡萝卜,何庆芳和七个孩子围坐在桌子周围,大家拿着筷子你来我往拈着泡菜,埋头津津有味吃着稀饭。
      任正忠抬头大声问道:“妈,大哥呢?啷个没有看见他来吃早饭?”
      “三女子,你大哥读五年级,明年就要升初中,学习任务很重。他吃了饭提前去学校去了。你们也快点吃饭,上学读书千万别迟到了。”
      任正行把碗筷一放,笑着大声说道:“妈,我吃好了。”
      “妈,我也吃好了。”任正忠笑着道。
      杜宝、杜银、杜财仨姊妹放下碗筷,异口同声说道:“干妈,我们已经吃好了。”
      任正行和任正忠背上书包站在院坝上,高兴的大声说道:“妈,我们读书走啦!。”
      杜金背着书和弟弟妹妹们站在院坝里,笑着说道:“干妈,我们上学去了。”
      “孩子们,上学路上一定要注意安全。在学校里听老师的话,一定要好好学习。”
      何庆芳站在大门口看着孩子们蹦蹦跳跳走在上学路上,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何庆芳早上很忙,回头马上来到桌子边,快速的收拾碗筷,双手端起碗筷迅速走向灶房。大声吩咐道:“幺妹,你拿帕子去把桌子抹干净。”
      杜宝大声问道:“干妈,我呢做啥子?”
      “小宝,老母鸡在叫也饿了。你在米缸里抓一把米放地上,让母鸡吃饱了才好下多多的鸡蛋。要不然,你们就没有鸡蛋吃了。”
      杜宝在米缸里抓来一把米,看见地上有灰是脏的,马上找来扫把,一只手抓米,另一只手拿着扫把却无法扫地。“幺妹,快点∽快点来帮忙。”
      任正信看见了,跑过去接过扫把,开始埋头扫起地来。先扫出一块干净的地方。笑着说道:“小宝,现在地上变干净了,你快把米丢在地上,你看这两只老母鸡头都望酸了。”
      杜宝把米轻轻丢在干净的地面上,看见两只母鸡埋头不停的啄着地上的米,发出兴奋的‘咯咯’声。
      杜宝喃喃自语道:“你们吃干净米才不会拉肚子,肚子才不会疼。”
      何庆芳涮锅洗完碗,马上又从灶房走了出来,手里拿着牛角梳子,坐在一根长形四脚凳子上。“小宝,幺妹快来梳头发啦。快点,没有时间啦,我马上要去山上挖红苕。你们俩在家一定要学写我教你们的26个拼音。”
      队长金顺财站在大榆树下,又开始大声吆喝道:“时间到了,出工啦!”
      白素青背着空背篼,背篼里放着一把镰刀,肩上扛着锄头走在前面。
      金家福双手捞起锄头,扛在肩上紧跟母亲其后,昂首挺胸走在上山的队伍当中。
      何庆芳给俩孩子梳好头发,扎了俩小辫子,高高翘起,再系上红毛线,穿上花衣服。俩孩子天真活泼可爱。
      何庆芳背上背起空背篼,背篼里同样放着一把镰刀,肩上扛着锄头,一边关门一边大声说道:“幺妹、小宝,你婆在家的,你们快去她家吧,千万别去玩火耍水。妈要上山去挖红苕了,没时间送你们,你们自己去吧。”
      “妈,我们晓得了。”
      “干妈,你早点回家来哟。”
      国营上海第三十二棉纺厂,厂里的高音喇叭大声响起,正在歌唱巜没有共产党就没有新中国》,歌声嘹亮,慷慨激昂。
      大家穿着统一的工作服,迈着正步,昂首挺胸、精神饱满、欢天喜地上班。
      杜一坤头戴安全帽,身穿工作服,戴上手套,双手拿着扳手、锤子、夹钳、钢据等工具,地上推着一小堆机器的配件,看见甲乙丙班的班长都到齐了,兴奋的大声说道:“大家早上好!吴松,刚才印花车间段科长打电话来说,有一台机器印花坏了,你去认真检查,上午必须搞定,并确定修好机器必须试机成功了才准下班。否则,加班也必须完成。”
      “师傅,请你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吴松拿上机器配件和工友们出发了。
      杜一坤正言厉色大声安排工作。“
      “庭松,你带上工友们去织布车间,继续把那台机器的配件该换的换下,今天必须让机器动起来。”
      江庭松大声说道:“师傅,一定完成任务。”
      杜一坤看见自己的最小的徒弟,和蔼可亲的说道:“江山,你跟我走,大家拿起地上的工具和配件,我们去整理车间,有一台分码机和整理机都出问题了,我们上午必须把它修好,确保两台机器下午同时能正常工作。”
      “师傅,我和你带队分开修,你修整理机器,我带人去修分码机。保证上午下班之前收早工。”
      杜一坤笑容满面大声说道:“你这个小精灵,和我想到一块了。我们比赛看谁修得又快又好。”
      “杜科长,你永远是我们的师傅,我江山甘拜下风。”
      王江山拿起工具,喜笑颜开和一帮工友们兴奋的离开了
      金鸡山地里全都是一条条隆起弯曲的苕沟,布满了密密麻麻绿茵茵的红苕藤,生产队的妇女们埋头弯腰,曾经两次花时间把横七竖八、自由放任的红苕藤,理顺翻放在各自的苕沟上,让它茁壮成长。这样的红苕会专心长在主根上,又大又圆惹人喜爱。
      尽管如此,还是有个别不听话的苕藤,不由自主越界长在其它苕沟上,喜欢相互窜连在一起,形成了枞横交错,遍满了整个沟与沟之间的空隙之处,遮住了泥土裸露的地方,变成了绿色一片。
      生产队妇女们打头阵,一人站一苕沟,大家埋头弯腰开始割红苕藤。早上,红苕藤上布满了露珠,何庆芳左手抓住红苕藤,整个手里湿漉漉的。右手拿着镰刀用力一割,左手轻轻一扯苕藤,整个一窝红苕藤就顺利扯了下来。
      有个别长在苕沟下,到处乱长的红苕藤割起来很费劲,要使劲扯才能扯起藤身。
      任庆芳双手扯着苕沟下面的苕藤,大声说道:“玉贞,我没记错的话这大弯地的红苕藤我们曾经翻理了两次,啷个这苕沟下面到处都长满了苕藤。你看这根苕藤抽断了几次还扯不起来。”
      “长在苕沟下的红苕藤,长了很多根系,根系下面都长有指头粗的红苕,这种小红苕让人讨厌。”蒋玉贞无助的说着。
      杨发秀苦笑解释道:“你们看,我的头发吹得凌乱飞起,没办法。大弯地靠岩边风大,风口之上红苕藤迎风逆长。”
      生产队妇女们在前面割红苕藤,割好一把手里握不住了,找出其中一根红苕藤,来回不停的缠住拴好苕藤,轻轻放在身后,又埋头弯腰继续割苕藤。地里到处都是一把一把的红苕藤。
      金家芬戴着围裙,金顺毅穿着一件破衣烂裳,俩人在地里埋头弯腰,来回不停的捡起一把一把红苕藤,双手用力抱着红苕藤,举步维艰慢慢的往地埂边走,把抱来的红苕藤全部码在一起,收工时大家陆续用箩筐挑或背篼背回生产队去喂牛,或者分给各家各户拿回家去喂猪。
      红苕全身都是宝贝,红苕藤是家里圈养牲口的绿色食物,更是牛猪喜欢的美味佳肴。
      吴松和工友们把这台印花机器翻来覆去检查了一个遍,最后确定带面受损。
      印花车间段科长双手端着一茶缸,笑容满面。“吴班长,这台机器毛病出检查出来了吗?”
      “段科长,毛病已经找到了,是带面受到锐器或硬物碰撞,如网头金属毛刺,不合理的锐器刮磨等;刮水刀或导向轴卡有异物,它们都可能造成表面层破裂,失去保护功能而使浆液渗入带体内。”
      “吴班长,你技术精湛过硬,一来就顺利找到了机器的毛病,你太厉害了。”
      “段科长!放心,这台机器属于老机器,年久失修,修好了还需保养。你放心!下午一定能正常使用。”
      段科长笑容满面,热情大声说道:“大家辛苦啦,快来喝杯热茶。”
      “段科长,你太热情了。谢谢!”
      吴松说完和工人们埋头不停的工作起来。
      生产队的男人们每人站一钩,双手握紧锄把,高高举起锄头,一锄挖下去一窝红苕轻松挖出来了。
      队长站在田埂上,看见金顺树把红苕挖出来了。着急的大声问道:“顺树,今年的红苕咱样啦?”
      金顺树接连挖了三几窝红苕,提起其中一窝红苕给队长看。“队长,今年的红苕不大根不是很好。”
      “队长,你看我这边的红苕又多又大。”金顺仙右手提起一窝红苕笑容满面。
      “许仙会计,你光指到大的红苕提,如果今年的红苕窝窝都像你那窝红苕又大又多的话就好啦,也许大人孩子就不会挨饿啦。”
      安华学校里,教室里陈老师站在黑板旁边,在用粉笔写数学题,黑板上已经写满了各式应用题。“同学们,我针对性的把各类型的数学应用题分别写在黑板上,如果同学们都能顺利做出来,说明大家都熟练掌握了,相信升学考试就能拿到高分。大家认真仔细做,不准说话不准作弊。”
      任正文和同学们坐教室里昂首挺胸,认真抄写黑板上的应用题。熟读题目深刻理解题意。认真在作业本上做应用题。
      金家福站在地里,双手举起锄头用力挖下去,锄头像不听使唤一样故意东倒西歪,挖出来的红苕还会挖成半截。
      金顺树看见了心疼的大声说道:“家福,你看你,把红苕都挖断成两截了,多可惜呀。挖烂的红苕不能放入苕坑,放不久容易烂。”
      “家福,你先别挖了,你先看我是啷个挖的?首先要找准红苕窝的位置,锄头必须挖在与红苕窝之间的空隙处中间。双手握紧锄把,高高举起锄头,必须用力准确无误挖下去。整个锄头陷在泥土里,双手把锄把轻轻往上一抬,地上泥土马上松开了,双手握住锄把用力一拉,整个红苕挖出来了,这样才不会挖烂红营。”
      金家福重新举起锄头,用力挖在红苕与红苕窝的空隙中间,整个锄头陷了进去,用力一拉红苕蹦了出来了,完好无损,欣喜若狂大声喊道:“大叔,你看,我没有把红苕挖烂了。”
      “家福,慢慢学吧,农民不好当啊!你挖红苕时一定要握紧锄把。不然收工时手上一定会起大血泡,会很痛的。”
      清晨还带着夜晚残留的寒意,看得见起早的喜鹊在欢快的飞舞,听得见‘喳喳’的鸣叫,就连麻雀都兴奋得在朝阳背风的地上激情的跳跃。初升的太阳慢慢升起,火红的队光刺透云层,穿透浓浓的浓雾,暖暖的照射着整个大地。
      何庆芳割红苕藤热得大汗淋漓,直起身子来擦脸上的汗水。抬头忽然看见周树琴从公路那边走了过来,一头漂亮的头发,乌黑油亮,又浓又密,身着一件白色上衬衣,下身一条碧直黑色直通裤,脚上穿着一双黑色皮鞋,肩上斜挎着灰色小布包,穿着非常漂亮,引人注目。
      何庆芳笑容满面,热情大声打着招呼。“周老师,你进城回来啦。今天好漂亮啊!
      周树琴左手拿着手帕不停的擦着眼泪。低头不语继续埋头走路。
      杨发秀看见周树琴伤心欲绝,泪流满面,惊慌失措大声喊道:“周老师,周老师你啷个啦?”
      周树琴一声不吭、傍若无人从大家身边走了过去,悄然无声径直走回家去了。
      何庆芳一脸茫然,疑惑不解。大声说道:“周老师平时说话很客气,对人有礼貌,今天是啷个啦?叫她也不答应,和往天比起来简直判若两人?”
      杨发秀大惊失色的说道:“昨天下午,我看见周树琴穿得漂漂亮亮去南充她丈夫那,还和我喜笑颜开打招呼。今天回来啷个就伤心哭了呢?”
      “准是遇上不开心的事情了,看样子周老师还伤得不轻。”白素珍直言不讳。
      “周老师穿着漂亮的衣服,去城里看丈夫,这久别胜新婚,应该是开心的事啊。啷个哭哭啼啼回家来了呢?”蒋玉贞百思不得其解。
      杜一坤头戴安全帽,睡在地上拿着皮带轮,小心翼翼套在机器上,用卡子卡紧,把盖板轻轻盖上,左手捏住螺丝,右手拿着起子慢慢车起来固定好。
      王江山头戴安全帽,身穿工装服,手里拿着扳乎着急的说道:“师傅,还是让我来吧,机器下面太窄了,毕竟我人年轻,个子小点灵活一点,安装起来也方便一些。”
      “江山,已经好了。你把黄油递给我,我擦在螺丝上,避免螺丝生锈,今后拆卸方便。”
      “师傅,给黄油。”
      王江山用一张硬小纸壳粘上黄油埋头递给了师傅。
      队长金顺财看见大家站起不干活,正言厉色大声说道:“你们站着不干活在搞乃样?还想要工分不呢?”
      “财队长,周老师刚才从南充她丈夫那哭着回来了,我们几个姐妹关心关心一下不行吗?”
      “你们各自放心,周树琴夫妻俩感情好得很,用不着你们咸吃萝卜淡操心。”
      队长金顺财又接着大声说道:“大家抓紧时间,今天必须把大弯地的红苕挖完,明天如能和何都要种上麦子。”
      地里的红苕挖出来了,一根根红苕裸露在外面,金顺毅埋头弯腰双手来回不停的捡起地里的红苕,提来全部传在地里一大堆。
      生产队的妇女不仅要割红苕藤和把红苕藤全部背回生产队。同时还要把地里的红苕全部抹干净。
      何庆芳和姐妹们把地里的红苕藤全部割完了,七八个妇女围成一个大圈,蹲坐在锄头上,每人面前放着一个大箩筐或箩篼。埋头弯腰抓起地上的红苕,把红苕上的泥巴一根一根抹干净。
      蒋玉贞双手抹着红苕,大声说道:“这红苕大的大小的小,大小不均匀,上面泥巴还很多,其实,我是最怕抹红苕的。”
      “大弯地是沙地土质干燥,红苕上泥巴还算粘得少些。你去试一下黄泥巴地的红苕,那才叫难抹。”
      “玉贞,你和秀嫂都你负责抹大红苕,装在一起方便储藏,来年好做种红苕。小的红苕零星,我来负责。”
      何庆芳说完双手抓起地上的小红苕,快速抹了起来。
      大家一边抹红苕一边摆着农门阵。把抹干净的红苕轻轻放进箩筐或箩篼里。大家你来我往,十多分就抹好整整一箩筐。
      杨发秀看见箩筐装满了,大声叫着大夫。“顺树,别挖了,快来挑红苕。记住啦,你这是种红苕。”
      “许仙,红苕装满了,快挑回生产队去。你和树哥那都是种红苕,千万别弄错了。”蒋玉贞大声说着。
      杜一坤修好机器,从地上爬起来,安全帽也弄歪了,双手布满了机油。“江山,机器修好了,你去通电按下开关,我们试一试机器。”
      “师傅,你帽子歪了,我帮你戴正。”
      王江山帮师傅把帽子戴正了。然后去通电源。“师傅,注意啦,我通电啰!”
      忽然,机器‘哄哄’的不停响起。杜一坤看了几分钟确认机器正常运转没有故障了,脸上才露出欣慰的笑容。“江山,你们把工具收拾好,不能落下任何工具,必须把地上的卫生搞干净。我去看看吴松及江庭松他们修机器怎么样了?”
      生产队的男人不仅负责挖红苕,还要负责把地里的红苕全部挑回生产队,放进大苕坑进行保温储藏。
      生产队的男人们精神焕发,挑起满满两箩筐红苕,压弯了扁担,挑起来一闪一闪,大家轻盈慢步在崎岖不平的山路上。兴奋的大声歌唱:
      “哟耶,哟耶
      哟耶,哟耶
      桑木扁担闪溜溜吗儿么吗儿么嘿哟
      桑木扁担哟闪溜溜吗儿么嘿索
      挑起一担哟箩筐红苕哟嗬嗬哟哟
      轻轻那个挑到山下,山下那个挑到苕坑里哟
      老人小孩喜欢我,烧成巴红苕香甜可口哟
      乐悠悠,乐悠悠哟………”
      生产队有一大一小两个苕坑,苕坑里是冬暖夏凉,是非常好的储藏室。小的苕坑专放来年的种红苕,一般都是经过人工筛选出又大又圆的红苕用来做种红苕。这样生长出来的幼苗营养充足,长势良好。
      另外一个比较大的苕坑可以放红苕四五千斤,红苕不宜放过厚,最多放三层,多了不通风易烂,这样就太可惜了。
      大坑里的红苕是专门留起第二年二三间,青黄不接没有粮食吃时的预备粗粮。主要保证大家不要挨肚子。
      任幺公站在苕坑里,把苕坑里的脏东西和多余的泥巴,用扫把和笜箕打扫得干干净净。点燃谷草进行高温和烟薰消毒,方便储藏红苕。
      任幺公看见生产队的男人挑来一筐筐红苕喜出望外。“顺树,今年的红苕怎么样?”
      “老书记,今年的红苕跟往年差不多,没啥子区别。这是大弯地红苕,专门选出大的红苕用来做种。”
      “大弯地的红苕色泽光滑圆润,又脆又甜。的确适应储藏做种苕。”
      金顺树把一箩筐红苕递给老书记,担心的说道:“老书记,这一箩筐红苕有百把斤重,你端得起这一箩筐红苕吗?
      “顺树,你放心!我这把老骨头还硬朗,没事的。”
      任幺公穿着一件单衣,站在小苕坑里,双手用力接住沉重的箩筐,慢慢的走到苕坑里面,轻轻放下箩筐,把红苕小心翼翼从箩筐里倒了出来,均匀铺在苕坑地面上。累得大汗淋漓。
      二姑婆头缠黑色丝帕,穿着一件灰色斜对襟旧棉袄,站在村口伤心欲绝、痛哭流涕,用沙哑的声音朝金鸡山上大声喊道:“顺毅,顺毅,你快回来呀,你大嫂何树琴∽上吊∽寻死觅活啊……”
      乡亲们听到消息,马上丢下手里的活,火急火燎从山上跑回生产队。
      金顺仙一边跑一边大声喊道:“顺毅,快,你大嫂要寻短见,你还愣着干啥子?”
      金顺毅捞起袖子,做出凶神恶煞的样子。“他妈的,哪个欺负我大嫂,老子找他拼命。”
      大家跑到院子里,老远都能听见周树琴撕心裂肺大声痛哭的声音。
      周树琴手里拿着一根绳子,脖子上还有一道深深的勒痕。早也哭成了泪人,伤心欲绝大声说道:“我不想活啦。求求你们,就让我死吧。”
      何庆芳拉着周树琴的手,心急如焚大声安慰道:“树琴,你是老师明事理的人,天大的事再大的委屈也要往好处想,千万别钻牛角尖,你毕竟还有俩孩子呀。”
      “周老师,你啷个啦?啷个会想不开去寻短见呢?这到底出啥子事?”杨发秀大声问着。
      白素珍看见周树琴伤心泪流。黯然神伤大声说道:“周老师,你到底遇上啥子事?千万别憋在心里,你说出来我们一起面对和解决。”
      蒋玉贞生气大声吼道:“周老师,你是聪明人,啷个做糊涂事啦?”
      白素青着急的问道:“树琴,是不是金顺年欺负你?你快说话呀。”
      周树琴悲伤逆流成河,痛不欲生。 终于开口说话啦。“我全心全意,真心实意爱他,他背叛了我,他∽他外面有∽有人啦。我真的不想∽想活啦,求求你们,求求你们就让我∽我去死吧。”
      队长金顺财大声狠狠的说道:“啥子死呀死的,好死不如耐活,一切都要往好处想。”
      何庆芳拉着周树琴的手,伤心泪流满面。“周老师,你们夫妻俩感情一直都很好,这到底是啷个回事?
      左邻右舍听见周树琴寻死觅活的消息,从四面八方赶来,院坝上到处都是密密麻麻的人,人头攒动。大家黯然失色。
      任幺公悄然而至站在人群里。终于说话了。“树怕伤根,这人怕寒心,人不伤心不掉泪,周老师哭得死去活来,生命都豁出去了,情感上一定伤得太深,出大问题了。”
      周树琴头发凌乱,衣裳不整,伤心泪流,哭得死去活来。“他∽他变心啦!他外面有∽有女人啦!我看见床上有女人∽女人衣服,床下还有一双∽我穿不得的∽女人∽女人红皮鞋。他∽他辜负了我,我真的不∽不想活啦,求求你们,求求你们就∽就让我去死吧。”
      任幺公为了大事化小小事化无,正言厉色大声说道:“周老师,一双女人红皮鞋,能证明啥子呢?不要小题大作,自欺欺人了。把事情弄明白,了解清楚才是上策。千万别胡乱猜疑,害人害己。吃亏是自己。”
      任幺公笑容满面接着又大声说道:“乡亲们,谢谢大家的关心!大家散了都回家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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