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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第 39 章 ...

  •   关雎宫

      李成昂看着面前疾言厉色,咒骂舒嫔的宜妃,没忍住,笑了。

      “你笑什么?”宜妃皱眉斥责,“你看你母妃都被人欺负成什么样了,你还笑。”

      李成昂赶紧收了笑意:“母妃,儿臣不是笑你,儿臣只是好多年都没见母妃这么怒形于色了,想来这个舒嫔真是个不简单的人物。所以儿臣是为母妃以后在宫里有了消遣的对象,不会再感到无趣感到高兴才笑的。”

      宜妃:“你还有心情打趣你母妃,你知不知道,你母妃被人欺负了。你知不知道我在宫中的人手让她一下子就拔出了好几个。我都快气死了。你还高兴。你就不怕她会挡了你的路吗?”

      李成昂:“怕什么?母妃就是太把她当个人物了,不过就是个怀了孕的嫔妃,又赢了母后一局罢了。母妃担心什么。难道母妃觉得她也能盛宠二十几年,再生个儿子,和我抢那个位置吧。”

      “我担心的不是这个。我担心的是她和我结了仇怨,会在你父皇耳边吹枕头风,说你的坏话。”宜妃忧心忡忡,“你父皇最近可是宠她宠的厉害,就是她怀着孕不能伺候你父皇,你父皇也时不时地去看她。有时候竟然还会留宿。”

      李成昂:“这倒是难得了。不过母妃也不用担心她这个。我有的是办法让她不敢在父皇面前乱说话。”

      “什么办法?”宜妃好奇。

      “现在不能告诉母妃,我担心母妃再犯了心急的毛病,不和我商量,就自作主张。”李成卓埋怨宜妃。

      宜妃:“行了啊,我都已经知道错了。散播谣言的事情是我太大意了,可我以前也没少这样做,从没出过事。可谁知道这个舒嫔这么警惕,当即就反应过来,顺藤摸瓜的就把木棉他们几个查了个底朝天,还好他们都是你舅舅调教过的,及时收口,没有再扯出其他的事情来。”

      李成卓:“母亲就是之前在宫里过得太顺了,轻敌了。才会吃这次亏。”

      “吃亏怕什么?在这宫里想要活下去,谁还不吃几次亏。我就是心疼木棉他们几个全下了内狱,就是不死也得赶出宫去,我这身边可就少了得力的人。以后再想办什么事情可就难了。”宜妃说到这就更恨舒嫔了,“好儿子,你快和我说说,有什么办法能收拾那个舒嫔,让母妃也能扳回一局。痛快痛快。”

      李成昂摇头:“母亲怎么能只想着痛快,你要是这样想,我可就更不敢和母妃说了。要知道,我这办法是能在关键时候,让舒嫔为我所用的。我可不能让母妃因为一些个人恩怨坏了我的大事,母妃不想当太后了。”

      宜妃见他这样说,不乐意了。“我岂是那么没有分寸的人,再说了,这办法现在不用,还要留到什么时候。你又不是李成卓,是皇上亲手带大,信任的紧。你就真不怕那个贱人在你父皇耳边吹枕头风,说你的坏话。”

      李成昂:“怕啊。可是我更怕母亲没有分寸,毕竟我说的这个秘密它不是小事,我怕母亲一不小心在其他人面前说漏了,扳不倒舒嫔,反而害了自己。”

      宜妃坚持:“我有那么不小心吗?除了这次散播谣言的事情,我以前哪一次失过足。再说有了这次为鉴,我绝对只会更加小心谨慎。不会再急功近利的。”

      “母妃,保证。”李成昂再次确认。

      宜妃不满他不信任自己,但是见他说得郑重,就发誓,“我保证。”

      行香院

      冬日的满月比其他季节的满月都要清冷皎洁,令人心驰神往。等了许久,他终于清闲了几日,我与他围炉拥氅,坐在行香院的卧榻上赏月色。

      “一叶一追寻,恒心宠爱深。相偎知冷暖,陪伴共惜真。柳言,你说胡秉言的这首《五绝》,是不是就是为现在的我们写的。”他抵着我的额头问我,“我怎么觉得就那么应景呢。”

      我笑了。在他怀里找了个最舒服的位置,感受这份相依相伴相依偎的美好。

      “柳言,你想回家看看吗?”他用下巴轻轻蹭了蹭我的头发。

      “不想。”因为离开了你,我就没有了家了。

      “为什么不想,不是每一个人都会想家的吗?”他将我拥在怀里。

      “有家人的地方才叫家。我没有家人,也没有家。”我不喜欢他总是想赶我走,明明那么舍不得。

      “好吧。那你喜欢东宫吗?”他又换了个问题。

      “有时候喜欢,有时候不喜欢。”我安心的躺在他的怀里,期待着他问下一句。

      “为什么?”他让我如愿以偿的听到了这个问题。

      “东宫里有你的时候我就喜欢东宫,东宫没有你的时候我就不喜欢东宫。”我喜欢有你在的地方,而不是喜欢那个地方。

      他愣了一下,我等着他的惊讶,可是却没有等到,他只是笑了。

      “柳言什么时候也学会甜言蜜语了。看来我不用担心你会找不到媳妇了。”他岔开了我的话题。

      “我本来就能找到媳妇。而且我早就找到了。”就是你。

      “谁啊?我怎么不知道?”他这次倒是惊讶了。

      “我不告诉你。”我不想让他心里更难受。

      “那我见过吗?”他锲而不舍。

      “见过。”你天天见,没有一天不见。

      “长得漂亮吗?”他带着失落中的不甘。

      “漂亮。是天下第一美人。”我承认你给自己的封号了。

      “那有我漂亮吗?”他竟然会拿一个他臆想中的女人和自己比。我惊讶了。

      有,没有,一样漂亮。哪个问题能让他最容易信任我说的是真的呢。

      “说啊,太子殿下漂亮,还是你的媳妇漂亮?”他笑着坚持问我。

      他家可以是一个人吗?我在心里请求。

      “很为难吗?”他谴责的看着我。

      “挺为难的。”我如实的说。

      “那我给你们赐婚好不好?他叫什么名字?”他还来劲了,越问越详细。

      “太子殿下不能赐婚吧。”我指责他的用语。

      “可以的。你就说他是谁吧。”他睁着眼睛说瞎话。

      “太子殿下忘了我三十岁之前是不能结婚的。我不能把他的名字告诉你,不然就不喜庆了。”睁着眼睛说瞎话其实我也很擅长。

      “没事,你可以偷偷告诉我,我去帮你打听打听,敲打敲打,别等到你三十岁,姑娘都让人娶走了。”他很是好心的帮忙,还说得挺有道理。

      “缘分天定。离我三十岁,还有七八年呢,谁知道那么多年后我是什么模样。我还是不要耽误人家,让人家一直等着我了。”我若有其事地叹着气。

      “难道你怕你三十岁的时候会不喜欢她了吗?原来你这么薄情寡义啊,柳言。我还以为我们的柳侍卫是个深情的人,会从一而终呢。”他的语气里透着一丝调侃,一丝失落。

      “从一而终这个词不能用于我这个男人吧。再说了,太子殿下怎么突然这么关心我的婚事。我不喜欢太子殿下关心我的婚事。”我不想看见你的眼中有一丝的失落。

      “为什么?我关心你不好吗?”他还委屈了。

      “你关心我很好,但是我不喜欢你关心我的媳妇儿。”你老给我提媳妇儿,还不让我把你娶回家,我会很难受得好不好。

      “你吃醋了。吃谁的醋,吃我的醋。还是吃你媳妇的醋。”他还好意思调侃我。

      “都吃。”这样你就满意了吧。

      “什么都吃,我猜你就是吃我的醋,其实,你说的媳妇就是我吧。”他慢悠悠地竟然挑明了。

      我惊讶的看向他。

      “这么惊讶做什么?我又不是傻子,我们天天在一起,怎么可能不知道你的心意呢。”他的目光坦然了。

      “我知道你知道,可是你不是一直在躲着我吗?”我拉着他的手问,“怎么突然就改了主意。”

      “我哪有躲着你,我是在给你机会。你跟着我不会有好下场的。我们就算藏得了三年五年。难道还能藏三十年,五十年吗?柳言,我是太子,但是一旦出了事,我是护不住你的,你明白吗?”他没说一定要护住我,可我更高兴,因为他说得是实话,谎言的承诺再好也是泡沫,不如实话的真诚来得更扣人心弦。

      “你不用护住我,你只要一直护着我就好。不怕你笑话啊,”说到这,我笑了,“其实,我是一个特别怕死的人,如果真的有一天,我们被人发现了。我可能会逃走的。”和上辈子一样,离开你。

      “怎么这样啊。你不是喜欢我吗?喜欢不应该生死相许,山无棱,天地合,才敢与君绝吗?”他挑眉看着我,他以为我在开玩笑。

      “是真的。但是我会找一个地方一直等着你,等你的每一个消息,哪怕你死了,我也会等你每天晚上来我的梦里找我,等到碧落黄泉再见到你的那一刻。”也和上辈子一样。

      我看着他的眼睛,他的眼睛真的很漂亮,我忍不住去抚摸,“其实,我一直想告诉你,我真的真的很喜欢你。”虽然我抛弃了你,一步一步的看着你被智玉堂陷害,被李成卓陷害,一步一步的看你失去太子之位,一步一步的看你走向死亡。

      我终于圆了我上辈子的梦,向他说出了这句话。

      “我知道。我知道你喜欢我。”他将我紧紧的抱在怀里。

      不,你不知道,你根本不知道,我有多爱你。哪怕我不配说我爱你。

      “我还能爱你吗?”我抬起脸问他。这辈子的我能够配得上说这一句我爱你了吗。

      “你永远都能爱我?就像我也爱着你一样。”他的这句话让我泪如雨下。

      这一辈子,我终于没有错过你。谢谢你爱上了我。

      “我知道你那个问题的答案了。”我想到他那个让我为难的那个问题。

      “什么答案?”他的眼里都是我。

      “我的太子殿下是最漂亮的。”太子殿下漂亮,但是我的太子殿下最漂亮。

      定安四十二年春

      御书房

      “江州爆发了瘟疫,城门封锁,民情激愤,江州的知府顾天送来奏折,说是民众暴乱,守城的人员怕是撑不住了。我准备派你们其中两人带着郎中,官员和护卫军里应外合,尽快将江州稳定下来。避免江州的的百姓向临边地区涌出,到时瘟疫扩散开来,朝廷就更难控制了。”定安帝说的淡定,其实早已心急如焚。

      “父皇,儿臣可以去。”李成昱一马当先。

      “儿臣也可以。”其他三个也都请行。

      “你们可都想好了,此次不同往常,现在的江州异常凶险。你们还是回去和你们母妃商量商量再说。”定安帝下不了决心让谁去。只能让他们自行决定。

      “儿臣没有母妃,而且儿臣年龄最大,也有疏导暴乱百姓的经验,请父皇允许儿臣前往江州。”李成昱跪下请行。

      “儿臣也有经验,儿臣也是最适合的人选。”李成渺紧随其后。

      李成昂,和李成运也不甘落后。

      定安帝看着四个儿子都主动请缨,心中十分欣慰,却又都难以割舍。毕竟瘟疫不同于其他灾祸,很多时候避无可避。

      李成渺见定安帝犹豫不决,一狠心,就道,“父皇,儿臣觉得,儿臣和四哥乃是兄长,又都有经验,我们应当为弟弟们做好榜样,不如就让儿臣和四弟一同前去吧。”

      “是啊,父皇。让我和九弟去吧。”李成昱赞成李成渺的说法。

      李成昂,李成运不同意,可是都说不过李成昱,李成渺。最后定安帝只得定了李成昱,李成渺前去江州。

      东宫

      “我说你逞什么强,他们想抢着去,就让他们抢着去呗!他们谁爱去谁去,你跟着瞎凑什么热闹。”李成卓指着李成昱吵。

      李成卓这两日病了,一直在东宫休养,等到知道消息的时候,定安帝已经定了李成昱去江州。李成卓气得当即就把李成昱从刑部叫了回来,指着大骂。

      “二哥。不是我抢着去的,是父皇定了我去的。”李成昱小声辩驳。

      “你放屁,”李成卓是真的恼了,“我就不相信了,当着父皇的面,他们几个不抢着表现,不抢着去。他们想抢功劳就让他们抢就是了,你差那点功劳吗?是那点功劳重要,还是你的命重要啊。李成昱,你是脑子进水了吗?”

      “二哥,我也不光是为了那点功劳,我也是想为江州的百姓出一份力啊。怎么说我也知道如何安抚那些想参与暴乱的百姓,我比他们会做得更好,让父皇和你更放心。”李成昱觉得自己是一片好心。

      “胡说八道。你都跑去那种地方了,我还怎么放心。你还真觉得你是铁打的,是铜铸的,是不会死的不成。”李成卓越说越生气,“再说了,就你有经验,李成渺没有,李成昂没有,李成运没有,他们谁没有经验。他们还都不止有经验,他们还有人脉,你有什么?你告诉我,你是不知道你在刑部这两年得罪了多少人是吗?你是不知道多少人等着给你下套,为难你是吗?李成昱,你真是气死我了。”

      “二哥,我当时哪有想到这么多。我只是想为你和父皇排忧解难罢了。我没想到还有这么多的麻烦。再说现在父皇都下旨了,这事已经成定局了。二哥就是再吵我也没有用啊。二哥,你还病着,不要动这么大火气。”李成昱见说不动李成卓,干脆也不说了,直接拿出结果来堵李成卓的嘴。

      “你还知道我病着啊。”李成卓也吵累了,“这样,你去和父皇说,就说我病了,病的喘不过来气了,不行了。你得给我侍疾,去不了江州了。”

      “二哥。你又不是没有太子妃,没有儿子女儿。哪用得着我侍疾?这话一听就是假的。父皇不会相信的。”李成昱觉得李成卓病糊涂了。

      “那你说怎么办?”李成卓急得拍桌子。

      李成昱被李成卓吓了一跳,不敢再顶撞他。

      “你说说你,那么大的事情,你也不和我说一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怕功劳被李成昂抢去了,才要去江州的。什么为了百姓,这么大的事情,他们谁去,也不敢不尽心,谁去都能比你在江州更耍的开。就你那得罪人的性子,就你得罪的那么多人,你去了不知道要费多大的力,吃多大的苦,才能和他们办得一样好。”李成卓还是很生气,“你就是看李成卓这两年,总是外出替父皇办事,在外地官员心中越来越有分量,在百姓中的口碑也越来越好,你想替我争口气。可是你不知道和这些比,我更在乎你的命,我不想拿你的命去冒险,你知不知道?他们想去就让他们去。我都不着急,你瞎着什么急。”

      李成昱被李成卓戳破了心思,可还是嘴硬,“二哥,我真不是抢功去的。我就是想为百姓做事。再说了李成昂办事办得好的原因,父皇不知道,我们还不知道吗?让李成卓去了江州,那江州的一众官员也都会学了他那套勾心斗角,权钱交易,粉饰太平的套路。以前我是没机会,这次我既然有机会能替代他,那我就不能让他再祸害江州了。至于我的安全,二哥完全不用担心,我是皇子,是去坐镇的,不会轻易就被传染瘟疫,而且就算传染了,太医们肯定也是都围着我转。我还是最安全的。”

      李成卓看了他一眼,直摇头,无声的叹了一口气。李成昱见他如此,知道他这是同意了。

      西江

      “四哥,九哥。终于赶上你们了。你们走得真是太快了。”李成昂大汗淋漓的下马。

      “十弟,你怎么来了?”李成渺看见李成昂十分惊讶,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九哥,良妃娘娘因为你去江州,日夜担心,心疾犯了,太医说可能熬不过去了。父皇让我来替你去江州,你赶紧回京吧。”李成昂斟酌词句,告诉李成渺这个不幸的消息。

      李成渺不信。质疑的看着李成昂。李成昂拿出定安帝的圣旨。

      “既然父皇都下旨了,想必良妃娘娘病的严重,九弟还是连夜赶回吧。江州有我和十弟,不会有事的。”李成昱也只得劝李成渺回去。毕竟这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李成渺骑马回京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看了李成昂站着的地方,他总觉得此时不简单,以往良妃和李成昂每次出事,他都会心慌,可这次并没有。他觉得良妃没事。

      东宫

      “还在担心辰郡王?”我从背后抱住他。

      “嗯。其实我知道他想去江州就是为了我。只是怕我难受,嘴硬不肯承认罢了。”他有些难过。

      “你那么疼他,辰郡王有心,自然也心疼你的处境。”我不是不吃醋,我只是也很担心李成昱。

      “其实,我就他这么一个好弟弟。我真得没想过他能帮我多少,我就想他能像小时候一样叫我哥哥,让我疼着他。可他却总是不听话,总是什么事难,他就做什么。什么事得罪人,他就做什么。就想给我争气。”他的语气里有无奈,也有欣慰。

      “可是他这样做着,他很开心啊。我看着,辰郡王是真心喜欢做这些的。不仅仅是为了你,你应该支持他才对。毕竟他活得开心最重要。”你又何必替他安排好人生。

      “我知道。可我还是担心。”他真的是做到了长兄如父。

      “不用担心,我相信辰郡王一定会平安回来的。”我有预感。
note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第 3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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