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子》枫**飘

4、chapter 4

　　……
　　We are forgot the past with smile.
　　We can face the future with bravery.
　　……
　　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遥远，那么陌生。虽然已是春季，北方的天依旧还夹杂着寒冷的气息，让人不由得发颤。旖旎独自坐在花园的长椅上仰望着蓝天，天还是那片天只是看的角度不同，样子也变了好多，有些说不出的不安，不安得让人害怕。“你还记得吗，星？我们就是在这样的天空下第一次紧握着彼此的手散步在花园里。”微风轻柔地吹拂着小草，抚摸着树枝上弱不禁风的嫩叶。一片苍老的绿叶在柔和的春风里轻轻地飘扬、下坠，那翩翩起舞的精灵轻盈地落在她摊开的手心上。“你没有忘记，对不对？”她会心地笑了笑，“看着它，我就能够感觉到你一直都在身边。”
　　这里蔚蓝的天空似乎比湛蓝的海水更容易让人产生无限的遐想，湖边挺立的松、桦也重释了柔和的湖光美景，就在那些陌生的小路上旖旎漫无目的地穿梭其中。
　　“滴答滴答……”一阵乐声响起打破了长空的寂静。
　　“喂，是谁呀？”
　　“旖旎，你在哪里？”
　　“竟航哥，我在离学校不远的公园呢。你放学了吗？”
　　“恩，你别走，我马上来接你。”
　　“不要来了，这么大的公园你怎么找啊？还是我到校门那等你。”
　　“嘟——嘟——”还没有还嘴的余地旖旎就已经挂断了电话。竟航无奈地关上电话，又似乎很开心地笑笑然后匆忙地向校门奔去。
　　高贵典雅的欧式的校门静静地耸立在行人路旁，一位样貌清秀的少女穿着泛着淡淡蓝色的连衣裙注视着人来人往的校园，似乎在寻找着什么。阳光暖暖地照在每个人的身上，微风轻盈地扬起她如丝般的长发，淡蓝色的裙角和纷纷掉落的树叶附和着，舞出一曲曲动人的旋律。竟航远远地停住了脚步，凝视着她有些恍惚。有时候真的会以为她就是一位仙子，带着天空的深奥，又携着海水那种自由的气息。
　　“还在干嘛呢？已经看见了，快过来。”旖旎穿越过重重人群看着竟航，对着电话不耐烦的叫喊。
　　“哦，正过来呢。”他轻轻地挂上电话，极力地朝着她奔跑。
　　“为什么站在那里这么久？”旖旎的语气有些生气而后又变得调皮起来，“我最讨厌等人了，还让我等这么久。”
　　“好了，我只是——只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为什么？”
　　“好多次我都想顺着这条慢慢地走去，然后你就静静地站在尽头望着我。每次都是这样想，只是到了出口才知道这是梦境。所以……所以刚才有些害怕，害怕走过来又会发现这只是梦境。”
　　旖旎慢慢地握住了他的手，有些惶恐，又有些让人说不出的平静。“现在——我紧紧地抓住你，就可以说明——这里的一切都不是梦，因为——我的温度可以通过手心——传给你啊。”她对着他那样天真地笑着，似乎就连时间也舍不得迈出下一个步伐……
　　成长的过程总是不停地重复，就在这春暖花开之际旖旎再次步入知识的殿堂。陌生的环境总是让人不由得害怕，再加上纷纷扬起的传言，更是让她不知所措。
　　“喂，你是学长什么人啊？”一位看似婀娜的女孩嘲讽地向她走来。
　　“你好，我叫任旖旎。”
　　“名字不重要，快点回答啊。”她用不屑的眼神打量着她。
　　“我不知道该怎样回答你。”
　　“是吗？那我来告诉你，我喜欢他，如果你想平平安安的，就从现在开始离她远一点。知道吗？”
　　“我可以答应你，可是你不会后悔的哦？”旖旎俏皮地答道。
　　“那当然。”她迈着骄傲的步伐娓娓离去。
　　或许在哪里都会是这样吧，还记得原来和星在一起的时候，也许这样的女孩也不少吧。但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事一件也没有，第一次面对这样的挑衅一时间还真让她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喧闹的教室，嘈杂的人群，旖旎望着窗外新抽的嫩叶若有若无的想些什么。
　　“旖旎，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她惊讶地转过头，那如出水芙蓉般的容貌，不禁溢出的超雅脱俗气质。她静静地望着她想入非非，这是第二次看着别人出了神。
　　“旖旎，你再看什么？”她有些羞愧地低下了头。
　　“没——没有。”她冲着她会心的笑，“哦，对了，你叫什么？”
　　“我？哦，我叫蓝若微，是这个班的班长。”
　　“很高兴和你做朋友。”
　　“朋友？”她显得有些惊讶，“哦，忘了告诉你，老师叫你到办公室去。”
　　“是吗？回来再聊。”她向她挥挥手匆忙地跑走了。
　　“想不到啊，来这不久就惊动了老师。”那个骄傲的女孩远远地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看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若有歉意的说。

　　安静的办公室里老师们忙碌地敲打着笔记本电脑，时或翻动着手边的教案。柔和的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出熟悉的身影，远远看去她是那样优雅。
　　“旖旎啊。”她亲切地叫道。
　　“伯母，你怎么来了？”她诧异极了。
　　“没事，我来问问你的情况，还习惯吗？”
　　“恩，老师和同学都对我很好，跟原先没有什么区别。”
　　“是吗？我就放心了，还望老师以后多多照顾了。”她满脸笑容地看着她，“我们走吧，竟航还在等我们呢。”
　　“啊——”
　　她牵着她的手慢慢地向教学楼外走去，旖旎无助地挪动着脚步，真是希望没有人注意到她的离开，可是怎么可能呢。竟航何其轰动，她的母亲又是头一次亲自来接人，怎么能够不轰动呢？
　　“旖旎，你们可来了。”
　　“等了很久吗？”她有些自责地问。
　　“没有，跟你开玩笑的，再说我很喜欢等人啊。”他开心的笑着就像往常一样。
　　车子缓缓地行驶在街道上，旖旎凝视着道旁挺立的树木有序的往后移，忽然间有些想念层层涌起的海浪和久久不见的芹。“是不是命运注定让她孤独，没有亲人，没有朋友的生活她会怎么过？”
　　高贵的餐厅，昏暗的烛光，静谧的空气。“旖旎，想吃什么？”
　　“啊——”她望着她，透过`她慈祥的眼神，她感到一些久违的温暖。“我，我不知道，看上去都好好吃的样子。”
　　“那我来点吧。”竟航接过菜单，细细地看着。“滴答滴答……”乐声打破了寂静。
　　“喂，”优雅的中年夫人接着电话，“什么事？……是吗？……好，我马上来。”她歉意地看着旖旎，“真是对不起，竟航吃完饭跟旖旎一块回学校吧，我有事先走了。旖旎，好好吃。”
　　“伯母不用这样，耽误了你的时间，说抱歉的人应该是我才对。”
　　“没有，你好好吃，我先走了。竟航要好好照顾她哦。”
　　他和她面对面地坐着，空气静静地在他们之间流淌。暗淡的光线总让人不由得昏昏欲睡，旖旎细细地品尝着盘中的美味，幻想着一幕幕怀念的光景。竟航凝视着她，时或微笑，时或平淡，眼里充盈着一丝怜爱漫而不溢。
　　“在想什么？”看到旖旎忽然皱起了眉头。
　　“没……没有。”旖旎赶忙收拾慌乱的思绪。
　　“在——想星？”
　　“啊……”
　　“只有他才可以让你哭笑不得。”
　　“连你也看得出？”旖旎无奈地笑笑，“是啊，从他走以后我好久都没有再这样的地方吃过饭了。”
　　“是吗？那我们以后常来好吗？”
　　“不用了，你不是他，来这样的地方也只是徒增烦恼罢了。”
　　“旖旎——知道吗？我一直都想这样静静地陪伴在你的身旁。”
　　“不用了，知道吗，今天以后我不会再和你见面了。”
　　“为什么？”竟航着急地追问。
　　“因为我想一个人重新开始生活，我不是小孩子了。”
　　“你看看你，有哪一点不像一个小孩子？就这样讨厌我吗？”
　　“没有，我喜欢还来不及呢？”
　　“是……真的吗？”
　　“恩，以前无论眼前的路再简单我也要人帮我，人总是要学着长大的嘛，眼前的路早晚也要自己去走，不如早一点让我学习该怎样去走。”
　　“……”

　　旖旎挽着竟航的手慢慢地走进热闹的校园，寒光无处不入地向她射来，夹杂着锐气和怨恨。一时间她仿佛听到无数人的议论、责骂，紧挽的手慢慢从他的手肘中抽出。
　　“怎么了？”他温柔地低下头看着他。
　　“没……我……我要走了，我记得……还有事。”她转头向教室奔去，不是不想说再见，只是没有足够的勇气让她再看着他。
　　“放学，我等你！”他声嘶力竭地向她的背影吼道。
　　旖旎没有理睬，教学楼越发的清净，她缓缓地走在楼道里。柔和的风不经意地从耳边吹过，不知道是北方的天气，还是那布满杀机的气氛。
　　“旖旎。”若微高兴的唤着她。
　　“若微，你怎么在这里。”旖旎惊奇地问她。
　　“听说，你和……和竟航学长一块回学校的，是吗？”
　　“恩，这么快就知道了。”
　　“恩，你可真棒，才来没有几天就可以做他的女朋友。”
　　“什么啊？”
　　“不是吗？听说你和他总是形影不离的。”
　　“那是因为他老是把我当成小孩子。”
　　“这样就更说明他疼你啊。”
　　“他一直都是这样。”
　　“一直？”若微睁大了那双好奇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我和竟航哥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
　　“那——那你——不是——”
　　“我从来可没有说是呀。”
　　没时间让蓝若微缓过神，晴空霹雳的叫声传进她的耳朵。“喂，你怎么——怎么这么无耻呢？”一位看似婀娜的女孩气愤地瞪着她。
　　“瑞树，你在干嘛？”若微责备似的地吼道。
　　“我们可爱的班长还真会见风驶舵哦，怎么？”
　　“瑞树，你不知道学校还有纪律的吗？”
　　“没你的事，一边去。”她走上前去推开了柔弱的若微，盛气凌人地站在旖旎身旁。“你还记得我早上说过的话吗？”
　　“我又怎么会忘记呢？”旖旎不屑地答道。
　　“没忘？那你还……”她气愤得刹那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只是狠狠地看着她。
　　“就是因为我记得，所以我叫他以后不要见我了啊。”
　　“是吗？”
　　“你不是跟他很好吗？自己去问不就知道了吗？”她看着她静静地站着，从她的眼神里透出说不清的威严。
　　“好，”她瑟缩着避开她凝视的眼神，“这次，我就相信你。”
　　大战过后的战场总是弥漫着还未曾退却的硝烟，紧张的气势依旧让人有些窒息的感觉。或许时间总是再不经意间悄悄溜走。午后的夕阳斜斜地挂在无际的天边,红红的余光印着一方天空，旖旎和若微并肩走在回家的路上，就像是和芹在一起一样。
　　“旖旎啊，你……会不会……”
　　“是那个叫瑞树的女孩吗？”
　　“恩。”她担心的看着她。
　　“只要我不再和竟航哥一起就会没事了。”
　　“真的是这样吗？”
　　“其实你很像我以前的一个朋友。”
　　“是吗？这是不是说我们俩有缘呢？”
　　“我想是啊。”她开心地笑着，仿佛又回到了以前快乐、天真的她。

　　“星，知道吗？我真的回到从前了，希望你能再一次走到我的身边。”她站在阳台上迎着吹来的柔风，独自品味着红酒的芬芳。“呵呵，我知道，你走了。不过我真的好想你，星，我做我们原来做过的每一件事，看你看的，听你听的，走你走的，回来好吗？我不会再调皮了。”泪珠冰凉地从眼眶里滚落，顺着滴落的痕迹那些逝去的伤痛又浸入血液。
　　“旖旎，睡了吗？”竟航轻轻地敲打着房门。
　　“恩，我睡了。”旖旎拭去了泪珠。
　　“那好吧，我们明天再说。”他沮丧的停留在门口，隔着墙门倾听她的哭泣，她的伤心。他想拾起她粉碎的心然后再好好地修补，可是就是一道门远远地将他和她隔在两个世界。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旖旎依旧凝视着窗外的大树，看着一度凋零的树枝又重新铺满了嫩绿的幼芽，心里总有些说不清的欣喜。似乎星就在那嫩叶间陪伴着她。
　　“旖旎。”若微着急地唤着她的名字，奔跑而来。
　　“有事吗？”她疑惑地看着气喘吁吁的她。
　　“不……不……”
　　“旖旎——”没等她说出口，那个熟悉的身影早已矗立在门口，叫喊着她，惹来一片轩然大波。
　　“学长，你是来找我的吗？”瑞树欣喜的走去。
　　“能帮我把任旖旎叫出来吗？”
　　“旖旎吗？”她虚伪的笑着慢慢走到她的身边，就在他的注视下“拉”着她来到他的身边。
　　“谢谢你。”他说完握着她的手跑出了喧闹的大楼。
　　“我不是说过你不用来找我吗？”旖旎生气地呵责他。
　　“为什么？告诉我为什么会是这样？”
　　“怎样？”她置疑的望着他。“我怎样了？”
　　“不要——不理我——好吗？”
　　“没有啊。”
　　“在学校里。”他决然的吐出几个字。
　　“不行，我说过，自己的路我要自己走，我已经长大了。”
　　“没有，在我的眼中你永远——永远也长不大。”
　　“那就算了。”她丢下紧握的手离去了，他呆呆地站在原地，似乎所有的力气都在刹那间崩溃了，看着她越来越远的身影，除了孤单他再也想不出别的词语。
　　旖旎茫然地走进教室，悬在眼角的泪珠一滴一滴的缩了回去，那些漫而不溢的水珠悄悄地滴落在她的心底，苦苦的，涩涩的。周围的一切仿佛太过于安静，静得能听见空气在耳边流动。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空荡荡的教室终于只剩下她和瑞树，她们互相凝视着。
　　“知道，我要干什么吗？”
　　“应该知道。”
　　“那就好。”她渐渐地逼近旖旎，“啪”的一声，门外的同伴吓得慌忙探出了头。
　　“瑞树。”
　　旖旎静静地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眼里毫无畏惧。“就只是这样吗？”
　　“不够吗？”她凝视着那张清秀的脸蛋上鲜红的手指印，“你们进来。”他把头转向门边。
　　“哗——哗——”一片声响，课桌倾倒。旖旎寻声望去，在课桌的一角有些明亮的、闪烁。五角星一颗，两颗……从明亮的玻璃瓶里滚落，旋转，画出一道道幸福的圈圈，就像是她快乐的站在飞舞的花瓣中。
　　看着她呆呆地看着一切发生，瑞树有些害怕，慌忙地从教室中逃窜。
　　“星，你还好吗？”她慢慢地拾起那些散落的“星星”。“对不起，我还是不会走这条路，你回来好不好？回来教我这条路该怎样走？”
　　“旖旎”竟航慌张地走到她的身旁，“发生了什么？”
　　“没……没有。”
　　“你在骗我——”他心疼地抚摸着她印有手印的脸。“对不起。”
　　“不关你的事，不过是我走路不小心摔了一跤。”
　　“旖旎——”
　　她慢慢从他的怀中离去，俯下身继续拾撒了一地的“星”。
　　“为什么会这样？”
　　“……”
　　泪珠终于像决堤的洪水一涌而下。“旖旎”他将她心疼地抱在怀中。风轻轻的吹，嫩叶也被无情的带离枝头纷纷扬扬地洒落在他们四周，谱出一只婉转而忧伤的舞曲。
　　她没有回答只是软弱而无力的瘫在他的怀中，任泪水在脸上肆意的泛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