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之戎祀》山海聊斋

18、第 18 章

　　重秋：“哇，这就就是监兵核心区域？”
　　二人现在所处的位置正是白虎监兵署的核心所在，这是一个可容纳20人方阵进行演练的室内校场。
　　校场正前方有一白虎雕像。雕像其形虎口大张，露出獠牙，身负两翼，虎尾高扬，四肢皆踩于祥云之上。其神，则皆表现于白虎双目之中，目光炯炯，威风凛凛。
　　而在白虎雕像左右约数十步左右，各立有一面金乌符文的大旗。
　　但若说这是室内校场，也不全面。
　　因为在二人的脚下，是一张巨大的地图，地图所显示的则是整座城池的全景。整座城池的中心有一建筑，并且以该建筑做十字切割，又将此城分为四大区域，恰好每个区域的顶点皆指向甘渊，穿过甘渊后是一片环形的森林。
　　在该平面图上，明确显示出每个偃甲人的行进路线，随着偃甲人的行动，实时进行变动。
　　“他们是怎么认定我的？”重秋站在地图的边缘，研究了半天，却依然没有看出来。
　　“秋，这里有机关。”重芒环视周围，在白虎雕像的底座发现了凹陷。
　　“奇怪，偃方怎么没反应？”重秋有些莫名，在这偃甲城中，若是有偃甲机关在方圆一丈以内，体内的偃方都会做出反应。
　　“如果这个机关是不久前才刻印的呢？”重芒指了指眼下的机关，“匠神的机关已经被开启过了，这个机关凹陷是前不久重新刻上的。”
　　“那个偃师柏灌？”重秋转念一想，就猜出短时间内能重新刻上新机关的人。“这家伙原来这么厉害嘛。”
　　巴蜀的这个偃师，机关遁甲之术竟已到了如此地步，重芒暗中思索，幸好如今巴蜀已是盟友。
　　重芒道，“或许偃甲护卫的解决方法，就在此机关之下。”
　　重秋有些兴奋，“有点意思，那就让我看看。”他唤出了偃方，走到机关凹陷的另一边。
　　“唔，这个机关在书里没看到过啊。”重秋凑近凹陷仔细观摩，发现这是一个人字行的模样。如今熟知《机关纪要》解法的重秋，脑内浮现数千记载的方锁样式，发现这个样式在书中并无记载。
　　这是柏灌自己设计的方锁印刻，重秋思索着。由于右手无法使力，他现在只能让偃方浮于左手心上，凭借灵力控制偃方变幻。
　　偃方变幻越来越快，却依然没构成该方锁的样式，重秋仿佛陷入了魔怔，继续不断的输出灵气变幻偃方，灵气输出越来越多，重秋的额角开始冒出冷汗。
　　“够了，秋。”重芒见势头不对，扬手打断了重秋与偃方之间的灵气链接，接住大喘气的幼弟。
　　“你太心急了。”重芒抵住重秋的后心，缓缓的输入灵气为幼弟调息。“冷静下来，万变不离其宗。你想明白了再进行演算。”
　　“大兄，是我太心急了。”重秋歉意的说道，“一想到柏灌那家伙，我就……”
　　“有些不服，是因为他说的话让你感到难堪？”重芒想到在东海滨时，柏灌对重秋的言语。
　　“他说的对，我对灵气剩余没有把控力。”重秋面色挫败，有些低迷，“每次都要麻烦大兄帮忙。”
　　“你才多大，这个年纪大多数人都还未进入凝神。”重芒安慰道，“并且，虽然还未完全掌握烈山炽焰，但你也应当知晓，在这般年龄能释放出如此烈焰的只有太子长琴一人，现在你是第二人了。”
　　温润的青年说道，“若要说什么，更应当是我的过错。”
　　“你是火属灵气，而我是木属灵气，由我来教你凝神本就有些不妥。”
　　“那也比荒要好。”重秋在大兄的安慰下，重新恢复生气，还有心情调侃起乾荒了，“哼哼，那家伙是水属灵气，每次赢我还不是靠属性压制。”
　　“上次向我炫耀他的水流诀，差点把苍竹海给淹了。”
　　“这就是你们之前抱了很多竹笋回来的原因？”重芒无奈，“怪不得食铁兽群抗议了，可让父亲头疼了好几周。”
　　“……”重秋抬头看天花板，一幅他刚才什么都没说，大兄什么都没听到的模样。
　　重芒也不追究，感受到幼弟周生灵气稳定下来后，说道，“你刚才耗费太多灵气了，虽然现在灵气恢复不多，但再变幻几次偃方也是没大碍的。”
　　“去吧，小秋。”
　　“大兄，你这样更像是喊来福了。”重秋嘴一撇，不过这次他愈加小心，毕竟现在的灵气是一用就没。
　　重秋在脑海中模拟了几次相似的方锁样式，最终确定了一个规格。
　　手中的偃方变幻出他想要的模样，重秋小心翼翼的把方锁嵌入到机关中，果然纹丝合缝。
　　“大兄，成了！”重秋扭头看向重芒，两眼炯炯有神，就跟前头的白虎雕像一样。
　　“灵气控制的很好嘛，小秋。”对此，重芒不吝表扬。
　　“咔嚓咔嚓。”就当两人面面相视的时候，弓字形的机关发出声响，而后缓缓的向上升起，里边露出一个小球模样的琉璃物件，物件中有红色的光芒在游动。
　　“这个是？”重秋看着眼前的物件，感到有些熟悉。“这，这是我的灵气？”
　　“原来是这样。”重芒扬眉，“柏灌之前聚拢了你无意散出的灵气，收到这个专门的灵气球中，而这些偃甲就是通过灵气辨别出你的气息。”
　　“又是灵气散出！”重秋取下灵气球，将其砸碎。
　　“等我们回去后，向太子长琴询问如何巩固火属灵气吧。”重芒看着幼弟愤愤不平的模样，说道，“还是术业有专攻比较稳妥。”
　　“嗯。”重秋低声回应，而后慢慢的走在前头，声音有些闷闷的，“大兄，这下不会有偃甲机关追着我们了，继续搜寻其他机关吧。”
　　重芒温和的低笑，正欲跟上重秋。就在此时重芒感到身后传来莫名的灵气波动，他连忙靠近重秋，将其拉到左侧，自己立于重秋身前，迅速升起一道防御罩。
　　只见白虎雕像的眼睛红色的光芒一闪而过，口中似是意图将刚才灵气球中散掉的气聚拢起来，不一会儿，白虎的口中重新聚拢出一个红色的灵气球。
　　室内的那张城池地图也在顷刻间消失，地面中央缓缓升起了一张斜面方台，此方台模样与丹渊前方的那张竟十分相似。
　　白虎口中的灵气球缓缓落到方台之上，而后一股热浪以方台为中心涌出，红色的光芒越来越盛，刺激的二人双目逐渐合上，无法睁开。
　　秘境之外，此时的方镜景象也出现了奇异的变化。
　　“发生了什么，无法看到重秋殿下他们的景象了？”围观的众生们诧异的发现，映射重秋情况的方镜景象逐渐模糊，直至消失不见。
　　接着，那面方镜从中央出现裂隙，只听卡兹卡兹几声过后，整面方镜彻底碎掉。
　　“快，快禀告少昊陛下。”在市场负责的武卫迅速将此信息告知神侍，大概不久后，在处理事务的白帝少昊就会收到讯息。
　　一片白芒之后，重秋在大兄的摇晃下重新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首先是重芒担忧的眼神。
　　“大兄，这里是什么地方？”在能看清面前的大兄之后，重秋的耳边似是听到了歌声。
　　“不太清楚。”重芒也听到了美妙的乐声，他搀扶起重秋，环顾四周。
　　这里，似是一座神殿柱厅遗址，大理石高柱上随处可见金乌的纹饰模样，而在一些倒塌的柱子上，还能看到大型禽鸟的足印。
　　这是一个透风的神殿，重芒二人稍微往前走了一会儿，离开了遗址。
　　出来后发现二人所在的地方是位于一颗大树中部枝干所延伸的部分，举目远眺是一片无边的草原，仰头一看，是遮天蔽日的绿色，略微估计，头冠枝干部分，也有数千丈远。
　　这样估算下来，刚好是偃甲城整座城池的大小。
　　“大兄，难道说我们现在位于城池的地下。”重秋猜测道。
　　而重芒此时，却不知为何仰头望着枝干，静默了许久，而后他解下腰间的盘长结玉佩，半跪在地，将玉佩系到重秋的腰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