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我是个丧尸》墨如一方绪

6、第六章 麻辣牛肉干烧肚子的感觉真爽

　　“呼~”陈朝东长长叹了一口气，重新打起精神，准备开启自己低调的丧尸生。
　　陈朝东冲着刚刚变成丧尸还处于迷茫呆滞的青年说，“你去前面找其他几只丧尸玩吧。”目送着青年丧尸摇摇晃晃地向前走去，这时超市前方的战斗已经没有动静了，也不知道是人类一方胜了还是丧尸一方胜了。不管是什么发展，陈朝东也不想去理会这些，也没有什么同学爱，反正他现在已经变异了，一只丧尸跑去为了救人类干掉其他丧尸，那么当其他丧尸都死去以后，迎接他的绝对不是人们的赞美和接纳。更何况，他现在不吃人类好像不能活，所以何必呢，就当自己瞎了聋了吧。
　　“对不起，”陈朝东眼睛里闪过一丝红光，刚刚一个晶体下肚并没有让他非常饱，尤其空气中充斥着血腥致命的甜美味道，他又开始感觉到饿了，“我很自私，我也想活下去啊……”
　　环顾四周，陈朝东不得不感慨自己跑进地下超市的决策真是机智，脱下血迹斑斑的衣物，勉强用旧衣物擦干净了手。然后顺手就在体育用品店里挑了一套低调的运动服就穿上了。但镜子里的自己还是很吓人，脸上，尤其是嘴周围全是血迹。
　　“啧，超市湿巾放在哪里？要多备一点。”陈朝东把背包里的水果掏了出去，腾出位置准备储备湿巾。“说起来，那个晶体是什么？异能吗？如果有异能的话，我应该也会有呀？”
　　陈朝东不知道的是丧尸是自打成为丧尸的那一刻就能自行融会贯通自身的异能的，然而他因为变异的不彻底（保有人类时期完整记忆），算是个失败的丧尸，所以他没法自行融会贯通异能了。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多饿饿，丧尸本能多占几次上风，慢慢就会了，而且这个过程慢慢会吞噬掉他对人的认同感。毕竟丧尸只吃非同类的肉，人也是在他们食谱里的。当周围没人的时候，兔子之类的没有丧尸化的一切生物也是他们的饭，就比如从实验大楼里醒来的丧尸，因为感受不到人的气息，就第一时间扒拉开了笼子，把实验小鼠、大鼠之类的全吃了。当然实验动物中也有一小批丧尸化了，那么就是丧尸化的吞咽掉没发生变化的。其次丧尸化的生物如果有异能，那么他们脑袋里的晶体也是食物，只不过一般丧尸因为同类的肉对自己没用吸引力，所以想不到同类脑子里也有自己喜欢且很需要的食物。
　　陈朝东寻找湿巾的路上正好路过了各种肉干的零食架，本着探究实验的好奇精神，他撕开一条牛肉干吃了起来。
　　仔细感受着身体给自己的反馈，陈朝东得出结论：“我可以吃这些肉干，虽然不好吃也不耐饱，吃了跟没吃差不多。嘶~还是麻辣味的，有点烧肚子。这么看来应该是越新鲜的肉越好，如果能遇见晶体就最好。”
　　得到这些初步结论的陈朝东又将背包里的饼干和巧克力都掏了出去，换上了麻辣或者香辣味的肉干（他有点喜欢那种烧肚子的滋味），不过还是拿走了货架上所有的五香味肉干。整理装备好他继续向前走，大概两三个货架的左手边便是湿巾！陈朝东先拆了一包仔仔细细把自己脸擦干净，然后往背包使劲塞各型各色的纸巾。
　　又是一阵嘈杂，又有一批人跑进了地下超市，且数量不少。陈朝东推推鼻梁，实在搞不懂这些人总大半夜跑没灯光的地下超市干嘛。
　　正这么想着的陈朝东马上被一道强光晃了眼，咦，原来是有装备了，这手电筒光线好强！在哪里买的？咳咳……不对，自己怎么办呀？要低调，低调！
　　在哪里买的？咳咳……不对，自己怎么办呀？要低调，低调！
　　陈朝东马上弓着腰，沿着货架边缘向后移动。最终蹲在体育用品店的货架后面，暗中观察着前方的动静，不过五、六个还处于僵硬时期的丧尸，自然不是一群提灯准备周全的人的对手，现在还勉强处于平局，但陈朝东相信过不了太久这些丧尸就会被全部解决了。
　　那他待在这里也并不安全，因为他很难解释为啥其他人都死了，只有他还完好无损。
　　“地下超市入口狭窄，而且门也坏掉了，万一出事不好逃跑。虽然超市在后面还有个进货口，但是那个门非常结实，而且还隐藏在库房里，现在冲进去的学生有几个人知道超市的库房的方位？简直就是瓮中捉鳖。更何况，非营业时间，超市里不开灯，大半夜的又是地下超市，正常人进去能看见什么啊？”
　　陈朝东突然想起王鼎纴的话，“库房”，是啊，自己可以从库房离开。正好自己的指甲锋利无比，估摸着可以切开库房门。可是，又要怎么找到超市库房的所在地呢？
　　前面战况的胜利已经开始向人类方倾倒，陈朝东慢慢合上了双眼，记忆里有次晚自习后他来超市补货，有几个员工正推着几个空推车向…走去，后面！在超市斜后方有道小门！
　　想到就行动，陈朝东毫不迟疑，调头走出体育用品店。果然在放酸奶牛奶的冰柜旁边看见了一个上锁的门。
　　“出来。”陈朝东心里暗暗命令着自己的指甲，长指甲便长了出来。在给自己打了数次“我是丧尸，指甲不会断……”的气后，陈朝东狠下心将指甲戳进了锁芯。不算轻松，但也不至于折断指甲。随着一阵细碎的、刺耳的噪音，锁失去了它本身具有的能力，轻轻往外拉门，就打开了门。
　　陈朝东赶紧闪身钻进去，才发现里面竟然也有个门栓装置，只不过缺少门闩。掏出中性笔，怼进去，完美。
　　库房比起超市来说更黑了，不过对于陈朝东现在的视力来说并没有太大区别，只是他的眼睛为了看清环境又变得血红血红的啦。
　　库房并不算大，东西都被堆放的整整齐齐，顺着中间空出来的地方往下走，很快就能看见出口。陈朝东又习惯性地推鼻梁，结果被自己余光看见的黑长指甲吓了一大跳，差点叫出声来。
　　“妈呀，吓死了。”陈朝东撇撇嘴，尴尬的挠挠头，挠一半又担心自己把自己脑壳子挠开了，于是放下来了手，“看来以后要换个习惯了，这个指甲还是有点瘆人，叹气叹气，为啥我会变成丧尸？而且为啥会有记忆？难不成是传说中的丧尸王？”
　　“算了，想不通。”陈朝东有样学样地继续把指甲往锁眼里面捅，“不过，也许，我是人类身份回不去的家，丧尸身份可以回去？咦，也不对，原本我是提防被感染。现在我要提防人类，感觉目前为止，还是人类的头脑更聪明呢。”
　　又一个锁被破坏掉了，陈朝东推门，努力竖起耳朵感受外面有没有生物，应该是没有。这才蹑手蹑脚地走了出去，并迅速合上门，弯下腰，一溜烟就窜进了旁边的小树丛里。
　　“好险，”陈朝东的大脑飞快转动着，思考着自己的出路，“首先不能让人知道我是丧尸，还是保有记忆的丧尸，一定会被做实验的。装人是必须的，甚至要长期装人。不能脱离人群，因为需要信息，但也不能和人群建立密切关系，因为时间一长一定会出问题。”
　　“那么，第一步离开之前认识、熟悉我的人。”陈朝东掰着手指头算自己大学期间到底干过什么事情，没有加过社团、没有进过学生会、没有参与任何大型活动、甚至班级聚会也没去过几次、成绩也不出众、恋爱也不谈、朋友也不交……完全自闭，所以认识他的就仅限于班级同学之间了。这么想想陈朝东突然有点沮丧，作为人类的二十多年经历实在是贫乏，现在连个毕业证书都没混到手就被迫脱离人类身份，天知道他家人到底有多想看见他安安稳稳从本科毕业了，然后找份工作，谈个奔着过日子的恋爱结婚生子、养孩子……本来就毫无理想的生活，现在变的更是什么都没有了。
　　不管以后怎么变化，或许感染是可控的，或许丧尸轻易就会被消灭，或许大家的生活都能恢复平静，可是陈朝东在因为变化而害掉第一个人的生命开始，他就再也没办法和其他人一样回归正常了。他很清楚自己现在和未来的状况，不会天真地希望被治愈被恢复，毕竟治愈恢复以后之前所沾染的生命该如何评判？
　　“也许，我该尝试着回家看看，”陈朝东这么想着，轻手轻脚地向学校外面走去，“这一路上我可以体验一下非常规的生活，经历些奇妙的像电影一般戏剧的故事，然后回去告诉家人，对不起啊，你们的心血、期望被我打碎了。”
　　“哈哈哈哈……”陈朝东边想边觉得有趣，又很难过，隐约的他觉得自己可能再也见不到活着的家人了。鼻子很酸，但是不会有眼泪，这倒不是陈朝东很坚强，而是他发现自己已经没法流泪了。“哎呀，原来想着生活这么平淡哪里用的着哭，现在好啦，真的不用哭了。早知道我还是应该谈恋爱的，啧啧，难不成以后要我……等等，变成丧尸后，身体还能有正常的生理反应吗？”
　　“……”陈朝东越想越慌，越难过，可是现在周围的环境实在不是检验这些的合宜的地方。“快找个安全的地方！”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王鼎纴这边三个人，等了这么久，终于开始接受陈朝东大概是回不来的事实了。
　　“……”张庞炳沮丧极了，想说些什么但也不知道怎么说。其实做舍友这么久，和大家最有疏远感的不是老干部王鼎纴，而是属性不明的陈朝东。他太没有存在感了，所有事情都处于不好不坏的界限上，平时来往言谈间更是热情不足、客气有余。
　　“朝东他……”肖伽想开口说点什么，但是气氛过于凝重，起了个话头却不知道怎么接下去。
　　“他今天不太正常，”王鼎纴不顾旁边诧异的目光，语气平淡地接着说下去，“陈朝东有至少800度的近视，习惯思考时推镜框。但是今天他没有戴眼镜，并不亮的宿舍楼道里，他看起来都能看清。我们站在超市对面休息时，我听见他不止一次地嘟哝自己饿。可上次他丢钱又不肯再次问家里人要生活费的那个月，每天只吃一顿饭也没说过饿，我的意思是，他不是那种会把自己饿了挂在嘴边的人。”
　　“老幺，你？”张庞炳有些脱力，伸手挠挠脑袋，“老幺你是在说他今天的行为是他自己刻意为之的？”
　　“八九不离十吧，我也不能太肯定，只是直觉上他不是出事了，而是自己主动离开的。”王鼎纴起身，往食堂后勤里面走去，“陈朝东他一直以来不会管别人闲事，但自己的事情上很有一套原则，他所有的行动总是卡着自己的原则去做，既然他没有跟过来，那就说明在他的原则里自己不应该过来。所以我觉得不必太担心，你们先跟我过来吃点喝点，清点一下食物储备。”
　　“……”顿了一下，王鼎纴发现另外两个人还呆呆坐在原地，心里暗叹一句太天真，只好再加上一句话，“或许等他处理好自己的情绪，他就回来了。在那之前，我们先应该占据最大的优势。”
　　“呃，行。”肖伽其实没太搞懂，但是好像现在也没有比这个更好的提议，于是跟了上去。但他开始有些防备王鼎纴了，他今天的发言实在是太过冷静和大胆，再加上一路来的经历，让一向天塌下来有人抗的肖伽都觉得危机重重。
　　“……好”张庞炳望着王鼎纴心里隐隐觉得不对，为什么老幺的观察力这么强？之前明明一直表现的像个老干部，除了成绩好也没什么突出优点。但现在这么看来老幺实在是个细致的可怕的人，而且分析好冷静，完全没带相处几年的丝毫情分。难不成自己宿舍专产没感情的理智生物？
　　张庞炳慢慢跟在后面，随着大众吃着冰冷的汉堡面包皮，低头看见自己一身的肥膘，脑子里开始思考自己的出路——从一开始跟不上步调的就是他，那会儿只有陈朝东肯拽着他，给他垫底。现在陈朝东不在了，垫底的绝对是自己。王鼎纴已经隐隐有当领头羊的感觉，而且越发冷静，那么自己这种垫底的，会不会在下一次行动中就被抛下呢？该怎么提升自己呢？
　　有一件事张庞炳可能想对了，这个宿舍真的盛产理智生物，就连他自己也能很快抓住矛盾点且深入思考了。
　　至于为何王鼎纴今天会如此冷静，和陈朝东能从他身上闻见异香关系甚密——他开始觉醒异能了，只不过人类不能像丧尸那样生来就能自行融汇贯通，需要时间契机慢慢激发。也许有人无意就能用出来，但有人可能需要漫长的时间来慢慢醒悟。而王鼎纴的异能偏向一些精神领域的，所以在不自觉地情况下就已经开始提升他的敏锐度了。
　　无论如何，散落在各地各处的还清醒的人们（丧尸们？）脑子中都在想：未来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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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有人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