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易老，我不死》桐下拾秋

97、寒潭的秘密

　　小东哥定定的看着零好一会儿，自嘲的道：“你来虞山派做什么？看我笑话……库房纵火的人是你？”
　　是了，对方怎么会那么好心来看他，看他热闹还差不多！小东哥的脑子转得很快，一下子就猜到了事情的前因后果，看向零的目光顿时变了。
　　“你重伤了虞山派的魏无敌不够，还要放火烧了虞山派的库房！你跟虞山派结下了什么仇怨？出手如此狠毒？”
　　“这就是你对待自己救命恩人的态度？不过也是，虞山派能教出什么好东西来！”零居高临下，审视着小东哥，“路是你自己选的，而虞山派，我是绝对要收拾的！不要怪你姑奶奶我没提醒过你，识相的，自己滚远点！”
　　“你若与虞山派为敌，便是与我为敌！”小东哥有些歇斯底里，看向零的目光充满怨恨，他好不容易争取来的局面，决不能毁在零的手中！
　　“那就各凭手段了！”零无谓的耸耸肩，道：“虽然你被罚与我没什么关系！但我也算救了你一命，相互抵消吧！一下次你我相见，便是陌生人！”
　　一旁的玄算子看傻了眼，这都是什么和什么啊！
　　“哎哎，人家好歹也是一个十来岁的小娃娃，你说话至于这么难听吗？”玄算子追上零，很是不解。
　　零边走边道：“一个人心中恨意太多，便会觉得整个世界都在与他为敌！你若是看到一个跟你以前最讨厌的自己一模一样，你会愿意整天面对他吗？”
　　“什么？”玄算子想不出来零怨天尤人的模样来。
　　“我们这是去哪？”低着头想了一会儿，想不出什么来的玄算子抬头一样，见零把自己带到了寒潭附近，“你来这里做什么？”
　　“你不觉得奇怪吗？这个寒潭，虞山派为何要把它修建得如此隐秘？”更重要的是，她觉得这个寒潭有些眼熟！
　　玄算子回忆了一番记载的虞山派所有信息，发现其中并没有关于这个寒潭的记载。
　　“确实挺奇怪的！外人历来只知道虞山派山上有个寒潭，没想到地底还有一个。”
　　“也许外面那个只是个障眼法！”
　　站在寒潭边，零张望四周的地势，高耸无边的尖峰巨石隐藏在黑暗中看不到尽头。遮住左眼，右眼在黑暗中褶褶发光，然而除了十丈之内的景物看得比较清楚，十丈之外则是模糊一片。这不符合常理！
　　虽然人眼看事物都有一个范围，但也不是这般，像是隔了一层膜，膜里面很清楚，膜外面摸瞎！
　　玄算子见零看了好久，也忍不住张望起来，还开口问道：“你在看什么？”
　　“我总觉得这个地方有些怪！走，去前面看看！”
　　“真要去吗？黑咕隆咚的！”一方面玄算子很想去，但是一方面他又觉得里面黑漆漆一片，就是有什么估计也看不清楚。
　　“走！”
　　零率先走到前面，尽管手里没有火折子，但是有身后玄算子手里的火折子加持，在加上自己在夜间过人的视力，零很轻松的在前面开路。
　　跟在后面的玄算子就没那么轻松了。
　　“本道长这里还有好几只火折子，阿零姑娘你要一只吗？”见零抹黑在前面带路，玄算子有些担心，但对零的能力又有了进一步的认识。能在这么黑的地方行走宛如平地和白昼，看来零的身上隐藏了不少秘密！
　　“走慢一点！”玄算子微微走神，很快身子一歪，差点人滑了出去。幸好及时抓住了石壁，这才回过神来，专心走路。
　　两人沿着寒潭边沿，走入未知的深处。
　　小小的火折子发出微弱的火光，照亮着方寸之地。火光无法延伸的地方，是浓如重墨般的黑，隐隐绰绰的山石，给人一种张牙舞爪的恐怖感。
　　玄算子微微弓背，警惕的打量着四周。
　　穿过小径，两人很快走到了尽头，前面是一块巨大的山石。
　　“没路了？”玄算子停了下来，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里面就一个寒潭？光是这条小径的开采不知道需要多少人力物力，难道就是为了外面的那个寒潭？有必要吗？
　　如果一开始玄算子并没有意识到这里藏有秘处，那么现在，玄算子敢打包票，要么他们一路走来遗漏里某些地方，要么就是，这密处隐藏很深，他们还没有找出来。
　　零停驻片刻，返身往回走，直走到一处有光滑石壁的地方。
　　伸出手在石壁上敲了敲，是中空的声响。
　　玄算子精神一振，“里面另有玄机？让本道长来！”
　　毫无知觉的挤开零，玄算子开始上上下下摸索起来。江湖中少有人知道，玄算子除了喜欢看热闹之外，其实他对机关术的研究也颇深。只不过之前一直没有时机展示自己。现如今好不容易有了上手的好机会，玄算子当仁不让了！
　　零默不吭声的后退几步，任由玄算子在那里敲敲打打。有人把事情抢去做，让她休息，这是最好不过的了！看来她找上玄算子没找错人！虽然武功不咋的，但还是有其他地方可以补上的！
　　一炷香功夫后，满头大汗的玄算子按下石壁某处的一个不显眼的石珠，紧接着石壁下方裂开，缓缓向两边拉开，里面露出一个台阶的轮廓来。
　　零站在后面摸着下巴沉思，为什么她总是能遇到这些机关密洞？难道她天生适合探寻古地和挖宝？
　　“阿零姑娘，我们进去吗？”玄算子伸长脖子往里面探了探，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清。
　　零从玄算子手里夺过火折子，一言不发走到了前面。
　　“……”玄算子无语，只得认命的从怀里再掏出一个火折子吹亮，跟了上去。
　　台阶是向下的，不长，仅二十来级。
　　台阶末端，是一个不大的石洞，石洞四周的石壁很平整，一看就是认为修缮的。正对着台阶的石壁上，隐约可见还有字迹的痕迹。
　　零往前走了走，脚上似乎碰到了什么东西，拿着火折子凑近了看，零还不觉得有什么，结果身后玄算子“啊”的一声尖叫到把她吓了一跳。
　　“人头！”看清楚零脚下是什么，玄算子吓得紧紧把住零的胳膊。
　　“……”零组织起语言，“玄算子，你一个男人，躲在我后面，像样子吗？”
　　玄算子尴尬的笑了笑，但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这里还不知道有什么危险。本道长觉得，我俩不要离太远了！”
　　“嘿，没想到竟被你们两个小儿找到这里来了！”
　　黑暗中响起一个陌生的、嘶哑的老年人声音，被吓得慌乱的玄算子差点倒在零的背上，想要扯着零逃命，但零站在原地纹丝不动，根本不是他能拉动的！
　　“谁？谁在那装神弄鬼？”无奈之下，玄算子把整个身子缩起来，尽量藏在零身后。
　　轻巧的脚步声踱过来，从黑暗中逆光而来的身影，正是抢在零前面冲进来的满头草茎的老头。
　　“是你？你很熟悉这里？”看清楚来人后，零衣袖一震，甩开了贴在后背上的玄算子。
　　“那还多亏了小娃娃你！要不是你，本座也不会这么快就找对了地方！”阴阳怪气的话从老头嘴里吐出，见零面色不改，老头索然无味，干脆坐下，探出一只脚，看着零道：“小娃娃，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玄算子从零背后走出来，很是积极的问，“老前辈，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老前辈？你叫本座老前辈？你知道本座是什么身份吗？”老头哈哈大笑起来，笑声中满是不可思议。以前遇到江湖中的人，谁不是叫他大魔头，没想到几十年没有出去，竟然被一个后辈唤作老前辈！也不知道那些所谓的江湖正道们看到这个情景会不会被气得从棺材里跳出来！
　　玄算子认真的打量老头几遍，可惜光线太暗，玄算子并没有看出什么来。便摇头道：“家师曾教导在下，每个人都有善的一面，也有恶的一面。有的人选择了把善的一面展示给众人，也有的人明面上一副面孔，暗地里还有一副面孔，还有人，他们随心所欲，只做自己想做的事。在下觉得，每个人生活处境不同，只要不是有意作恶，便算不得什么坏人！”
　　老头听了玄算子一番话后，久久没有做声。半晌之后方道：“有意思！小娃娃，你是哪个门派的？”
　　“在下天机门玄算子，师从天机门掌门清崖子。”
　　“清崖子？没想到他都成了一派之主了！”老头的声音里满是怀念，可脸上，却是似笑非笑的神情。
　　零没有出声，垂下眼皮当做没看见。
　　玄算子对这一切都不知晓，听出来对方似乎跟师父清崖子有旧，玄算子来了兴致，“老前辈你是哪一派的？为何被虞山派的人关在这里？”
　　只可惜提出来的两个问题都戳到了老头的鼻腔，老头冷哼一声，想要迁怒，但又觉得没必要跟小辈一般见识，特别这个小辈还是天机门的！
　　“要不是虞山派来阴的，本座何至于栽在他们手中！一群道貌岸然的家伙！哼，本座早晚有一天把他们收拾干净。小娃娃，今日有缘，本座送你个人情。”
　　玄算子眼睛一亮，双眼发光的看着老头，难不成老前辈看他年轻有为，想要把独门秘术传授给他？
　　没有理会玄算子的心情，老头道：“这件事说来话长，得从哪里说起呢？就从五十年前医仙谷覆灭一事说起吧。”
　　一听有故事，玄算子本来有些沮丧的心情又开始转好。五十年前的故事也不错！至少他就可以解开天机门卷封上不少无解之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