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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甜蜜日常 ...

  •   回程的路上,傅雁北二人明显能感觉到江湖的动荡。风雪天气,客栈中依然能看到络绎不绝的江湖人进出。手持刀剑的江湖人聚集在一起,免不了提及过往恩怨,故而纷争不断。

      天都峰攻打药王谷一事,逐渐在江湖上传开,这一仗的结果自然也广为人知。

      魔教全军覆没。

      药王谷和璇玑阁的声势如日中天,而傅雁北的大名偶尔也被提及。这一次,终于不再是一片骂声。

      傅雁北已然不在意江湖人对他的评价,当听到天下第一剑客闻人广白,率领弟子攻入天都峰,解救了被困的江湖同道,他才停下来多听两句。

      “据说,闻人庄的三庄主闻人广末,不愿服从魔教的命令,已然惨遭魔教毒手。消息不知如何泄露出来,大庄主听闻,一怒之下,结束闭关,亲自率领弟子攻打天都峰。”

      “听说闻人广白已闭关十年,没想到这次竟然出关了,可见当真气得不轻。”

      “被擒的人中,有像闻人广末这样的硬骨头,也有很多扛不住酷刑,悄然投敌,背叛了武林正道,不知是真是假。”

      “被擒的人各门各派都有,有很多已经反目,互相指控,咱们如何知道真假?”

      “各门各派都有绝学被泄露,总是不争的事实。”

      傅雁北听着四周的议论,心中暗叹,天都峰被灭,并不能平息江湖风波。

      各大门派将陷入内乱。

      “咱们走吧。”两人结账,匆匆离开客栈。

      “雁哥,你想管吗?”商颂刚刚也听了一耳朵,其实他对正道魔道之间的恩恩怨怨,并不关心,在他看来,只有自己人和敌人之分。

      目前,雁哥的朋友就是自己人,还有药王谷谷主一家,也算自己人。

      傅雁北摇头:“我们管好自己的事就行了。”

      两人采买了一些食物,便接着赶路。

      行至北方,天气越见严寒。傅雁北还好,早已习惯北方的寒冷。商颂却不然,长期生活在东南十万大山,那里冬天虽说也寒冷,但绝没有这般让人无法忍受。

      站在外面,感觉寒风就像刀子,能生生刮掉一层肉。

      他只有加快运行功法,才感觉好受些。但也仅仅是好一点,走路像筛糠,说话直哆嗦。

      傅雁北见了又好笑又心疼,便趁着歇在客栈的功夫,独自出城,进山猎了几头狐狸,找皮草商换了一身狐裘,给商颂披上,他这才感觉好多了。

      这一路可以说,十分艰难。

      商颂每日要泡药浴,还要按摩穴位,可这般严寒的天气,要让他脱掉衣服,是千难万难。

      只有宿在客栈时,热水供应不断,傅雁北在旁边伺候着,不断给他加热水,他才能稳稳泡足半个时辰。

      按摩他倒是很喜欢,躺在暖暖的被窝里,雁哥温暖的手在身上按压着,酸酸麻麻的,别提多享受。只是多数时候,都会擦枪走火,使他气血翻涌。

      傅雁北却始终记得谷主的吩咐,治疗期间要清心寡欲。他忘了问,这清心寡欲要持续多久。其实,阿颂自从离开药王谷,就再也没有犯病,这是不是证明阿颂已经痊愈了呢?

      可谷主又说,阿颂的病症很难根除,需长期药浴外加按摩。

      按摩结束后,阿颂扭动着身子,眼中含着朦胧的水光,咬着唇看向傅雁北,手慢慢攀上他的胳膊:“雁哥……”

      是暗示,也是邀请。

      傅雁北却迟疑,担心会影响到阿颂的恢复,所以不敢轻举妄动。

      其实,说起来,他们从十万大山到慈孝坊的宅子,一路上阿颂都没什么事,偏偏到了家之后,他稍稍放纵了一点,帮阿颂纾解了几次,他就犯病了。

      他很难不去猜想这中间存在着关联。

      “阿颂,要不我给你诵一段《金刚经》吧?”傅雁北忽然提议。

      商颂收回手,懒懒地说:“好啊。”

      “如是我闻,一时佛在舍卫国,祗树给孤独园,与大比丘众……”

      他还没背完第三品,阿颂已经打起了小呼噜,傅雁北看着他恬静的睡颜,微微一笑。

      到达河阳城时,家家户户都在过腊八节。城外的寺庙也组织法会,给信众赠腊八粥。

      腊八本是佛教重要节日,传言乃是释迦牟尼成道之日,又称“法宝节”,后来逐渐演变成家喻户晓的民间节日。

      在这一天,百姓们喝腊八粥,泡腊八蒜,祭祀先祖及五位家神。这一节日在北方尤其盛行。

      作为土包子,商颂没见过中原人过节,其实,他连巫族人过节是什么样子,也没见过。

      傅雁北揉了揉他的脑袋,驾着马车先去集市,买了红豆、黍米、红枣、杏仁、花生等等,回家准备煮一锅腊八粥给商颂尝尝。

      “过了腊八就是年,回头还得多备些食材,让阿颂也过一个丰盛的年。”傅雁北哈着热气,说道。

      商颂裹得严严实实,扒拉着窗户的帘子,看着外面的集市:“雁哥,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嗯?”傅雁北皱眉细想,勒着缰绳,让马放慢速度,“我有吗?”

      商颂从马车内窜出来,趴在傅雁北的背上,在他耳边悄声说:“你说要和我成亲的。”

      傅雁北哈哈一笑:“阿颂等不及了?”

      商颂拧着他的耳朵,红了脸:“你笑什么?”

      傅雁北抓过他的手,脸上仍带着笑:“放心吧,我没忘。你先回马车,外头冷。”

      商颂依言回到马车内,脸上带着不自觉的笑容,手捧着脸,笑容逐渐加深,整个人容光焕发,艳色无双。看见车厢内竖着的瑶琴,他忍不住取过来,放在膝头,一曲喜庆欢快的小调信手拈来。

      熙熙攘攘的集市,嘈杂的喧闹,也无法掩盖车厢内洋溢而出的欢快琴声。

      傅雁北自然也听到了,阿颂的欢快,透过琴音飘进他的耳朵里。他内心的愉悦无法言表,眼角眉梢都浸透着畅快。

      将近两个多月没回,慈孝坊的那方小院已被积雪覆盖。

      两人将马车驶进院子里,来不及休息,先进厨房烧上热水,然后拿起扫帚,开始清扫积雪。

      扫完雪,两人脸颊发红,身上微微发热。傅雁北见天色不早,准备好热水,让商颂泡药澡。

      泡完澡,商颂浑身酥酥软软的,昏昏欲睡。

      傅雁北从库房找出一个汤婆子,洗干净后,灌上热水,放进被褥里,让商颂先睡。

      商颂在被窝里躺着,却又睡不着了,只好起身,拿着汤婆子,回到厨房,见雁哥坐在灶前烧着火,锅里飘出食物的香甜味。

      “怎么没睡?”傅雁北往里坐,腾出一半空间,拍了拍木凳,“过来坐,这边暖和。”

      商颂便坐过去,紧挨着他。灶膛里烧着火,暖烘烘的火光照在脸上,驱走了寒意,让人感觉舒适又惬意。

      靠在雁哥身上,商颂舒服地叹了口气:“每次回到这里,我都感觉特别轻松,与世无争,岁月静好。”

      傅雁北眼睛盯着火苗,没说话。

      商颂靠在雁哥的肩头,仰头看着他的侧脸,面部轮廓棱角分明却带着温柔的弧度,眼睛被火焰照亮,万千思绪沉淀在那灼热的眼底。

      “你在想什么?”商颂轻轻问。

      傅雁北低头,对上商颂的视线,这双眼睛他看过无数遍,但依然会在不经意间,感到惊艳。

      清澈干净,黑白分明。

      他伸手拨开阿颂鬓角的碎发:“没什么,只是有些许感慨,从我们离开十万大山,也有将近半年了。这半年来,你也见识过中原的繁华,本性却依然超脱物外,不为红尘所迷,甚为难得。”

      商颂歪着头想了想:“也不是,我觉得自己变化挺大的。”

      两人对视,很多话不言而喻。傅雁北失笑:“确实,阿颂长大了,自然懂得的多了,但本质没变。”

      商颂见他笑了,自己也跟着傻笑。

      两人说笑间,腊八粥煮好了,味道清香甜糯,口感不错。喝完粥,洗漱之后,两人便卧在床上,互相抱着取暖,听着外面寒风的呼啸声,酣然入睡。

      接下来几天,傅雁北每天都驾着马车去集市采买年货,商颂有时跟他一起去,有时待在家里收拾屋子,缝制两人成亲的婚服。

      平静的生活如流水划过,转眼就到了春节。

      这几天,商颂跟着雁哥忙忙碌碌,将屋子打扫一通,又挂上红绸,门窗贴上红纸剪裁的窗花,屋里屋外一派喜庆。

      说是婚礼,其实就是一场仪式。他们没想去挑战世俗,只是想给彼此一个交代。所以,并没有通知任何人,只敬告天地神明,彼此定下鸳盟。

      除夕这天,他们在堂屋的三清祖师神像前放上各种祭品,又摆上香烛。然后回房,换上崭新的红色婚服,一个器宇轩昂,一个俊美无俦,彼此对视着,会心一笑。

      在堂屋敬拜三清祖师,又拜过天地,最后互相对拜。

      “阿颂,今日你我拜过天地,从此互相扶持,白头偕老,永不相负。”

      商颂灿烂一笑,重重点头:“嗯。”

      房间也点燃着一对红烛,两人坐在床榻上,喝下交杯酒,完成所有仪式。

      “我以后该叫你什么?”商颂喝完酒,手里握着酒杯,眼巴巴看着傅雁北。

      “郎君?”傅雁北想了想,试探道。

      商颂感觉有点别扭,犹豫一会儿,张开嘴:“郎……君……”撇开头,为难道,“不这么叫行不行?”

      傅雁北揉了揉他的脑袋,将他揽入怀中,一串低沉的笑声从喉间溢出。

      随后,商颂一声惊呼,整个人已经被他压倒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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