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灵手巧的神仙少年》夕崖

33、深夜对战（二）

　　叶问天见宋叔与傅雁北打起来，顿时急道：“哎，你们怎么打起来了！快住手！”

　　“你认识他？”商颂刚刚也以为这黑衣人要对叶问天不利。

　　“那是我叔叔。”叶问天不晓得叔叔怎么会对傅雁北下这么狠的手，每一招每一式都十分狠辣，丝毫不容情。

　　傅雁北也听到了叶问天的话，知道是一场误会，便一边打一边说：“既然是误会一场，咱们就此罢手吧？”

　　黑衣人听而不闻，招式丝毫不见放缓。

　　傅雁北无奈，不得不认真对战。

　　林隐在一边对中年文士道：“教主，何不趁此机会，将傅雁北拿下？”

　　中年文士，也就是天都峰魔教教主欧阳睿，摇摇头：“哪有那么容易啊？你瞧，他与璇玑阁阁主交手，丝毫不落下风，这才多少时日，他的武功已步入大宗师之列，真是后生可畏啊。”

　　“莫非，是因为天魔令？”林隐眼睛被火光照亮，心中升起一股狂热。

　　欧阳睿轻笑：“谁知道呢？”

　　他们的交谈声音不小，商颂听到黑衣人的身份，便明白了他对雁哥下狠手的原因，当下大声道：“雁哥，他是璇玑阁阁主，你要当心！”

　　傅雁北听见商颂的话，心中苦笑，来不及分神，只得全力以赴。

　　最终，他们打了个旗鼓相当。

　　两人相对而立，宋寒水没想到他的武功如此之强，一时无法将他正法，也顾及着身后的欧阳睿，恐再打下去两败俱伤，此时，只冷冷地看着傅雁北：“阁下无故残杀我门人弟子，这笔账，来日必定与你清算！”

　　“阁主，在下并未杀害璇玑阁弟子，此事实属误会。”傅雁北没有证据能证明自己，无奈道，“此事在下必定找出真凶。”

　　宋寒水沉默深思，端详着傅雁北的神情，半晌才道：“等你找到真凶，再来与我分说。”显然，对他的话已信了三份。他说完，便看向叶问天，压抑着怒气道：“过来！”

　　叶问天垂头丧气，来到他身边，忽然扬起脸嬉笑道：“宋叔，你这么快就找来了，真的好厉害啊！”

　　“哼！”

　　“宋叔，不要告诉我娘我半路逃走的事，行不行？”叶问天伸出一根手指，十分诚恳地说，“就这一回。”

　　欧阳睿看了半天热闹，此时笑道：“宋阁主真是贵人事忙，如今，可有功夫与我这不速之客，闲聊几句？”

　　“既知道是不速之客，何必浪费口舌？”宋寒水真不愧他的名字，话语中的寒气，令一般人不敢领教。

　　可惜欧阳睿不是一般人，脸上依然挂着优雅的笑：“在下不请自来，实在是有件大事，要与阁主相商。”

　　“在我兖州境内，大肆捕杀江湖人，我看你不是来找我商量事情的，反而是来挑衅我璇玑阁的。”宋寒水这些日子不在兖州，但对兖州发生的事了如指掌，冰冷的目光射向欧阳睿，逼问道，“你究竟意欲何为？”

　　“其实杀的都是些不开眼的杂鱼，对于真正的英雄人物，我们也是十分佩服的。”欧阳睿一脸莫可奈何，“就像宋阁主这样的大人物，我们通常会十分礼遇。”

　　“不好，宋叔，整条街都被他们下毒了……”叶问天意识到不对，一运功，发觉内力凝滞，他立刻从锦囊中掏出一个瓷瓶，吃了一颗药丸，又递给宋寒水：“宋叔，快吃一粒解毒丸。”

　　“你们也吃一粒吧。”叶问天也递给傅雁北和商颂一人一颗解毒丸。

　　傅雁北探查了一下内力，并无异样，商颂也一样，两人对视一眼，都没说什么，接过药丸，吃了下去。

　　林隐看向欧阳睿：“教主，他们服下了解毒丸，不知……”

　　“试试不就知道了。”

　　说完，他便慢慢走向宋寒水，温文尔雅道，“本打算客客气气邀请你们前往我天都峰一聚，没想到最后，还是要动武。”说完，他叹了口气，掌中运行内功，往宋寒水袭来。

　　余下众人，不由分说，将傅雁北三人包围。

　　缠斗半晌，宋寒水与叶问天逐渐发觉内力仍有些滞涩，心知解毒丸无法克制那毒药，心中焦急。

　　宋寒水逐渐力不从心，在欧阳睿手上吃了些亏，急退几步，盘腿强撑着运功，谁知反而感觉到经脉胀痛不已。

　　欧阳睿叹息道：“宋阁主就不要强撑了，还是随我一同去一趟天都峰吧。”

　　“你究竟有什么阴谋？”宋寒水闭眼，试图平息混乱的内息。

　　“去了你就知道了。”

　　他正要上前封住宋寒水的穴道，身后忽然一股强劲荡开，魔门弟子被震开，四散倒地，哀叫不止。

　　他回头，只见傅雁北依然强势地立在中间，没有任何异样。

　　“阿颂，你扶宋阁主和叶少侠先走。”傅雁北眼睛盯着欧阳睿，吩咐了商颂一句。

　　商颂不情愿，但是眼下的情形，由不得他不同意。他看了欧阳睿一眼，皱眉道：“雁哥，你要当心。”

　　“欧阳教主，在下来领教你的高招。”说完，傅雁北便飞身来到欧阳睿身前，两人迅速惊天动地战成一团。

　　商颂趁这间隙，将叶问天和宋寒水扶起，带到战场之外。

　　这两人都受伤不轻，叶问天已经人事不省，不知是因为受伤还是因为中毒。

　　商颂犹豫片刻，还是将两人带到客栈门口，将马车驾出来，然后把他们扶上马车。

　　“驾！”他最后回头看一眼，一咬牙，驱赶着马车，往远处驶去。

　　此刻，天边泛起朦胧晨光，马车一路往北，商颂不认识路，停下来问了宋寒水几次，终于在天亮之后，到达兖州府城。

　　商颂心中惦记着傅雁北，将他们安排进一家客栈，根据宋寒水的指示，给璇玑阁的人报了信，很快驾着马车返程回去找傅雁北。

　　临走前他又对宋寒水说：“宋阁主，雁哥真没有杀你门下弟子，你往后可别冤枉他了。”

　　宋寒水沉思片刻，点头郑重道：“我相信你们。”

　　傅雁北为人如何，只要真的与他打过交道，便能看出来。

　　年纪轻轻，便已步入大宗师之境。大宗师已是当代武学的巅峰，在江湖上行事，本可以无所顾忌，但他依然诚心为此事向他解释。

　　足可见，他所说的必然是实情。

　　难得他身负污名，依然眼神清正，不见一丝愤世嫉俗，比自己当年可强了不少。

　　宋寒水终于承认：“傅雁北，的确堪称一代大侠！”

　　商颂得了他这句话，顿时心满意足，心想，不枉自己狠心离开雁哥，将他们送到安全地方。

　　目的达到，他这才重新驾着马车前去接应傅雁北。

　　傅雁北这边，倒没什么意外发生。与欧阳睿大战三百回合，将他打成重伤。

　　欧阳睿心中暗恼，一抹嘴边的鲜血，不动声色劝道：“傅雁北，正道之人对你可谓是赶尽杀绝，你为何还要与他们为伍？你父亲万劫教主，当年纵横武林，令江湖人闻风丧胆，如今，你又有如此武学造诣，假以时日，必定能超越你父亲，成为一代武林霸主，称雄于天下。”

　　傅雁北不为所动：“我对称霸武林丝毫没有兴趣。”

　　欧阳睿眯眼，又道：“那，关于你的父亲万劫，你难道就不好奇吗？”

　　傅雁北心想，即便好奇，我也不会问你。

　　当下，也不理会他的言语，动作越发凌厉，一招一式都如切金断玉般干脆利落。

　　欧阳睿见他油盐不进，没奈何，只得与手下的残兵败将打眼色，一把烟雾弹抛出，傅雁北心知他们想逃，当机立断，闭上眼睛，欺身上前，右手蓄力，使出霹雳掌，以雷霆之力往他心脏猛击而去。

　　欧阳睿正待逃跑，没想到他竟然不顾视力受阻，忽然杀到，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但他毕竟对战经验老道，忙乱中，抬手运气，硬生生接了他一掌，顿时内劲震荡，当场喷出一口鲜血。

　　田坤等人立刻扶住他，慌忙逃离。

　　四周一片迷雾，傅雁北闭着眼睛，暗自提防，等迷雾散尽，确定周围已经无人，他才逐渐放松戒备，踉跄一步，慢慢呕出胸腔的淤血。

　　此时，天光已然大亮，街道上仍然没有一个人影。

　　傅雁北能感觉到两旁的房屋中，有不少窥视的目光，当下也不想在此多留，抚着胸口，往客栈走去。

　　等他走后，百姓们才三三两两走出来，互相议论惊叹，各个都声称自己看见了全程，魔教众人如何如何阴险，傅大魔头又是如何如何武功了得。

　　“到底是谁说傅大侠是大魔头的？俺就不信这话！”有人对“傅大魔头”这称呼提出了抗议。

　　“是啊，他救了璇玑阁阁主，还杀退了魔教妖人，可见，他并未沦为魔头！”

　　“我就说，傅大侠英雄了得，是条磊落的好汉！这些年，他为百姓做了多少事？关东一带的百姓，对他可是感恩戴德，恨不得给他立长生牌位呢。”

　　“可他毕竟是万劫的儿子啊……”也有人提出质疑。

　　“那也不是他的错啊……”

　　“那几起凶案又怎么说？”

　　“昨夜我听到了，傅大侠说，他并未杀死璇玑阁弟子，可见这中间存在误会……”

　　“说不定是他狡辩呢……”

　　……

　　双方为此争吵不休。

　　傅雁北对此是不知道了，他回到客栈时，迎接他的是大堂上几双复杂的目光，有畏惧，有提防，也有敬佩。

　　一片寂静中，傅雁北面无表情，在他们的注视下，一路登上木梯，回到二楼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