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再见故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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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百一十三年后。
清衡宫里的梨花树已经长大了，玥铭不知来清衡宫摘过多少次梨吃。有时还给夜尘带些去，夜尘起初放着不吃，然后玥铭便拿了个梨在他面前啃，边啃边赞叹道：“唔，师傅从凡间移来的树种种出来的梨就是好吃啊。嗯，香脆可口，比天宫那些废物好吃多了。”天宫的花草树木大多数都是以观赏为主，倒是比不上人间的清甜。
夜尘无奈也捡了个尝了尝，然后赞叹道：“是要甜些，汁水也足些，不错，不错。改日给南晴和未雪送些去，给千燚也送些。”玥铭咬了一口梨，含糊不清地说道：“送给两位师叔我可以理解，送给妖君干嘛啊？人家才不屑于吃你这个东西呢。”
夜尘也咬了口梨反驳道：“你懂什么，那妖君同你差不多大小，人家可比你出息得多！”说完，玥铭白了他一眼，“切，你看你，被那狐狸哄得团团转，到底哪个是你儿子？”
说完，夜尘拿着尚言摇了摇，一脸得意道：“要我说啊，看长相的话，那妖君应该更适合做我儿子！”玥铭丢了核翻了个白眼，丢下一个“呸！”字就走了。夜尘看着儿子离开的背影想一扇子给他丢过去，“嘿，你个小兔崽子！”说完他感觉好像忘了啥，管他的，继续啃梨。
玥铭回了寝宫，算了算时间，离月华刑满只剩下几天的时间了。他正准备打开门去清衡宫瞧瞧，这时，仙侍敲了敲门，在门外说道：“太子殿下，这儿有帝君给您的请帖。”说完，玥铭便开了门，只见这大红色的请帖上印着金色的九尾狐图案。玥铭拿起请帖，仙娥便说道：“还有一份是给清衡仙君的。”玥铭一看发现还有一张，便拿了起来，示意仙侍退下。
玥铭收起两张请帖，打开了他那一封，仔细看了看，然后又撇撇嘴：“怎么偏偏师傅回来那日办生辰宴？才只比我大十岁，哼！”说完，他便出了门去清衡宫里溜达了。
几日后。
玥铭早早地命人收拾好清衡宫，他便去幽冥地府接月华去了。夜尘留在天宫给月华挑了几件看起来比较适合赴宴的衣服，毕竟月华自己不懂这些，以往都是问他和玥铭拿主意的。留了三件他比较中意的衣服，选来选去觉得都不错，还是留着等月华自己来挑了。
玥铭守在幽冥地府门口，没有进去刑场。倒也不是不愿进去，而是判官骗他说不能进。天宫太子殿下可是三界皆知的火爆脾气，他可不敢随意冒险，万一让他进去看到月华被缚住伤成那个样子还不得把刑场给毁了？好在玥铭性子直，也很好骗。
月华受刑结束后被放了下来，他扶着墙，脸色苍白。小鬼头们想掺扶他，被他拒绝了。他扶着墙一步一步慢慢地走出去，小鬼头们在里面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谁也不敢说话，只能沉默地望着他远去。
当月华出来时，他已经不用扶着墙了，但是脸色还有些苍白。玥铭见他浑身是血而且十分虚弱便立马扶住他，“师傅，你怎么样？”月华摆摆手，“不要紧，没事。”这次黑白鬼使又不在，只剩判官一人在那里恭送清衡仙君离去。
玥铭带月华回了清衡宫，命人准备衣服和药物，然后月华就去了洗浴池。玥铭给他摘了些梨洗干净放在桌上，又将妖王给的请帖放在桌上。然后他又去命人把夜尘请了过来，夜尘带着他选的衣服过来了，等着月华收拾好挑一件。玥铭等着无聊，便选了一件浅紫色流云刺绣衫说道：“师傅肯定喜欢这件，就留这件比较好。”说完，夜尘摇摇头，指着一件浅蓝色兰花刺绣的长衫说道：“我觉得这件更符合月华这气质，说不定他更喜欢这件。”
两人不停的争辩，好不容易等着月华出来了，月华便随手拿起一件青色点点梨花衫疑惑地问道：“你们俩在外面争什么呢？”他二人看他挑了那件青色的，气氛略微尴尬。夜尘摇了摇尚言，随手拿了梨递给他，“喏，吃梨，你清衡宫里摘的。”月华穿上衣服拿着梨咬了一口，赞叹道：“不错。”
然后又拿起了桌上的请帖。“方才回来的路上阿铭说的生辰宴是妖君的呀？”说完夜尘瞪了玥铭一眼，“你没给他说清吗？”说完，玥铭就跑路了，丢下一句，“呃，那个我得赶紧回去收拾一下，你们慢慢聊。”
夜尘对着玥铭的背影叹气道：“阿铭小妖君十岁，但是还跟个孩子似的。诶，对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实在不行的话就不去了吧？”
月华摇摇头，“上次推了这次又怎么好再推脱？而且我也想见识一下这小妖君到底有多厉害。”说完，他将头发化干，披在身上，唤来仙侍替他挽发。
夜尘在旁边看着，又命人去催了玥铭。然后月华收拾好了之后二人便去了承允殿。恰好玥铭也刚收拾好。换了身淡金色凤凰袍，发饰却也弄的简单了些。夜尘打量了他一番，“怎么？还怕跟人家抢风头不成？”玥铭对他翻了个白眼，走到了月华的身侧，不理他。月华摇摇头，浅笑。
三人坐了天宫的马车前往妖界，一路平稳，很快就到了。马车停稳后，他们一个接一个地下来了。只见妖界宫殿金碧辉煌，门口两旁一边各坐着一只九尾狐金雕像。门口不见妖君，只见一个头顶鹿角，左角上挂着只小巧的金铃铛的棕发碧眼的人站在门口。站在他右边穿着一身蓝色长袍的是龙宫的龙王风硕。他们三人拿着请帖和贺礼递给二人，二人对他三人行礼：“帝君，清衡仙君，太子殿下，里面请！”
“师傅，刚刚站在龙王左边那个人您看见了吧，那是鹿族的族长幻溪。要说着妖君也是厉害的，鹿族脱离妖族不知道多少年了，如今竟然回归妖界了。”虽然玥铭不太喜欢千燚，但还是不得不赞叹他的能力。
月华点点头，“那确实有些能耐。”他们进入大殿，只见好些人聚在一起寒暄。夜尘摇着扇子对月华说道：“妖君的宴会很随意，想吃什么自己拿，我去找千燚聊聊。”说完，他向远处那个被众人拥簇的红衣男子走去。月华随意地走着，起初玥铭还跟着，后来被一只小鹿姑娘拉走了。那个小姑娘也长着鹿角，只是相比幻溪的稍微小些。她的右角上挂着一只小小的银铃，走起路来叮当作响，煞是可爱。
月华一人四处游走，尝了些糕点，发现竟是桂花糕的味道。看来，这妖君也喜欢人间的食物。他轻笑，又拿起一块尝了尝。“原来清衡仙君也喜欢这人间的口味！”月华抬头，是幻溪。“这些是妖君命人去人间请人来做的，喜欢的话就多吃些。”幻溪看起来有一种春日森林的味道，清雅不俗。他的头发是深棕色，像是树根的颜色，眼睛是很深墨绿色，像是幽潭，深不可测。
他仔细地打量着幻溪的模样，然后赞叹道：“你的模样到有些别致，很好看。”幻溪拿起一壶果酒递给他笑道：“多谢仙君夸奖！”月华接过果酒，打开轻嗅，“很香，是桃子酒。”
幻溪也拿了一壶饮了一口，“快尝尝，这可是妖君亲自酿的。”说完，月华仰头饮了一口，“不错，妖君好手艺。”说完，幻溪似乎想起来还没自我介绍，便略带歉意地笑道：“啊，在下鹿族族长幻溪。”月华点点头，“方才听了玥铭讲了一点，不过我很好奇妖君究竟是怎么让你鹿族愿意回归妖界的呢？”
幻溪对他眨了眨眼，“这可是我与妖君之间的秘密，不方便透露的。”说完，月华有些失望，无奈地回复道：“这样啊，那可真是可惜了。”
幻溪见他失落便继续说道：“不过啊，妖君他还有别的事可以说的。比如妖君他在人间……”还没说完，龙王风硕便跑来打断了他。“幻溪，千燚好像又醉了！”说完幻溪便道了声“失陪了。”便离开了。
风硕对月华道歉道：“让仙君看笑话了，妖君他喝醉了的话脾气便会暴躁几分。那个，在下也先失陪了。”说完，便也朝幻溪离去的方向跑去。
月华又成了“孤家寡人”，他抱着桃子酒一路走走停停。原本不管月华走到何处都有人围在一起谈天说地，有时那些人会给他行礼，他也一一点后回应，然后便独自离去。不知何时，他附近已经没有了人，金碧辉煌都被抛到身后，映入眼前的是一片梨花林。在他面前是一条小溪，溪这边的是宫殿，而溪对岸有花有草，并且溪中的游鱼也大多数聚集在溪对岸。水流潺潺，他踏上石板铺成的拱桥，桥上生着青苔，有的石头缝里挤出几朵小花，在微风中摇摆，很是可爱。
他走过石板桥，只见一条石板小路两旁种满梨花树，此时正落着梨花，在笔直的石板小路铺上一层“雪”。他想起自己的梨花林结了果，而这里正开着花，也许妖界与天宫也是存在时间的差异的吧。他沿着石板路一直走，伸手触碰头顶的枝桠，一朵朵梨花开得无暇又有些娇嫩。他顿时心情大好。
不知走了多久，小路终于有了尽头，是一个孤坟。坟上长了很多花朵，倒给这孤坟添了些生气。他默默地走到孤坟面前，无意间瞧到了碑名，只见上面清清楚楚地刻着几个字：爱人叶临絮之墓。其中“爱人”二字明显与剩下五字不同，应该不是同一人写的。
他猛地倒退了一步，手中的酒壶有些拿不稳了，心中也如同火焰焚烧。叶临絮，叶临絮之墓，怎么会在这里？
梨花在微风下一瓣瓣落下，就像人间冬季时的雪花一样，凄美动人。这时，他身后响起一声暴怒：“谁让你进来的！”听到熟悉的声音，月华震惊地回过头。只见那人一袭红衣，满脸愤怒，一瞬间飞身过来用右手掐住他的脖子，将他他死死地抵在身后不远处的一棵梨花树上。恰恰避开了这孤坟。月华手中的酒壶已经摔碎了，落在脚边，酒水撒了一地。梨花纷纷落下，落到了面前的红衣男子身上。此时的他脸颊微红，一身刺鼻的酒气，熟悉却又陌生。
千燚用力地掐住他的脖子，他的脸胀得很红，呼吸困难，感觉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了。月华抓着千燚的手，想用力掰开，却又不想弄疼他，只能任他抓着自己。终于，千燚见他快受不了了，恢复了些理智，放开了手。月华一下子瘫在地上喘气咳嗽，只见他的脖子被掐出了一圈红印。
千燚居高临下地盯着他，眼里尽是不快。月华心想道：原来，他竟是新妖君啊！阿燚。千燚。
“原来是你，没想到大名鼎鼎的清衡仙君竟是这副模样。若不是看在五百年前那日你将那间屋子让我的份上，你今日就别想活着出我这梨园！”他的声音和以前有了很大的变化，少年的声音清脆而又欢快，可千燚的声音明显沉稳许多。再仔细看看他的脸，月华感觉自己快流出泪来。少年的脸有些圆润，现在长大了却是有了棱角。说起来倒是更好看了，但那双眼睛，却缺了神采。
月华爬起来，才发现自己竟比千燚矮一点。五百年前最后一次遇到阿燚时他们距离太远，他以为以月华的身高同阿燚比应该是差不多的，原来还是要矮些了吗？
月华脸色变得苍白，“抱歉，我并不知道……”还没说完，千燚又抓起他的衣服将他按在树上，对他大吼道：“道歉？道歉有用吗？谁都知道我的梨园除了我谁都不可以进，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这是梨园？”他的后背被撞得生疼，他感觉自己的伤口裂开了大半，心不知为何也抽疼了起来。
月华盯着他的眼睛，他双眼带着些血丝，眼眶又些红润，像极了那日在洗浴池里梦见的那双眼睛一般，让他心疼不已。他将视线移开，仍旧道歉：“对不起，我……我真的不知道这里不能进来。”
说完，千燚一把将他丢在叶临絮的坟前，“要道歉，可以，给他道歉！”月华抬头看着千燚，一脸为难。叶临絮若是别人还好，可叶临絮就是他啊，他怎么道歉？
他拍拍衣服站了起来，“这……恕我不能如妖君的愿。”说完，千燚怒了。揍了他一拳又将他打倒在地，他嘴角流出血丝，头发也乱了，衣服在地上蹭了很多泥土。千燚看着他这副狼狈的模样酒意醒了一半，想到月华身为清衡仙君却在此低声下气地跟他道歉突然解气了，便对他摆了摆手道：“行了，你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了，滚！”
月华抹掉嘴角的血，慢慢地站了起来。身上的伤痕此时隐隐做痛，应该又裂开了吧。他作出一副没事的样子离开，全然不顾身上的血一点一点掺了出来。不行，这样出去被师兄看见了就糟了。
他用法术施了障眼法，出去时正遇见幻溪站在小溪对面。见他从里面出来，幻溪震惊地拉住他问道：“天哪，清衡仙君您怎么从里面出来？哎呀，都怪我忘了跟你说了。上次你没来，这次又忘了说，这是梨园，除妖君之外任何人不得入内。你在里面没有遇见妖君吧？他刚刚喝醉了酒，进去了。”
月华摇摇头，“没有，我就看了两眼就出来了。”幻溪松了口气：“那就好，唉，妖君他喝醉了酒就爱往里面跑。他呀，喝醉了就六亲不认，脾气也比平时暴躁好多，以前他喝醉了在里面抓了几只小妖精，当场弄死了，然后丢出来，命我们清理干净。”说完，他的脸色变得有几分苍白。月华回头往梨园看了看，叹了口气。阿燚，你为何会变成这样了？
“鹿族长，我先回一趟天宫，待会儿你帮我跟帝君和太子说一声可好。”幻溪对月华点点头，又看了眼梨园，他觉得月华应该是遇到了千燚，不然为何突然就要离开了呢。想到这里，他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也不知道千燚跟月华在梨花里可有发生冲突？若真有的话定要好好劝劝千燚了。毕竟月华并不知情。
月华出了妖界，好在一路上并没有遇到夜尘和玥铭，也没有遇到南晴与未雪。很快，他便回到清衡宫。刚回到寝宫，他施的法术便失效了。血将衣服染红了，他换下了衣服，把染血的外衫随手丢到了床下。然后他一点一点地取下纱布，有些疼，伤口大多数都裂开了，掺了血。然后他又取了新的纱布换上。最后他挑了件蓝色的外衫穿上，又随意将头发披了下来。嘴角有些红肿，他命人拿了膏药过来悄悄的涂了些在脸上。
他收拾整齐之后去看了看他的梨树，一颗颗梨圆润可爱的梨，垂在树上。他伸手摘了几个，命人拿去洗了又拿过来。一口咬下，清甜可口。“可惜了，没有看到你们开花。”
他沿着小路走，路边的花朵开得清新脱俗，可比千燚梨园里的花朵还是差点灵气。他摸了摸脖子上凸起的红痕，有些疼，又把衣服拉高了些，刚刚好能遮住那些红痕。
他挑了些书，找了张石桌看起书来，却怎么都看不进去，千燚愤怒的神情在脑海里挥之不去。没过多久，玥铭的声音响起，打断了他思绪。“师傅，师傅在吗？”
“怎么了？”他抱着书抬头看着玥铭，眼神里有一丝不悦。玥铭吓了一跳，才发现自己似乎有些失礼，他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行头，在月华面前坐了下来。“师傅，您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就回来了？也不等等我们。”月华知道这小子总是爱缠着他，必定会问他，好在他早就想好了说辞。
“我方才身体有些不适，跟鹿族长说了一声，然后就先回来了。”说完，又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看书。玥铭有些担心，毕竟月华才受了刑回来。“师傅现在好些了吗？可是伤口裂开了？”月华倒了杯茶，看都不看他一眼。“好多了，无妨。”说完又扯开话题说道：“好久不曾看你练功了，不如演示给我看看这些年有没有所长进。”说完，就合上书看着玥铭。
玥铭一听便来了兴致。他自从成年礼之后，玥铭也算是出师了，修炼已经不需要月华的教导。因此月华也没管过他了。如今月华问起来，他才终于有机会在师傅面前展示自己的能力。
玥铭招出无痕，在他面前将近日所练的招式一一使出。为了不伤到师傅的梨树，他特地没有捏诀，在一旁的小仙娥们看来倒也没什么厉害之处。
招式结束，玥铭收剑，静静地等着月华点评。月华神色如常，眼神里没有一丝波澜。“还不错，剑法倒是到位，下次换个地方捏诀施法，让我瞧瞧术法拿捏得如何。”说完，玥铭大喜。“是，师傅！”说完，月华起身。“走吧，回去换身衣服。我去找你父君说说话。”玥铭因为知道月华提前回宫有些担心，从妖界回来之后衣服也没换就来找他了。如今月华提点他才想起来，立马点头应道：“是！”
玥铭回去洗浴换衣了，月华则去找了夜尘。刚到门口就听见里面有天官上报消息：“参见帝君！近日人间又多了好些妖邪，祸害凡人不说还阻止幽冥鬼府的鬼差捉拿亡魂回去。”说完，夜尘皱眉沉思。月华走了进去，天官对他行礼。他问道：“可有派人手前去帮忙？”
那天官面色凝重，“派了些，具体是何人所为还在调查。”说完，月华看了一眼夜尘。“知道了，下去吧。”说完，那天官便告退了。
夜尘收起之前的随性，变得严肃了起来。他没有招出尚言，背着双手问月华：“师弟，之前在你去受刑之后，人间也曾出了这么一次状况。那次我加派人手摆平了此事，没想到如今竟再生事故。”月华摇摇头，“大概是没有找到其根源所在，不如让我先去看看怎么回事。不知此事，与遥储有无干系？”
“遥储？”说起遥储，夜尘皱眉，应该是没有将他与此事联系起来过。“之前并未听说过有遥储的身影，想来应该并无关系。”说完，月华有些有些无奈。“那我还是亲自下去一趟，毕竟关系到人间的安危。”夜尘点点头。随后又想起他的伤，问道：“你的伤不要紧吧？之前在妖界盛宴中你提前离席，可是身体不适？”
月华笑笑，“无妨，只是伤口裂开了而已，几日便好。”说完，便向夜尘告辞了。夜尘有些不放心，招人唤来玥铭。玥铭一来见夜尘脸色不对，便不敢像平时一般放肆。他对夜尘行礼道：“父君有何咐？”
“你师傅伤势未愈，你陪他去一趟人间，人间现在不太安宁。正好你也可以去历练一番。记住，若发现有遥储的蛛丝马迹立刻回来通报一声！”说完，玥铭立刻领命。
月华还未来得及下到凡尘，玥铭便追了上来。“怎么？你父君让你来的？”玥铭还没说开始说月华便问了，正好他点头答道：“是啊，父君说让我好好照顾师傅你。”月华轻笑着打趣他，“你照顾我，我照顾你还差不多。也好，下去历练一番也不错。”
二人说着，便前往人间。玥铭无意间瞥了一眼月华的侧脸，有些奇怪，“师傅，您的脸好像有些肿？”月华摸了摸自己的脸，是肿了。他随意扯了个谎，“大概是在哪儿不小心撞到了。”玥铭仔细地盯着他的脸，睁大眼睛，甚至想伸手去摸，“哎，师傅你也有不小心的时候啊？疼不疼？”月华看到他的小动作，一巴掌拍开他的手，略显无情。“别碰。”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再见故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