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章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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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朝！”戚少商急了，一步跨到顾惜朝面前，大大的亮眼带着惊恐不安看着这个不知死活的人。
息红泪也同样一脸惊讶，这人疯了么？要接自己的伤心小箭？！
“怎么，这箭我接不得？”顾惜朝似浑不觉气氛的诡异。
戚少商匆匆把他往一边拉了拉，小声地说：“惜朝，这是我和红泪之间的事，你不用搅合进来。再说你现在内力被封，别说五只伤心小箭，就是一只也受不了的！”
“搅合……”顾惜朝轻声重复着这两个字。
戚少商心里一颤，这个词分明是息红泪刚刚才用来形容他和顾惜朝的，自己一急就来不及措辞地脱口而出，偷瞄他一眼，没这么小心眼吧……
顾惜朝勾起嘴角，拉起戚少商的手与他合十，绵绵的内力通过手掌传至戚少商的体内，戚少商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他……他内力何时恢复的……难道是自己昏迷的时候？可是他不是也才比自己早醒过来一天而已么……
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一般，顾惜朝眨了眨眼说：
“一天足以发生很多事情，慢慢再告诉你。我顾惜朝不是托大之人，但是说了接得了就一定接得了。”笑容里是坚定和肯定。
“惜朝，听我说，红泪如果是对我，不会下杀招，这点我可以肯定。”话没说完看见顾惜朝皱起的眉，连忙又说：“你别多想，好歹她和我有十几年的交情在。可你是她恨的人，先是有毁诺城的血债，现在再加上我……”
“加上你？大当家的还真不客气啊！”轻笑着嘲讽。
“惜朝！我是认真的，她对你，绝不会手下留情。”
顾惜朝伸手握住戚少商的手，使了使劲，“放心，我不会有事。”
“你们俩这恩恩爱爱的场景还真是感人呐！我站在这里大概碍眼的很！顾惜朝，你若是主动要接我的伤心小箭，那再好不过了，一并为我毁诺城的姐妹们报了仇！”息红泪终于忍不住那两人再卿卿我我下去，出言挑衅。
“好，如你心愿。不过，你若是以为现在杀了我，戚少商就会转头跟你走，你尽可以试试。”好整以暇地往树下一站，顾惜朝伸了个懒腰。看在戚少商眼里，明知他是故意放松给自己看，可心里仍是止不住地紧张。
听了这话，息红泪咬了咬下唇，一脸埋怨地望了戚少商一眼，就在手上开始聚气。
“等等。”顾惜朝开口喊她。戚少商绷紧的神经先松了一下，吐了一口气。
“怎么，后悔了？”息红泪扬眉。
“开始前，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什么事？”有些疑惑，息红泪觉得顾惜朝有些古怪。
“你过来我告诉你，我可不想让戚少商听见。”顾惜朝说着脸上露出一个暗示性的笑来。
什么事还不让我知道……戚少商在心里念叨着。很是好奇，顾惜朝会拜托息红泪什么事。
息红泪却是心里一动，会不会是……
没来由地燃起一股希望，连忙凑过去，可她人刚到顾惜朝面前，那人衣袖一挥，一股香气袭来，顿时脑子昏昏沉沉的，眼前的景象也不甚清晰起来，然后摇摇晃晃地晕过去了。
顾惜朝扶着晕倒的息红泪，朝一边看呆了的戚少商撇撇嘴，“愣着干吗？还不帮忙？”
等到把息红泪弄到床上躺好，戚少商才彻底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
“你，就这么把她弄昏了……”
“是啊，小七儿的速效迷香，还真是好用。”顾惜朝真心实意地称赞着。
戚少商不禁有些语塞：“可是，我们明明答应了她的，五只……”
“伤心小箭么，刚开始我确实是打算接的，可是后来，我想试一试她……你看，果然，她就是不死心！若她不凑过来，我有什么机会对她下手？”
这种事情也有试的么？这小孩真别扭得不一般……
“惜朝，你明明知道，别人怎么对我，我管不了；可我怎么对你，你还不清楚么？”戚少商说得一脸诚恳。
顾惜朝抿了抿嘴，慢慢地说，“不是我不相信你，而是即使她不去要你我的性命，可这个节骨眼上有人受伤也是麻烦的事，你或我，都没有把握不躲不闪地在五只箭下全身而退。”
“可我已经很对不起她，你又这样对她，我良心上过不去……”
顾惜朝低头玩弄着一个小药瓶，抬起头看了戚少商一眼，说：
“干脆告诉你好了。原本你的事你自己处理就好，我也懒得‘搅合’！偏偏她自己找上门来，我不对她照顾一下就说不过去了。按照我的原本打算，是迷晕了然后用‘迷迭’，一劳永逸！可是有你九现神龙那说一不二的大侠心肠在，想也不会同意。现在，果然，我单单是迷晕她，你就舍不得了。”
“不是。惜朝，我不是舍不得，我只是觉得答应了别人的事，就该做到……”戚少商觉得自己此时的言语很脆弱，他在跟谁讲道理啊？那人可是连自己指天对地发的毒誓都浑不在意的……
“放心，此间的事了了，我欠她的，自当奉上。现在，去通知小妖来领人吧，他应该很开心，就让他欠一个大人情好了。”
中午时分，铁手回来了，带回来的东西让众人一阵沉默。
顾惜朝的小银斧。
还有，
傅晚晴的骨灰。
顾惜朝径自走过去抱起骨灰就回了自己的房间，一句话也没说。
戚少商抚着桌上的小斧子，感慨万千。鬼神夜哭，神哭小斧，绝非浪得虚名。千里追杀之时，这斧子几次三番让他尝到厉害。可如今，小斧子啊，你的主人，心里正在难过吧……
铁手和他们讲了他在落霞山庄的遭遇。
前日，顾惜朝“死”后，铁手单人单匹来到落霞山庄，通报过后便见到了展鸿秋。那展鸿秋一派剑者气质，从容有度，态度恭谦。
铁手告知他顾惜朝的死讯后，展鸿秋竟然露出悲色来。
吩咐下人取来顾惜朝的银斧和傅晚晴的骨灰，他满脸悲恸地告诉铁手，当时遇见顾惜朝正抱着妻子晚晴的尸首魂不守舍不知要往哪儿去，而他“竹剑公子”见他着实凄惨，心中不忍就将他带回了山庄。顾惜朝开始怎么也不肯放开晚晴，可是后来晚晴的尸身已经僵硬，顾惜朝也脱了力，于是强灌下几幅安神醒智的药，才哄着他火化了傅晚晴。
展鸿秋说自己怜惜顾惜朝的才情，于是让下人悉心照顾。后来顾惜朝日渐好转，还与他以兄弟相称，相处甚好，自己还赠与他一匹好马。可是三个月前，顾惜朝突然不辞而别，自此之后他派人四方寻找都没有音信，直到今日铁手前来才知道故人已逝，悲伤难以自抑。
铁手起疑，询问他为何知道顾惜朝是害死自己师兄高风亮的人还要救他？
问完这话铁手可以肯定，他从展鸿秋的神色中有一丝异色一闪而过。
然而展鸿秋很快又恢复正常地解释，是因为他与师兄同门不同师，而且出师门更早些，与师兄并无往来，也无交情。相比之下，顾惜朝更让他心折。于是拜托铁手将这两个故人之物送还与他。
当时天色已晚，铁手就在落霞山庄住了下来，第二日才回来。
“他说谎。”戚少商肯定地说。
“你也这么认为？”铁手看向他，展鸿秋那人虽有些江湖侠名，但给他的感觉并不踏实。“你知不知道顾惜朝为何要你我杀了他？”
戚少商摇头，他倒是忘了问他三个月前发生的事。
“戚大哥你为什么说那个展鸿秋说谎啊？”追命又好奇地发问。
“我想，我曾见过他一面。在高风亮的大婚上，依稀记得高风亮曾向我介绍过他的师弟，可是当时没有记住名字，现在回想起来，就该是他了。若是他们互无往来，他怎么会出现在高风亮的大婚之礼上？”
白墨插进来：“那就奇怪了，他明明该是恨惜朝哥哥的，偏偏还帮他。”
铁手对戚少商说：“那块玉，还在你那里吧？”
是从下毒的小燕儿身上找到的玉，戚少商递了过去。
铁手看了看，从怀里拿出另一块，细细对比了一下，点了点头。
“多留了一晚，看来是留对了。今天早上，我见了昨日没见到的人——庄主夫人，司徒宁。这块玉是我看着眼熟，就从她那儿顺了来的。竟然和小燕儿这块是一对，看来这下毒之人是找到了。”
司徒宁，展鸿秋的妻子，落霞山庄的庄主夫人。她为何要指使人下毒谋害顾惜朝的性命？戚少商陷入沉思。
“你们俩在这瞎想有什么用？为什么不找惜朝哥哥问个清楚，一切不就明了了？”白墨有些费解他们两个在这里猜来猜去，干嘛不当面找人问，“喂，戚少商，惜朝哥哥现在心情不好，你不去陪陪他么？”
铁手闻言颇有些诧异地看向戚少商。白墨喊他陪顾惜朝？
戚少商倒不觉得有异，目光沉静地望向顾惜朝的小屋，缓缓地说：
“不，我觉得，他需要一个人静一静。”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章十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