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前生是反派》墨鱼牛肉丸

14、才艺

　　太子话毕，陆续有一些跃跃欲试的贵女们起身来到中央简单地介绍了自己。身份最为高贵的望阳太守嫡女李柔中自然愿意站在人前享受艳羡目光，在自我介绍以后跳了一曲绸缎舞，成功引来众人的赞叹。
　　酒过三巡，轮到裴婉扬站到了中央介绍过自己了。裴婉扬吃了几口菜，便在整个大厅的目光下慢慢走出了坐席。
　　“诸位安好，”裴婉扬庆幸自己来之前问了魏柏舟一些礼数上的问题，“小女裴婉扬，家在都城的怀宁侯府，自幼来到望阳郡，与淳敏姐姐乃是堂亲。婉扬自知技艺不精，头脑也有些笨拙，日后还望各位多多提点。”
　　一众自我介绍的贵女中，除非有心斗艳，否则都是简单说几句便回到自己席上了。裴婉扬正要往回，却听程梦泽温润的声音响起。
　　“原来婉扬姑娘便是怀宁侯的孙女，我从前听说过，一直未亲眼见过。”程梦泽温声细语地，听得其他贵女都像入了迷，“婉扬姑娘可有什么才艺？不如让我等开开眼？”
　　魏柏舟的茶杯定在半空中，不由得向程梦泽投去一个眼神。
　　正坐在魏柏舟与程梦泽对面的袁从之约莫看出了趣味，笑着对裴婉扬道，“婉扬姑娘，我也想瞧一瞧。今日大家聚个小宴，只为高兴，你也露一手吧！”
　　裴婉扬先是保持了一种尴尬但得体的笑容，苦苦思索着，自己好像没什么拿得出手的才艺。她转身看了看桌上的半个萝卜，突然有了主意。
　　“或许……婉扬可以尝试做些雕花之技。”
　　场上的人立刻有些沸腾，毕竟他们从来没有见过一个正经人家的姑娘在宴席上雕花，有些游湖时看见大鱼的心情。
　　太子朝裴婉扬做了个手势，示意她开始。除了魏柏舟独自沉下了脸色。
　　裴婉扬知道他不悦，但怕什么来什么，这也不是她自己非要出头。她从沁竹手上接过半个萝卜和一把小尖刀，煞有介事地开始雕刻了起来。
　　众人坐在席上，不由得好奇她到底能雕个什么玩意出来，纷纷伸长脖子抬高下巴，意图先一睹为快。
　　只见裴婉扬一手握住萝卜，一手捏着尖刀，慢悠悠又十分谨慎地一刀接一刀，她偶然皱眉，随后又舒展，谁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场面冷了许久，随着裴婉扬一个挥袖的动作，众人又端坐了起来。
　　她将萝卜雕有花纹的一面先朝向太子，“太子殿下，婉扬才疏学浅，凭婉扬的手艺也只能雕出一个‘乐’字了。希望在思益堂的日子里，大家都开心快乐。”
　　明明是入春，众人却觉得此刻有些冷。
　　袁从之嘴边的笑容抽了抽，就这？
　　魏柏舟有些满意地看着她手中根本看不出是“乐”字的“乐”字，倒是微微一笑。
　　裴婉扬被程梦泽和袁从之推到了风口浪尖，能以如此蹩脚的雕花技艺垮掉，也算是减轻了一些人的忌惮。
　　见她如此努力地搞砸自己的才艺演示，魏柏舟这才收回了警告的眼神。
　　太子浅笑着总结了几句，终于放过了裴婉扬。裴婉扬刚坐下，就看向魏柏舟的方向，看到他脸上没有怒意了才放心下来。
　　如是又有几位贵女上前，各自表演了些才艺。其中有一位吴小姐甚是倒霉，在弹奏箜篌时出了个虚恭，惹得场上尴尬不已。晚宴未结束，那位吴小姐便已经羞愧难忍，提前离场了。
　　月色渐浓，晚宴上的人群已散去。裴婉扬在自己屋子里玩赏着在魏柏舟处讨的一枚好墨，听得门的方向有些沉闷的脚步声，浅笑道，“又来我这儿偷……”
　　她一边说，一边转身，看到来人后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
　　袁从之饶有趣味地将看着她，“在下来婉扬姑娘这儿偷心呢。但似乎，我并非婉扬姑娘所期待之人，说来还真有些落寞。”
　　“袁公子莫怪，”裴婉扬俯首作拜，定了定神才道，“婉扬错将公子当做沁竹了。”
　　袁从之了然于心地点点头，“晚宴上吃酒多了些，婉扬姑娘能否陪我在花园走走，吹吹风？”
　　裴婉扬满脸的不愿，“袁公子，天色已经很晚了……”
　　“方才想让你出下风头，你已经不领我的情了……”袁从之眉头一皱，失望地垂下头。
　　裴婉扬不想欠太多人情，便答应了他。她走在袁从之侧后方一步之遥，默默地保持着距离。
　　袁从之向后瞥了一眼，笑着道，“来到思益堂中，可有不习惯？”
　　裴婉扬摇头，“本以为思益堂是个古板严肃的地方，可来到后发现此处绿树红花相映，舒适得很。”
　　“你这样的感念不错，如此的话，明日的术艺课程才能放宽心学习。”袁从之挑眉望她，“我们几个老师看着随和，但对待各自的术艺十分严格。尤其是程梦泽，你可要小心她的脾气。”
　　裴婉扬若有所思地点头，转念问，“袁公子似乎很了解程老师啊？”
　　“太子、柏舟、梦泽和我，小时候在宫中读书，做过几年同窗。”袁从之的唇边总是含着笑意。
　　“那程老师和小公爷是不是……”
　　袁从之将双手背在了身后，“柏舟是梦泽的表哥，从前他们走得倒是近。后来梦泽突然嫁了人，两人便不来往了。”
　　他顿了顿，突然将脸凑到裴婉扬面前，“婉扬，你很想知道么？”
　　裴婉扬被他吓了一跳，连忙后退一大步，袁从之的眼底竟有了些失落之色。
　　“婉扬只是好奇，好奇。”她干笑着，绕开袁从之向旁边走了几步，突然被一些长条状的物件绊了一下。她转头一看，借着月色，看见了一张惨白得毫无人色的脸。
　　“啊！”裴婉扬受了惊讶，不经意地抓紧了袁从之的手臂，双腿都发软。
　　袁从之一改轻佻神色，皱眉往前一看，一个婢女打扮的女子一动不动躺在草丛里，已断气多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