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春住》瀚海银沙

9、第 9 章

　　“Silver Moonlight的店庆之夜，的确是为了满足欲望而存在，不过，你似乎忘了Silver Moonlight一个更重要的规矩——”
　　听上去有些疏懒的声音传来，却存在感极强的穿透了震耳欲聋的音乐，成功的夺取了三人的注意力。
　　“两厢情愿。”
　　闪烁不定的灯光照在来人的脸上，在上翘的嘴角和深邃的眼窝出投下的阴影，那张原本应该是斯文英俊的面庞因此显得有些高深莫测。服务生和男人都猛然变了颜色。只是，原因各不相同。
　　“你是谁啊？老子的事不用你管！”
　　兴头接二连三的被打扰，男人的脸色变得相当难看。然而下一刻，他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还没有站稳的服务生用已经紧张的变了调的声音恭敬的称呼那个接住他的人：“老板！”
　　Silver Moonlight的老板高云程？
　　男人的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
　　“高董……”讨好的声音刚刚出来，就被举起的手打断了。高云程显然没有兴趣听男人的辩解，只是颇有兴味的打量着面前的三个人，小服务生固然是紧张的快要哭出来了，那个登徒子也是冷汗直冒，唯有那个漂亮的有些过分的男人，看到小服务生没事后，便立刻收起有些关切的神情，恢复了一脸淡漠。
　　高云程眨了眨眼，露出一点若有所思的神情，但很快又被笑容遮盖过去。
　　“我的确是没有资格管你的事情，也没兴趣去干涉别人。不过，Silver Moonlight是我的地方，我给自己的地方定规矩，总不会碍着你吧？”
　　“高董……”
　　“从今天开始，Silver Moonlight不再欢迎你。”
　　男人一言不发，转身便走。挺直的背影有些僵硬，但步伐却又显得轻快。
　　“至于你，”高云程转向小服务生，“到吧台给我要一杯Silver Moonlight来。”拍拍小服务生的肩膀，高云程看见他明显松了一口的样子，脸上的笑容扩大了一点。
　　“当心点，别摔跤了。”话音刚落就见动作急匆匆离去的背影一顿，接着在光滑的地板上一个趔趄。看着服务生动作僵硬的回身鞠躬行礼，高云程越发开心的笑了出来。
　　“他只不过是个到这里讨生活的年轻人，误入狼窝已经很不幸了，你又何必为难他？”这句话是高云程对着晋阳说的。
　　晋阳看着高云程，微微皱起眉头：“我以后不会来这里了。”
　　高云程没有说话，只是一遍又一遍的仔细打量着晋阳。他的目光里没有任何猥亵的意思，只有些微的好奇和冷静的审视，仿佛在判断一只要价不菲的花瓶是否是真的古董。
　　“我不是这个意思，”良久，高云程似乎看够了，微笑着开口，“你怎么想无所谓。只是，你得明白，像你这样的人，今夜还留在Silver Moonlight里，本身已经足够成为惹事的理由了。”
　　“一个地方有一个地方的规矩，你可以说你不知道，但是无知在某些时候的确会让人付出惨重的代价，这是事实。”
　　“即使你以后不会再来这里——事实上我认为这完全没有必要，你也最好记住今天的话。”
　　这番话是高云程用极其语重心长甚至是谆谆教导的口气说出来的，可谓既亲切，又深刻。但晋阳并不领情，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毫不掩饰的聚集起怒气和烦躁。
　　“别教训我！”
　　高云程没有丝毫被冒犯的样子，只是神色平和的点头：“我也很讨厌像个老头子一样的啰嗦。如果不是有人叫我一定要把话带到，我决不会站在这里浪费时间。”
　　“那我现在可以走了吧？”
　　对究竟是谁如此啰嗦的关心他完全不感兴趣？
　　高云程有些微的惊讶，继而微笑着摇头：“我们刚刚说过，一个地方有一个地方的规矩，不知者不罪并不一定就是免死金牌。”
　　“你想怎么样？”
　　“Silver Moonlight虽然号称‘黑店’，其实并非见不得光，更是我的得意之作，可是你到这里来，却对最重要的店庆之夜一无所知，我很难对这样的事情感到高兴。”
　　高云程的笑容里看不出一丝他所宣称的不悦，甚至当他看见去而复返的小服务生时，还露出一丝有些孩子气兴奋。
　　“Silver Moonlight，”高云程从小服务生手中的托盘上拿起水晶杯，里面是调好的鸡尾酒。美丽的银白色泽沿着杯口微微浮漾，往下渐次变深，在离杯底三分之一处成为美丽的浅蓝色——在中国的传统中被称之为“月白”的颜色，“这就是最初它名字的由来。”
　　晋阳凝视着美丽的液体，皱起眉头。
　　“喝吧，然后你就会永远记住Silver Moonlight的。”
　　高云程的声音依旧很平和，甚至是听不出多少情感的平淡。但晋阳明白，眼前这个男人无法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