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京中重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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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南川在还未到京城城楼口的时候，打了一个手势让大军停止前进，面色也沉了下来。
赤鹰拔剑向前：“蹲草丛算什么好汉，还不滚出来。”
话音未落，从旁边草丛里显出几十号人来，看起来像是领头的刺客嘲讽道：“蜀王果然敏锐，可惜要折在这里了。”
“折到这里的该是你们，让你见识一下鹰骑的厉害。”赤鹰说完，便带领着鹰骑冲了上去。
前面激战正酣，后面鬼一派人传来了话：“玉昭，队尾遇袭。”
“列阵，注意看好了北戎人。”林南川没有打算出手的意思，敢在塞北大军还在的时候行刺，成不成功不是主要目的，只是想给自己一个下马威罢了。
“殿下，没有活口，他们口中有毒药，已经服毒自杀了。”
鬼三翻身下马，仔细端详起几具尸体，鬼二立在一边，皱着眉语气不善：“就这么迫不及待想要咱们的命吗？”
鬼三踹了鬼二一脚：“不会验尸，就别捣乱。”
“殿下，这些人用的武器是西夷环刀，但观其虎口的老茧来看，却不是长期用环刀留下的老茧。”鬼三言简意赅，在场所有人都明白，还会有第二次刺杀。
林南川眼神晦暗不明，没有下马，也没有接鬼三的话，握紧了手中的凌霄剑，眼神只是轻飘飘的看了一眼地上的刺客，又移开了：“传令，大军继续前进。”
京中，锦衣卫指挥使萧缙云正在做全城戒严，百姓们议论纷纷。
“怎么这么大动静，这是谁回来了？”
“四皇子封王回京，皇上在那里携百官相迎呢。”
“四皇子？他不一直在京中吗？”
“那位是五皇子，听说，这四皇子鬼节子时出生，是个天胎，又克母，极为不详，皇上觉得晦气便没入皇室玉牒，就连名字与其他皇子也不一样。”
“这四皇子可是立了大功，最近茶楼里说书的先生讲的故事都和他有关，听说这四皇子作战时佩戴一个鬼脸面具，杀敌时又狠辣无情，因此给他起了一个绰号，叫鬼阎罗，也因此他手下的兵被叫做鬼军，据说鬼阎罗所到之处，宛如人间地狱。”
“也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
“我想定是丑陋无比，不然他怎么会带个面具。”
萧缙云见议论的越来越过分，出声制止：“四皇子殿下扩国土有功，护一方土地安宁，岂是你们可轻易议论的！”
萧缙云的好友陈山笑道：“动这么大气呢？”
“你来这干什么，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我来看四皇子啊！我和他们听说的不一样，我听说，这四皇子当时单挑北戎三员大将，然后为了不延误战机带伤出发，那可是相当英勇，最重要的是，传闻这四皇子长得极为俊秀，可是个大美人。”陈山突然想到什么，一拍萧缙云肩膀：“诶，对了，缙云，你当过皇子伴读，见过四皇子吗？”
萧缙云自是见过四皇子的，那天他刚入宫不久，天还有些寒意，领路的那个小太监因忙着其他的事情提前走了，他还不太熟悉宫中道路，就迷了路。
他本打算随便走走碰碰运气，却突然看见前面有几个宫人围成一圈，不知道在干什么，他有些好奇，便走了过去，却看到这几个正在围着打一个小孩子，嘴里骂骂咧咧的。”
“干什么呢？”
几个宫人认出眼前的小孩子是萧家长子长孙，陪笑道：“萧公子，我们只是在教训这个不听话的。”
萧缙云看向那个孩子，注意到他穿的是象征皇子身份的黄底祥云服，皱眉喝道：“谁给你们的胆子，敢教训小皇子，还不快滚。”
“是。”几个宫人忌惮萧家权势，灰溜溜的走了。
萧缙云想上前查看那个孩子有没有伤到，对方却起身退后了一步，怀里还抱着一只小猫，朝他一鞠躬：“多谢。”随后后退了几步，转身打算离开。
“四皇子？”萧缙云见过所有皇子，唯独皇后嫡子从未出现在南书房中，他打量了一番，只是这四皇子身量着实单薄了一些。
林南川身形顿了顿，有些疑惑：“你认识我？”眸子里满是戒备。
“我是皇子伴读，四皇子没去过南书房，自然也就没见过我。”萧缙云有些不好意思：“殿下，我不知道这里去南书房该怎么走，你能带我去吗？”
“嗯。”
他们刚到南书房门口，有太监眼尖，急忙迎了出来，却看见了在一边的林南川，没好气说道：“这是你该来的地方吗？”
林南川没有理会，扭过头对萧缙云说：“到了，我走了。”说罢转身离开了。
“诶。”萧缙云刚想追过去，却被那个太监拦住了：“萧公子，离那个灾星远点，不吉利。”说完还朝林南川离开的方向啐了一口。
萧缙云心中不爽，面上也显了出来，没好气的说：“夫子规定，南书房务必保持清洁，公公刚才的行为违反了规矩，按规定要打扫南书房一个月，有劳公公了。”
他回到座位上，这才想起来宫中关于四皇子的流言，无非是什么克母灾星，萧缙云扶额叹息，自己这不是哪壶开提哪壶吗，看那个太监的态度就知道为什么林南川不来南书房了，自己还让人家带自己来，还是明天去赔个礼吧。
萧缙云问了几个宫女才找到凤栖宫的路，宫门紧闭着，正当他纠结要怎样进去的时候，门开了，两个宫女打扮的人出来了。
“墨雪，你快点，一会去晚了，尚服司又要短了殿下的衣服了。”
“来了来了。”
萧缙云在她们走后，溜了进去，凤栖宫布置并不奢华，甚至不如他家府上受宠的那个小妾，林南川正在外面石桌上看书，之前抱的那只猫卧在一边，懒洋洋的晒着太阳，听见有动静，叫了一声。
林南川抬头正好看见了萧缙云：“你来这干什么？”
“我......”萧缙云磕巴了一下，“我是和你道谢的，昨天多谢你带我找到路。”
“不用。”林南川只回了两个字，又低头看书了，没有丝毫待客之意。
萧缙云有些尴尬，但他也没走，不知为什么他本能上想和眼前这个小孩多亲近一下。
“这是你养的猫吗？我能摸摸吗？”
“嗯，只是火火可能不太习惯生人。”
林南川话音未落，萧缙云就摸了一把小猫的头，火火并没有反抗，反倒蹭了蹭萧缙云的手。
“......”
“它叫火火啊，怎么叫这个名字。”
“随便取的。”
“你在看什么书？”萧缙云决定将死皮赖脸的精神发挥到极致。
林南川合上书本，把书名露了出来：“林竹义老先生的书。”
萧缙云一拍大腿激动道：“我这里还有他老人家的其他几本书，殿下有兴趣吗，我拿给你看。”
“可以吗？”林南川眼神亮了一下。和旁边的小猫有点像，萧缙云暗想。
“当然可以。”
年纪相仿的孩子总是格外投缘，再加上萧缙云几乎天天来找林南川，两个人倒是成了好朋友，萧缙云也知道小猫取名叫火火的原因，林南川出生的日子正是小鬼出游的时候，小鬼自是怕火的，也是讨个吉利。
“殿下，我五行属火，和我呆在一起，小鬼也不敢来找你。”他拍着胸脯保证：“以后来找你的小鬼，都要先过我这关。”
林南川笑出了声，萧缙云也跟着笑了起来，午后的阳光正好，打在树下的两位孩童的身上，暖洋洋的。
萧家不得与皇子私交，他当伴读也实在是因为适龄孩子不够，现在年纪越来越大，自是要避讳的，萧缙云离宫前为了见林南川翘了最后一次课，拉着对方的手，有些难受，哽咽道：“等我及冠，做了官，我就要你出来做我的幕僚，不要在这里受罪了。”
“好，我答应你”林南川将火火送给了他：“我怕在我这养不活，你帮我养着，等我能做你幕僚的时候，你再还给我，好不好。”
再后来他听见的消息就是林南川去了塞北，算起来也是十几年没见了。他有些心疼，那个瘦弱的孩子，是吃了多少苦，才在战场上杀出一条血路。
“缙云，你在发什么呆？”
“啊？怎么了？”
“蜀王殿下他们来了，走吧。”
百姓又是一阵骚动
茶楼上的女子看向下方的几个青年，小声和伙伴议论：“哪个是蜀王啊？”
“肯定是最前面那个，长得可真好看，诶？他身后那两个人是谁？”
“肯定是鬼一和鬼二啊，一个俊朗一个清秀，这鬼卫挑人不会也看长相吧。”
萧缙云微微有些出神，多年未见，自是有些紧张。他上前拦住了林南川，行礼道：“蜀王殿下，锦衣卫指挥使萧缙云，在此恭迎殿下回京。”
“缙云？”看着眼前这个君子轩昂的青年，眉宇间还能看出当年的影子，脱去稚气，已经成为锦衣卫指挥使了，林南川嘴角压不住笑意，轻咳了几声。
“多谢大人。”随即吩咐道：“鬼一你将北戎王室交给指挥使大人，鬼二鬼五，你们将塞北士兵安排好，并入巡防营。”
“是。”
“大人，可有异议？”
“并无，殿下随我来吧，皇上已经等侯多时了。”
林南川赶上萧缙云的时候，听见他说了一句：“好久不见。”林南川勾了勾唇，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道：“好久不见。”
这京城好像也不是那么令人厌恶了。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京中重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