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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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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可以将自己在感情生活中扮演的角色用接力棒来作比,接力棒,自然希冀平稳的交接,在脱离前一个选手时,下一个选手已牢牢握住。
在那个英雄挺身而出的夜晚后,频繁的接触显得水到渠成,马齐铎家换掉的不止是窗帘,墙纸、沙发、床、软装饰,他不厌其烦的陪着目的性很强的焦娇去采购。她的睿智与干练深得他心。男人关注女人,首先肯定是那副皮囊,而后,真能牵动情愫的却是皮囊内的气韵。每当焦娇搜寻到称意的物品,带着由衷的喜悦冲过去,那张关于马齐铎宅子的效果图就储存在她脑海。她习惯性的向右扭转颈项——圆领T恤让修长的美颈展露无遗。焦娇得意的一笑,目光在物品与马齐铎之间徘徊两次。
马齐铎不拘言笑,只默默欣赏那种感染周遭的热情。很难想象,冷静如她,置身于色彩斑斓中时有如此感性的一面。
俊男靓女,年龄相当,又一直在选购家具之类,马齐铎忽然有了种错觉,他不是客户,她不是为了工作——看她那么投入,他有些疑惑,或许,她也有这样的错觉。
除了大床,一切都选定,在美凯龙的水吧稍事休息。
一直以来,马齐铎发觉,他们语言的交流很少,交换意见,眼神足以应付。若有好事之徒来听他们的对话,肯定会觉得是两个精神病,就算不是精神病,也是变态。从大脑到香港脚,两个非医科的人一直探讨医学问题。
“先生,不好意思,你们点了两杯橙汁,很抱歉,剩下的橙子只够榨一杯了!”
马齐铎微有愠色。
焦娇觉得有钱人多半是不好伺候的,赶紧答应着,让服务员再取个杯子。一杯分作两个半杯,推到他面前,好脾气的一笑:“真想不到,做二手车,这么来钱!”在选购中,他一直不在乎商品的价格,也乐得她去光顾那些倾慕已久的品牌店。
看她乐滋滋的喝着水,心不在焉的四下张望。“听过一首歌没?《与君分杯水》。”
她反应过于激烈,连连摆手:“我可没那意思,别误会!只是一杯水——”她用搅拌棒狠命搅动带着果粒的橙汁,瞪大眼,很认真的说,“你看,果汁本来就是浑浊的,歌里说的是,清中有浓意,我就和这杯果汁一样,很浑浊——”她越说越觉得不对味儿,一直保持有礼有节,虽然这男人是很不错,可她的心理建设还没规划出一片新地界,容纳新的男人。至少,得在她把那个性与爱不可分离的课题研究透彻之后。其实,这男人真的很不错,很少有人能陪她天南海北的胡诌。耐心是一回事,闻道的广博更是令她叹服。自以为有点文化的女人,要么找个比她更有文化的,要么就找个啥都不知道的,否则,沟通很成问题。不过,她又构筑心理优势,我学问就算不如他又怎么地?他不是多吃十年的米面么!
马齐铎并不急,他也有一种心理优势,年龄、阅历的优势。他并不知道,两个女人不怕自比为狗狗,已经把他作践成一根骨头。
“你卧室空间足够大,如果不用床头柜,放一张圆床会更好。”焦娇张张手臂,“人舒展开身体,有益睡眠。”她喋喋不休的介绍着黑格玛床垫的好处,忽然又有些口无遮拦。“中年男人身体开始走下坡,经常觉得腰酸背痛。造成腰疼的重要原因是脊椎与盆骨的衔接处出了问题。睡在不能给予身体适当支撑的床上,人的肌肉会忙于减轻由弯曲所带来的压力。”
中年男人?马齐铎指指地面:“鞋带松了!”他直接拿过她的包,随意的搭在肩头。
她特意穿了平底鞋,避免再次投怀送抱的尴尬。伸手问他要包:“谢谢!”
他自嘲的一笑:“中年人,这点儿力气还是有。”
她猛拍前额,想起成哲指责她口不择言,得罪了他妈。某个寒假,看见成哲妈妈在晚饭后洗头,焦娇嘀咕一大堆话——老年人夜间洗头的危害。老年人,风姿卓越的成妈妈肯定不乐意被指为老年人。
黑格玛的导购小姐已满面模式化的笑容迎了上来,马齐铎很随意的看着,导购小姐乍一介绍,全是焦娇表述过的说辞。他指指身后难得不发狂、陷入沉思的女人:“她定!”
导购小姐转而将攻势对准焦娇,又复述了一遍,每一张黑格玛乳胶床垫是从三百棵橡树中提取的汁液制成。
“躺在三百棵橡树上?”马齐铎滑稽的问一句。
导购小姐在解释,其实没有破坏环境,橡树的泪滴是反复流淌的。
焦娇在想,其实,多半躺在三百棵橡树上的是女人,在女人上面,才是马齐铎。
床体黑白色搭配,床头是邪魅的灰色,
“黑与白极端对立,却能主宰整个色彩世界,它们总是以对方的存在来彰显自身的力量。黑夜与白天无法共存,却组成了生命的每一天。” 灰色意味着一切色彩对比的消失,是视觉最安稳的休息点,最能牵动她心的电影往往是黑白映画。
他看着那凝固在木制、织物上的色彩,焦娇选购的窗帘、沙发都是相对明朗的颜色,没想到她会喜欢如此凝重的黑白灰,很合他的心意。
久久的,他保持沉默,让焦娇有些诧异,或许,不满意?
“睡眠需要一个沉寂、安稳的氛围,让大脑足够的休养——”她不解的看着他毫无表情的脸。黑格玛素来不做圆床,这一款,她曾经给客户推介过,高昂的价格与太过中性的搭配让很多主妇拒绝。原以为,貌似单身的马齐铎会喜欢。
导购小姐想打破宁静,毕竟,主导消费的多半是女性。眼前应该是个懂得宠溺老婆的男人,好些男人觉得替女人拎包没面子。那个墨绿色的帆布包,不正说明他在乎这个女人么?“多半睡在下面的是女人,选床,女人更有发言权!”
这句话是很俏皮,和焦娇先前的思量不谋而合,她使劲点头,可乐的笑着去瞧马齐铎。马齐铎也在笑,只是透着暧昧,意兴阑珊的看着焦娇,又示意她回头。
导购小姐的话分明是对着焦娇说的,她急于解释和马齐铎并无苟且之事,这一次,掌控舌头的前颞叶有失水准,让她词不达意、适得其反:“我不是在他下面——”
马齐铎哪里还会错过占便宜的机会,拿出信用卡交给导购小姐,脸皮极厚的说:“我们家,偶尔是她在上面——”
焦娇赌气很久,不上马齐铎的车,可包在他手里,钱包在包里,难道徒步走回去?可钥匙也在包里,那个该死的夏小初在假性肠梗阻的阵痛后已经跑到锡林格勒遛马去了,临走说啥,让焦娇不去锡林格勒也能遛马。她真的蠢笨,这时候才回味过来,遛的是人。
在僵持三分钟后,没底气的焦娇还是上了车,开始得理不饶人的絮叨:“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算是性骚扰!”她不容他分辨半句,发泄着怒火,“男人对女人性骚扰主要是因为性压抑或者扭曲的猎色心理作祟,变态!在临床上——”
“临床上,称之为性偏好障碍。”他语气平和,丝毫不动怒,由着她唾骂,好容易在她喘气回忆的间隙,插上话。
“是,性偏好障碍——”
看她当真面红耳赤,激动异常,马齐铎阻止她继续说下去,递上一瓶矿泉水,看她喝了几口,呼吸匀净,才问:“焦娇,你第一次遇上性骚扰?”
这问题好奇怪,她瞠目结舌,不知该如何作答。
“如果是第一次遇上,我只能说之你碰到的男人都是瞎子,或者性取向异常。”
她不想那么多男人被她连累:“不是啦——”
“面对每一次言语上的侵犯,你都这么激动?”这才是问题的关键。
一句话把焦娇说懵了,是,她显得太过激动。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