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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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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与死一线之隔,生又何欢,死亦何苦,可并非每个人都能超脱的引颈成一快。活着,是一种义务与责任,为着那些在乎你生死的人。
“娇啊,我死了,你会在乎么?”
“会,当然在乎!害怕你临终遗言,先给你送终,再给你猫仔送终!”
星巴克的焦糖玛奇朵曾经是最爱,可眼下品评,总觉得不如那杯他亲手煮的来得香浓。趴在沙发上,远远的瞧他,瞧他细致的研磨咖啡豆,看男人相当养眼的侧影,不失为一种享受。
除了那个问题,她不知道他是如何解决的,反正不再求欢,倒是她心心念念的介意,他是如何私下解决的。左、右手猜拳,谁负谁胜出晚上才知道?或者,春梦空留痕。
除却这个问题,生活美好得让焦娇觉得相逢恨晚。虽然不同的作息规律让他们各自为政的在一个屋檐下进出,可只要能聚在家中,只恨分身乏术,恨不能同时分享更多的快乐。煮上壶咖啡,在五子棋的黑白角逐中,探讨各类话题。而其中,历史算一个主项,更多是关于心理学。
接连两天的大暴雨,将暑热腰斩,闲着无聊的夏小初冒充客户把焦娇从办公室解救出来,翘班的感觉很好,就像大学时冒充生理痛躲避八百米跑,那种窃喜。
哈再多的气来擦拭,也散不去玻璃幕墙外的雨雾,两个小女人也懒得装淑女,都懒散的趴在咖啡店小桌上,看模糊雨景中行色匆匆的人。有那没带伞的,就挨着檐下走,于是乎,关注远处雨伞的目光转而品评各色的凉鞋。
“娇啊,你还记得那次吗?下雨天翘课,跑去小卖部吃刨冰——外面斜坡的水好大哦!”
“嗯,我的拖鞋还被水冲走了!”短信,叮嘱她晚上少吃点儿,有朋友从农场带来的无公害葡萄。马齐铎各色朋友很多,饭局接连不断,两个人多半是临近午夜才在家里会和。
“还记得是哪年的事么?”小初话里有话。
焦娇倒没什么印象。“不记得了!好像那段时间课很多,特别累——”她记性很好,稍加回忆,“复变函数,大二的时候。”
小初错愕的抬起头,看着焦娇。
“怎么了?”
夏小初全然是恨铁不成钢的沮丧:“焦裕禄同学,你的情商太低了!”
焦娇肠子都悔青了,不该给她说那个笑话,更不该说出处。“夏小初,你的复变函数能过,还是我把答案发你手机上的!”她满头的卷发被夏小初一阵蹂躏,推开手,从包里找支笔,充作簪子,束在头顶。
“娇啊,你想过没有,你耽误人家成哲多少年啊!没有人情味的家伙,有了你家小马哥,就把过去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她喝口水,开始滔滔不绝,“我们大二,也就是成哲大四毕业那年,为着你丢了拖鞋生闷气,他用实习工资给你买了双nine west的单根鞋。那时候就要一千好几的鞋啊!本来是他要买套西服的。你都不记得了?当时羡慕死我们了!”
她怎么会不记得,可惜记忆不是孤立存在。封在一个箱子里的有苦有乐,快乐的印迹容易消磨,痛苦却能生根发芽,影响你余下的人生。
贪墨虚荣,为了一双鞋?还是为了青涩的浪漫——焦娇逃避去想过多。穿上那双玫红色的鞋,已经临近暑假。开学前,她匆忙的从南方赶回北方,离着学校远远的一个小县城,独自经历了脱胎换骨般的痛楚。买了红糖,买了只鸡,在出租屋的小厨房,她第一次触碰没煮熟的生肉。乱刀斩成几大块儿,炖在锅里,冲杯红糖水一口气喝了。也是夏天,却觉着冷,窝在被子里睡上一觉,睁开眼,成哲已回来了,自顾自喝着鸡汤,啃着鸡肉。见她醒了,他兴致勃勃的说了很多,关于他的拓展训练,很有趣,很有意义,很让她无语。
“娇啊,听说谭师兄要回国了!”夏小初忽然感叹一句。
谭师兄,谭仲康,成哲的舍友,写得一手好字、不擅言谈,会在一帮人里显得黯淡无光。他不怎么搭理女生,一直没交女朋友。好在那时候,他对经常不顾规定,往男生宿舍跑的焦娇、夏小初和颜悦色。夏小初那样喜欢乱编排的人,从没将孤身的谭师兄腹诽成同志一族。
“是么?咱们请他吃饭吧!说起谭师兄,他住下铺,他的床最整洁,又没有男生的汗臭味,我们每次都是坐在他床上聊天!”焦娇由衷的喜悦,好歹有事能排解心底的压抑。
夏小初暗自叹口气:“焦娇,其实我也想找个男人的肩膀靠一靠。”
“好啊!”
“你不说我挑剔了?”
“是农贸市场的大叔说的,挑货的才是买货人。我每次选土鸡蛋,都要看好久,他也不烦。”焦娇咬着唇笑起来。
早上马齐铎难得不睡懒觉,却闹个大笑话。她喜欢用温泉煮蛋器,像酸奶一样的蛋清吸进嘴里就是一种享受。看他早起,焦娇多煮了一个,放在咖啡台上。等到她去卧室换衣服,却听见马齐铎一声怪叫。她庆幸用冷水冰镇了鸡蛋,不至于烫伤他的脸。□□的蛋清从额头向下流淌。她拦住想去卫生间擦脸的马齐铎,用嘴吸了几口。这倒成了招惹,那个臭男人邪恶的笑着夺走她手里的鸡蛋——
焦娇掏出包里的小镜子,捋开额发,额头上的红印已经消散。“初啊,你见过男人用牙咬开啤酒瓶没?用额头敲破熟鸡蛋,见过么?”猛地愣住,“夏小初,你有话要说?”
夏小初不是瞎子,自然看得见她洋溢在脸上的幸福,那种笑,只有恋爱中的女人才会有的。还是热恋中的人才有的,时不时就想起那个男人,再走神的去回味,自以为别人不知道的那样偷偷傻笑。再有千个理由,她也不能去破坏这样的傻笑。
“初啊,其实谭师兄很不错啊!可是都五年了,估计孩子都抱回来了!”焦娇依旧没心没肺的样子。回条短信过去,明早鸡蛋配葡萄。
可话由被再次挑起:“焦娇,你说谭师兄为什么不交女朋友。”
“谭师兄的好,得细细品,才觉得出。不像马齐铎,什么好都显摆在外面——”这话其实不尽然,她并不了解马齐铎在其他人跟前的状态,看见的几次,他其实是淡然的,反而是将他身边的人那种奉若神明的态度,凸显出他的鹤立鸡群。“谭师兄天天教室、图书馆、宿舍,又不搭理人,难道要女生去食堂蹲守?”
“我是说,谭师兄就没有喜欢的人,就不能主动出击?”
焦娇诧异的看着夏小初,第一次反省自己的情商。
夏小初满心期待的看着她,希望有个满意的答案。
“初啊,难道谭师兄向你告白过,你拒绝他了?”她还在寻思,其实夏小初并没有表现出来的轻浮,应该能在近处看清谭师兄的好。如果被谭师兄这样的人追求过,再去选一个称心的男人,实在很难。
话音刚落,夏小初很激动的站起来,拎起包就走,到门口又折返回来丢一句:“焦娇,好好和马齐铎过。你继续这样后知后觉,再好的男人,都被你玩废!”
办公室同事说的金玉良言多半带着毒气,不过多年至交发火训导你的话,绝对苦口良药。夏小初的话,焦娇还是听进心里,大大的反思了一晚。
等到夜深人静,马齐铎捧回半箱葡萄,焦娇借着喂葡萄主动勾引他。
开局是美好的,你侬我侬,可是赤诚相对、真刀真枪时,不适的症状还是如期出现。
她真的觉得,不知该如何面对了,当马齐铎抽身离去时,她的心和额头的汗一般冰凉。
有热毛巾擦去了汗,他从身后抱住蜷缩的她,那样滚烫的身体,带来的不仅仅是温暖。“焦糖,我还要吃那个鸡蛋!”
“哦!”
“吃两个!”
“德国一个医学杂志说的,人一天摄入一个鸡蛋足够了,多吃也吸收不了,是浪费!”
“好吧,就一个!”
再讨论什么,真不记得了,迷迷糊糊睡在他的怀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