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酷]泪的重逢(火影+猎人)》编号06657

201、第三十七章(2) 罪恶的根源

　　“谁要听你的过去？！”库洛洛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天露，“这和窟庐塔族的族规有什么关系？”
　　“大有关系。窟庐塔听闻了自己的身世之后，誓要重振家族。身为唯一的幸存者，想要重振家族势必需要人丁兴旺。这个人丁兴旺的方式是什么呢？”天露惨然一笑，“当然，就是娶妻生子。窟庐塔坚持要自己的子孙后代和自己一样实行多妻制，为的就是繁衍更多的后代。而族内人如果恋上同性的话，就违背了他多子多孙的意愿，也就成为了他重振家族的阻碍。所以对于窟庐塔而言，若想早日实现他重振火红眼家族的野心，就必须根除族人恋同性的行为。
　　“也是我粗心大意了，以为一个孩子表面上风平浪静，就没什么需要担心的了。于是乎，我没有留意到窟庐塔的变化。由于长年的与世隔绝，以及因天资过人而产生的持才而傲，窟庐塔变得唯吾独尊。我有时出于望子成龙的心理，会鞭策他一定要比谁都优秀，将来要出人头地，让他以为我这是在支持他的野心。他想学什么，我就教他什么。他想要看书，我从不阻拦。当我听过了他许下的生日愿望之后，我才意识到，自己一直以来的溺爱竟然促使他越走越远。
　　“窟庐塔十八岁的时候，自认为自己已经是个成年人，该去准备一个人出去闯荡了。我并没有打算阻拦他，反正他已经学得了我当时地全部能力，不用担心他会遇到什么危险。我只是想知道他有什么打算，他便为我讲述了他重振家族的规划。出于敌视外界的心理，窟庐塔不打算融入到任何一个群体。他要找寻一个无人之处，在那里成家生子，建立属，于自己天地。他的子孙后代今生今世要生活在自己出生的地方，到外面生活，或是和外族人通婚是绝对不允许的。他的子孙后代将逐渐增多，形成一个族群，就以他的名字命名——窟庐塔族。
　　“接着，他又拿出了一个小本子，指着上面的草稿，为我讲述他计划的具体内容。他说，他在活着的时候可以让窟庐塔族成为一个有些规模的家族。他的下一任当家会继续他的意志，继续扩充人丁，等到了一定程度之后，便开始分家，让这些分支壮大成若干个大家族。大家族的数量增多，窟庐塔族便会成为一个小部落，居住环境就由庄园变成了村庄。再添丁，再扩张，从村庄到城镇，最终目的是形成一个国家。他打算让这个国家走军事路线，然后去征服。
　　“我当时真是吓了一跳，窟庐塔的这个想法实在是太疯狂了，以至于我最初还怀疑，他只不过是随便说说。哪里想到，他竟然还拿出了自己制定的族规和戒律给我看，并逐一解释每一项的用意，我才渐渐明白过来，他并没有说笑。窟庐塔是个敢想敢做的人，这一点我还是看得透的。但凡是他下定决心要作的事，不管付出什么代价，他都要达成目的。这一次也是如此。
　　“听罢了他的野心，我哑然了。窟庐塔很喜欢看书，有时候不吃不喝，一动不动地坐在原地看一整天。每次看过书，他还会过来和我探讨其中的内容。我都只当他是勤学好问，未曾留意他的嗜好和其他同龄人是有多么的不同。别的孩子像他这个年龄的时候都只对故事书感兴趣，他看的书籍却都是一些关于专制国家的君主传记，刑名法术，还有宗教信仰。我猜想得到，他制定的族规和戒律就是来源于这些书籍。
　　“我觉得他的野心很可怕，也想过要阻止他。可是他却告诉我说，这就是他活着的唯一目的。身为家族唯一的幸存者，他担负着重新建立家族，并使之兴盛的责任。为此，他将不择手段。他还坦言，他恨死了那些屠杀他家人的平常人，仅仅因为他家里人长得和他们不一样，就要去迫害。他有心通过重展家族的方式对他们进行报复，要让火红眼遍布世界，然后像他们当年对待他家人一样，把没有火红眼的人划作妖魔，实施压迫和屠杀，让他们也尝尝他家人的痛苦。”
　　“然后呢？”库洛洛质问道，“他向你倾诉了之后，你就决定不阻拦他，放他走了？”
　　“我还能说什么呢？”天露面露无奈，“都说自己做不到的事，没有资格要别人去做。那个时候，我自己都是一个满心仇怨的异类，怎么去劝解同样境遇的他？就算我制止了，他会听吗？如果反问我一句，‘换作是你，你会怎么做’，我能够怎样回答？更何况，他根本就没有征求我意见的意思。”
　　库洛洛冷冰冰地说道：“哼，说到底，还是你不愿意去阻止他，你默许了他的行为，包括那条族规。”
　　看着库洛洛不为之所动的态度，天露叹了一口气：都是这样的固执，又为无吾独尊，想要劝说其放下屠刀还真难。
　　记忆中，年轻的窟庐塔神情激动：“你不要还当我是小孩，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也明白自己将来要怎么样！我这么做，既是为了我，也是为了你。难道你不想让那些自以为高人一等的低等人得到教训吗？”
　　“你闭嘴！”天露抓住了他的肩膀，“如果我有这样的想法，我从一开始就不会选择现在的生活。你还不快把仇视人类的想法收起来，再这样下去，你会堕落成一个恶人，像魔鬼一样！”
　　“他们就是要逼我作一个魔鬼，我就当一个魔鬼给他们看又怎样？”窟庐塔把头一扬，面露不屑，“我真是不明白，你这是何苦来。如果换作是我，才不会东躲西仓。谁要是敢说我一句不是，甚至是对我动手，我就灭了他。反正身为不死之身，又不用担心别人会灭了你。”
　　“我不会让你去的。”天露十分正色地说道，“你给我回到你的房间去，面墙思过，直到你肯认错！”
　　可是窟庐塔不为之所动，尽管他收起了不屑的情绪。他盯着天露看了好一会儿，天露催促他，他不理会。突然，他抓住了天露抓住他肩膀的手，将天露的双手合十，放在自己的胸前。不顾天露的惊愕，窟庐塔专注地看着她的双眼，说道：“我要走，你拦不住我。而且，我还要带你一起走。我们一起永远离开这个鬼地方，找一个世外桃源，一起生活下去。你会很幸福的。”
　　“别说下去了！”天露似是意识到了他要说什么，而那却是她非常不愿意听到的，惊得她一心想要制止。
　　“你不用担心还会有人来找你麻烦，因为我已学得你的亲传。就算是你不愿意出手，我会替你去作。你也不会再孤单了，尽管我的生命是有限的，不能陪你到最后，但是我们的子孙后代会像你的生命一样延续。”
　　“你别再胡说了！”天露真的感到自己的世界都要崩塌了：怎么可以发展成现在这般？窟庐塔，你要加深我的罪！
　　“你明白我的意思。我说要找个好地方成家，你要和我一起。”窟庐塔稍稍停顿了一下，似是要稳定自己的情绪，将一直未敢开口的事讲出来，“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人，同我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却还会得到我的感情，那就只能是你。只有你，没有人能够代替。我们在这与世隔绝之境，朝夕相伴十余年，你早就不单是我的养母和师父。我只知道，有你的地方才是家，你才是我家中的女主人……”
　　窟庐塔的话中断了，因为天露狠狠地杨了他一耳光：“滚！我真后悔把你捡回来，永远都不要再看到你！”
　　窟庐塔瞪了天露一眼，充满着失望和不满，不等天露反应过来，他已经捡起放在地上的行囊，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
　　现在想想，如果她有追出去，应该会有另一种结果吧。可是，这个世界没有如果。天露看着库洛洛，眼下不是回忆过去的时候了，她今天是要向库洛洛解释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然后开导他走出黑暗。
　　“我没能够阻止他，你说的这一点也不算错。我和他发生了口角，他一赌气，就跑掉了。我在那之后一直在山洞里等他，也不见他回来。差不多等到了二十年，我意识到他可能是真的再也不会回来了，才乔装改扮地走出了深山，去打听他的下落。外面的人只知道，窟庐塔找寻到了当年灭掉他全家的人，一夜间灭掉了他们全部，然后就销声匿迹了。至于他建立了窟庐塔族的事，还是我已经创建无名组织之后。那时候，窟庐塔的孙子都差不多入土了。”窟庐塔真的做到了“永远都不要再看到你”。
　　“库洛洛，现在明白族规是怎么一回事了吗？制定你痛恨一生的族规的窟庐塔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他是个不幸的人，一生背负着重振家族的宿命和仇恨。而且，有时候，我总觉得，他在制定量刑的时候，给‘同性相恋’这一条最严酷的惩戒，说不定是为了发泄自己的怨恨。自己曾经遭受过别人的排挤，创建了自己的部落后，就开始排斥迫害自己内部的异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