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十二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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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于烟回了房间就开始改剧本。
按照与林导沟通好的改动，女配的戏份删了一些，但相应的，台词的深度提升了些许。这样一来，虽然台词少，但给人留下的印象并不因此变得浅淡。而连容的部分，也照着导演的要求，做了些许改动。
当前正在补拍的部分很快给林导发了过去，而后面的改动，她熬了个通宵，一直到第二天中午才发送出去。
合上电脑，沈于烟就昏天黑地地睡了过去，手机震动了几次，她一无所知。
顾澄站着过了几场戏，导演一喊过，小梁立刻把轮椅推了过来。
他看到这玩意儿就想起那一夜的狼狈，看也不看一眼，身残志坚地走到了一旁的躺椅上，慢吞吞躺了下来。
副导演递过来新的剧本，顾澄瞄了一眼，“导演，怎么又改了？”
林导都搞不定的事，副导演自然更不敢说什么了。他朝连容的方向努了努嘴，见顾澄get到了，立刻收回了目光，解释道：“只是改了女主和女配的部分，已经标注出来了，对你影响不大。”
顾澄点点头，对着新剧本看了一会，露出了些兴趣。后面几场是连容和女配的对手戏，他躺在那里看了一会，就听小梁在一边嘟囔：“澄哥，你看年轻律动了吗？”
顾澄头也不抬，“年轻律动？橙加娱乐那个选秀？怎么了。”
小梁把手机屏伸过来，上面一段单人直拍，是一张熟面孔。
顾澄瞄了一眼，没什么兴趣，敷衍道：“这谁？”
“这是两年前和你吃过饭的冯一可啊，百乐的千金，澄哥你不记得了？”
顾澄把手机拿过来，把那段视频重新播放了一遍。
视频里的女人穿了一身黑色紧身连衣裙，身材窈窕，节奏感极强，跟着音乐扭动的小腰水蛇一般，踩点还挺精准。
顾澄一乐，想起来了。
两年前他接了百乐饮料的代言，受公司老总所托，确实和自称是他迷妹的冯一可一起吃过饭。他印象很深，因为冯一可一个千金小姐，咋咋呼呼地要跟着他学演戏来着。
“她怎么去参加选秀了？”
小梁把手机拿回去，啧啧两声，“别说，我觉得冯一可还是挺有潜力的，投票榜上她排第二呢。”
他点进年轻律动的超话，冯一可确实人气很高。而与她的热度不同，节目中有另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选手，频频被刷榜。
小梁十分有八卦的潜力，顺藤摸瓜点了进去，立刻像是发现了新大陆，语无伦次起来：“澄哥澄哥，你看，这秦寒，自称认识烟大啊！”
听到烟大两个字，顾澄耳朵一动，探过头去。
秦寒的主页上，为首的一条是昨天发的微博：想念一起吃火锅的日子@沈于烟。
配图是一张另类合照，秦寒对着镜头扮鬼脸，对面的沈于烟正专心致志捞火锅里的肉。
文字和配图都没什么问题，问题是前两天沈于烟就因为顾澄的事被动上过热搜，今天又被连容的摄影师牵扯，下面一堆八卦的人。
最最要紧的是，无论多少人八卦，事件的焦点沈于烟本人，没有一点回应。
往下翻评论，是一堆诸如“划水怪，这种热度也要蹭！”之类的话。
顾澄收回了视线，脑子里忽然冒出昨天中午沈于烟被自己抓乱头发的狼狈模样。
他若有所思地点开微信，进了和沈于烟聊天的界面。
“我饿了。”
他把手机屏幕朝下，手指一下一下叩着自己的膝盖，等了半天，那厢女配都已经把救了女主的戏份演完了，手机还是没有半点动静。
顾澄不由自主地皱起眉，不死心地按亮手机屏看了一眼，确实，没有回复。
他想了想，一瘸一拐地走到林导身边，陪着看了一会镜头，这才问道：“林导，骑马那场什么时候拍？”
林导哎哟一声，“对不住对不住，忙忘了。骑马的戏份不急，等你的腿再好一点。今天连着拍了几场了，你明天不在是吧？”
明天他要去市里的医院拍片复查，昨天已经跟林导请过假了。
“对，明早就走。”
林导朝他笑了一下，“没问题。今天该拍的都拍完了，你回去休息吧。”
顾澄点点头，拄着拐，开始慢吞吞地往回走。
走了两步，他忽然想起了什么，顿住脚步，对小梁说：“帮我把轮椅推过来。”
小梁张大嘴迷茫地啊？了一声，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以为顾澄累了这半天终于想通了，屁颠屁颠跑过去把轮椅推了过来，一脸热情地邀请顾澄上座。
顾澄坐上轮椅，对小梁说：“你把我推到酒店门口就可以。”
沈于烟是在一阵急促的敲窗声中惊醒的。
彼时她正在梦中被人追杀，敌人十分有雅兴，还在跟着鼓点追赶。“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的重复鼓点声与某个天外飘来的莫名声响重叠，她迷茫止步，下一刻，一柄长剑刺穿了她的胸口。
沈于烟猛地从梦中惊醒，抬手一摸，一手的汗。
那鼓点声却像是从梦中穿越了出来，她皱起眉，好半天终于反应过来，那声音来自窗口。
会干出这样的事的，她想不出第二个人。
沈于烟走到窗边，一把拉开了窗帘。外面天色已经擦黑，她放低了视线，看清了坐在轮椅上的人，双手环胸，声音有点刚起床独有的沙哑：“什么事？”
顾澄不说话，敲了敲窗。
窗户呼啦一下被打开，沈于烟皱着眉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什么事？”
顾澄依然不说话，微笑着指了指手机。
沈于烟已经被他磨得没了脾气，认命地转身回去拿了手机，打开微信，点进“顾澄本澄”的聊天界面，手指点了几下，朝他努了努下巴。
顾澄心满意足地拿起手机，动作矜持地点开了微信，打开了那个等了许久的红点点。
入目是一张表情包，双手环胸的小人，和沈于烟一毛一样。
顾澄脸上有点挂不住，手抵在唇边咳嗽了一声，抬脸面无表情道：“陪你恩人去吃饭。”
沈于烟点点头，“嗻。”
有了上一次的教训，两人没有再去外面乱吃东西。
剧组的盒饭还留了两份，两人坐在会议室里无声地吃，顾澄饿得狠了，很快就吃完了，抬起头来，就见沈于烟正动作文雅地吞咽。
他立刻想起了上次在烧烤摊，她把羊肉串用筷子拨到碗里，再夹起来吃。
不动声色地喝了口汤，他看着沈于烟从吃完饭，到抿着唇喝汤，全程没有发出一点声响，且连头都没有抬一下。
身体力行着“食不言”。
沈于烟收拾了一下，把饭盒扔进垃圾桶，走过来推轮椅。
“我送你回去。”
吃饭，送回家，明明应该是很旖旎的桥段，可是到了这里，怎么都透着股诡异。
顾澄按住轮子，“现在太早了，饭后要散步才健康。”
沈于烟无声地看了他一眼，没有反驳。
隔壁还在拍夜戏赶进度，沈于烟推着顾澄绕开了人群，夜风微凉，吹在脸上，轻轻柔柔的。
沈于烟睡了半天，周身的疲惫散去了大半。此刻被这夜风一吹，心情好了一些。她推着顾澄到了一处宽敞的场地，踩下刹车，站在一旁，“散步。”
顾澄一噎，没有想到沈于烟如此耿直。但是他本来也不爱坐轮椅，倒是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撑着轮椅扶手慢慢站了起来，他眼神一动，懒懒叫了一声：“过来扶你恩人一把。”
沈于烟脚步没有动，伸了一只手出来。
顾澄倒是真的毫不避讳地搭了上去。
她的手凉凉滑滑的，他刚一搭上去，她就反射性地用了些力气，回握住了他。
手掌紧密贴合，两个人都是一愣。沈于烟闪电般地抽回了手，顾澄没来得及防备，整个人趔趄了一下，打了石膏的腿不受力，轻轻一晃，就朝沈于烟那里倒了过去。
又是一次行动快于意识，沈于烟动作敏捷地伸出手扶住他，可是两人的体重不在一个等级，顾澄个子又高，她的手没能够一下扶住他，反倒被他带得往后退了一步，双手撑在他胸前。而顾澄两手张开，抓住了她的肩膀，两人才从这艰难的动作中找回了平衡。
沈于烟愣愣地看着他，一时忘了动作。直到身后忽然传来一声惊讶的“烟烟”，沈于烟回过神来，推了顾澄一把。
“秦寒？你怎么来了？”
顾澄站稳了，顺着沈于烟的目光看过去，墙角站了个人，手里拿着手机，一脸惊讶地看着他们。
秦寒？
这名字有些耳熟。
秦寒反应过来，小跑着上前，脸上带着甜美的微笑，对顾澄鞠了个九十度的躬，十分有礼貌：“顾老师，久仰大名。”
顾澄客套地点点头，转向沈于烟：“你朋友？”
沈于烟神色复杂地“嗯”了一声。
喊小梁来接走了顾澄，沈于烟转向秦寒，“怎么突然来找我？”
秦寒脸上的笑意一收，看向沈于烟的目光有点受伤。
“这么多年的同学了，为什么这么点忙都不肯帮？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一直没有回应我，我被好多人骂蹭热度。”
沈于烟一脸迷茫，“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 十二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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