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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走小路途遇孙老二 ...

  •   娘俩歇了晌儿,阿秀娘提上早就准备好的豆角茄子、酱菜、一双布鞋,和女儿一道出了门。

      阿秀娘做的鞋子耐穿又舒服,当年阿慧姐就曾夸过她做的鞋,自从在这里碰到阿慧姐,阿秀娘只要有时间,就给师太做鞋。

      娘俩捡着树荫处走,村里还没什么人出门走动弄,这个时间,这个天气,大部分人歇晌没起来呢。

      这次去无了庵,是阿秀求着她娘的,她想认字、写字,家里有几本她姥爷的书,被她娘珍藏着。阿秀让自己娘教几个字,可她娘早就忘了个七七八八。

      听自己娘讲师太有多厉害,他们的交情有多深,去和师太学习,这是她能想到最好的方法了。经过几天的软磨硬泡,她娘终于松口说是今天去问问师太。

      阿秀要改善自己的处境,识字是第一步,她看过姥爷的书,大部分字都能认识,可一个8岁的村里女娃,一下子就认字太让人难以置信了,只有拜师才能让她的认字合情合理。

      阿秀一点都不怀疑师太对她娘的好,她这个学生,师太一定会收的。教多教少她不是特别在乎。

      天气太热,她们决定走小路,只需要穿过一片玉米地就能看到无了庵。这田间的小路经常有人走,只不过这天太热,这个时候人少罢了。

      母女二人有说有笑,玉米地里的小路并不好走,玉米杆子一人多高,形成一道细密的墙,挡住了难得的风,闷热异常。

      小路上除了阿秀娘俩,一个人都没有,连虫子都懒得叫了,静谧异常。而就在此时,从他们前方的地里突然窜出一个人,阿秀娘抚着胸口,显然吓了一跳。只见那人站在小路中间,一身绿色缎子面长袍,在阳光下闪着刺眼的光,头上、衣角都沾着些枯草叶子,头发有些乱,整张脸红红的,一股子浓烈的酒气汹涌着奔向阿秀母女。

      这不是是村里有名的无赖孙老二吗?别看他人长得斯斯文文,跟个秀才样子,可惜从来不做人事!

      孙老二30多岁,也曾娶过媳妇,生过娃,过了几年像样的日子,后来不知怎的,开始赌博,且越赌越大,当年老孙家没分家,他上面有个哥哥,下面有两弟弟,自从因赌博卖了家里的地,孙家老父气得半个月没下炕,在病中赶紧给哥四个儿分了家,自己跟着大儿子一起过。

      分了家的孙老二,没了兄长老父的拘束,如同脱缰的野马,所得的家产很快败光,她媳妇看着不好,在一个夏日的凌晨,将熟睡的儿子放在孙老大家门口,从此不知去向。

      几天后孙老二回家,发现婆娘和儿子不知所踪,听邻居说孩子在孙老大家,便一头扎进他大哥家,撒泼耍赖,说什么孙老大霸占他儿子、抢夺他家产、撵走他媳妇,孙家老父眼瞅着刚能下地,被这一顿作,又倒在炕上了。孙家老大、老三、老四一起将孙老二狠狠揍了一顿,怎奈他皮厚不要脸,第二天继续闹。

      孙老大媳妇看着两个老人出气多进气少,这事不解决俩老的是要被活活气死了,找了里正和几个有人望的耆老说和,孙家老爷子和几个儿子凑了几两银子,就当买下这个孩子,以后他和孙老二毫无瓜葛。

      自那以后,孙老二在村里挨了好几回揍,索性拿着卖儿子的钱离开小塔村,好几年杳无音信。

      去年他回村,请人修房子,收拾院子,穿着缎子面衣服,显然是发达了。

      他的回归,让家里有半大小伙子的人家犯了愁,就怕跟着他不学好。他没在村里开赌局,却开始没事寻大姑娘小媳妇调笑,这下村人更紧张了。

      大家严防死守,好多有适婚姑娘的人家,不约而同的添了看家护院的大狗,就怕这个无赖祸害到自家头上。

      正经人家的姑娘躲他跟躲瘟神一样,讨了几次没趣之后,他的目标转移到村里的寡妇,阿秀娘就这样也成了这泼皮的目标。

      阿秀娘如今不过二十六、七岁,还没有上辈子的阿秀大呢。她与村里的妇人不同,身材凹凸有致,面庞白皙,即使整天罩在灰扑扑的宽大褂子里,也难掩那种小家碧玉的仪态。

      “大妹子,这是去哪儿啊?哥哥送送你呀?”孙老二弹了弹衣襟,头发上的草梗子随风一晃一晃的,对着阿秀娘挤眉弄眼。

      阿秀拽住她娘的衣角,挡在她娘身前,冷冷道“你是谁哥哥?我可没有哥哥!”

      “小丫头,大人说话哪有你的事?”滑腻腻的声音让阿秀汗毛竖了起来,孙老二一步一步朝着她俩走来,近了,更近了,阿秀摆开架势,可她似乎忘记了,她不是35岁的赵衡秀,而是一个8岁的女孩。正在这时,她只感觉一只手抚上她的眼睛,在完全被挡住之前,只见她娘另一只手一扬。

      “哎呀,我的眼睛,我的眼睛”她娘的手刚落下,他们前面的孙老二叫嚷起来。

      “快走”她娘拽着她就跑,到孙老二近前,使劲踹了一脚,那孙老二迷了眼,不妨这一脚让他一个趔趄摔倒在地,娘俩哪里还顾得上自习看,赶紧急匆匆的跑了。

      阿秀心里感慨,没想到她娘竟是个彪悍的。
      “娘,这么讨人厌的东西,下次就该拿鸡粪往他脸上糊”
      “哎呀,多恶心,谁没事随身带鸡粪”
      “秀啊,以后咱们出门还是走大路吧,这玉米地里的小路快是快,可碰到坏人,呼救都来不及啊,咱们娘俩真要动手,可不是他一个大男人的对手”阿秀娘捂着心口,心有余悸。

      “好,以后出门咱不走小路了”。

      “嗯,这事得跟师太商量商量,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得想个办法让他长长记性”阿秀娘一边说一边拍着手,刚才弄了一手的土。

      她娘能听人劝,不自怨自艾,阿秀对这两点满意极了;自阿秀穿越以来,她娘从没像其他人一样哭诉自己的命苦。

      她们家里和过去有着联系的旧东西,都和这具身体的生物学父亲无关。她舅舅用过的砚台,她姥姥用过的梳子,她姥爷用过的书本,都被她娘珍而重之的藏在一口黑色箱子里。

      有时她娘会用那把梳子给阿秀梳头发,“用姥姥的梳子梳了头,姥姥会保佑咱们都平平安安的,健健康的。”当家里没有活计时,她会拿出姥爷的书教阿秀几个字。至于舅舅用过的砚台,每次只给她看看摸摸,她娘总会不好意思的说“哎呀,等咱们有了钱,就给秀丫头买纸笔,咱们阿秀的字能写得和舅舅一样好了”。

      阿秀想着这一段时间的生活片段,嘴角不禁露出一丝笑容。

      远远的,已经能看到无了庵那红墙的一角了。

      “秀丫头,咱们到了哎,别说这小路可真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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