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9.宛如杀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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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宛如杀意
遇佛杀佛，遇祖杀祖，遇罗汉杀罗汉，遇父母杀父母，遇亲眷杀亲眷，始得解脱。勿为外物所拘，始能洒脱自在。
——【临济录示众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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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主大人，各项处理基本上完毕，伤亡人数已统计，吾之鬼束一族，牺牲五人，伤八人，其余均无事。”一个身着暗部服装，但并没有戴面具的白发男子，单膝跪在鬼束一族的现任宗主，鬼束剑阳八郎面前。
“嗯，我知道了，剑凛，你下去吧。”剑阳淡淡开口。
“嗨，宗主大人。”称为“剑凛”的男子刚转身，剑阳眼疾手快的出手，在他肩上拍了一下，然后剑凛就立刻倒下。
崩点①这种东西，果然好使，希望千里纱以后能学会好好用。
“银，走吧，是时候了。”
“嗨，叔父大人。”白色短发的少年脸上还有血迹，他扛起地上的昏迷者，跟上了剑阳的步伐。
“银，会后悔吗？千里纱以后……肯定会痛恨着你我而活。”走在前面的剑阳开口，胸前的伤口，触目惊醒，白色羽织上，血迹斑斑。风吹过，白色长发飘起，在满月的清光下，留下一丝阴影。
“不会，如果这是最后的选择，我绝对不会后悔，痛恨也好，什么样都好，只要千里纱还好好活着，就行了。而且，我相信千里纱，她……她或许比我们所知道的，还要聪明。”少年抬头看看月亮，漂亮的血红色双眸，显得格外坚定，给出了答复。
“是吗？那……就好。”剑阳叹了口气。
“真正犹豫的怕是叔父大人你吧。但是，这是对千里纱而言最好的办法，或许，我们都无法选择这样那样的命运，只是，千里纱是我最亲的妹妹，我希望她……能够好好的活着。”
“银，你……”剑阳惊讶的回头。
“叔父大人，我就是这样想的，并且，会竭力的使千里纱幸福。不论过程如何，我不在乎这些。千里纱是天生适合笑的女孩子，它不应该有其他那些不好的表情。我们以前给了她一个很好的过去，但是，却无法给她一个好的未来。如果一次的残酷能换来永久的笑容，那么，我也认了。我并不认为，我们的离去会对千里纱如何，她是个聪明的女孩子。我从来不会像其他的兄长那样，作为一个值得超越的存在。我知道，以千里纱的资质，超过我，你，千阳七夜大人，都是绰绰有余的，所以，我只想作为一个哥哥，守护着我的妹妹。为此，即使坠身修罗，化为恶鬼，也在所不惜。即使被她怨恨，也无所谓。”剑银平淡的开口，但语气中怎隐藏的了那汹涌的深情。
“即使怨恨着也没关系吗？如此想就好，那么，不要让千里纱久等了。”
“啊，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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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纱醒来时，已是夜半。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在什么地方，从昏暗的烛光下，从那屋子的建筑风格可以看出，这里应该是属于鬼束家大宅的一部分，只不过她从来没有到过。
千里纱很奇怪剑阳为什么没有把自己带到正宅的卧室，而是在这里。除了她以外，这件大房子的另一边还躺着很多族人，不，或许应该是如今所有的族人了。
真的很奇怪，家里人，平常是不会聚集的这么齐的——即使是现在这种情况，村里有重大的事情，但终究还是会有人在外执行任务。除非——有人故意这么安排。那么，会有什么事呢？千里纱心头透着隐隐的不安。
水门叔叔临终前的微笑依然在眼前，只可惜那已成为永远的过去。千里纱想到这些，刚刚安定下来的心突然又痛了起来。
我什么都没做到……
只是一切都无法挽回……
我最终看清，强悍的是命运，但最终，一切依然于事无补。我是个懦夫，明明知道会有什么发生，但却无力阻止……不，是我根本就没有想去阻止……早在半个月前的10月10日，从母姓名为漩涡鸣人的孩子出生时，我就知道今日的悲剧，只是我什么都没做……我只是在逃避，并没有将水门叔叔的生死放在心上……我是个太自私的人，自私到以为全世界的人都要对我好，而我，只需坐享其成……我对不起水门叔叔，对不起奇奈阿姨，对不起小鸣人……我是个罪人……
千里纱抱起头，失声痛哭。
为什么会这样？千里纱这时才感到自己的哭声在这里是多么的突兀——除了自己，其余的人都在沉睡，或者说，不正常的昏迷。以他们这些做忍者的人来说，这样的情况，根本不可能睡得着。
千里纱走近其中一人，伸手拉起他的手，试探的从手中释放自己的灵压。
果然，使用了震点②……更奇怪了。
水门叔叔的话涌上心头。
“没关系，好孩子，叔叔能拜托你一件事吗？”“以后帮我照顾这个孩子，这是我和你奇奈阿姨的孩子，叫鸣人，以后你多照顾他点，这是我……最后的嘱托了……”“千里纱，无论面对什么事，都要爱着这个村子啊。记住，只要有树叶的飞舞的地方，火就会燃烧。”
为什么，为什么会对我说这样的话，还是说，水门叔叔在暗示着什么？
“吱呀”一声，千里纱正思考着，和室的门被推开，走进来的是剑阳，他手中抱着的是……千里纱看到剑阳怀中的面孔，如坠冰窟……
和子妈妈……灵压却已经……涣散了。
“爸……爸，妈妈，哥、哥哥。”千里纱不知是怎样发出的音。
“嘘，千里纱，不要吵到你妈妈。银，进来。”剑阳的语气轻柔到不可思议。
而在千里纱看来，却是惊恐万分。银子抱来的，又是一个被弄昏的分家族人。
这……到底是要做什么？
“千里纱，始解你的斩魄刀。”剑阳将和子轻轻放到榻榻米上，吩咐千里纱道。
“您要做什么？爸爸。”千里纱乞求，希望能够得到答案。
“不要问那么多，千里纱，拔刀。”平时对千里纱几乎百依百顺的剑阳此时格外的镇定。
“那么，哪一把？”
“哪把都一样。快，好孩子。”
“嗨，父亲大人。”双臂抬起，双手呈空心拳状：“天地万光，皆为吾辉，世间万色，化为吾夜，凌驾苍生吧，辉夜姬！”
双手各握起黑白色的刀，两把刀剑柄上的长链轻晃，发出“叮叮”的响声。
“银。”
“嗨。”拔刀的动作一气呵成：“封锁吧，迅雷！”银色的结界布满空间，在千里纱还来不及感叹为什么是迅雷而不是电驴、快车的情况下封锁了整个空间，形成了巨大的雷之结界。
千里纱认得，这是那时，水门叔叔封印九尾时，外面的那个结界。她当时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始解了辉夜姬，才勉强打开一个小口。
“为什么……会是迅雷？”千里纱没有发觉，她的语气，已经在颤抖。其实，她此时宁愿自己是哑巴聋子，也不愿听到银的解释。
“‘迅雷’是另一个名字呢，纱纱。”剑银还是微笑，却让千里纱感到不寒而栗。
“卐解——如影随形。”强大的灵压袭来，剑阳，直接卐解了他的斩魄刀。
千里纱从未想过，剑阳能够卐解——六级与七级的灵压名义上只有一级的差别，但事实上天差地别。六级是副队长，七级是队长，对死神有一点常识的都知道，一字之差，实力上或许根本没法比。
今天晚上的刺激太大，先是水门叔叔的战死，再是剑银的斩魄刀双解，然后是剑阳的卐解，一切的一切，都让千里纱震动颇大。
“呃……”千里纱突然感到自己无法动弹，双手，像是被什么控制一般，不由自主的抬起。
而另一方面，刚才还在地上躺着的鬼束族人，此时一个接一个的站起——他们的眼睛都没有张开，显然没有意识。
“噗”剑阳吐了口血，早已是暗红的衣襟又添上了一抹亮色。
只见那些人一步一步排成队，向千里纱走来。千里纱想躲开，却丝毫不得动弹。
三步，两步，一步，终于站到千里纱面前。
“唰”鲜红的血迸溅，开出最美的花。
千里纱瞪大眼睛看着自己的手，浑身颤抖却始终无法倒下。僵硬的转头，看向剑阳，满脸的不可置信。“为……为什么？爸……爸。”
“为了让你到达巅峰。为了让吾之一族获得新生。”
“只是……为了这样的事情吗？”千里纱闭上眼，眼泪，一滴一滴的落下。
没有回答。
一个，两个，三个，不断有血的迸溅，不断的手起刀落。
连反抗都没有，只是最单纯的……杀戮。
最后，到了千里纱以为自己都要死的时候，终于，停下了。
千里纱不敢张开眼睛，因为恐怕只要一睁眼，她就会崩溃。
“只剩两个了呢，千里纱，睁开你的眼睛吧。”剑阳的声音响起。
“不……”千里纱低呼。
但由不得她，还是睁开了眼睛。
大厅内到处是血，倒下的人被剑阳分散到各处，站在自己面前的……银。
“不，不要，为什么，告诉我，哥哥。”
“祠堂地下，寻刀的地方，石床的石枕下。想知道，就到那里去。你不该有这样的命运——如果这样可以改变些什么，只要你活着，那就好。好好活下去，千里纱。”
“さ よ な ら。”（永别了。）
鲜血喷涌，含笑倒下。
雷封的结界迅速消失，千里纱看着剑银倒下，泪水似断了线的珠子涌出，混合着脸上的血，落在木制的地板上，开出殷红的花。
一切沉寂，偌大的大厅，除了呼吸声，仅余千里纱细碎的抽泣声，静得可怕。
“我要去陪你的妈妈了，千里纱，虽然很抱歉，但还是希望，你能原谅爸爸。爱着这个村子，想办法忘记这段事，快乐的活下去，咳咳。”剑阳走到千里纱面前，温和地说，却又喷出两口血。
“如果没办法，那么，即使怨恨着我，也要好好活下去。”
刀刺入肉的声音，接着是倒下的身影，依旧是含笑的安然，唇角勾动，来不及分辨的“对不起”，便缓缓闭上眼睛。
这便是，宛如杀意般决绝的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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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①：崩点，死神专用的特效麻醉剂，一小滴就可使上位死神昏迷三天。
注②：震点，与崩点相似，但功效大打折扣，千里纱看不出二者的区别，以为剑阳使用的是震点。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19.宛如杀意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