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黑白》柳风萦

2、致那些我们需要的光明——《瞬黑白》后记

　　致那些我们需要的光明——《瞬黑白》后记

　　这个故事的灵感完全来源于一首歌，林峰的《影子的爱情故事》。反反复复听了不下二十遍，有了写一个故事的想法。
　　其实我并不擅长写现代的小说，总觉得自己笔下的东西即便是现代的，也透着“古味”。不过，我喜欢这样的尝试，证明我还是能够驾驭现代小说的，且，是侦探小说。
　　当然，我很厚脸皮地把它称作侦探小说——我感觉中的侦探小说，是福尔摩斯那类的，而不是简简单单破案，完了。中间可能会扯出这样那样的事情，可能会再死人啊，可能会牵扯出许多年前的一段隐秘恋情啊，等等等等。
　　当然，盍反其本：一首歌究竟能给我多少灵感？
　　影子永远只能是黑暗的，永远只能躲在阳光背后。且，它会消失。有些人，只能默默地注视他们关系的人，默默地注视着他们生、他们死，这难道不是一种命定的悲哀？
　　可是这些都不是我要表达的意思。
　　精灵说，我也是后妈。可是，倾向于写悲剧，绝非我的本意和爱好，我本身不算悲观主义者，把悲剧弄得很悲只是出于需要。相反，我本身对悲剧并不感到如何悲哀难受，因为是我导致的，我应该学会面对，不是吗？
　　那么，当我写下这个故事，突然感到十分畅快——这就是皆大欢喜的结局带给我的好处。有情人终成眷属，虽然俗套，但自己看了心情愉悦，就好了。
　　因为，我崇尚故事中光明的一面，它如此强大，如此的……唉，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可是，有了光明，就有了对立的黑暗。当黑暗和光明构成了强烈的反差，产生了鲜明的界限，矛盾也就自此开始了。
　　记得看过很多小说，对于人物的忠奸、美丑展开了孜孜不倦的探索，如《天龙八部》、如《镜•东风破》，如《上海王》……那么我对于世间孰黑孰白的问题，也做了深入的思索。
　　几年前有一部挺有名的电影《门徒》，讲述的是一个警察深入毒枭组织卧底结果自己的立场不断受到冲击的故事。其实吸毒贩毒，永远是属于“黑”的那一面的，这绝对毋庸置疑。但是吸毒贩毒的人，单纯评价这个人，就一定十恶不赦、罪大恶极吗？
　　我宁愿相信“人性本善”，人赤裸裸地来到这个世界上，一开始的心灵，如明镜台，都是不染丝毫尘埃的。
　　就如同故事里的纪婧，我深深地喜欢这个人物，她有一个无比纯洁的灵魂。当然，这也就是为什么，她在警局过得很憋去的原因。
　　这并不矛盾。这个世界不允许你浑身雪白，那只是一个人故作矜持的资本。我们需要觥筹交错，我们需要尔虞我诈，那没有办法，因为这个世界有太多太多阳光照不到的地方，有太多太多人们因为需要不得不做的事情。所以，其实所谓坏人，需要更多的是我们的谅解。可是纪婧不然，她就是无法做到“三思而后行”，她总是那么热切地表明自己的看法，总是不带丝毫防范地去与每一个人，哪怕是陌生人、甚至是坏人交往。是的，事实上这种人是不存在的，我们每一个人或多或少都有着隐在阴影里的一面——这并没有什么，我也没有丝毫贬义的意思。这是一种必然。也许我可以笑脸面对一个我不喜欢的人，也许我可以违着自己的心做很多自己原本不愿意的事情，可是，我们需要成长，我们需要在这个社会站稳脚跟，因为，那些都很正常。
　　而周禹，是我欲表达的另一面。把自己隐在别人的背后，他的职业就是活在阴影里观察别人自己看不到的地方。有时候，真的很可怕。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样的人也是虚构，因为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像他这样隐忍二十年、沉默二十年、盘算二十年，甚至……可以不用借助任何外力，屡次吸毒后屡次戒毒。毒品的危害，从小学开始老师就谆谆教诲，因此，我心知肚明。不过那重要吗？我用这个人物证明了黑白界限其实十分模糊。他是好人还是坏人连我都无法判定。只是，他遇见了纪婧，这个人物影响了、决定了他一生，改变了他的生命轨道。
　　就如同影子的爱情故事，它从来没有承认过，又怎么放下？
　　两人从来没有肯定过相互的感情，又怎样说，我们分手，诸如此类的话？
　　这样想想，竟有些如释重负之感。因为我不善于写言情，特别是现代言情，总是有些尴尬，因为是以我之心去揣度别人的感情，那样子，好像别人的鞋套在了我的脚上，总不合适的。
　　我非常非常喜欢最后的结局，不光是因为皆大欢喜，可以说我前面的三万多字都是为了这个结局。我看到了纪婧身上的本性，并且让它升华，升华成一种对家庭、对前途的坦然和镇定。她五年后再次遇见周禹，却没有吃惊，这换了别人，别说是与自己有重大关系的，单是关系不咸不淡的朋友，也会大吃一惊，继而欣喜无比：“啊，居然能在这里看到你！”纪婧却没有。因为她相信周禹会来的，她相信他会走出这片阴影，拥抱原本属于他的生活。
　　我很喜欢这一对，嘿嘿，他们终究走在了一块，迟了五年又有什么关系？为了纪婧，我还不辞劳苦地把周禹写得很上相，哈哈，自我陶醉下。
　　不管怎么说，我要用这篇小说告诉我自己，光明依旧是存在的，不管我们多迷茫、多困苦、多沮丧，因为我们有信仰。如纪婧，她执著地相信周禹是一个好人，执著地善待着程清，执著地用自己的行动感化着周围的每一个人。也正是这份执著，让她无法面对最后几百人被炸得灰飞烟灭的事实——她执著地相信了，生命是顽强的，是不可以被打倒的。可是，几百人就是消失了，周禹的父亲就是会一直昏睡下去，这就是命运。命运赋予我们的，不可能都是顺心如意的事情，即便我们多努力、多乐观。
　　泰戈尔说，希望是鸟儿，赶在黎明之前讴歌光明。我喜欢这句话，因为我们缺乏且需要这样的希望，这样的信仰。信仰是强大的，只要我们相信，这个世界存在着我们肆意挥洒希望的地方，存在着我们可以放下一切伪装、应酬然后无拘无束地生活的地方——只是相信便可，然后光明的力量便会存在，即使我们处于黑暗中，即使我们眼前是一团看不到尽头的迷雾，也会坚定地执著地往前走。

　　附：《影子的爱情故事》（演唱：林峰）

　　难道我已变了哀伤的尾巴
　　陪着你去逛街到夜就回家
　　连在一起不算差
　　没法分离才可怕
　　谁又会对着背影讲声你好吗

　　明白这个志向真的有点假
　　然后那个觉得跌下在泥沙
　　未必转身安慰它
　　但却暗中牵着它
　　谁又会叫背影拖得那么黑

　　爱是日的夜的光
　　我是谁的谁的影
　　面前或斑斓或惨淡
　　放不开无办法
　　你是极高傲的身
　　我是谁卑微的影
　　从来未亲近问怎么撇下

　　还是这个世界忠心太简单
　　然后那个也想结伴在人间
　　未必转身安慰它
　　但却暗中牵着它
　　谁又会叫背影始终那么黑

　　爱是日的夜的光
　　我是谁的谁的影
　　面前或斑斓或惨淡
　　放不开无办法
　　你是极高傲的身
　　我是谁卑微的影
　　从来未亲近问怎么撇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