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柯一梦》像个拾荒者

4、接近姚柯

　　姚柯一行人离开酒吧已经快半个小时了，李梦还站在酒吧门口望着姚柯他们离开的方向，不舍得动弹。周婷抱着双臂站在吧台后面，望着她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来往的客人已经有三个不小心撞到她了，又过了二十分钟之后，周婷觉得，她要是再不把那个小孩给揪回来，真的会影响到她酒吧的生意。她真的只是为了酒吧的生意在考虑，并不是心疼小孩站了那么长时间会不会腿疼。
　　还没等周婷开始实施揪人计划，李梦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转身就跑到吧台前面。跑过来的过程中，还撞到了端着托盘的服务员。周婷不禁觉得有些头疼，这个冒冒失失的毛病，看来真的是不适合待在酒吧里。
　　周婷自然知道李梦想要问什么，毕竟介绍自己和爱豆认识这件事，确实有些戏剧化了。其实周婷最开始并不认识姚柯，她也是通过易磊才和姚柯相识的。易磊第一次把姚柯带到酒吧的时候，周婷就想到了李梦。周婷当然明白李梦对姚柯的执念，但是出于私心，还是没有第一时间就把和姚柯相识这件事告诉李梦。之后，时间越来越长，也就没有了告诉她的这个契机。
　　今天选择把姚柯直接带到李梦面前，只是想要完成李梦这么多年的一个梦。虽然李梦一直以来追星都是非常理智的，但周婷也十分清楚，这些年李梦花在姚柯身上的心思。
　　对于李梦的质问，周婷并没有给她过多的回复，只是帮她指明了一条接近姚柯的方向，讨好易磊。毕竟，他们可是在一起玩了很长时间的音乐了。
　　在李梦得知自己的那几张专辑，真的是由姚柯本人签的名字之后，之后晚上都是抱着那几张专辑睡觉的。
　　酒吧一般下午六点左右开始营业，而唱歌时间则是安排在了八点半之后，所以易磊一般都是在八点左右才到酒吧的。很平常的周三，很正常的上班日，但是易磊总是感觉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了。自己平常用的水杯里面已经倒好了开水，放吉他的地方出现了好多零食，工作的这片区域今天好像格外干净，而且总是感觉有一双目光在注视着自己。
　　这不是平常观众的目光，因为并不是从台下传过来的。易磊在连唱三首歌，下台喝水休息的时候，终于找到了那道炽热的目光。李梦这丫头，今天从自己走进酒吧开始，目光就从他身上没有移开过，印象中，好像和她没有什么经济往来吧！
　　酒吧的夜景摇晃的让人眼神迷离，那种细细地、浅浅地，滴落在盛着五光十色液体的酒杯中，会给人一种慢慢沉下去的感觉。虽然一直都有着音乐的问候，但是每个人都喜欢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当中。
　　而在这其中，李梦的眼神是个另类。
　　易磊顺着李梦的目光一点一点向她靠近，站在吧台后面的李梦，好像早就料到了易磊会过来一样，赶紧拿出自己下午专门出去买的润喉糖，放到托盘里，一脸职业假笑的看着易磊：
　　“磊哥唱歌唱累了吧，要不要吃颗润喉糖润润嗓子。水杯还有水吗，需要我帮你去加吗？要常温的，还是热的呢？”
　　易磊倒也没有和李梦过多客气，拿起桌子上的润喉糖就放到了嘴里，顺势还坐到了李梦面前的转椅上。虽然两个人之间隔着吧台，但丝毫不妨碍易磊对于李梦假笑表情的嫌弃。
　　“无功不受禄，有事说事，你要是再这样，会让我觉得是老板的授意，准备让你开了我呢！”
　　李梦狗腿的帮易磊的水杯添满水，
　　“磊哥说笑了，谁敢开了你，我准备向婷姐申请，给你颁发一个优秀员工奖了。对了磊哥，你喜欢喝茶吗，婷姐的茶好像都还挺贵的，要不要我帮你去拿几盒。还是说，你比较喜欢喝咖啡，我让我美国的同学帮你寄一些好的咖啡豆。”
　　对于李梦的刻意讨好，易磊确实有所心动，但是虽然他不是特别了解老板的这个妹妹，但是也明白现在是求他办事的节奏，所以还是选择开门见山，
　　“你不说是吧，我休息时间马上结束了，我回舞台唱歌去了。”
　　“把姚柯的联系方式给我！”
　　还没等易磊的屁股离开转椅，李梦果断说出了自己的要求。
　　易磊轻笑了一声，一边拿手机打字一边说，
　　“我当什么事呢，至于你这么破费吗，手机号发你微信上了，她微信号和手机号同步，你自己看着加吧，至于能不能通过，就不关我的事了。对了，看在你今天表现还不错的份上，顺便告诉你一个消息，听婷姐说你在国外学的是导演，姚柯她最近想要为自己的新歌拍个短视频，正在为剧本发愁。哦，还有，我的茶叶和咖啡豆不要忘了。”
　　易磊已经重新回到舞台开唱了，李梦还在盯着自己手机中的一串数字发呆。已经接近夜里十点多了，喜欢夜生活的人，这个时间才是他们精彩生活的开始。虽然今天是周二，但是酒吧的人还是不少。在舞池中央，形形色色的人跟随着音乐在晃动着自己的身躯。
　　最开始，李梦只是单纯的想要要到姚柯的联系方式，当她真正拿到的时候，她却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了。是主动去加她的微信吗，姚柯会不会忽略她的好友申请呢？即使是加上了，要说些什么呢？
　　只要是遇到和姚柯相关的事情，李梦的学霸脑袋就永远都不够用。
　　对待音乐，姚柯一直都是相当任性并且相当固执的。
　　之前和原公司没有解约的时候，姚柯每发行一张新的专辑，都要经历买歌、编曲、录音、伴奏、后期制作、母带压制、封皮封套设计、宣传、推广等一系列繁琐的步骤。因为公司很少会看上她的原创，给出的理由永远都是不具商业价值，缺少主打歌，所以总是向那些音乐人购买符合这个市场的流行歌。
　　而对于姚柯来说，每一次的专辑发行，她最享受的永远都是编曲和录音的过程，只有这个时候，才可以真正的享受音乐。
　　离开原公司之后，姚柯总算可以不用考虑商业价值，去唱那些自己喜欢唱的歌曲了。她前不久刚刚写好了一首原创摇滚单曲，编曲、伴奏和录音的过程也已经全部完工。歌曲已经可以向外推广了，但她总是感觉缺少了点东西。她想要为这首单曲拍摄一个短片，不是传统意义上的MV，只是为了换种方式去表达自己的心境。
　　但是对于这个短片的拍摄，姚柯一直找不到好的思路。而且术业有专攻，对于写歌，她很熟练，但是对于剧本创作，她真的很不在行。想起之前自己拍摄MV的时候，导演、灯光、摄影，大家各司其职，配合默契，而自己只需要按照导演指示，配合演出就好了。当真正有一天，让她自己去做的时候，反倒真的不知道如何下手了。
　　姚柯有考虑过找业内相关的朋友来帮忙，但是自己这么一个小短片，又怎么好意思向那些人去开口呢？而且，如果不能领会这首歌她想要表达的意思，那么拍出来的东西，肯定也不会是自己想要的。
　　昏暗的灯光下，笔记本上却并没有写出任何字来。姚柯努力坐直身体，随手关掉了身边的音响，茫然的对着眼前的笔记本，幻想自己可以在安静的氛围下，完成这次创作，但显然，又一次失败了。一个人住的时间长了，就容易自言自语，就像姚柯现在这样，
　　“要不，找人帮忙吧，但是找谁呢！怎么办，越想越饿了，要不，先炒个西红柿鸡蛋吃吧。西红柿鸡蛋面！”
　　忽然，姚柯的面前浮现出了李梦的身影。
　　听磊子提起过，她好像是在国外学的导演。但是，这次回国好像是要参加比赛的，还是不要去麻烦人家比较好。
　　李梦如果知道姚柯那天晚上那么需要她，她一定会立马拨通那串手机号的。
　　已经过去了好几天，但是李梦依旧没有鼓起勇气去申请姚柯的微信好友。眼看最近李梦的情绪又渐渐低落起来，周婷逮着机会，就在李梦面前和易磊聊起了姚柯，很平常的聊天，无非就是关心一下他们乐队的组建情况，姚柯的近况，还有姚柯什么时候再来酒吧。
　　因为离演出还有一段时间，所以易磊一边擦拭自己的吉他，一边和周婷闲聊了起来，
　　“乐队的组建，大家差不多已经初步达成意向了。至于我们姚总，最近还在忙着搞她那短片，但是因为目前好像没有任何进展，整个人这几天都是低气压的状态，没有人敢随意去打扰她，也没有人敢去约她出来。”
　　马上就到易磊表演的时间了，酒吧里，陌生的，熟悉的人们，三三两两地坐着，彼此在相互倾诉着。昏暗的灯光下，总是会有一些迷离眼神中的彷徨，好像是从远方飘过来的魅影一样，毫无方寸。
　　不过这些都与此刻在二楼正襟危坐的李梦无关，周婷和易磊关于姚柯的讨论，只有那么三两句话，其它的话题就又回归到了易磊那把心爱的吉他上。不过这三两句话，也已经足够了。
　　李梦深知她当下的心理就如同蹦极一般，从准备好的那一刻开始就要往下跳，酝酿的时间越长，就越没有胆量往下跳。所以，这次的李梦，没有去做过多的心理建设，直接拨通了那串早就烂熟于心的手机号。
　　不想先去加微信，是因为李梦担心姚柯会不小心忽视掉，这样她就更没有胆量去打电话了。
　　三声响铃后，手机听筒那边就传出了姚柯的声音，
　　“喂”
　　“是我，周婷的妹妹，就是上次在酒吧帮你做西红柿鸡蛋面的那个人。”
　　李梦并不清楚姚柯对于她的记忆还剩下多少，毕竟对于现在还在娱乐圈的姚柯来说，每天见的人形形色色，能够记得的又会有多少呢？
　　“我知道，而且你的手机号我有备注。好巧，我正准备给你打电话的。”
　　姚柯思索了好久，还是向易磊要来了李梦的联系方式。而她没有说谎话，她真的正在思考给李梦打电话之后的开场白。
　　“给我打电话，有事吗？”
　　李梦自然不能自恋的以为是姚柯想再次吃她做的西红柿鸡蛋面了。
　　“我听婷姐说，你之前在国外学的是导演，我最近想要拍一个短片，但是一直没有什么思路，所以想找你帮个忙。”
　　“当然可以，怎么帮你呢。”
　　这不仅是可以帮到自己的偶像，同时也是给自己一个接近偶像的机会，李梦怎么能不激动呢？
　　“有时间的话，还是希望你可以来趟我的录音室，给你听一下我这首歌，然后我们再讨论一下。”
　　对于音乐人来说，每一首歌都是自己的宝贝。没有把歌直接发给李梦，并不是不信任她，只是希望更加尊重自己的音乐。
　　“你把定位发我，我现在就过去。”
　　对于李梦的热情，姚柯是始料未及的。看来，她还真的是我的粉丝呀！
　　这次，李梦没有忘记把自己好好收拾一下，但是不想让姚柯等的时间太长了，所以尽量压缩了自己平常的化妆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