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Chapter 15 一次决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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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必须为决斗俱乐部的第一次活动拟个课程计划。”汤姆把一大卷羊皮纸扔到波特吊床上，使得波特翻倒落地。自昨晚波特含糊其辞的声明后，汤姆便想着控制周末和他相处的时间。他将在周一回头说服波特透露他的秘密。
“上帝啊，给点预警，好吗？！”波特顶着一头乱发和歪斜的眼镜生气道。纸鹤显得愤愤不平，它们在波特头上焦虑地盘旋，其中一些朝汤姆吱吱地怒叫。
“活动在周二晚上，我们需要提前准备。”
“为什么不临场发挥？”
汤姆向他砸去一根羽毛笔。
“哎哟！好的、好的，我这就工作，请稍等。”波特苦着脸，海德薇飞过来从他纠结的卷发间叼走羽毛笔，纸鹤们纷纷停在羽毛笔上，好像要防止汤姆将它拿走。“我们要讨论什么？或写点什么？”
“你之前都没写过教案吗？”
“那个……算是没有。”
汤姆瞪着他，想到自己花了无数小时撰写和更新教案，好让课程能适合于不同年级的学习水平；同一节内容，他还得根据不同班级的学习初衷设计各种独特的授课方案。如若不这么做，课上简直要乱成一锅粥。然而波特，懒惰的化身，大言不惭地宣称他从未设计过教案。汤姆想朝他扔一整栋楼。
波特耸耸肩：“我在课上提出三个他们必须在学年结束前弄清楚的概念，让他们围绕这几个概念慢慢地探索理解。当然，他们也会学习具体的技能，比如冥想和手相，但我想让他们学到的不仅仅是在期末说‘嘿，我知道怎么用瞎编的占星术蒙混过关’。所以，我的课程比较随心所欲，自然而然。有点像生活，我想。我只在有需要的时候指导纠正。”
“但成绩评估呢？没有设计具体的活动让他们专注课堂？”
“这个，具体的评估和活动取决于当时课上的气氛。有时候他们论文压力过大，我就让他们冥想或者玩大富翁，有时他们精力充沛，我就尝试抛出一些比较艰深的问题，比如，你如何说服怀疑论者相信你的占卜具有合法性，并得到你想要的。”
他差点再次把羊皮纸摔到波特脸上，但最终没有。他想起昨天波特向他微笑的样子，有一瞬间，汤姆思索波特是神棍并在他身上使用欺诈伎俩的可能性。但他已经花了好几个月相信波特是邓布利多的间谍，而在这期间波特却表现出恼人的……真诚。波特也许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教师，可他做的不错。汤姆也许不会完全认同波特的教学方式，但不得不承认，它们自有其魅力。
“回到现实，汤姆。”波特张开五指在他面前晃了晃。一个人怎么能如此苍白？很不健康，还有波特的眼袋是又冒出来了……？
“怎么了？”他稍稍退后。
“你还好吧？没有觉得累？或许你已厌倦我们的恶作剧大战？”波特微笑，顿了顿，“这不是恶作剧，对吧？”
“不。”汤姆飞快回答四个问题。
“你一定对我的教学方式感到有些不安，别担心！你仍然不失为一名优秀的教师，你比我有条理得多了。有时我会忘记应该去教哪个年级的课，而你把课程都分门别类地整理归档，包括所有细节！”波特点头，给予极大的肯定。通常来说，套在肥大毛衣里的波特看起来会像是一只笨重的大乌龟,但当他像这样穿着衬衫和宽松的便裤时，整个人却显得文雅聪慧。
汤姆不禁想起过去波特常常追着海德薇讨要失踪的论文，这是他从猫头鹰那儿最常得到的待遇。波特不止一次在走廊上跟在她屁股后头，只为了从她嘴里拯救他教父的信件或学习笔记。
他弯起嘴角:“我会保证负责俱乐部的成员组织和名单管理，而你……”汤姆只能回忆很久前他在占卜课上观察到的，对学生时代波特魔法才能的记忆就与五年级前有关波特的所有记忆一样模糊不清。“你现在的决斗水平如何？”
波特的浅笑转而为自矜的笑容：“想要示范？”
“比如一次实战？”
“没问题！我们可以利用有求必应屋！”
一次决斗实战或许是检测波特技能的绝佳方式，以及诱使他展露所有隐藏的天赋。“非常好，我们现在就开始。”
{等等！}纳吉尼从楼上滑下来{我也要去！我能做裁判！}
海德薇发出恼怒的叫声。
{闭嘴吧！蠢鸟！我数数可比你好多了！}
其实还有待争议。纳吉尼在魔法爬虫类中确实算得上智慧生物，但尽管如此，她还是驾驭不了10以上的加减乘除。
海德薇发出嘲笑的叫声，使劲扇动翅膀仿佛嘘走纳吉尼。
{总有一天我要把你吃了，在绿眼睛身边宣告我真正的地位！你将永远无法侮辱我，长毛恶魔！我可以肯定你的肉/体一定非常肥美。}纳吉尼张大嘴，双眼可怕地凝视。
“纳吉尼！”波特跳过去一把紧紧抱住纳吉尼，不理会海德薇和纸鹤们拼命地往后拉扯他的头发。“你想过来看吗？你会和海德薇一块计分，对吧？”
“我怀疑你的宠物在我们的比赛裁判中起不了多大作用。”汤姆插嘴，想要避免另一场波特和他的爱宠间的咕咕叫会谈。纳吉尼和猫头鹰会为了争夺波特的关注而让人暴躁。
“胡说！海德薇是个聪明女孩，没错吧？”
猫头鹰骄傲地挺起胸脯，大咕一声表示赞同。
“就这么定了，我们现在出发，赶在韦斯莱双胞胎在门上用玫瑰花瓣和丘比特给我们设陷阱前。”
“好……”汤姆顿了顿，“你刚刚说‘玫瑰花瓣’？！”
***
事实上，双胞胎已经开干。他们试着在门上施咒语让它开口唱一支烦人的曲子，Can You Feel The Love Tonight,汤姆一走出办公室就把它停了。他先确认玫瑰都烧光，再把丘比特变成薯片赶走，最后给双胞胎罚禁闭。汤姆不明白，为什么双胞胎要选择这种难看的主题？他刚好可以在下周五的禁闭审问审问。
（很不幸，汤姆没注意双胞胎在他背后露出的阴谋得逞的微笑，不，恶作剧才刚刚开始呢。）
“你能停止哼那首讨人厌的歌吗？”当他们到达有求必应屋时，汤姆咬牙问。
“但它是大师之作！”波特点头称许，海德薇窝在他头上，“你应该听点迪士尼音乐，汤姆，我觉得他们的恶棍独唱曲目很适合你，像是Those Poor Unfortunate Souls。”波特哼起来。
“够了。”他讨厌音乐，也永远无法理解，但波特在这方面还挺有本事，他的声音不难听，在六年级还加入弗立维的合唱团。“还记得我们是来这里决斗？”
“知道。请给个计分板。”波特向天花板说，有求必应屋立刻变出一块悬挂得足够低的、方便一只猫头鹰和一条蛇书写的黑板。波特笑着往海德薇的爪子里塞粉笔，另一支让纳吉尼咬住。“别吃了，嗯？”
{不用担心，我的绿眼睛，毕竟写字棍子尝起来很恶心。}
猫头鹰发出质疑的叫声。
{我就是知道，怎样？！我没有在上个月不小心吞下一整盒灰糊糊的东西！}
因为那次意外，汤姆才禁止在办公室放粉笔。纳吉尼瞪着他，看他胆敢抖出此事。
“很高兴你们两个合作帮我们。”波特分别摸摸她们的脑袋，使得她们对彼此怒目而视。“好啦，是时候向你展示我的技术！”
波特走到决斗场地的另一头，魔杖准备就绪。
{开始！}纳吉尼嘶嘶道，与此同时海德薇发出一声嘹亮的长鸣。波特以猫头鹰的鸣叫为信号，他弯腰鞠躬，汤姆也朝他欠身，接着，他们开始移动。
波特绕着房间速移，犹如在半空盘旋盯死猎物的老鹰，他的转变如此迅速以至于汤姆无暇多想。波特以防御为主，连续不断地施展解咒法术以化解汤姆不同角度的进攻。他像一个久经训练惯于随机应变的老手，在跃过汤姆头顶的一瞬间成功地朝他发射一道红色咒语，落地时咒语已在汤姆的背上炸开，而汤姆根本来不及在周身设置防御。
{绿眼睛得一分！}纳吉尼在黑板上划拉时差点把粉笔吞下，海德薇赞成地呼呼叫。
汤姆悄悄释放绊腿咒，波特以同样的敏捷一一躲开，紧随而来的是波特更密集的爆破咒。
“你很快。”汤姆喃喃自语，朝波特抛掷一串切割咒试探他能不能也躲开，却因接下来的话分神。
毫无压力，尽管有些气喘吁吁。波特边挪移转身躲开每一个咒语，边耸肩道：“我很久没练习了。”
汤姆跳开，躲避一阵爆炸后形成的如飞鸟的火舌，在发现它们与波特的纸鹤非常相似时笑了笑。他使用强力的清水如泉召出一大波水流，将它们转换为轻微腐蚀性的酸，然而波特变出一团龙卷风，将它们统统吹往汤姆面门。
他将酸水变走，决定造出几座石头巨人让波特忙一忙，他跑到石头人后面，开始朝波特发射红色的火星，决心至少要成功一击。
波特在石头巨人的两腿间闪避、滑行，同时向汤姆回击。汤姆筑起一堵具有相当攻击性的火墙用以防守，他驱使火墙直逼波特后背。
“不。”波特向后空翻，脚下的地板变为潮湿的沙地，他将沙子升到半空围挡扑灭火焰。“别指望我会烧伤，我已经在烘焙中受得够多了。”
“用一个治愈咒，对付烧伤很简单。”汤姆向他甩去一道闪电。
波特把沙子变成橡胶墙应对：“我不擅长治愈咒语，没办法像你一样全能，里德尔。”
“但你目前使出的咒语都具备高度的创新性。”汤姆切开橡胶。
“我对黑魔法防御和变形术很上心。”波特扔出更多昏迷咒。
“可是你的OWLs和NEWTs成绩都很一般，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切割咒，爆破咒，铁甲咒。
“我的实践表现总是比理论好得多。”躲开，闪避，翻滚。
“你一向比较灵活多变。”趁着波特还未从上一次躲闪中恢复，汤姆掷出另一片红色火星。
海德薇愤怒地扑打翅膀。
{我的主人得一分！我打赌他们会打成平手。}
海德薇的双翅扑腾得更激烈。
{你说我的主人不能瞄准是什么意思？你这愚蠢的老鸟头？！}
“哎！专心，里德尔！”波特用清水如泉击中汤姆，而不是红色的火星。
暗暗记下结束后要禁止纳吉尼一星期的零食，汤姆回以他所能想到的攻击性最强（非黑魔法）的咒语。
波特张扬地大笑，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兴奋。这兴奋使得波特完全变了一个人。一个活在当前的人，而不是游离天外。在一串连着一串的火花中，汤姆发现自己正在追逐、接近……
***
计分板上显示3比3，汤姆和波特仍然难分高下。他们同时瘫倒在地板上，无视宠物们震惊的叫声。
“如果……你敢在这时候……用火星砸我……波特，我会杀了你。”汤姆喘息着警告，回忆起上一次令他如此疲惫的决斗。
“说的好像……我会用这种方式……作弊，我很敬重你……不屑于……轻易得来的胜利……”波特半是喘气半是微笑地说。
汤姆希望波特停止这种过于忽略对方感受的坦诚。
“……我们平手。”他转移话题。
波特的笑容回答了一切。
{你们两个都死了吗？我们可以停下计分？我已经准备好要吃了这只鸽子。}
海德薇抬起爪子尝试抠出纳吉尼的眼睛。
{想找死，老鸟？}
“……我们要阻止她们吗？”波特低声问，看起来对永远躺在地板上感到心满意足。
“不……技高一筹的会赢……”汤姆毫不关心宠物间的争吵。
“但他们都很厉害！”
汤姆翻了个白眼，转过头看着波特发红的脸颊：“我永远无法理解你对动物的爱。”
“说这话的人每周都给纳吉尼买她最爱的零食。”波特说及此，双眼熠熠生光。
“我要是不照做，她会把我唠叨到死。你应该庆幸听不懂她的话，否则你会发现她远没有那么迷人。”
波特微笑，并且，越来越明显：“每个人都有他们的迷人之处，甚至是你。”
汤姆压下胸中的滚烫。“为什么你不多使用无杖咒语？”为什么你要扮演一个傻瓜？
长长的沉默，令人产生犹如淹溺于大海的窒息感。汤姆的耐心几近告罄，正当他准备起身离开时，波特开口了。
“……实际上，我一开始是来霍格沃茨申请黑魔法防御术教职的。”
汤姆的呼吸梗在喉间：“那你为什么——”
“推荐你？这个……”波特的微笑让人感觉脆弱，“……我做不好。不像你。”
停顿。
“你一定在开玩笑。你的实战技能与傲罗相差无几，你可以施展无杖咒语，你的直觉力和创造力远高于一般巫师的水准！”而且，你可以与我势均力敌。
“噢，”波特的脸泛起粉色，“谢谢。但是……虽然我擅长黑魔法防御，但不代表我能胜任教学。教授六、七年级的高级内容当然不错，像你说的，我的直觉力……但我不知道怎么解释，使它们对六七年级生变得易于理解。技巧对我而言是自然而然的。我总是不擅长组织语言解释施法理论，不擅长这一些实际的内容，至于在讲授占卜和情感方面，我能做得更好。”
汤姆盯着波特，盯着彼此间的空隙。他们一起躺得那么近，能触碰到对方的手指，但此前汤姆从未意识到他们的沟壑如此令人惊愕。他听过其他同学坦白自己的失败，但从来没在意过。然而，面对波特，汤姆情不自禁地感到愤愤不平、怒火中烧，以及——
“所以这就是你转而申请占卜术的理由？不是邓布利多的要求？你干脆放弃并接受？”
“我想和你在一起，行了吧？伯克先生！”波特转开脸，“很抱歉我以为我们能再次成为朋友或别的。但是你把一切搞得让我很难与你相处。”（Mr.Berk,伯克先生，有傻瓜意）
一种强烈的情感——像是往他的喉咙里塞进一打快乐咒，伴随几近呕吐的冲动——强行在汤姆体内横冲直撞。
“……朋友？”
“没错！你记得吗？像我们曾经那样，五年级之前。”
那从未发生。波特一直很烦人，总是跟在汤姆身后转，他的宠物时常向他发起炮轰。他们从来都不是朋友。
“我不记得有这样的事。”
波特神色失落：“哦，对不起……也许……也许我记错……我以为这一次弄对了。”他的视线又开始飘得很远。
暗暗记下要让他的追随者偷来一份波特的病历，汤姆打断他：“我会向你展示如何教学，六、七年级的课。来我的课堂旁听，你的课程安排应该不冲突。或者我们可以跟邓布利多递交时间转换器的申请。”
波特的眼神又飘回他身上：“等等……什么？”
“我不说第二遍！以及，这不会让我们成为朋友。最终我会揭开你所有秘密，我仅仅是不愿意看到天赋被浪费。”
如果眨得再快些，波特就快失去他的眼珠了。“……那么，我们会是什么？”
“友好的室友关系。”
他坐起身，指尖擦过波特的手。
“……好吧，”波特抬眼看他，表情晦涩不明，既不是笑着，眉头也不像皱起，“我相信你会尽己所能。”
汤姆垂眸，注视他：“你什么意思。”
“怎么说，我向来对你很友善。真走运，我开始认为你只是天性苦涩难以亲近，偶尔会贴心温柔，就像黑巧克力。
“你——”
尚未出口的羞辱在纳吉尼与海德薇从天而降砸在他们中间的一刹那消逝，大片粉笔烟尘里出现带血的抓痕与纷飞的羽毛。
“上帝啊！海德薇停止啄纳吉尼的眼睛！纳吉尼不要勒着她！”波特加入混战。
另一旁的汤姆放任自己轻笑。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Chapter 15 一次决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