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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见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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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你们听说了没，物理成绩出了。”
“出了！这么快！”
“我还没准备好呢。”
“唉，我还没准备好。”
“我也没准备好……”
“要不，咱们去厕所先躲躲？”
叶秋桑原本趴在桌上犯迷糊，听到这话迅速坐直，支棱起耳朵仔细听了起来。
可惜听来听去也没到些别的。
谢楠木好笑的看着她，“你这么紧张做什么？”
叶秋桑揉了揉眼睛，把手里的物理试题推到他那边，说道：“能不紧张嘛，我都做了这么久的物理了。这次要是再考不好，我真的没脸再学了。”
为了补好物理这个短板，叶秋桑可谓是夜以继日，疯魔到做梦都在做物理题。
连王蓓都感叹，有叶秋桑的地方一定有物理。
谢楠木摇着头笑，“脸可以没有，物理还是要学的。”
一遍说着，顺手从她笔袋里抽了红笔，仔细的看了起来。
这张物理卷子上出的都是些基础题，谢楠木看的快，圈圈画画没一会儿就看完了。
把卷子还给叶秋桑，谢楠木弹了一个脑瓜崩，说道：“这次做的不错，错了一道题。不过你看看你错的这道题，老师上课的时候讲过，你还是太粗心。”
“唔，疼。”
叶秋桑叹了口气，表情略沮丧，“我当然知道我粗心。”
话音一转，她接着说道：“所以才要靠谢老师多多给我开小灶啊。”
谢楠木摸了摸叶秋桑的脑袋，把笔塞回她手里，“你个机灵鬼。”
叶秋桑捂着嘴巴偷笑。
徐林武夹着讲义进了教室，吵闹的班级顿时安静下来。
“刚出办公室就听到我们班的声音，你看看人一二三班，哪个有我们班这么闹腾的？”
底下众人安静如鸡。
“谢楠木，下课跟我去一趟办公室，把饭票先领了，一人一张发给大家。”
“领饭票干什么？”谢楠木抿着嘴唇问道，难得正经。
叶秋桑偷偷瞥了他一眼，这狗东西，装的一本正经。
倒是挺会看眼色，知道什么时候能开玩笑什么时候不能开玩笑。
“马上就要家长会了，饭票提前发给大家，到时候凭着饭票去食堂可以免费打饭。”
这话一出，底下顿时骚动起来。
被徐林武眼神一扫，众人立刻又安静了。
枪打出头鸟，要是这个时候被老徐抓住，一会儿上课绝对会成为点名频率最高的人。
谢楠木点头，“我知道了。”
“好，上课吧，翻开课本第57页……”
叶秋桑手里记着笔记，听着听着就走了神，视线落到许嘉让的背影。
最近，他课间的时候似乎总不在教室。
回过神，叶秋桑偷偷瞥了一眼谢楠木历史书的页数，镇定的翻过书页。
一边看他的重点一边在书本上用笔划着。
许楠木依旧是认真听讲的样子，手指屈起敲了敲她的手背表示不满。
叶秋桑一把扒拉开他的手指。
追上进度，叶秋桑认真的听起课来。
一下课，王蓓就跑到谢楠木座位上找叶秋桑聊天。
“桑桑，我跟你说，林嘉班里那个李瑜女神，被她们隔壁班一个小混混盯上了。”
王蓓捧着胳膊看她，发觉叶秋桑一脸迷茫，疑问道：“你还没看纸条？”
高中课业紧，生活又枯燥。
三人虽然一起吃饭，但实际交流的时间很少。
所以林嘉就在空闲时间写两张纸条，再趁课间操的时候送给两人。
“要认真学习的。”
王蓓撇撇嘴，酸溜溜的说道：“得了吧你，我都看见，你上课朝着窗户外看的可起劲。要不是谢楠木替你打掩护，你早不知道被老师揪住多少次了。”
叶秋桑挺了挺胸膛，一脸骄傲，“谢老师天下第一好。”
“啧啧啧，拉仇恨。”
“叶秋桑，老师让你去一下楼下教研组办公室。”
董钰手里抱着地理纠错本，慢吞吞的从后门走进来。
“你赶紧去吧，我去帮董钰发纠错本去。”
王蓓说了声，转身去给董钰帮忙。
叶秋桑点点头，步伐缓慢的离开教室。
其实她的脚也好的差不多了，只是大概是惯性，走路的时候仍然不敢使力。
慢慢吞吞的像只小蜗牛。
谢楠木领完饭票回到教室，发现叶秋桑的座位空着，心想她应该是去了教研组办公室。
问了问王蓓，果然去了。
把饭票扔给屈岐，谢楠木一把抓起叶秋桑桌上的校服，下了楼。
这家伙，总是犯懒。
天气渐冷，叶秋桑每次都多套好几件衣服。
只是教室关着窗户，几节课也就热了，上课的时候她就脱了校服外套围在腰上。
一楼的温度不比五楼，况且两扇大门全开着，走廊就是个通风口。
早晚得冻死她。
这边叶秋桑磨磨蹭蹭终于走到三楼，眼睛往左一瞥，不小心看到楼梯间拉拉扯扯的两人。
怕被发现，她悄悄看了一眼，男生个子很高，长相也还行，只是脸上表情贱贱的，莫名让人不喜欢。
“吴圩，你能不能别老缠着我？”
“那你答应做我女朋友呗。”男生吊儿郎当的说道。
叶秋桑心里默默摇头，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大家都是吊儿郎当，谢楠木比他好多了。
心里纠结，她脚步也就慢了下来，吴圩奇怪的看了她一眼，没在意。
不管了。
叶秋桑拍了拍女生的肩膀，故作熟络道：“李瑜，你也在这儿啊，老师让你去办公室呢。”
女生回过头来看她，脸上不耐烦的表情瞬间变得欣喜。
看来她这招用的很好。
叶秋桑心想。
吴圩低头看了她一眼，猝不及防的，突然伸出胳膊狠狠的推了她一把。
“啊！”
叶秋桑躲闪不及，连带着李瑜一起撞到了墙上。
咯嘣！
轻微的一声响，叶秋桑皱了皱眉头，试探的动了动左手腕，生生的疼。
“靠，哪来的黑蛋，来管我的闲事，有病？”
男生骂骂咧咧的看着她，撸起袖子，似乎还想动手。
其实叶秋桑五官不差，肤色虽然不白，也是健康的小麦色，但和身边的李瑜一比，肤色上确实是差了不止一点。
叶秋桑心里一刺，默默的低下头不说话。
刚才的举动已经用光了她所有的勇气，只是没想到这人不讲道理，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你刚才说的话，我已经录下来了。”
许嘉让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楼梯间门口，手里扬着手机。
吴圩脸色难看的看着他的手。
“侮辱同学，抽烟，就这两条，你就可以回家好好玩几天了。”
除了手机，他的手里，还拿着一盒烟。
吴圩一愣，立刻摸了摸口袋，果然，口袋里是空的。
虽然他不怕老师，但他之前受了好几次处分，要是再被老师抓住，就不是反省一两天的事了。
到时候，他爸一定会打死他的。
“你……”
“你给我等着……”
男生脚步凌乱，快速的离开了楼梯间。
听到远去的脚步声，叶秋桑靠在墙上松了口气，腿软的不行，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背后出了一层汗。
风一吹，冷的她身子抖了抖。叶秋桑心里后悔，早知道就应该拿着外套下来的。
许嘉让伸手拽过李瑜，上下的仔细打量，“有没有受伤？”
“没有没有，你放心，我们班的人平常把我保护的很好，今天只是被他钻了空子。”
不等许嘉让说话，她接着举手保证道：“没有下次了。”
叶秋桑站在一旁，神色微怔的看着两人的互动。
她从来没见过许嘉让这么温柔的一面。
左手越发的疼痛，叶秋桑脸色苍白，嘴角勉强挂着一抹笑。
有人在眼里，有人在心里。
李瑜跟他说了几句话，想起一旁的叶秋桑，立刻拉过许嘉让的胳膊向她介绍，“这是我的好朋友，许嘉让。抱歉啊，刚才连累你了。”
“没事。”
叶秋桑点点头，又摇摇头。
左手腕疼的她冷汗直冒，咬了咬舌尖，疼痛唤醒了她昏沉的思绪。
叶秋桑定起神看着李瑜，表现的如同一个最自然的普通同学，她平静的说道：“我们是一个班的。”
李瑜惊喜道：“这么巧。”
“你叫什么名字啊？”她看着李瑜微笑的问她。
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叶秋桑微低着头小声回答，“叶秋桑，秋天的秋，桑树的桑。”
脚步不自觉的往左移了一步，她转身低下头，怕控制不好自己脸上的表情。
“秋秋！”
后背一暖，叶秋桑抬头一看，是谢楠木。
男生高大的身影完全遮住她，让她心里莫名多了丝安全感。
“你来了……”她喃喃道。
神情恍惚，她也就没注意到谢楠木的称谓。
把校服严严实实的给她盖好，谢楠木这才转过身看向两人。
李瑜笑着打了声招呼，“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谢楠木抿着嘴唇，脸上的表情淡淡。
叶秋桑无意识的弯着嘴角，像是伪装最成功的机器人，她抬头看向谢楠木，“你们认识吗？”
“认识的，我们小时候在一起玩过，不过之后他就转学了。”
不等谢楠木回答，李瑜解答了她的疑问。
原来是这样，青梅竹马的好朋友。
谢楠木看着叶秋桑，她依旧跟李瑜交谈着。
嘴角一直挂着的笑，刺痛了他的眼睛。
他突然伸手，遮住了叶秋桑的嘴巴。
“不用笑了。”
谢楠木低垂着眼，不用笑，不用装作开心。
叶秋桑脸蛋小，谢楠木手掌宽大，几乎遮住了她半张脸。
她慢吞吞的看向他。
“回去吧，你的物理题还没做。”
最终，谢楠木只平静的说了这一句。
叶秋桑安静了半晌，点了点头。
两人一齐上楼梯，谢楠木手依旧没有放下来，小心的避过她的左手，一手护着她的右肩膀哄她，“怎么又不拿外套。”
“叶老师，我有道英语题想问问你怎么做……”
“刚才王蓓把你的纠错本借走了……”
手上一湿，谢楠木愣住，悄悄低头看她。小姑娘脸色平静，眼角却含着一滴泪。
回了教室，谢楠木抬起她的左手腕，小心的捏了捏。
“疼吗？”
叶秋桑眉头皱了皱，没有出声。
“动一动看看。”
她试探的动了动，依旧很疼，但还可以动。
谢楠木松了口气，“不是骨折就好。”
刚才一会儿的功夫，叶秋桑的手腕已经肿了起来。谢楠木从桌洞里拿出红花油，沾了一点儿在手心上，小心的给她揉着。
“疼就说出来。”
“我们小朋友可以任性一点儿。”
叶秋桑摇了摇头，“说出来还是会疼。”
李旭正好经过，闻到一股红花油味，低头一看。
“卧槽，你这红花油还没用啊，不会过期了吧？”李旭拍了拍谢楠木的肩膀，震惊道。
“我说叶秋桑，你小心过敏啊。这红花油可是……好像是你那次摔着了以后他买的，绝对过期了。”
李旭看了一眼叶秋桑的手腕，好家伙，直接成了小肘子。
“脑子没有就给屈岐，正好他缺。”谢楠木面不改色道。
“谢楠木，你个老狗，你说李旭就说他，干嘛还带连坐伤害的。”屈岐不满的说道，团了个纸团朝谢楠木扔过去。
谢楠木一闪身避开，伸脚踢了踢李旭的小腿，谢楠木道：“赶紧走赶紧走。”
“好了，一会儿手放到桌子上，省的你不老实又撞到。”
叶秋桑点点头，突然抬头看向他，大脑慢半拍的反应过来，“你不是要问我英语题吗？”
“老谢我灵光一闪，突然就会了。”
谢楠木抽出英语课本打开指了指，“不过你看看你的英语单词，还没背吧，下节课老师要点名上去听写。”
叶秋桑瘪着嘴，原本心里还难受，听到谢楠木的话无奈的笑了。
她内心反驳道，物理试卷，英语单词，我是个无情的学习机器吗。
不知不觉的，心里也没那么难受了。
叶秋桑无奈的想，这个人，连个伤心的时间也愿意不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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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之前的插曲，最后物理试卷是谢楠木给她拿回来的。
但让叶秋桑高兴的是，她的物理考了82分。
虽然这个成绩也不是特别的高，但这至少证明她的努力是用的。
因着物理成绩，一连几天她的脸上都挂着笑。
大概是乐极生悲，物理提上去了，英语反而下来了。
叶秋桑蹲在后墙边看了会儿成绩，默默的叹了口气。
“学习的道路任重道远啊。”
王蓓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前进两名也算是成功了，继续加油吧。”
她这次也是，努力的这么久，也只堪堪前进了一名。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大家都在进步，想要一步登天是不可能的。
周六早上
因为中午10点要开家长会，各班只是上完了早自习就回了宿舍自习。
“老谢，把你刚才的数学试卷借我看看，我刚才有个题步骤没搞懂。”
叶秋桑一边收拾着书包，一边问他。
谢楠木仍旧趴在桌子上奋笔疾书，头也不抬的回他，“在数学书里夹着，自己拿。”
看他难得紧张，叶秋桑不由打趣，“不就是个给家长的一封信嘛，有这么难写吗？”
“我可不像你，人家是给家长的一封信，你是给家长的小纸条。”
叶秋桑满满当当的写了整整一张纸，结果里面全是自己在学校里发生过的鸡毛蒜皮的小事。
“这样我妈才能真正了解我在学校干什么。”
谢楠木“切”了声。
叶秋桑抓住他的胳膊摇了摇，“你别切了，赶紧给我挪地，我还得回去做英语题呢。”
期中考试之后，她深刻体会到了合理安排学习的重要性，也不再整天揪着物理题不放了。
均衡发展才是王道。
北城高中奉行时间就是金钱的原则，几乎给每个班都在宿舍配了一张桌子，即使是回宿舍也要上一个小时的晚晚自习才能睡觉。
叶秋桑回去刷了套题，又做了几道物理题，背了背英语单词，被王蓓拖着回教室了。
“我说你可真沉的住气，我都不想学了。”
王蓓搂着她的胳膊说道。
原本她也是想着回来做题的，结果一不小心点开了six puzzle 的歌单。
意料之中的听了一上午，也就背了几个单词。
叶秋桑恨铁不成钢，“你说说你，学习期间禁止刷自家爱豆歌曲，这是常识。”
王蓓点点头，虚心受教，“谢老师指点，下次必须改正。”
家长会已经开完了，散的早的正往教室外走。楼道里人挤人，两人逆流而上，好不容易爬上五楼。
“妈，走吧。”
牵起孙秀玲的手，叶秋桑喘匀了气，笑眯眯的说道。
“好像高了。”
孙秀玲手指比了比，笑着说道。
“真的吗？那看来我摔着还是好事，身体二次发育了。”
“净瞎说，疼还是好事。给你拿了些好吃的，记得分给你的朋友吃。”孙秀玲指了指她的座位旁边。
叶秋桑点点头，提起包说道，“知道了，咱们去吃饭吧。”
戳了戳她，孙秀玲笑着说道，“就知道吃。”
中午的时间很短暂，两人吃过饭，孙秀玲不放心的嘱咐了一通。叶秋桑点头应着，听得十分认真。
对于母亲，她一向不敷衍。
把孙秀玲给自己带的东西分给谢楠木，林嘉和王蓓，叶秋桑小心的把东西放进衣柜。
记得以前孙秀玲跟她说了一个故事，上大学的女儿没有理会母亲从家里带来的东西，可是到最后，只剩下一块长毛的香皂。
看着那块香皂，女儿泪流满面。
叶秋桑相信自己永远都不会是那样的孩子。
因为，她与母亲之间，有足够多的羁绊。
下午上课，她拿着小刀小心翼翼的划着那张给家长一封信的红纸。
谢楠木问她：“你在干嘛？”
叶秋桑朝他摇摇头，没有回答。
空白的纸张上，贴着小小的一张纸。
「亲爱的孩子」
「你已经在学习中成长，学习中不明白的地方多问老师，学习中不要太急。家中事不要挂念，一心用在学习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