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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小个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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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来的一场雨，直接带走了秋日未尽的暑气，画风突变，一下子过渡到深冬模式。
如果把手从袖子里伸出来几秒钟，绝对能冻成冰冻猪蹄。
叶秋桑吸了吸鼻子，双手捧着保温杯，小口小口的抿着。
深秋的雨，又急又冷，豆大的雨珠打在人身上生疼。落叶随风乱舞，毫无路线的打着旋儿。这个时候谁要是在校园里，还没打伞的话，只能用一个惨字形容。
许嘉让回头传过卷子，叶秋桑顺手接过，扯了两张后递给后桌，低头定睛一看。
愣了愣，她拿着纸正反翻了翻，“这怎么是两张草稿纸？”
叶秋桑心里疑惑，这节课不是上政治吗？难道是政治老师转性了？课前竟然不做政治题。
改成默写大题了？
谢楠木光看她那样就知道她脑子在想什么，指了指她贴在桌上的课表道，“这节课上语文。”
“语文！不可能。”叶秋桑惊的睁大了眼睛，随即摆了摆手。
“不就是政治吗？”嘴上嘀嘀咕咕，叶秋桑顺着他的指尖看向课表。
好吧，还真是。
叶秋桑无奈捂脸，年纪大了，眼神不济，总是看错课表了。
谢楠木拿过一张草稿纸，顺手放在桌子右边，“跟你说了多少遍你这课表画的太小，一个个紧凑的跟个筒子楼似的，要是不拿放大镜看，人家说不定还以为这是自制版的隐藏五子棋盘。”
叶秋桑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为自己辩护：“你不懂，我这是怕它被认成作弊条而做的万全准备。你想想，要是这样的话，到时候人家来我这儿考试的同学又得给我把课程表撕下来。”
谢楠木审视的眼神看向她，认真的思考撬开这家伙脑袋的可能性。
这么小的贴纸搁桌上，老师那眼神就不会认成作弊条了吗。
一边跟她斗嘴，谢楠木三下五除二把课表画了出来，用刀子划下来作势要往她桌上贴。
眼见他的动作，叶秋桑趴在桌上挡住贴纸，誓死反抗，“你不能贴，这是我伟大的创作。”
“还创作呢？”谢楠木嗤笑，也不想和她争辩太多，转手把课表贴在桌子左侧和她课表正对着的地方。
“我不跟你说，你就是嫉妒我。”叶秋桑死鸭子嘴硬。
原本小课表贴在那里还不觉得怎么样，谢楠木贴上大课表之后对比顿时明显。似乎，好像，大概，是小了那么一点儿。
语文老师陈余余从教室前门进来，看了一眼周围的同学，满意的点头：“很好，咱们同学已经进入学习状态了。下次也要这样，上课前两分钟先坐在凳子上看书，不要风风火火的没个学生样。”
同学们懒散的答“好”。
陈余余无奈的笑了笑，“你们这群小孩，多大了还打长腔，刚说完勤快你们就原形毕露了。”
“今天我们先不讲课，看一个纪录片。同学们有看过《大师》吗？这里面都是一些民国时期有名的人物，在文坛上的地位都很高。”
她一边说着，顺手把讲义放在桌子上，开了电脑。
嗡嗡的小噪音响起，机器开始工作，投影仪慢半拍射出一束光打在幕布上。
陈余余把白板拉开，朝谢楠木招了招手。
“谢楠木，你个子高，过来把投影仪掰一掰。”
看着谢楠木的背影，叶秋桑努力回想，这是他第几次上讲台了。投影仪好像从来没有正的时候，不是打到屏幕左边，就是打到屏幕右边。
而陈余余是个强迫症晚期患者，每次上课需要用投影仪的时候一定会让谢楠木将投影仪掰正了才肯上课。
许嘉让伸手把窗边的窗帘拉上，教室里顿时一面昏暗，颇有些家庭影院的舒适感。
大屏幕上黑白色彩出现，紧接着是平静的旁白，大家静静的看着屏幕，手里一刻不停的坐着笔记。
对于高中语文课来说，每一个人物，每一个视频，都是有目的的，或者是作文素材，或者是人物鉴赏，总之不会是纯粹的消磨时间的活动。
而对于高考作文来说，人物素材无疑是重要的。并不是胡乱推上就可以，而是要将论据一个萝卜一个坑的放在相应的论点后。
也就是说，你的论点要锁钥合拍，合乎逻辑。
所以到最后，陈余余给她们总结了这种一人物多论据的方法。
XXX：真诚……勤奋……坚持……淡然……
只要找到一个特质就整理相关的论据，最后就会形成一个关于人物的整体性格特质大树。不论考试考什么，都能从中抽取出你想要的内容。
当然，这是针对大部分学生的基础作文法，对于那些想要考高分的同学，他们手里还是会有一两张不轻易外露的王牌。
所以，平常除了做题，叶秋桑平时也会抽出一定的时间去看作文素材。
毕竟，没有一个学科是可以平白得高分的。她虽然很努力，但学霸们也更努力。所以，叶秋桑只能靠同步努力使自己在停留原地的基础上往前多迈几步。
想到这儿，叶秋桑默默的叹了口气。
好想当大神啊。
视频课时间是过的最快的，陈余余鼠标点点停停，偶尔强调一下，一节课竟然也看了两个人物，创了之前看视频课效率的新高。
“好了，我们这节课就到这里，空余时间你们把我们今天看的这两个人物再分析分析，做做对比，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递进的特质联系起来或者是反面的对比。下课吧！”
陈余余说完，抱着讲义离开了教室。
班里同学纷纷趴倒，阵亡一片。
叶秋桑趴在桌子上闭目养神，每天五点十分起床对于她来说并不难，难的是如何在接下来的一天保持清醒的头脑。
迷迷糊糊休息了两分钟，反而更困了。
叶秋桑摇了摇有些眩晕的脑袋，绕过谢楠木，准备去天台上吹吹风，清醒一下。
“你去哪儿？”
谢楠木突然伸手一把拽住叶秋桑的手腕，睡眼惺忪的仰头看她。
叶秋桑伸手指了指天花板。
了然的点点头，谢楠木自顾自的站起来，往前走了两步，发现叶秋桑没跟上来，回头道，“愣着干嘛，不是说要上天台吗？”
叶秋桑点点头，突然反应过来，“你去干嘛？”问完，她压低音量说道，“你听你的声音，都哑了。那天还不知道是谁跟我炫耀，他是金刚不坏之身。”
回头从桌洞里掏出一板大青叶扔给谢楠木，“赶紧吃两个，不，你还是吃四个吧，说不定吃完就好了。”
“这一次不许跟我上去了，赶紧吃完赶紧趴一会儿。”叶秋桑抬起手，本来想摸摸他的头，表示来自妈妈的爱......
呃......够不到。
184的个子就是好，而且谢楠木他好像还有继续发展的趋势。
唉。
动作一变，叶秋桑垫了垫脚，手自然的往下低了低，拍了拍谢楠木的肩膀。
“乖哦。”
搞定了谢楠木，叶秋桑爬到顶楼楼梯口，却发现天台的门被一把大锁锁了起来。
“怎么突然给锁了......”叶秋桑疑惑，转身折向厕所，洗了把脸回了教室。
中午吃饭的时候她突然想起这事，朝王蓓和林嘉提了一嘴。
“天台的门不知道怎么的被锁了？”
王蓓低下头，压低音量道：“哎呀，你的消息太落后了，二中有个女生跳楼了！”
她心里一颤：“什么，跳楼了！”
“现在人心惶惶的，你没看咱班老师这一天都挺慈爱的吗？生怕把哪个孩子刺激到了。”
“现在咱们学校是想把消息封闭住，省的给学生造成恐慌。再说高考压力原本就大，有些人心理压力弱，承受不住，不过应该也不止这一个原因。”林嘉喝了两口饭，接着说道。
叶秋桑点头表示同意，在她看来，放弃生命其实并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在此之前，一定会有割舍亲情、友情和身边人关系的强烈痛苦。自己在绝望的泥潭里，也很难出来。
要是有个人可以拉她一把，或许情况会变得不一样也不一定。
不过这些都不可知了。
不过......
叶秋桑放下筷子，疑惑的问她：“既然这样，那咱们是怎么知道的？”
林嘉撇撇嘴，淡定的说道：“小道消息。”
又是小道消息，学校里的小道消息，可真是个谜。
下午回到教室，叶秋桑跟谢楠木说起了这事，谢楠木倒是显得很平静，但脸色也是叶秋桑不大常见的严肃。
“这件事我没办法评判，我只想告诉你，对于学习，我们才高一，还有时间。重要的是，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闪光点，你是很好的，也会有很多人很多人的爱你。”
“谢老师还挺有做人生导师的潜质......”
叶秋桑鼻头一酸，喉咙突然哽住。她咳嗽了两声，忙转过身去拿课本转移注意力，这家伙突然这么煽情，还挺......
挺戳人心窝的......
剩下的时间过的很快，这次也不知道徐林武是良心大发还是怎样，居然给他们上自习。虽然前半节照例被他变成了班会，但叶秋桑好歹是有时间补补自己之前没懂的知识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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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气鬼，我刚才也就看了一眼。”叶秋桑摸了摸鼻子，悻悻的说道。
偷看谢楠木课表被当场抓获，场面十分尴尬。关键她昨天还一脸你的课表不行我才不看的模样，今天就啪啪打脸。
谢楠木拖长声音“哦”了声，促狭的看着她。
两人眼神对战了一分钟，叶秋桑光荣失败，举白旗投降。
“我错了，谢老师说的很对，小课表对我这种眼睛仔十分不友好。”
叶秋桑低头诚恳认错。
谢楠木笑着摸了摸她的头，调侃道：“我觉得不会，小人小字，挺合适的。”
叶秋桑：！！！
气的扒拉开他的手，叶秋桑指了指他的头发，“就是你老压我的头，把我以后长高的可能性扼杀了。还头秃了......头......哎对啊，我就说我的头发最近怎么老掉，肯定是你的锅！”
谢楠木收回手笑了笑，小朋友炸毛了，得顺顺毛。
“小谢给你买康王。”他勾起了嘴角，手指在头上揉了揉，做了个洗发的动作。
“啧，就你这技术......”
叶秋桑撇撇嘴，心里舒服了那么一点儿。
这节课上的是英语，喻言拿着试卷走了进来让陈华分发上去，转身在教室里转了一圈。高中生活实际上很重复，正因为如此，学生们总会将注意力集中在一些不为人道的小事上，从重复的生活中挖掘好笑的点。
比如现在。
叶秋桑胳膊捣了捣谢楠木，压低声音，“喻言才围着教室走了一圈。”
往常他都是标准的绕教室“巡视”两圈。
谢楠木心里跟明镜似的，面无表情的打破她的幻想，“喻言结婚了，孩子一岁半。”
“我知道。”叶秋桑不服气道，“可男神就算结婚了那还是男神，魅力不减，再说，你看看班里女生，有哪个不喜欢喻言老师的。”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就是个俗人，当然不能免俗了。”
“没看出来，您老还挺骄傲。”谢楠木酸溜溜的回她。
喻言没注意到这边的动静，看陈华发完试卷便说道，“这节课前15分钟前后桌四个先交换作文互相批阅，大家可不能放水啊。”
喻言说完，他们四人开始交换试卷，前排的许嘉让把试卷递给她，她又把自己的试卷递给谢楠木，谢楠木给李旭，四个人逆时针依次交换了一圈。
老师布置下了任务，叶秋桑也就不在跟谢楠木插科打诨，专心致志的看起作文来。
说实话，许嘉让的英语字写的很好看，虽然他们学校请了专门的老师来教过高考英语字，每个人都十分印刷体化，但他的字仍旧显得格外的赏心悦目。
换句话说，就是有灵魂。
叶秋桑边看边想，不像谢楠木，让他写个英语字跟要了他命似的，每次都写的十分敷衍，勉勉强强入老师的眼。
他自己又嫌弃，又懒得不想练。
想起上一次上练字课谢楠木因为不想写字被老师拿小竹板打手心的场景，叶秋桑捂住嘴噗嗤笑了。笑着笑着突然反应过来，真是，闲着没事想他干什么。
听到动静，谢楠木歪头疑惑的看向她。
叶秋桑冲他摇了摇头，低下头继续批改作文，留下一脸懵逼的谢楠木。
这孩子，是不是脑子出了什么问题。
改完作文，喻言又简单讲了讲剩下的试题，结果快下课的时候班里的同学因为一道阅读题的答案吵的不可开交。双方据理力争，叶秋桑竟然觉得双方的观点都很有道理，看喻言站在讲台上略带纠结的表情，想必是和她一样的想法。
最后也没得出个让双方信服的结论。
“许嘉让，叶秋桑，第二节课间你们来办公室一趟。”
“好。”
“好的，老师。”
喻言一走，班里顿时吵嚷起来，大家迅速从学习场景出戏，相亲相爱的丝毫不见刚才上课时怼天怼地的狠劲。
谢楠木前桌李旭不在，王蓓趁机溜过来找叶秋桑唠嗑，转向叶秋桑，掏出一把瓜子递给她，王蓓感叹道，“咱班的女生学习战斗力太强了。”
“是啊，演技能力一流，不出道真是可惜了。”叶秋桑附和道，下意识的挠了挠手腕。
“桑桑，你被蚊子咬了。”
叶秋桑低头一看，可不是，鼓了好大一个红包。
“怪不得上课的时候觉得痒痒的......”
谢楠木眼睛不离书本，悄无声息的伸过狗爪子在她手上压了个十字花，一套动作行云流水，等叶秋桑反应过来对方已经把手抽回去了。
叶秋桑：“......”
王蓓忍俊不禁，“这方法实用，老祖宗的方法不能丢。”说着顺便给谢楠木桌上放了点瓜子。
“就两分钟你竟然还有时间嗑瓜子。”谢楠木佩服至极。
看着手腕上的红包，叶秋桑无奈的说道：“这像个螺丝钉。”
谢楠木伸手弹了她脑门一下，引得她痛呼一声，“螺丝钉小姐，下节课上物理，你的题都会做了吗？”
“怎么又上物理？”
叶秋桑哀嚎，七手八脚迅速的换上物理课本，刘祖原最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只要讲课必点她的名。叶秋桑下课闹归闹，一被老师叫起来吓得跟小老鼠似的，说话也就蚊子大小。
王蓓同情的看了她一眼，“姐妹，你好好学物理。”
转而模仿着刘祖原的声音，一板一眼的说道：“当我的课代表，算你倒霉。”
叶秋桑朝她摆手，“走走走，赶紧走。”
十分钟的下课时间，除去上厕所，也就剩下两三分钟的时间。老师们虽然不拖堂，但却喜欢早到，如果那个时候不老实被逮到，那可就摊上大事了。
“林宇来逮人了。”叶秋桑看着她背后的人，笑着说道。
“快上课了，你还在这儿干什么？”
林宇揪着王蓓的后领将人拖回座位。
“我觉得我受到了冒犯，小个子难道没有人权吗？我要求换座位！”王蓓不甘心的被他拽着走。
“别这么戏精，赶紧回去复习吧，都快月考了，你看看你那成绩。”
谢楠木看热闹看的正起劲，突然背上阴恻恻的一阵凉意，转头发现叶秋桑一脸不善的看着他。
“怎、怎么了？”
叶秋桑幽幽的说：“小个子，确实受到了冒犯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