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驯化（精罗）》面包与猫

9、杀了您是我的荣幸

　　瑞完全可以确定这就是路易在市长家遇见的兽人。

　　而对方看起来精准锁定了他，没有任何迟疑伸爪过来揪着他的衣领向他怀里摸索。

　　如果不是现在的地点和局势不对，瑞会怀疑自己难道继承了原主的传说，而且还他妈升级了？他一边尽可能往后缩一边赶快清醒，他是在寻找什么。

　　不过不管他是什么目的，瑞都知道他有旧伤。

　　瑞立即说：“等一下，我自己把钱袋拿给你。”他双手伸向腰后解绳子，在他盯向还在不停念咒语的亚历山大时抬手用匕首冲抓住他的手腕捣去。

　　只是猜错了。

　　狼人收了刀子攥紧了瑞的衣领把他拎得更高，瑞在呼吸紧促中甚至有些痛恨衣料过于优良。可是这个昂贵的面料瞬间就被利爪划破了几层。

　　亚历山大终于念完咒语，他在洞前极尽的地方炸开个大的提醒大家，一边手脚并用往上爬，狼人厌恶地哼了一声，一脚把法师学徒踹回洞里。

　　火球光亮减弱，众人地注意力都集中了过来，趁着兽人分神，瑞使劲端起箭弩射向狼人。

　　出于对这种武器的惧怕，狼人立刻撤手躲开，瑞看到最接近他的路易当机立断把弩箭抛给他：“路易接着！”就算是本国古老特产他也不会用啊。

　　狼人立刻发出了发现上当的吼声，恨恨地把他也踹进洞里。视线倒转中之间路易、亚克还有蜥蜴女都向着狼人冲了过去。

　　瑞在这飞翔倒转的瞬间万分期待能发生奇迹让他回到原来的和平世界，可是在刺鼻的血腥味中他看到了原主的一部分少年时代，曾经的汗与尘沙以及口腔中冒出的铁锈味到……是一些不超出意料范围的内容，但还是能让他沉默，之前亚克有一些抽风一般的安慰话他多少理解了一点。

　　“你，您还好吗？”身下一个声音费力地说，是法师学徒体贴又不得已地接住了他，用自己年轻瘦弱的身躯。因为瑞从砸下来之后几乎就不动，他小心的询问一下。

　　“回顾往事……”

　　听着年轻人忍不住谩骂出声，瑞快速爬起来。肾上腺素让他刚才不会感到冷和累，现在也不会让他察觉到自己哪里有扭伤，于是他尽责抓过来亚历山大上下摸了一遍，年轻人倒是没大伤，就是看表情想护住自己胸口。瑞突然想到了自己身上藏着的东西。

　　感谢高品质面料，书还在。他站起来看看洞外又环视洞内。

　　小学徒紧跟着瑞轻轻把他往洞里推，“您快先藏起来。”

　　亚历山大跟在他身后却走得很慢，瑞指着克莉欧安置坐骑的地方，说：“帮忙照顾一下克莉欧，往洞外放个光球，尽快！”

　　然后他直冲着火堆过去几脚踢灭，按照记忆摸到洞壁向乔伊藏身的地方跌跌撞撞跑去。

　　只希望黑暗中敌人注意不到。在慌乱下堆叠得乱七八糟的行李中，瑞刚刚摸到缩在最深处不停发抖的乔伊只来得及塞个东西给他，就听到外面巨大的响动。

　　在马匹的骚动嘶鸣中不停有人或者野兽落下，狼的嘶吼随即是坐骑死亡前的悲鸣。金属兵器碰撞的声音与狼的惨叫声仍然继续。也有一连串的脚步声杂乱地靠近，吸引来腥臭的恶狼。

　　只听到亚历山大大叫一声：“都闭眼！”

　　瑞立刻面向里侧手忙脚乱把小猫塞回行李堆，趁着敌人被声音吸引，视力被超强亮光干扰时，大气来不及喘一口就快速往旁边挪去。

　　这时洞口在短暂的战斗中断后，蜥蜴女一声厉啸，在狼人愤怒的爆吼声中瑞尽可能向那边望去。在光线暗下来的瞬间洞内被抛进来一个血肉模糊的人。洞穴地面重重一震，光线渐渐消失了。

　　黑暗中瑞看不清楚，他挣扎着尽可能远地躲开堆行李的地方，突然就闻到了一股排泄物的臭味，他咬咬牙攥紧了匕首。

　　刚刚藏好，或轻或重的落地声此起彼伏。

　　黑暗中听见亚克大叫：“杀死进洞的狼，快。点火把，照亮洞穴！”狼嚎声从四面八方回复他，瑞听到佣兵们大叫咒骂给自己鼓劲儿，亚历山大断断续续念着咒语。

　　突然箭矢接二连三地飞了过来，靠近的狼相继倒地，随即听到一个粗粝的声音闷哼一声，卢卡立刻发出了尖叫，打着蒜味的血腥臭气就在附近，兽人很近了。

　　“别杀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们这么厉害……我什么都没有说！我一直都跟着他们啊！那个人，就是那个贵族，他就藏在附近，我进来时看见他了！你去找他……”

　　瑞抓紧了匕首觉得后背的肌肉都在微微发抖。刚要迈步就听到一只箭射中了卢卡。

　　路易丢掉弓箭趁狼人扭头瞬间狠狠向他挥剑，狼人奋力扭动抓住卢卡甩向路易，青年俯身躲过，紧紧盯着狼人上身，剑却攻击对方因为扭转无法保持平衡的双腿。一剑划过在狼人的大腿上划出很深的伤口。喷涌而出的鲜血激发了兽人的凶性。

　　狼人气急败坏地吐出一串听起来十分可怕的蛮族语言。路易完全不为所动，专门攻击对手受过伤行动不便的角度，他的攻击迅速刁钻，狼人的身上伤口也越来越多。暴怒的巨大兽人狂吼一声伸出利爪冲着路易抓去，每一爪都使出全力，洞穴里石屑四溅，放在墙边的行李也被踢得四散。

　　听声音瑞突然发现他们向着乔伊那边接近了。

　　他要跳出来大叫吸引狼人，刚现身一双沾满鲜血的手就狠狠掐住了他的脖子，卢卡用已经嘶哑到变调的声音喊道：“他在这里。我抓到他了！”很近的距离下，瑞看到他满溢着疯狂的双眼想要在自己脸上烧出洞来：“去死吧，你这个废物！你们打不赢他们，杀了您是我的荣耀……”

　　狼人立刻回头扑向瑞的方向。

　　黑暗中克莉欧跳出来一口咬住卢卡的手臂，然而犬人力气巨大，他甩手掀开了猫女。

　　瑞挥出匕首砍向卢卡颈项，犬族迅速放手后退，他靠着墙壁大口喘气冒着幽光的眼睛中怨恨与快意在狼人的靠近中越发浓郁。

　　在瑞回过头的时候，只感觉到了脸上溅了一片微热的液体。

　　魔法师学徒的光魔法终于起效。

　　亚克和佣兵们奔向了他，克莉欧奔向了乔伊，卢卡对着狼人说了什么。这些瑞好像都没什么感觉。

　　他眼前只有狼人的指尖，它穿过了路易的腹部近在眼前。察觉到瑞的呆滞，狼人狞笑着收回利爪。

　　瑞上前紧紧抱住了青年。他身上有太多的血污。瑞不知道怎么才能不碰疼他却又很害怕自己一旦放手可能就会放走这年轻的生命。

　　身后有人在踹他，瑞没什么感觉，他只是尽可能挡住路易，挡在狼人面前。可是时间都很安静，茫然间抬头，狼人已经站在了克莉欧和乔伊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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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无聊无用的知识：罗马帝国时期高卢穷人喝一种小麦制成的酒精饮料，其中添加了蜂蜜，这种饮品叫“克尔玛”（KOROMA），也就是我们所说的蜂蜜酒。
穷人还和大麦制成的啤酒。
想想就觉得都不好喝。
文中的蜂蜜酒不是百度中那个蜂蜜发酵酿的酒，没那么富有……
（参考资料：企鹅欧洲史1）
疾速者（轻装步兵 velites ）罗马军队中最年轻最贫穷的兵种，通常是和骑兵配合或者为骑兵服务的，传说中轻装步兵的头盔上会装饰狼头。
（参考资料：坎尼的幽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