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 1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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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舒吸入的浓烟不多，外伤也不重，只是有几处被火苗烧到的伤口，包扎一下，几天就好了。
情况严重的是林永琛。虽然他在冲进去之前，将一桶水从头顶倒了下去，顶在头上的毯子也是浸透的。但他进去之后立即就把鼻上的毛巾给了常舒。更严重的是，他们出来的路上，被一根圆木砸中。是他用手臂硬生生扛了下来，他们才得以出去。
而常舒听到的那声“砰”的巨大的响动，就是他隔挡木头的声音。即便他身体强健，但终究还是血肉之躯。
“医生说，这只手打着石膏，最近都不能动。”常舒检查了一下吊在脖子上的绷带，确定已经系紧了，才安心在病床前的凳子坐下。
“还有，你吸的浓烟有点多，这几天胃口不好。如果有什么想吃的，告诉我，我给你做。”
林永琛因祸得福，常舒终于回到了初见时分的样子，说话温和，春风一般。
“先放着，我吃不下。”病床的前半段被摇了起来，与地面成五十度，让他能好好看着常舒，“头还疼不疼？”
常舒被张冉打晕的时候，头部遭到了重击。
“还行，医生说伤的不重。”他抬手摸了一下后脑勺的纱布，然后又放下手来，攥着裤子上的一点布料，抿唇，“昨天，谢谢你。”
关心他的人不少，担心他安危的也大有人在。但真正不顾死活从外面冲进来的，只有林永琛一个。他这种做法很不理智，因为他很有可能跟自己一同葬身火海。但他仍旧来了，没有身骑白马，也没有七彩祥云，就在黑烟弥漫的慌乱中破门而入，胜过一切英雄。
“谢我？”林永琛不满意这个说法，“也就是说，你没有被我帅到？”
用幼稚的玩笑调整气氛，想让眼前这人的心情好受一点，但却无用。
常舒垂眸，“当然也有了，只是更担心你的安全。”他像个连累了别人的做错事的孩子，沉默了一会儿，复又开口，“下次别这样了。”
调笑的眼神逐渐敛去，换上无边的郑重与严肃，“我偏这样。”
“我说，你别这样了。”
“我也说了，我偏这样。”
常舒不悦，话里多了一分指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们两个都出了事，安安怎么办？”
林永琛一动不动地盯着他，字字珠玑：“如果我不进去，我就没老婆了。”
常舒彻底生气了，在他心里，安安一直都是排在第一位的，如果有一天真的要二选一，他会毫不犹豫地代替安安去死。在爱情这一块，他向来不敏感，更不会像林永琛这样，为了一个人失眠两年。
什么商业奇才，什么业界巨鳄，其实就是个控制不住自己冲动的老笨蛋！
怒极之下，他说了最狠心的一句话：“反正合约也马上到期了！”
果然，这句话落地，林永琛就跟被人抽了一棍子似的，突而没了声音。他哽咽了两下，用没有受伤的左手去够床头柜的水杯，却因为身体太过虚弱，玻璃杯啪地落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与之一同碎掉的，还有一个本身就千疮百孔的物件。只是那东西藏在身体深处，看不见罢了。
正如常舒说的那样，他们的一月之期马上就要到了，25号就是最后一天。常舒带安安过来，应该是来告别的，临走时，安安扒在常舒的肩上冲他笑呵呵地说了一句“拜拜”。
没想到，孩子说的第一句话居然是告别。
也是，安安一出生他这个做父亲的就不在场，生来家庭就不圆满，如今，怪得了谁呢？
他本来当天下午可以出院，但他转念一想，此刻常舒断然在家里收拾行李。他不愿看到这一幕，于是打算26号再走。
次日一早，他很早就起来了。准确点说，他昨晚通宵未眠。常舒不在身边，怀里空落落的，怎么睡都不舒服。
“老板，司机已经到停车场了，要现在下去，还是先吃点东西？”
林永琛望着窗外的瓢泼大雨，心情似乎也被雨水冲到了泥土底下，“不了，没胃口。”
最近流行感冒比较严重，医院的停车场被塞得满满当当，但要从中找出他林家的豪车并不难。佣人快步走过去，帮他打开副驾驶的车门。
其实这个行为很奇怪。一则，平时司机开车，林永琛都是坐的后座，有时还会打开电脑处理一点文件。二则，就算要开门，也是司机下车来开，而不是来给他收拾医院房间的佣人。
或许由于心情跌落了谷底，往日精明算计的林永琛居然没觉得不妥，径直坐了进去。
直到，驾驶座上的“司机”提醒他：“安全带。”
林永琛浑身一震——这个声音！
他将思路从飘忽不定的云层里抽出来，唰地看向身旁的人——是常舒！
常舒鲜少看他这么震惊，但他也明白，这人何以会如此震惊，于是明知故问道：
“干什么？别以为长得帅就不用系安全带了。”
从常舒的眼睛里，看不出半点的局促和隐瞒，相反，将这些情绪取而代之的，是将某件心事看透的豁然和坦荡。
林永琛这才收回惊愕，皱了一晚上的眉毛终于松开，转身去将安全带扣上。
“安安呢？”
常舒发动了汽车，一边回答林永琛一边踩下油门：“还在睡，管家看着呢。”
“好。”
“吃早饭了没？”
“还没有。”
“一会儿路过肯德基我停一下，买碗皮蛋瘦肉粥吧。”
“好。”
“昨晚我收拾行李，把我那间卧室布置成婴儿房了，以后给安安睡。”
“好。”
“你的手还没好，这几天好好休息，别去公司了。”
“好。”
“你除了‘好’能不能说点别的？”常舒不耐烦了。
林永琛扬起唇角：“我爱你。”
下了一整晚的暴雨倏而停了，阳光穿过云层照下来，将万物都覆了一层暖辉。四处被雨水冲刷之后显得格外干净，似乎已经准备好迎接崭新的阳光。
其实，心情同这世间一样，将浮尘和污秽洗干净之后，方可彻底拥抱阳光。
常舒知道他想问什么，但是，在四目相对的那一刻，林永琛也知道常舒打算着什么。于是，也不花没必要的功夫浪费唇舌。
一切都在不言中。
作者有话说第13章 第 13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