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在别

9、第 9 章

　　手里的烤串暴露在空气中逐渐变凉，岑昭昭说完后身旁短暂地陷入了安静。
　　赵今远熟练地转动着烤架上的牛肉，袅绕而升的烟雾把他的视线熏得不太清晰，他抬头扇了扇，低声道：“你是说张延那件事吗？不是弥补。”
　　岑昭昭点点头，放在当时她是有点不高兴的，感觉自己仿佛成了他人随意打赌的玩笑，然而这么多年过去，她并不再将以前那件事放在心上。
　　只是赵今远这几天略显奇怪的行为让她忍不住胡乱猜测起来。

　　她有点疑惑：“我不太明白，我们也不是很熟，比如今天，我就不太理解你为什么会邀请我？”

　　或许是一直烤肉有点无聊了，赵今远慢悠悠地叹了口气，笑道；“你说话这么直接，让我一下子都不知道该怎么接了。”
　　“还好吧。”岑昭昭回答，“有些话还是直接点比较好，藏着掖着也没必要。”
　　赵今远点点头：“有道理。”

　　然后岑昭昭看着他安静了下来，至少半分钟没说话，
　　岑昭昭撑着下巴，看向他：“然后呢？你还是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赵今远收回视线，目光淡淡地注视着表层焦脆的烤串，低声道：“我不知道，只是希望你能来，能见到你挺高兴的。”
　　岑昭昭：“......”

　　一瞬间她有些猝不及防地将目光从他身上收回，这是在干什么？
　　恍惚间，她也把这句话问出了口。
　　这又是在干什么？

　　赵今远没答，他往烤串上撒了点孜然，完成最后一步，然后递给岑昭昭。
　　岑昭昭没接，她尴尬地咳了声，晃了晃自己手上的几串：“你自己吃吧，还没吃完。”

　　经过自己手烤出来的食物，飘香四溢，然而赵今远仿佛已经闻饱了。
　　他握着竹签，轻轻舒了一口气，嗓音有点沉闷：“我也不知道，高中的时候我们说熟好像也不是很熟，说不熟也能聊上几句，后来因为张延那件事，搞得对视一眼都很尴尬，再后来毕了业，去了不同城市读书，这几年的同学聚会也没怎么见过你，曾经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没想到今年能再见到你。”
　　更没想到在飞机上就会提前遇见。

　　这算是缘分吗？
　　赵今远不太信这些，但如果真的是，那他想好好把握这次机会。

　　岑昭昭静默片刻，不怪她多想，只是以他们如今的关系来说赵今远这些话说的实在有些暧昧。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
　　可是为什么呢？岑昭昭想不明白，她和赵今远读书时不算多熟，这些年更是毫无交集，难道就因为飞机上的偶然相遇？一见钟情？
　　早八百年他们就认识过了，至于现在才“钟情”么，她忍不住想逗逗自己身上不存在的鸡皮疙瘩。

　　她细嚼慢咽地吃完最后几口，将竹签整整齐齐的放在垃圾桶内，正要开口，不远处的张延几人就带着洗好的菜嚷嚷着过来了。
　　张延一屁股坐在赵今远身边，湿漉漉的手毫不客气地朝他肩上一拍：“聊什么呢这么久，见到老同学这么开心啊。”

　　赵今远垂眸看了眼肩膀上的手掌印，淡淡朝他投去一眼，什么话也没说。
　　张延悻悻地收回手，打着哈哈：“哎呀，我这是看见你肩膀上有灰，给你拍拍，拍干净。”
　　“别，受不住，哪能劳驾您的尊手。”赵今远阴阳怪气了一句。

　　见他们二人聊得兴致勃勃，岑昭昭擦了擦手，起身说：“我去山上走走，你们慢慢聊。”
　　没等回答，她便自顾自沿着台阶往上走了。

　　一个多小时后，所谓的聚餐也到了临近尾声的时候，然而还是不见岑昭昭回来。
　　赵今远心下忽地一慌，正找到张延问问人在哪儿，手机“叮”的一声收到了微信提醒——是岑昭昭的。

　　【岑昭昭：我先回去了，你们慢慢玩。】

　　张延：“怎么了？她人没事吧？”
　　赵今远收起手机，插着兜，目光不知道在看向何处：“没事，她先回去了。”
　　“......哈哈，和以前好像还是一样啊，”张延干笑了两声，又想起正事，“那你今天没说？”

　　如果刚才寥寥数语叫说了的话，就当说了吧，赵今远不知道。
　　他更不知道的是，半小时后，在回家路上的出租车上，张延不嫌事大的如同闲话家常一般给岑昭昭发了一些话——

　　【张延：你知道赵今远高中暗恋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