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在别

3、第 3 章

　　因为父亲工作调动，岑昭昭高二读了不到一个月从外市的学校转学到了十七中。
　　因为课程进度不一样，加上环境的变化，转学后的一个多月她都没能完全适应，那一次的期中考试她只考了班级二十三名，年级四百多名。

　　岑昭昭记忆犹新，因为那是她从小到大考过的最差成绩。

　　她趴在桌上，宽松的校服外套挡住了大半张脸，看着手头的试卷有种无从下手的感觉。

　　前桌的男生风一般的跑回座位，吹起试卷一角，和她侧脸细碎的发丝。
　　男生砰地一声坐下，椅子撞上她的课桌，微微汗湿的背朝她桌沿靠了靠，转头看她：“你怎么还在看这试卷，已经考完的要学会放下，虽然只有78分，但比你考得差的多的是，人嘛，要学会往前看。”

　　因为性格不算很活泼，转学将近半个学期，除了前后左右的几位同学，岑昭昭对于班上的其他人都不是特别熟悉。
　　和她说话的男生叫做张延，上周换完座位才成了她的前桌，性格大概是很自来熟地，在岑昭昭看来，班上的男生大部分都是说上两句话，大家就成了好兄弟。

　　不知道算不算安慰，反正岑昭昭的心情也没变多好，她抬眼瞥了下对方，然后收起了自己的试卷，垂下目光，低声道：“嗯，你有什么事吗？”
　　张延自来熟地很随意，他顺手截下岑昭昭要放进桌肚里的试卷，直接展开看了起来，边看边点评：“第三题怎么都选错了，这种题型老师讲过好几次的，还有最后一题，你做的这个笔记太死板了，这种题不用想的这么复杂的，是不是老师讲评的时候你没听懂啊，我来给你讲讲吧。”

　　说着话，他拿起岑昭昭桌上的笔就要往试卷上写。
　　最后一题岑昭昭确实没大听明白，但她也不习惯不熟的同学这样指节，她始料未及，伸手去拦：“不用了，不耽误你时间了。”
　　“不耽误。”张延拿着笔就开始在她试卷上写写画画，一点也没觉得不自在。
　　岑昭昭无奈，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卷子被人写的乱七八糟，只好半推半就地听这位“张老师”讲课。

　　结果题才讲了一半，起初自信满满的“张老师”自己先卡住了。
　　他挠了挠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体育课篮球打太久了，脑子不太顺畅，一下忘了这题该怎么解。
　　然而是他主动跟人说要帮人解题，尤其还是在女生面前，要是说自己忘了这也太跌面子了。

　　他卡壳了大约半分钟，岑昭昭耐心等了一会，看了眼他抓耳挠腮的模样，默默把试卷抽回来一点：“我大概清楚要怎么做了，我自己先想一会吧，谢谢你。”
　　“哦，好。”张延只得把试卷还给她，转回去之前还不忘说，“你要是不会再问我。”
　　“......好。”

　　临近上课时间，张延的同桌才姗姗来迟。
　　赵今远不慌不忙地喝了口水，衣领干干净净的，脸上也没有汗渍，看起来似乎没和张延他们一起去打球。

　　张延看见自己同桌回来，持续了好一会的尴尬总算有了解放的口子。
　　他不太自然地回头看了下后桌，岑昭昭并没有在座位上，他朝赵今远那侧过去一点，简单地讲述了一下刚才发生的事。

　　赵今远眨了眨眼，下意识想回头，被张延一把扯了回去。
　　“你干嘛，要是她等会就回来了，发现我们俩男的在讨论她，多尴尬啊。”自己头一回用上尴尬这个词，张延竟然一点也没觉得不对劲。

　　赵今远不看了。
　　他指了指自己，又冲张延抬了抬下巴，一脸坦然：“你刚才不也看了么，而且，我没讨论，是你单方面在说。”
　　张延差点被他噎死。

　　赵今远拧紧瓶盖，想了想，觉得张延这种脑子里不装事的人居然会因为一个女生尴尬，有点怪怪的。
　　他垂下眼，脸上翘起一点笑容，语气随意：“你这样子有点奇怪，你是不是喜欢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