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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有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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婴儿慢慢长大,预想中的婴童之气在后来长达八年的时光内并没有送来属于父母亲的孩子。
父亲虽然蛮横但为人正直,母亲有着乡下妇人的陋习多嘴多舌,但心地善良。他们对姐姐始终如一,不能说像对亲生女儿一样而是只能说完全就把她当成了亲生女儿,甚至可以说是比亲生女儿更亲。这种情况直到我出生也是如此,为此我常常抱怨父母偏心。
姐姐是喝奶粉长大,母奶只有生过小孩的女人来聊天她才能吸上一口,可能吃奶粉的缘故到她四五岁时还是十分瘦弱、体弱多病,但肌肤白嫩丝滑完全不像是乡下人养出的娃儿。
街坊邻居说她太过瘦弱,有好事者当着父母亲的面开玩笑对姐姐说:“看你皮包瘦骨的,你妈妈肯定是舍不得给你吃。”
姐姐四岁半才会说话导致她从小就沉默寡言,对此也不做声。
每当街坊邻居这么说,母亲心里难受不愿被鞍上苛刻养女的罪名。家门敞开在学校附近做生意,人来人往。母亲只能在饭食上下功夫,那年头别人家都是吃红薯等等不见荤腥而家里餐餐必定要有肉。于是常常有客人趁着饭点到我家来做客,母亲就会招呼他们吃饭,这种情况一直到我高中也是如此。
母亲想尽各种办法想让姐姐长胖,时不时杀鸡宰鸭,甚至喂过生鸡蛋用尽各种土方子。到她小学时母亲会用红泥裹上刚杀好的鸡、又或者剁好肉用纸层层包好给学校老师,拜托学校老师将这些东西放到食堂柴火灰烬下闷,课间给她吃,但效果甚微姐姐怎么也长不胖。
在刚养我姐姐的时候父母亲一直期盼着会有一个属于他们的孩子到来,结果母亲的肚子仍然没有动静。为此,父亲很是失望。幸好乖巧娇小的姐姐总是能给他带来不少的慰籍,一年又一年过去,父亲也死了这条心,他将所有的爱意都倾注在了姐姐身上。
九六年的时候,父亲的亲弟弟,我的叔叔老婆怀孕了,那时正是计划生育打得厉害的一年。婶婶在这之前已经生了一个儿子,按照政策,如果第一胎是女儿那就还可以再生一个,如果第一胎是儿子那是说什么都不能再生。乡下人蛮横无理,只要谁家超生连夜去那人家把强行怀孕的女人绑走打掉肚里的孩子,要是不依,那就将你家里不值钱的东西砸烂,值钱的带走。
可别以为逃走就行,他们的鼻子很灵且乡镇之间互有联系还有不少“间谍”,多是自己孩子被打了别家也别想生的“间谍”,婶婶肚子大了藏不住了,乡里的计划生育办事处的人去了叔叔家,婶婶跑到了娘家,他们扑了个空,办事处的人要将叔叔家“抄家”。父亲拿着扁担蛮横往屋中间一站:“人跑了你们抓人去,谁敢砸走一样东西拿走一点小物件试试!”他梗着脖子红着脸一副拼命的样子。
乡里乡邻的人都怕了我父亲,办事处工作人员们在父亲的阻拦下讪讪地走了。
婶婶娘家在深山,她在娘家躲了一阵,但有人的地方就别想安生。父亲路子野母亲消息又灵通,得到工作人员连夜要去捉婶婶的消息,父亲赶在他们之前出发,连走带跑到婶婶娘家将消息传了出去,工作人员再一次无功而返。
婶婶又跑到了衡阳,衡阳没有亲戚她东躲西藏了一个月,等到风头终于过去婶婶才回来,这时候婶婶已经面黄肌瘦但总算是保住了肚子里的孩子。
这个孩子虽然保住了但叔叔婶婶经济条件实在养不起两个孩子,婶婶终于生了,是个男孩。生下的第二天叔叔跟脸色苍白的婶婶抱着孩子到我家聊了四个小时。
他们打算把刚刚生下的这个孩子过继到父亲名下。
“孩儿长大后我们绝不提这件事,等到他成家立业再告诉他真相,不管怎样他也必须承担给哥哥你们养老的义务。”叔叔说着。
“哥、嫂嫂,我们家的家庭情况养一个已经是很困难,这个孩子又是男孩,你们家大业大孩子他在你们这里肯定能活下来并且能过得好,这是我们的私心。俜婷是女孩又没有咱们罗家的血缘,她始终是要嫁出去的,你们老年也没人照顾,要是她嫁的老公对你们不好那真是没地方说去,如果你们要这个孩子,长大后我们不跟他相认也是可以,我们就是想要他活下去,毕竟也是一条生命。”婶婶抹着眼泪说着。
父亲与母亲对视一眼,看着婶婶怀中的孩子。
母亲的心已经麻木了,养一个也是养,养两个也是养。如果说有什么区别那就是幸苦一分跟两分的区别,只能怪自己肚子不争气吧,她坐在桌前静静的等待,等待着父亲作出决定。
这一次父亲没有犹豫很久,因为他一直想要个男孩,“好。”他对着婶婶说:“不过孩子长大后还是要跟他说清楚真相,你怀胎十月幸苦,他亲生父母不能忘。”父亲吸了一口烟又对着叔叔说:“以后他就是我们俩兄弟的亲生儿子。”
父亲应了,叔叔婶婶松了一口气,婶婶擦了擦眼角的泪花。
母亲也松了一口气,她露出了一丝笑。这抹笑里含了多少心酸只有她自己清楚。
“那麻烦哥哥通知其他兄弟姐妹坐在一起吃饭做个见证,再将孩子正式过继到你们家。”叔叔喜笑颜开。
父母亲应声。
时隔多年后,母亲看到勤劳懂事的小堂哥总是抱怨着当时没有立马将堂哥抱过来,导致后来生出了我这么个调皮捣蛋鬼,让她操碎了心。
就在过继快要来临的日子,母亲开始干呕起来,初时父母亲都没当一回事,直到母亲实在受不了去找家门口的老中医把脉这才知道怀孕了。
于是将堂哥过继到我家这件事就不了了之。
父亲又高兴又忧愁,高兴的是他有自己的孩子忧愁的是母亲已经有三十八岁,实打实地高龄产妇。
我在叔叔生日的这天出生,四斤八两。父亲见是个女孩心中的欢喜去了一半,母亲也颇有遗憾。
我特别能吃,父亲怕母亲奶水不够,在县城买了许多奶粉还有挤奶器等等各种工具备着,然而母亲的奶水非常充足,我常常喝多了吐,甚至把奶水含在嘴里“biu”的一声像是一把水枪把奶飚在天花板上。
到了母亲出院的日子,他们见隔壁的产妇条件可怜,那个产妇产下了一个八斤重的男孩,产妇没有奶水小孩经常饿得嗷嗷大哭,于是出院的时候父亲将给母亲备着衣物奶粉挤奶器等等尽数送给那个产妇。
产妇跟她的男人感激不尽,留下了地址给父母亲,希望以后孩子们长大了能够来往,然而后来的数十年时光中两家并没有来往,父亲甚至还记得对方地址,我没有刻意去记,只是从他们的嘴中知道有这么一回事。
我们家在九六的时候已经将木房变成了方圆十里唯一一家砖房,从只有几平方的木房搬到了两百平米的砖房的这天,乡里邻居都来吃了一顿热热闹闹的搬迁酒。父亲在房子后院种地,房子左侧建了一个小水潭养鱼,当时这座房子在乡下引起了不少的轰动,说是高门大院也不为过。
父亲腰板儿挺的很直,穿着黑色的中山装,满面红光。母亲也穿着新买的花袄子,在邻里一堆妇人中笑呵呵的聊天。
说到这,必须要提九五年批宅基地的时候,几十块钱一平方我的父亲批到了五百平方多他立马出钱购买,地到手之后他跟叔叔说旁边的两百平方地是给他留的,只要他想要,那就原价卖给他。叔叔没有钱买不起,于是父亲一直将那块地留着。九八年我出生的这一年,另一个远房叔叔看中了这块地要从父亲的手中购买,这个叔叔我现在称呼为大叔,他跟我的父亲共一个爷爷。
父亲说这块地是给叔叔买的,要从他手中购买得问过叔叔,于是大叔找上叔叔,叔叔说他没有钱买这块地,他要买就买吧,于是紧贴我家的近邻从叔叔换成了大叔。
这为后来发生的事留下了麻烦。
九八年我出生后,家里的生意越来越好,人民生活水平提高物价相应的也提高,父母亲还是很忙碌但已经不需要兄弟姐妹来帮忙,因为乡里也陆陆续续开始有人开店。
我的父亲嘴笨又常年板着脸,导致做生意的人一进门看到父亲总是问母亲在不在,要是母亲不在家那些人宁可不买也不愿意让父亲招呼,所以生意只能靠母亲。母亲晕车很严重,只有去县城进货时需要用到父亲。
这时候打牌的人不多,社会也治安越来越好小偷变少了,父亲好像失业了一般无所事事,是故我的父亲自从有了地就开始有了新的爱好。他开始在田野间忙活,春播秋种,扛着锄头唱着不知名的小调走在田埂里,家里饭桌上只要摆上新鲜的蔬菜他总是很骄傲很得意的说是他种的,他的心一大半放在了希望的田野里。
我从小就调皮捣蛋,爬树捉鸟、捡板栗摘庖、光着膀子在家门前的一个小池塘中泡澡,母亲生意忙碌没有时间给我扎辫子,因为调皮,穿裙子这件事只有还没上学的时候才穿过,白色的裙子上午刚换不到一小时就变得黑糊糊的,自这以后母亲给我买的都是简约的灰黑衣服,因为好洗。
后来母亲自觉没有精力管我,早早的将我送进了学校,乡里没有学前班一开始就是幼儿园,我读幼儿园的时候还不到四岁。
仍然记得我读四年级的时候想要扎辫子,自己笨手笨脚在头上扎了一朵花,去学校却被同学嘲笑牛屎上插了一朵花,这件事心里深受打击却没放弃变美的想法,后来五年级又在手上夹了两朵蝴蝶夹子,却在老师上课提问时回答不出被老师用书本砸在头上,蝴蝶夹子从头发上被砸得掉下来,夹着头发掉下来悬在空中,我低着头老师的声音传来:“看着漂漂亮亮的怎么这么蠢。”
我觉得失了面子再也不留长发了,这种情况一直到现在,后来母亲多次让我留长发我都置若罔闻。
幼儿园开学这天母亲没有空送我,父亲一大早就去了地里,母亲站在路边指着前方一个上学的小孩说让我跟在她屁股后面,我跟着那个小孩一路就到了学堂竟然也不觉得怕,懵懵懂懂的跟着她走到教室站在她教室门口,直到她的班主任看到我才把我领到了幼儿园教室。
幼儿园上了不久我就认识了我的发小,她是家门口初中学校老师的侄女,来买东西的时候是阴天,东西刚买完就下起了雨,母亲让我我打着伞将她送到了学校里,我很调皮,许是惧怕老师,在学校竟然乖巧听话,但在家里仍然是个小霸王。家里零食吃多了我就不爱吃饭,父母亲总是强迫我吃并不准我吃零食,我不吃摔碗摔筷子,母亲很发愁,我的碗从瓷碗换成了铁碗又换成了不锈钢碗,不到半个月铁碗跟不绣钢碗就在我的暴力下摔了个洞,后来又换成了橡皮碗,任我怎么摔也无济于事,见摔碗没用我又开始使足了劲扯它。后来橡皮碗也坏了,父亲忍不住开始动手。
他一双在农间干过活粗粝的大手扇在我脸上上时,我懵住了。幼时的很多事都已经记忆模糊,也许那不是父亲第一次打我,却是让我到现在都还记得的一顿打,不知道扇了多少个耳光,我的头晕晕的,耳中像是有虫子在嗡嗡叫,眼睛看过去一片模糊。
这顿打之后我开始吃饭,不管乐不乐意我会装模作样的在碗里扒拉两口,母亲看见我吃饭很是欣慰。她大概是看出了我对父亲的惧怕我对打的恐惧,总是会在管不住我时开始动手,并用父亲威胁且乐此不疲。比如放假睡懒觉,母亲多次喊我动手之后我脾气来了就是不起床,她就会说你爸就要来喊你了,每次我一听到她这么说就会一骨碌从床上站起来。
我幼儿园的成绩算是不错,但或许是读书早,上了二年级开始就有点跟不上感觉脑子还未完全苏醒一般懵懵懂懂。
因为家里开店母亲不让我去别家买零嘴,我从来没有见过纸钱的真实模样,二年级期末我考的一塌糊涂,母亲看到我在试卷上填写的纸币答案全错时怒不可遏,她用力揪着我的脸说:“自己家都是做生意,你连这个都不会认丢不丢脸。”
我的脸被揪得生疼只一个劲掉眼泪不敢多说,她又拿出纸币当着其余小孩的面让我认,我认不出来自然又是一顿狠打。
打字到这儿的时候心情有些低落,我的童年记忆最深刻的不是快乐的事而是父母亲一顿又一顿的打。
乡下老师打小孩的事也很常见,我们这一辈人都是在挨打中渡过。棍棒底下出孝子这是我父亲经常挂在嘴边的话,他们那一辈也是这么过来的所以也延续到我们这一辈上,像是一种传承。
老师打学生,家长们听了不仅不会抱怨反而觉得老师是对自己孩子好。
这时候我家里生活还是高于普通人家不少,姐姐比我大八岁正在读初中,父母亲为了我们的教育对学校附近的初中老师们招待殷勤,打牌的时候会摆上瓜子水果花生,打完牌后他们会在我家吃完饭再走。
我的母亲会在初中学校的老师来我家打牌时当着我的面说,我调皮的不像话希望老师们在我读初中的时候好好管教我,不听话就打就骂她绝不说二话。
我当即会唇舌反击,当着老师们的面说以后长大了绝不让他们教。母亲发笑,笑我伶牙俐齿。
母亲说:“那可不是你说了算,而是校长分配。”
“那我就转学转班,死也不让他们教。”童言无忌的我说出来的话总让人心里暗恨,母亲笑骂我没礼貌。每当这时老师们不做声看着我,他们看我伶牙俐齿的模样心里恨得咬牙,他们会在父母亲揍我的时候在旁边说风凉话,说他们宠溺我惯着我,导致我现在不听话。
我小学霸道跋扈不知收敛成绩又不是很好,小学的老师很多都是初中老师的老婆老公。
大概时候受原生家庭的影响,在上二年级时我一生气就会动手打人,我认为这是让人服软听话的好办法。小孩们迫于我家在乡里富有不敢向大人告状,只能远离我。方圆几里的小学只有这么一所,我仍记得有个男孩子跟我做同桌的那一年被我欺负得很惨,即使后来他不是我同桌我也欺负他,欺负他掉眼泪成了我发泄的的乐趣,这给他造成了很重的心理阴影。我打他这件事一直到四年级,即使我后来不欺负他了老师分座位时只要一分到我跟他是同桌,他就哭诉着说我会打他。
这些事让老师们知道传到我母亲耳中,我打人确实有这么一回事让母亲无法反驳,父母亲打我骂我我仍然不知所敛,他们打我越厉害我就愈加报复在那位无辜的男同学身上。乡里邻舍的嫉妒心总是要重一些,他们赚钱的能力比不过父母亲,我好像就是他们攻击父母亲的利剑,老师们这么说他们也跟着附和,说父母亲不会教育孩子舍不得打我,这样的名声传到母亲耳中让她极其难受。
母亲惯常听不得这些,她很在意别人的话语。于是持续很多年母亲揍我的时候会把我拉到门外揍,来上学的学生、来教课的老师、送学生的家长们总会看到我嚎啕大哭的模样,我那时已经知道脸面这一回事挣扎着要往屋里跑,母亲的手像是一把铁钳紧紧夹住我的手腕,让我挣脱不开。
父母亲越是这样我就越是反抗,我欺负同学欺负跟我玩的小孩,一旦惹怒我,我非要把他们揍得嚎啕大哭才肯罢休,大多数情况下我专挑老师们的儿子下手,有时候打得上瘾我连小堂哥都打,常常把他的脸抓得溃烂。
这时不干活的叔叔迫于第二个儿子出生找了一个跑三轮车的活,婶婶在附近的一个筷子厂工作经常不在家只有晚上才回,叔叔跑车不回都是常有的事。
我的两个堂哥由奶奶带着,十分懂事听话。他们很小的时候就开始挑水回家烧,在井旁帮清洗叔叔婶婶带着灰尘的衣服,有时还帮奶奶洗,大冬天也是一样。井里的水冰凉,他们却说冬天井水有热气暖和的很,我看着他们通红的手指压根不信,他们说的多了我就将信将疑试探性的将手指塞到水盆里,水冻得我打了个寒噤。
母亲常常抱怨我不听话拿我跟小堂哥的懂事相提并论比,甚至很多次说要我跟小堂哥对换家庭试试。我那时并不知道叔叔婶婶曾经要将小堂哥过继到我家的事,我嘴上说换就换!心中却对小堂哥心生嫉妒,大概没有什么比自己母亲总想要别家的孩子让人难过了。
我每回都带着零食找堂哥们玩,他们初时很开心后来却躲着我,因为我趁大堂哥不注意就在小堂哥脸上抓五道爪痕。后来我再去找他们玩时,大堂哥就带着小堂哥到处跑躲,我只要吼一声我带着零食你们吃不吃,大堂哥就会出来拿我手上的零食,拿完就跑。
他们家境困难,零食对两个哥哥来说很难得,如果我说要小堂哥来拿零食,大堂哥是决计不肯的,他怕自己弟弟受到欺负很有骨气的宁可不要这零食。他对我恨之入骨但又害怕我父亲,所以他们对我无计可施只能躲着我。
我总是用零食想让小堂哥露面,但每次都落了空。
也不是没有跟小堂哥好的时候,更小的时候母亲还没有跟我开这些玩笑时我经常去叔叔家玩,大堂哥上学小堂哥一个人在家,他会偷偷的把我喊到厨房,从厨柜深处拿出一个小陶罐,小陶罐里放着满满的白砂糖,他抱着陶罐抓一把白砂糖放进嘴里嚼着吃还不忘让我也抓一把。这样的吃法我从没有见过,家里有白砂糖卖被我妈放在一个木桶里,我尝过一点只觉得齁得慌。
堂哥见我不吃又抓了一把,我瞧他吃得很香于是也抓了一把吃,奇异的是那时候并不觉得齁反而觉得好吃,于是在堂哥怂恿下又抓了一把,第二把下肚才觉得想吐再也不敢吃了。小堂哥又抓了一把,直到吃了五把他才住手说:“不能再吃了,还吃奶奶就会发现。”
小堂哥从小就过得苦,人也十分憨厚老实,我不知道当时的我怎么下得去手,我欺负的同桌也是憨厚的老实人,提起这些我至今都心怀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