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幻]守门人》神说要有瓜

10、002 失重阶梯

　　与此同时，在同一条大街上，黑发男子来到一个摊位前，看着在炸锅内滋滋作响，散发着海鲜香气的金色圆球锅巴皱着眉头。

　　矮个子侏儒见他盯着锅巴发呆，还以为他想吃，问道：“怎么了阿彻，肚子饿了吗？”

　　“我暂时没有用餐的需求。”阿彻摇了摇头，“只是眼前的事物超出了我的知识预估范围，有点好奇而已。”

　　乔冬一愣：“你没见过锅巴么？”

　　“锅巴？是这个东西的名称么？这是一种食物？”阿彻重新看向金黄璀璨的圆球状锅巴，“从气味上分析，应该是米、海鲜等食材进行一定加工后形成的食物，但为什么能够做成这个样子？”

　　见他陷入了沉思，乔冬与戈多尔对视了一眼，只见乔冬挤了挤眼睛，戈多尔立马领会了他的意思，头盔上的小花也跟着摇晃了一下。

　　“抱歉老板，能给戈多尔包四个海鲜锅巴么？”他走上前去和老板商量，“……没错，酱汁也要，如果带点罗西果去油腻就更好了，好的，谢谢，这是戈多尔给你的钱。”

　　于是没过一会，阿彻手中多了一个用碗托着的、巨大的、黄金色的圆球锅巴。

　　他皱着眉头重复了一遍：“……我暂时没有用餐的需求。”

　　“食物可不是用来填饱肚子的。”乔冬捧着比自己脑袋还大的锅巴，一边走一边笑嘻嘻地说，“而是用来满足食欲的。”

　　“食欲？”阿彻看着手中黄金色的锅巴，散发着米饭混合海鲜的香味，钻入鼻孔之中，让人忍不住想要咽口水，他无比冷静的说，“这样啊，对于用餐而产生的强烈欲望么……”

　　一口一个锅巴下肚，见阿彻还在发呆，戈多尔有些奇怪：“你不吃吗？”

　　“……”阿彻看了眼还在啃锅巴表皮的乔冬，也学着用牙齿撕了一块锅巴皮下来。

　　锅巴表面炸的酥脆，轻轻一碰就能撕裂开来，入口即化食材的鲜香和米饭的甘津混合在一起，充斥着每一颗味蕾。

　　“……这是我从来没有接触过的知识。”阿彻发出了没有多少语调起伏的赞叹，“原来如此，这就是食物吗？”

　　乔冬藏在锅巴后面的眼睛闪了闪。

　　阿彻真的是个很奇怪的人。

　　一般的常识他都知道，但却像是只知道理论，从来没有实践过一样，做什么事情都缺乏经验。看样子还了解不少神秘的东西，却对这种简单的生活常识表示出强烈的好奇，让人能很明显的感觉到，在他的身上有无数矛盾的存在。

　　“你现在还不记得自己以前的事情么？”乔冬忍不住问。

　　阿彻将嘴里的锅巴咽了下去，说：“也许是不记得，也许是不存在，在确认事实之前，我无法下定论。”

　　“好吧。”乔冬耸了耸肩，吃掉了最后一点锅巴，摸了摸小肚子，“接下来去哪呢……”

　　突然，阿彻跟着乔冬的脚步停了下来。

　　乔冬：“怎么了？”

　　阿彻：“那是什么？”

　　顺着阿彻手指的方向，三人都看到了那悬浮于空中的巨大城堡。

　　“那是阿斯彻多图书馆，是泽国的标志性建筑，属于遗迹的一种。”乔冬不甚在意的撇了撇嘴，“除了书比较多，没什么特别好玩的地方。”

　　不知为何，阿彻盯着图书馆看了很久。

　　“很在意么？”乔冬问，“现在很快就要闭馆了，我们可以明天再去。”

　　“那里有很熟悉的气息。”阿彻解释了一下，“有可能与我的过去有关，可以的话，我想先过去看看。”

　　“别着急啊，反正早晚也会去一趟，不差这么一会。”

　　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三人同时转身，发现某家咖啡店门口，一个胡子有些没刮干净的帅大叔正朝他们打招呼。

　　莱特看了眼阿彻手中的锅巴，语气有些轻飘：“哟呵，都快吃晚饭了还搞零食？你是那种以零食为借口逃避吃饭的三岁小孩么？”

　　“你好，莱特队长。”

　　阿彻没有被这句话挑起任何情绪，只是稍微点了点头，礼貌一下意思意思。

　　反倒是乔冬有些奇怪：“队长，你不是去协会退任务了嘛？搞这么久，还跑到这儿来干啥？”

　　莱特摸了摸下巴：“被福瑞那老头给坑了一把，我们得给S级任务扫尾才行……啧，混账协会压榨员工，吃枣药丸。”

　　得，八成又惹上麻烦了。深感前途无亮的乔冬只能招呼着自家队长一起回去。

　　……

　　“什么？？？”

　　协会公寓里，某间房中传来所有人不敢置信的声音。

　　风怜：“你居然敢接这种任务？活腻了吗？”

　　乔冬：“完了，我这一辈子就这么完了，戈多尔，在我入土之前，先帮我把职业协会的会费交一下……”

　　戈多尔：“那个……那个……戈多尔不太想去……”

　　佛多坎尔：“哦，我的阿罗蒂娜，我的朱丽，我的爱丽丝，你们最爱的男人终将与你们分别，但不要伤心，光明神会指引我回归太阳的道路……”

　　莱特：“……你们快够！又不是正面和阿斯彻多杠上，别搞得好像世界末日一样成么？”

　　乔冬：“拜托，去图书馆偷书，那和阿斯彻多正面杠一架有什么区别？”

　　风怜：“福瑞是吧，很好，我看错他了！等着，我现在就去抄家伙。”

　　戈多尔：“冷静，副队，你先冷静……”

　　佛多坎尔：“哦，我的艾格莎，我的晓莉，我的惠子……”

　　阿彻看着眼前这混乱的一幕，一言不发。

　　“都闭嘴！现在是耍嘴皮子玩的时候吗？”莱特忍不住吼道，“瞅瞅你们的样子，表现地还不如一个外人冷静！”

　　阿彻：“啊，我只是想着你们不去我就自己去而已，反正我也不打算偷什么东西。”

　　莱特：“……”

　　被拆台的莱特很快就恢复了队长的威严，他就像没听到阿彻的话一样继续说：“总之明天白天，我们先去一趟图书馆，调查清楚那里的防御设备，并找到那本书的位置，晚上再悄悄潜入，把书偷出来。乔冬，到时候你就负责瘫痪图书馆的监控，佛多坎尔负责解析图书馆的防御魔法，戈多尔负责望风，我和风怜负责潜入。”

　　“等等！”风怜也收拾好心情，严肃地提问道，“阿斯彻多图书馆晚上会张开禁空结界，无论飞行器还是飞行魔法都无法使用，你打算怎么去？”

　　莱特一摊手：“不是还有悬空楼梯嘛，那里的守备力量简直和没有一样，一路敲晕往上爬就行了。”

　　“中央区？”风怜皱起眉头，“你能保证从中央区可以潜入东区？”

　　“不保证，所以这是赌博。”莱特一顿，“不过只要不被发现，就不会有任何风险。”

　　风怜：“……跟你混我绝对会英年早逝的！你个白痴队长！”

　　莱特拍手：“好的，就这么决定了，明天去图书馆，现在回去睡觉。”

　　“……哦。”

　　众人有气无力地回了自己房间，除了阿彻。

　　莱特看向阿彻，挑了挑眉毛：“怎么，这个点还有事？”

　　阿彻：“我也去。”

　　莱特：“凭什么？”

　　阿彻：“我懂古代语。”

　　莱特：“……”

　　好吧，毕竟阿斯彻多图书馆也属于上古遗迹的一种，对于只有古代书籍存放的中央区而言，这真是个无比充分的理由。

　　“你到底哪来的古代语知识？”莱特忍不住了，“明明失去了记忆，却能保留下如此多的知识性记忆，你真的没骗我们？”

　　阿彻皱了皱眉，这是他表情最明显的一次：“骗？我为什么要骗你？”

　　莱特刚想说什么，就看到了阿彻注视他的眼睛。那是单纯无比的疑惑，没带任何私人情绪，只是对“骗”这个概念的一种追问而已。

　　阿彻并不会骗他，因为没有骗的必要。

　　得到了这个结论，不知为何，莱特更火大了。

　　“随便你。”

　　说罢就回了房间，关上了门，只留下还在客厅望着他背影的阿彻，在灯光下身影宛若虚无。

　　第二天早上8点。

　　“……”

　　“让一让啊，我这一站下，麻烦让一下啊！”

　　“……”

　　“啊，你敢摸我屁股，色狼！”

　　“……”

　　“诶，昨天的晚报你看了吗？泽国的皇室这次天泽日貌似要搞大场面，居然连寒天国的人都邀请
　　了！”

　　“……”

　　人。

　　人人人人人。

　　空间并不大的飞艇上，此刻到处都是人。

　　乔冬面色灰白的挤在各种大腿之间，享受着这个年纪不该享受的待遇。

　　“戈多尔……”他还剩最后一口气，“麻烦一下……把我扶到你肩膀上去……我要喘不过气了……”

　　一个人占据一大片空间的戈多尔：“抱歉乔冬，戈多尔找不到你的位置，也弯不下腰来。”

　　风怜副队长此刻正被一个陌生男人困在飞艇门口壁咚。

　　“哦，美丽的小姐，我从第一次看见你的那一刻起就被你深深俘虏了，方便的话，愿意陪我吃一顿午餐么？”

　　回答这个男人的，是对准某个部位狠厉的一脚。

　　“噢——”

　　莱特端着一杯温度看起来非常高的咖啡，稳稳当当地站在人群之中，其他人自觉地离他一米远左右。

　　“这种时候，我就非常羡慕佛多坎尔这种长着翅膀的鸟人了。”他感慨道，“这咖啡举得我手酸。”

　　只有阿彻，十分普通的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也不在意周围熙熙攘攘的人潮，只是从窗口眺望着不远处巨大的图书馆城堡。

　　离城堡越近，熟悉感就越强烈。

　　“诶，对了，这次的天泽日典礼，据说极东国旧世家的人也会过来哦。”人群中，不知谁小声说了那么一句，“感觉这是要搞事啊。”

　　“不会吧？”

　　“真的假的……”

　　很快，这小小的对话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

　　“这次他们过来，八成又是趁机打探一些关于‘那个’的情报吧？”

　　“那群人就是深井冰，研究什么不好，居然把主意打到‘那个’东西的身上，生怕自己死得不够快么？”

　　莱特端咖啡的动作顿了顿，眼神有些阴沉。

　　“别说了，‘那个’不是我们泽国人该讨论的东西，小心把你关起来喂禁咒啊。”

　　小小的讨论就此结束，只是不知为何，飞艇上的气氛有些沉闷。所有人都仿佛在逃避着什么东西，那也许是某种疤痕，一揭开就会疼入骨髓。

　　阿彻离开座位，走到了莱特的身边。

　　“他们口中的‘那个’是什么？”

　　“我哪知道。”莱特十分不耐烦的回了一句，把已经恢复常温的咖啡喝了个干净，“小孩子别太好奇，小心惹上麻烦。”

　　他在隐瞒什么，阿彻想，但并不打算追问，在逼迫情况下得到的情报往往缺乏真实性。

　　“说起来……”拼命从人群中挤出来的乔冬来到俩人旁边，朝着阿彻兴冲冲地说，“每年天泽日典礼，泽国都会搞得非常盛大，皇室会来到平民中散播财富，祈求祝福，还有一整只鼓乐队，绕着城市中央大街吹奏风情曲，超级热闹，到时候你要不要去看看。”

　　阿彻：“好的，什么时候？”

　　乔冬：“明天就是了，从晚上7:00开始，整夜都不会休息，期间会有很多有意思的活动供我们参加哦！”

　　莱特挖了挖鼻孔：“虽然不太想泼你冷水……但是我们明天晚上还有任务，你别忘了。”

　　乔冬一愣，随后脸色垮了下来。对啊，要潜入图书馆偷书，明天肯定参加不了了。

　　乔冬：“能不能换一个……”

　　“不能。”莱特回答的非常果断，“就是要挑庆典的时候下手，我们才好浑水摸鱼。”

　　“好吧……”失望之情溢于言表。

　　不远处混在人群中的风怜朝着莱特这边望了一眼，神色有些意味深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