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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寿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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拔了?
少年眸子微黯,似乎有些受伤,可还是听了沈九的话,将种在泥土里的修竹拔了。
倒是一旁的沈八月有些不忍心。
看到根部带着泥土的修竹被丢在一旁,沈九心里头那股子恶心感才堪堪被压下。
他意识到刚才的态度有些过分,瞧着站在他面前的少年眸子都红了。
“沈七,你来沈家多久了?”
“回爷的话,已经有十年了!”
沈七有些不安,他沾着泥土的手指扯了扯长衫。
“原来这么久了……”沈九有些感慨,十年前的他才刚坐上这个位子。
他没再说话,带着沈八月回了薄家,徒留沈七一个人在原地站了许久。
穿着白色长衫的少年蹲下身,将带着泥土的修竹捡起,一双黑又亮的眸子里闪过一抹阴狠。
夜色如水,沈九伸出手指点了点燃烧的烛火,心里头思绪不宁。
今晚又只剩下他一个人,偌大的房间空荡荡的,空气也变得冰冷,一个人的时候容易胡思乱想,他不禁想起初次见面的时候,男人被无数alpha和Omega簇拥着,身旁有人告诉他:
那位就是薄家少爷,薄玉理。
自此之后,他就将男人放在了心上。
沈九不敢再想下去,他怕越想心里会越难受,于是他便将白天得到的书籍拿出来翻阅了几下,渐渐地,他看得入了迷,外头的明月挂到了正中央。
又是一阵惊醒,醒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的手中还拿着那本泛黄的书籍,上面的内容讲的正是修复瓷器。
他舒了一口气,可心脏依然疯狂地跳动着。
刚才他又做梦了!
梦中他向男人提到了这本书籍,不知怎么的,这本书籍落到了那个Omega的手中。
后来那个Omega潜心修炼,凭借学来的本事让自己的家族跻身大世家行列,还获得了薄家家主的欢心,成为了薄家名正言顺的当家主母,非常受朝阳城上流社会的追捧。
不仅如此,他名声大振,更是得到了世界各地富商名流的青睐。
而他也看到了自己的结局,他被人送给一个大人物,那个人好像姓秦……他大着肚子逃跑,最终在生孩子的时候一尸两命。
而他的孩子,还未出生的孩子是个alpha。
揉了揉眉心,沈九压下这份不安。
虽然梦境奇怪了点,还是个有续集的梦,但他还是不信的。
如果他真的活在一本书里,那么这本书的作者是谁?这个人又是怎么知道会发生什么?
命运始终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
“吱嘎”一声,沈九听到声音抬头。
“玉理!”他唤了一句,男人听到他的声音抬起头,目光幽深。
今天他穿的是一件浅色西服,里面依然是白色的衬衫,和平时不一样的是,今天的领子扣得很紧,连同脖子处的喉结都盖得严严实实,多了一丝禁欲的气息。
作为朝阳城最受Omega欢迎的alpha,男人的颜色自是属于上等。
“怎么还没有睡?”男人的声音很淡,但哪怕只是寻常的话,沈九听了后仍然觉得很甜蜜。
“刚才做噩梦了,睡不着。”
“嗯!”男人依然轻轻“嗯”了一声不再说别的,他随手脱下外套,挂在一旁的衣柜里。
擦肩而过时候的气流,将alpha身上的气味展露无遗,沈九的鼻子动了动,虽然他的五感不怎么灵敏,却还是能闻到一股强烈的alpha气味。
他脸一红,看着正在解衬衫扣子的alpha,问道:
“今晚你不是要应酬吗?”
“对方临时有事来不了!”说到这儿,男人的眉头紧皱,显然心情很不好。
薄玉理长得极好,平日里一头短发会往后梳,眉宇凌厉,又带着一股冷冽的气息,可温柔的时候实在让人推拒不了。
尤其是他的眼睛看着人的时候,会让人觉得自己是被深爱的那一个。
他的唇有时候会抿着,显得有些勾人。
但是,那样的眼神沈九已经很久没有看过,有时候他会觉得,男人只不过是用那样的眼神透过他看着另一个人。
蓦地,沈九觉得自己的双腿发软,整个身子都软绵绵的,仿佛陷入了棉花堆里一样。
糟了!好像是发·情期到了!
每个Omega到了一定年龄都会有这个状况,但他不一样,虽然已经十八岁了,他的发·情期迟迟未来。
这一次,还是他的第一次。
发·情期来的时候,Omega会格外敏感,身体也会使不上力气,对alpha身上的味道更是疯狂着迷,面对解开衬衫的男人,沈九忍不住咽了下口水,身体变得发烫,就跟着了火一样。
他的一双眸子变得水润,像是被月光映照着的深潭,仿佛随时会有泪水掉落。
许是,闻到了Omega身上的气味,原本淡定的男人脸色发红,那双清冷的眼睛仿佛窜动着两簇火苗。
此时的他已经脱下最后一件衣物,完美的身材在烛光的跳跃中,像是洒上了一层莹润的光泽。
沈九觉得,自己的全身酥麻一片……
薄玉理并没有见过Omega的发·情期,他没有怀疑沈九的状况是因为发·情到了,也没想过,他认识了多年、成婚一年多的妻子,是个Omega。
他擒住少年的下巴,忍不住吻上对方殷红的唇瓣,细细啃着,就像是咬着玫瑰酥一样,甜腻、可口。
不知想到了什么,他的动作顿了顿。
最后,在少年迷蒙的眼神中,将他压在身下。
第二天,薄玉理起床的时候发现少年还没有醒来,他动作小心地将对方搭在他胸前的手臂拿开,他坐在床边上很久,点完了一支雪茄,眼看烟蒂快要灼伤手指尖,他按灭了火星子,还细心地替少年盖好了被子。
看到少年的肤色白皙,脖子上还留着一枚牙印,他的喉咙处滚动了一下,连忙将视线移开。
正打算离开时,他看到桌子上的书籍,不知怎么的,他停下了脚步。
沈九醒来的时候快中午了,一想到昨晚上的事情,他脸忍不住一红。
平日里薄大哥看着很正经,可每次一做那种事就有点……太那个了。
还没等他回过味来,金翠环又登门拜访了。
“没见过哪家媳妇进了门跟你一样那么能睡的!”
金翠环刺了一句,看到少年脖子上、还有露出来的胸前都是密密麻麻的痕迹,她立刻别开眼,却又忍不住偷偷瞧了几眼。
最后才说上一句:
“真是伤风败俗!”
沈九没听出金翠环话里的意思,他已经习惯了这个女人每天的挑三拣四,当着她的面拢了拢白色的内衬,然后一本正经地穿上了衣物。
“这是我的房间,翠姨不打一声招呼就进来,是不是不太好?”
“这儿每一寸地方都是我薄家的地盘,连你进了这个门也是我薄家的人,怎么着,你还真觉得自己是薄家的主人?”
沈九淡淡瞥了她一眼,那眼神,冷得金翠环觉得自个儿身子都凉了。
“就算我不是,也轮不到翠姨,你也说了这是薄家的地盘,可并不是姓金的。”
沈九怼起人来,简直能气死人。
“你你你……”
最后那些话,金翠环还真的只能全咽进肚子里。
她发觉自己对这个儿媳妇,真的越来越讨厌了。
金翠环交待了几句出了门,她走了之后,沈八月摸着门进来了,手里依然端着一个铜盆,里面是温度适当的洗脸水。
“真没见过这么当婆婆的。”
她小声嘀咕了一句,这话落到沈九的耳朵里,让他忍不住发笑。
“八月是想嫁人了?”
“爷,你别取笑我了,如果碰到这种婆婆,还不如单一辈子。”
沈八月的话让沈九沉思,以前的他从没有想过会嫁人,还是以alpha的身份嫁给一个alpha,可真正遇到那个人时,他才明白,再多不结婚的借口都是不成立的。
他有时候也觉得委屈,可那又怎样?
每次一看到那个男人低头亲吻他的指尖,他的心都软了。
“八月,如果你遇到喜欢的人时,就会明白了。”
“啊?”听到这个,沈八月居然脸红了。
“我记得你比我还大个三岁,也到该成婚的年纪了。”
“别别别!爷,我还小呢!”沈八月将毛巾放入水里,“而且我觉得喜欢一个人不该单方面付出,就跟你和薄少爷一样,有时候我都替你委屈。”
第二天,是薄家家主薄君山的寿辰,收到邀请的都是朝阳城最有身份地位的人,这些人之中不乏有想要结交沈九的。
“薄老头,这就是你的孙媳妇啊?”一个年纪大,头发花白的老头子说道。
“对,他可是我孙子千挑万选出来的,非要娶他,我这个当爷爷的能怎么办?只能答应了呗。”
两个老头子开始谈笑风生,直接将一旁的沈九忽略了。
沈九明白薄君山是故意的,眼前的老人并不喜欢他,当初他进门的时候也没给他好脸色看。
谁让薄玉理是薄家唯一的继承人,娶了个alpha,也就代表他以后没有子嗣。
换做是谁都会不高兴,更何况是薄家这种大世家,规矩多得是。
“沈九,你去招呼一下别人,我和你杨伯伯还有别的事情要谈。”
看到沈九离开之后,那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子瞪着眼,说道:“你干嘛那样子和你孙媳妇说话?不怕他对付你?”
“我怎么着他了?”薄君山捋了一把胡子,“我那是考验他,考验他你懂不懂啊!”
考验?头发花白的老头子不吱声了。
寿宴过了一半,另一个主角迟迟未到场。
沈九转了一下小拇指上的尾戒,一颗心不上不下的。
如果是往常这样的场合,男人一定不会迟到,因为无论他是早到还是晚来,永远是人群中的焦点。
难道是有什么事情耽误了?
不远处,一身紫色旗袍的女人缓缓走来,她梳了一个当下最流行的发型,头发上、身上……只要能佩戴首饰的地方都会看到金色的存在。
连同那指甲的颜色都像是镶了金粉,俗得让沈九这种审美观正常的人头皮发麻。
不少人向金翠环打招呼,她也彰显出薄家女主人的气势,一脸笑意地对着他人,直到……看到了沈九。
那张被涂得花红柳绿的脸一下子……焉了。
“真是晦气!”金翠环吐槽道。
沈九但笑不语,要比谁丢脸,不比他就已经输了。
“薄少爷来了!”人群中有人喊了这么一句。
沈九耳朵一动,一颗心跳了跳。
“和薄少爷站在一块儿的人是谁?”
听到这话,沈九顿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