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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第 37 章 ...

  •   走小路,乘车,一起去学校。
      再回到学校大门口时,俞慈有了一种不真实感,恍若隔世。最可怕的事,单调的校园生活和无趣的四周让她觉得自己又找不到话和闵仔耘说了。闵仔耘说她行李箱里有两个枕头太重了送她回宿舍,她也有些拘束地点点头说好。
      两个人一路上再没有说一句话,最后她说:“谢谢。”他说:“不客气。”这个相处方式简直客气到家了,实在是让人尴尬。
      沈伊恒在宿舍楼下接她,接到就开始说她:“你怎么回事,胆儿肥了,一个人也敢乱跑了,还说都不说一声……”
      “好啦,别说我了,这不好好的吗?”被当面骂的她有些不好意思,对闵仔耘说:“你先回去吧,再见了。”
      “嗯。”他和沈伊恒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就离开了。
      沈伊恒望着他走远的身影,突然抓过俞慈的手激动地问:“怎么样了,搞定闵仔耘了吗?你们俩发展到哪一步了。”
      女生的八卦体质暴露,俞慈噘噘嘴说:“结果你根本就不担心我?”
      “有什么担心的啊,你到闵仔耘家他就跟我说了,有他在我还担心什么。只是想不到缘分就是这么奇妙,当时还是让我震惊了一下的。”沈伊恒一手牵她,一手帮她拖行李箱,语气变得正经起来,“对了,关于林恭果……你还好吗?”
      “老实跟你说吧,从坐上地铁的那一刻我就开始想他了,这个城市无一不是他的影子。”俞慈红了红眼眶,“没那么容易的。”
      “慢慢来。”沈伊恒把牵她的手抽出来搂她的肩膀。
      “跑哪儿去疯了?整整四天居然都没找我一下,放假三天也没看到你的魂儿。”林恭果见到俞慈的第一句话。
      “你不也没找我吗?”俞慈撇撇嘴。
      “那现在来找你的人是鬼啊?”
      “浆浆。”俞慈看着笑嘻嘻的林恭果突然爆哭。
      “你,你怎么了?”林恭果一点也没嫌弃地用袖子给她擦眼泪,只是从未见她这样哭过有些慌张。
      不能矫情地说舍不得,不能莫名其妙地说想他,不能大胆地说喜欢他…但总得说点什么吧,她哭得更厉害,“我大牙好痛,好像吃糖吃多了。”她捧着腮帮子,哭得凄凄惨惨,更惨的是,连哭都要编个理由来掩盖。
      “噗呲”林恭果居然笑了,“你也太怕痛了,以后我少给你买点糖吃,我们先去医务室。”
      俞慈抽泣着,“不用了,我去医务室拿过药了,但是牙痛是真的很痛,痛起来真是挡都挡不住。”
      林恭果拍拍她的头,“我要怎么做你才能好受一点呢?”
      “没用的,这是病,医好了就好了。”她的声音委屈巴巴的。
      没多久,林恭果再次出现,神秘兮兮地让俞慈张开手。俞慈的眼睛还是红红的,她乖乖地伸出手张开。
      “花椒?你给我花椒干什么?”
      “我同桌跟我讲的,把这个咬在坏牙里过一会儿就不痛了。他小时候满嘴的蛀牙,他说这个一定管用,你试试看?”
      俞慈木讷地说“好。”她搞不清楚这样下去自己会不会更严重,林恭果三天两头的关怀让她越来越舍不得他。
      为什么自己就不可以试试呢?这个疑问突然从心底浮起来。哪怕,他从来没有喜欢过我,但我也比大多数的人有优势多了,至少他从来就没有讨厌过我,至少他那么在乎我。我为什么要躲呢?为什么不能勇敢一点,当初陆悄欢都可以忽略自己,我怎么就不可以忽略她了?
      “因为你知道林恭果喜欢她了,你比她更了解林恭果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喜欢上一个人的。”沈伊恒是这样告诉她的。
      “不,我一点都不了解他,我要是了解他,我就知道他从来没喜欢过我了。”俞慈情绪激动,无助地流眼泪。
      “小慈,你要是真的想试一下就去吧,我不忍心看见你每天都这样伤心。或许,只有试图争取过了,你才不会留遗憾。”
      “可是我怕,最后我什么都没有,被嘲笑被讥讽,他也会和我越来越远。”
      “他要是真那样对你,以后没联系也没什么可惜的。”
      “嗯。”她调整了一下气息,想起来自己去长崁的初衷,这样无济于事地哭只会让沈伊恒跟着她难受,一点用都没有,她告诉自己必须振作起来。
      有了新的打算,她至少不是无头苍蝇了,学习和告白计划都在默默地进行着。
      像往常那样补课,她支支吾吾半天。闵仔耘早就发现了“时间不多了,别憋着,有什么说出来吧。”
      “你说,女追男是不是隔层纱?”
      “什么?”闵仔耘怀疑自己的耳朵。
      “就你听到的那样。”她扭扭捏捏地说,想到自己就是那个打算女追男的女,红了耳根。
      “每个人都想得不一样,我也不清楚。”他尽力想出来的答案居然是这个说了和没说一样的。“不过。”
      俞慈仔细地听着,比任何一次听课都认真。“不过什么?”
      “不过,男生有可能会出于不忍心拒绝和女孩子试试看,理性一点讲,男生可能并不会把初恋或者一段恋爱看得太重要,除非他已经有很喜欢的女生。但是这些都是他们说的时候我听说的,主要还是得看每个个体,这些东西根本没有参考性。”
      “什么?你们居然可以随便答应自己不喜欢的女生谈恋爱。”
      “可是有些女生被拒绝的时候,她们的朋友不也会指着男生的鼻子骂冷酷、渣男、没长眼吗?”闵仔耘无辜地讲,他就这样被划分在其中。
      “好吧,你说的也有道理。”
      两人又低头写作业。良久,俞慈终于鼓起勇气说:“我去追林恭果,你觉得怎么样?”
      她在跟自己商量她要去追其他男孩的胜算有几分,闵仔耘看得出来她是认真的,毕竟她已经在这里独自琢磨很久了,更不用提她从头到尾喜欢他那么多年了。
      “去试一试吧,我知道,要是最后他和你走到一起,你一定会开心。”闵仔耘真诚的眼神让她受到鼓舞,“你知道吗?有的事做和不做都会后悔,一个代价是可能失去一个朋友,一个代价是可能失去一个丈夫,相较之下哪个更亏?相信他吧,哪怕你做出的事会让你们的关系尴尬,他也有能力挽救这份感情,他不会随便离开你。如果他不行,你也有能力,我相信你。”
      为什么闵仔耘可以说得那么坚定,俞慈不解:“你为什么这么确定?你很了解他吗?”
      “跟他在一起,你总是很开心,那样很好。”闵仔耘对着她温柔地笑着说,然后低下头写作业,落寞的神情没人能看见。他握笔的力气轻了些,纸上也没有什么进度,他没有说出口的是——而跟我一起时,你总是小心拘谨又时常无话可说。
      静默了一会儿,俞慈想通了这件事并没有什么大不了。女生总是反复,又有了新的决定。
      “谢谢你,小神仙。”她拍了下闵仔耘的肩膀,“那我今天就先走啦。”语气是在学校这么多天来难得的轻快。
      “好,加油。”闵仔耘,安静地目送她跑出教室,自己也收拾了东西去广播台,那里好像热闹一点。有些人遇见了能有交集就够幸运了,没必要强求别人的一辈子。
      “台长,你来啦,有你的信。”黄樱桃声音糯糯的,递给他一张对折的纸。几分钟前她还在为有个女孩子跑来送信惆怅,现在看见闵仔耘又满眼欣喜。
      没有信封,里面的字黄樱桃已经悄悄看过了。“闵仔耘,我上周去你家找你,发现你搬家了,现在住在哪儿啊,过得还好吗?——奚音”
      闵仔耘看了一眼就随意地折起来塞到裤兜里,脸上毫无波澜。广播室里只有黄樱桃一个人,现在在放音乐。他问:“就你一个人吗?他们呢?”
      “已经走了,快结束了啊。”
      “哦,也是。你也先走吧,去把饭吃了,剩下的交给我。”
      “我陪着你吧,我不饿。”
      “不用了。”
      他的语气明明很柔和,黄樱桃却找不到继续留下来的理由,只有些沮丧地说,“台长,那个,给你送信的同学说想见你一面。”
      “好,知道了。”
      “你没有手机吗?”
      “没有。”
      “哦。”黄樱桃走得时候很震惊,她看了信的时候以为是闵仔耘的追求者,可是连他的家在哪儿她都知道,他们应该又很熟,怎么会没有他的电话号码呢?原来他连手机都没有,黄樱桃想起来关于他的传言,其实家境并不好,努力读书就是为了改变命运。仔细回想起来,他总是几件衣服来来回回的穿,还经常不吃饭,大夏天连雪糕饮料也很少买。
      “大家好,我是你们的老朋友渔舟。给大家分享个小故事,今天我有个好朋友决定出国留学了,我特别舍不得他,所有人中,我最想他留下来。他本来对未知国家也是担忧的,最后我还是说服他去闯一闯。在这里,我想送给他一句话,也送给每个在听广播的你们——‘在下决心以前,犹豫是必要的,然而一旦下了决心就该一直往前走’。”
      “最后,你的灵魂会随着你的勇气一起变得强大。今天的广播就到这里,请欣赏一首歌《外面的世界》。”
      俞慈并不知道自己就是所谓的那个出国留学的人,只是把上面看似很自己有些吻合的话归结为于“今天真是太幸运了,感觉受到了偶像的支持。”
      “什么事呀?”
      “就是想问问你怎么样了?”奚音急匆匆地出来见他,她眼神有些担忧,“你今天听起来很不好?出什么事了吗?”
      “没有,高中班里新交了朋友,他真的要出国了,有些感慨。”
      “噢,没事就好。”她搓了搓手,“其实我也没有什么事,就是想见见你了。”
      “奚音。”闵仔耘语重心长。
      “没有什么好劝的,别说了。回去上课吧,别耽搁学习。”
      “不要为我耽搁前程。”
      “放心,好着呢。走吧走吧。闵仔耘,你知不知道伤太多别人的真心会遭到报应啊?”奚音给他开玩笑说道,闵仔耘愣在原地。
      然后她嘻笑着回到教室,“前程”两个字慎重得她想哭。闵仔耘越来越过分了,以前被拒绝就不提了。现在哪怕自己什么都不说都要来拒绝一番,“被人喜欢很了不起吗?”她擦了擦湿润的眼睛,咬着笔头撒气。
      有人费尽心思地想要得到他的喜欢,以为他就是决定命运的神祗。其实他也是个普通人,他也在受着他自己那份罪,和奚音并没有什么不同。
      只是这一刻他迷信了,怕俞慈承担他的这份因果,荒唐地在心里说:“这些都是我甘愿的,不要报应在谁的身上。”
      沈伊恒已经被俞慈说服,她说自己可以面对任何结果,于是在为告白做计划的她正在和沈伊恒商量怎么样溜回家。她的作战计划很简单,就是把家里收藏的那些和林恭果有关的所有东西搬到他的面前一件件讲给他听,用回忆和言语动之以情。
      “就算你请病假,那你回家后怎么跟你妈解释?”沈伊恒觉得她的提议有些不靠谱。
      “所以就得搞成真的。”
      “你有毛病吧,俞慈,我绝对不允许。”
      “那你有什么更好的办法没有?”
      “没有也不许。”
      “不要拦我好不好,我一生的幸福就交到你手上了,一定要半夜来摸摸我看看是不是发烧了,尽早报给班主任,要是到时候你给忘了我一觉睡醒又好了的话就太亏了。”俞慈牵着她的手央求,似乎单恋一个人总是逃不出卑微的戏码,她只好点头答应。
      只是对于这个不靠谱的计划她确实很担心,只好偷偷找闵仔耘商量,也许他聪明些会有其他办法呢。
      “让她去吧,麻烦你早一点让她进行,最好晚上11点之前就让老师送她去医院,等到半夜了大家都睡不好,以后再想起这件事来她可能会愧疚的。”
      沈伊恒吐血,她真是服了,这就是闵仔耘的好办法,全都是些非主流儿童。
      小卖部冰冻的矿泉水,洗头,洗澡,站在阳台吹夜风…折腾了几个小时,俞慈终于成功地发烧,老师也跟着来到了医院直到俞爸爸赶来。
      “爸,我想回家了。”俞爸爸来的一瞬间俞慈就红了眼,如闵仔耘料想的那样,并没有隔很久,她看见老师站在床前打呵欠、自己的老父亲担心地赶来时就十分后悔了。意识到自己是多么的幼稚和感情用事,此时她只想乖乖吃药打针回家,让所有人都能早点回家睡觉。
      “好,爸爸背你回去。”俞爸爸谢过老师后把俞慈带回了家,妈妈着急地为她量了好几次体温。
      “输过液了,别担心,很快就会退烧的。”俞爸爸宽慰着俞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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