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笔女主向同人}夹喇嘛的那些事》槃粥茶砚

134、【喜来眠の直播间】

　　吴邪和黑瞎子终于被一屁股债务催得不得不做出些动作，我刚知道的时候，以为他们终于又要开工下地了，兴冲冲地从广东跑到福建去，结果看到那两个人在吴邪的院子里摆弄一只黑色的支架，都没戴口罩。
　　“……你们，在干嘛？”我手里拎着手机和下斗的工具包，看他俩笨拙地一上一下固定旋钮。
　　黑瞎子抬头一看是我，把烟从嘴里拿出来吐了口气，说：“该开张了。”
　　“开的什么张？”
　　“你把你这破包放下来，”黑瞎子认识我这个包，“用不着，你要想帮忙，过来帮爷弄一下这个灯。”
　　“这啥啊！”我终于按捺不住心里极致的疑惑，把包丢下，走过去，发现他指的是一只环形灯，“你他妈要干嘛啊！”
　　“雨村特产，腊排骨、咸菜、土酒、小零食。”吴邪装好支架，把摄像头安上去，回答说。

　　我大概知道他俩要做什么了，怒道：“你俩他妈搞屁啊？这玩意儿能还个鸡的债啊？你肉皮是金子做的还是菜头是金子做的啊？玩儿呢？”
　　“你这旧观念太落后了朋友。”黑瞎子咋舌，“疫情时代，国家扶持咱农民，人有一场直播卖几百万份呢，咱东西没有那么多，卖完即止。再说了，我们现在可都是良民，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停止你的想法。”
　　我沮丧地在口罩后面瘪起嘴，心说这些人既没劲又没有还钱的诚意，但还是决定留在雨村看他们能搞出什么幺蛾子。

　　张起灵和胖子在屋里的沙发上摊着着，胖子嗑着瓜子，在看一场羽毛球球赛，张起灵坐在他旁边，眼睛已经闭上了。胖子看到我，热情地嚎叫一声，邀请我过来一起磕。我说我不看球赛，抓了一把花生。胖子说他也看不懂，不看门道，就看一热闹。
　　“吴邪和瞎子最近抽的什么风？”我问。
　　“这不疫情吗，闲出屁了，别管他俩，都是傻逼。”胖子目不转睛。
　　“你不参与吗？”我有点意外，我老觉得这种事情胖子应该是最积极的那个。
　　“没内雅兴！”胖子冷哼了一声，“胖爷我一去，他们那儿要是给卖缺货了，那可真就丑大了。”
　　“这么自信？”我嚯了一声。

　　“胖子和我是后勤，我负责备货，他负责发货和查点。”张起灵突然说道。
　　“啊？阿坤？你也参与？你这是有什么把柄抓在他们手里了？”我大为震撼。
　　“后山现在不让进，你看这破病毒，小哥儿都给闲出病了。”胖子磕着瓜子，说话我听不太清，“就咱之前老天天，天天打野味儿，小哥儿给村委会盯上了。”
　　“笑死我了。”我在他俩中间坐下，反客为主地捡起遥控器，调到电视剧去看。
　　胖子怪叫了一声，过来跟我抢遥控器，但是被我摁下去了。那个频道正在播一个工业糖精的偶像剧，我几乎一眼看穿，每一个镜头都在我的意料之中。我看得犯困，刚想换台，没想到被胖子拦住了。丫表面上骂骂咧咧的，我扭头发现他正看得聚精会神，瓜子在手里握着都忘磕了。
　　“……朋友，好这口？”我打量了他两眼。
　　“还是平时看少了，见见世面。”胖子回答。
　　我正想翻个白眼起身，结果转身摸手机的时候发现张起灵居然睁着眼睛，认真地盯着电视屏幕。
　　这就没法忍了，我骂了声“俩傻逼”，攥着手机起身就跑。

　　门外吴邪和黑瞎子已经把设备搞好了，两人一个坐在小马扎上，一个盘着腿蹲在屋里搬出来的藤椅上，一高一矮，看起来非常草率。我凑过去看了一眼，发现直播间居然还真他娘的有人，而且还是个三位数。
　　“两位，你们这灯，根本没开啊。”我走到对面，把环形灯摁开来。
　　吴邪眯了眯眼睛，毫不间断地回答着弹幕的问题。我再回去一看，好家伙，人涨到四位数了。
　　“咸菜油性皮可不可以吃？不可以吃，咸菜是下饭用的，不可以直接吃噢，这位朋友。”吴邪说。
　　我：……？
　　“买八扇腊排骨旁边黑衣小哥发货吗？你要是买八十八扇，黑衣小哥全国包邮，问题是，你要这么个玩意有什么用？”吴邪拍了拍黑瞎子的肩膀，“不付钱可不可以吃？不付钱去梦里吃。”
　　黑瞎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面对弹幕区不断刷新的问题，我在后面看得表情逐渐拧巴，他俩直播画面的美颜几乎妖魔化，下巴跟冰锥一样：“你们这开的啥美颜，外星人异地登录？别人是巴掌脸，你是巴掌眼？”
　　我挤进他俩中间，抬手就几下把他美颜磨皮美白全关了，果然直播间的人更多了。
　　“快，说，谢谢姜爷。”我乐道。

　　“主播会喷火吗？主播不会喷火，但是我家排骨好吃到眼睛冒火。”吴邪没空搭理我，“瓦坎达包邮吗？不包邮。霍格沃兹包邮吗？我们寄不进去，你可以买了带进去。亚特兰蒂斯包邮吗？整个生物圈目前咱们只支持岩石圈表面噢这位网友。……包邮的问题到此为止朋友们，只有中国境内，只有中国境内包邮！”
　　“咸菜好吃还是腊排骨好吃？这冲突吗朋友？都下单，都好吃！贵州话叫乱吃！”吴邪继续道。
　　“不懂就问，主播旁边那两个摆件会说话吗？会说话，真的真的，说一个。”吴邪用胳膊肘捅捅旁边的我。我突然被cue，胡言乱语道：“啊，哈喽大家好啊，这个，我们现在是在福建啊福建，都是农家产品啊，问这位吴老板要，口天吴噢，这位老板长得帅学历高，人还聪明，货也好……”
　　“什么活？”一直躺尸的黑瞎子突然被激活。
　　“货！货！”我提高声音，“这还直着播呢！爱护自己的直播间！”

　　“黑衣服帅哥可以摘墨镜吗？不可以。”吴邪念弹幕，“黑衣服帅哥多大了结婚了吗……你们能问点和，商品有关的问题吗？为什么光在意那个帅哥？这里不是还有一个帅哥吗？”
　　“吴老板多大了结婚了么……神经病啊你们！”吴邪骂道，“没结婚，也不打算结婚！吴老板为什么不戴口罩？我他妈的在自己家里，戴个鸡毛的口罩！”
　　“文明用语，吴老板。”黑瞎子说道。
　　“黑衣小哥感觉好适合cos五……五条…悟……什么东西？”吴邪眉头紧皱，放弃思考。
　　“这位老板，我cos五条悟，你下单二十扇排骨，要不要得？”黑瞎子抢答。

　　“你知道她在说什么？”吴邪小声问黑瞎子。
　　“你是刚通网吗？”黑瞎子扶了下眼镜，回答吴邪。
　　我笑得直捶椅子，喘着气狂拍吴邪的背让他快点回答问题。吴邪正在那边应对弹幕，黑瞎子就调侃我：“你不是不参与吗？”
　　“他奶奶的，笑死我了，这不比赚大钱有意思？”我乐道。
　　“你是无债一身轻，我们不这么觉得。”黑瞎子笑不出来。

　　“黑衣服口音不像福建人，”吴邪读弹幕，“黑衣服是我朋友，是北京人，东西是我和其他俩朋友做的，他只是过来帮我卖卖货。”
　　“腊排骨是谁的排骨？”吴邪继续念，“原本是猪的排骨，现在是我的排骨，你买了就是你的排骨。”
　　“狗叫什么名字？”吴邪回头看了一眼，我们也跟着他回了下头。
　　地上有三只小狗混打在一起，听说是小满哥的孩子。我是分不清它们长得有什么区别。吴邪说：“二满哥、二满弟、二满妞。这一胎五个，还有两只母的，二满姐和二满妹，不知道在哪玩。”
　　“吴邪起名是不是跟你学的？”我凑到黑瞎子耳边悄悄问他。
　　黑瞎子呵呵笑了两声，没有搭理我。
　　有弹幕说想看看酒，于是黑瞎子被吴邪打发去抱了一个坛子过来。坛子已经开过了，黑瞎子手上还抓了一只瓷碗，把酒坛放在地上，就一边说：“咱们农家乐也有卖这种酒，听说是已经出圈了，这一批叫‘远山净儿’，算是喜来眠的一个招牌了。”
　　我迷迷糊糊知道为什么直播一开就有这么多人了，我现在一看，直播间里面已经有7.4万观众了——喜来眠在福建好像已经闯出名声来了，好像还登了个什么全国网红特色餐厅，忘了叫什么名字了，拿了好几个奖。当时吴邪就说，一个帅气清冷的帅哥收银员，一个热情的胖大厨，一个有故事的神秘帅哥文青老板，还有中式庭院和花花草草……集齐了现在年轻人喜欢的要素。黑瞎子当时嚷嚷着要把他的冰淇淋酸奶奶茶铺子也装修成这样，但是到现在都还没动。
　　黑瞎子用那个碗舀了半碗酒上来，颜色是透明的略微泛黄，看起来像椰子水。黑瞎子把酒在镜头前晃了两下，说：“国家规定酒的广告不能出现饮酒的镜头，这里就不给你们试喝了。”
　　我凑到镜头前面，抢先说：“我帮你们喝！”

　　吴邪这批酒我还真没尝过，当下有点嘴馋。黑瞎子没吭声，把碗递给我，我就起身出了画面，灌了一小口。我品了半天，觉得味道就像酒精兑水，有一点点的甜味，但是总体上来说，味道属于土酒的中等偏下水平。我回头狐疑地看了吴邪一眼，没想到他也正在看我，给我疯狂使眼色，意思是“我知道，一会跟你解释，你先别管。”
　　于是我把那剩下的两三口酒喝完，坐回镜头跟前。吴邪调的竖屏，我们三个人非常挤，于是我三言两语把远山净儿的味道吹了一通，就在吴邪感激的目光下撤了出去，帮他们调了一下根本没有照在人身上的光圈。
　　“老板结婚了吗，刚才说过了！没有结婚！不谈结婚的问题了！”吴邪在屏幕上【喜来眠吴老板】【请大家文明发言】【自酿“远山净儿”、自制腊排骨、咸菜，全国包邮】的下面又添了一行【别再问结婚了！】
　　我笑得好大声，站在旁边看弹幕。满屏不正经的问题里面，好像终于冒出来了几个识货的：#我去过这家农家乐！真的超级好吃！不是托！前台收银小哥超级超级超级超级超级帅！！！#
　　底下有附和的：#真的！！比老板还帅！#
　　“不是，这，一捧一踩就没有必要了吧？”吴邪也看到了，“都帅不行吗？”
　　“礼物走一波，热度冲到前十，我把你们想看的收银小哥叫出来。”黑瞎子说道，指一指我，“把她换走。”

　　我嘶了一声，往旁边退了一步。弹幕全是#帅哥帅哥帅哥帅哥想看帅哥#，满屏花里胡哨的特效，热度真的蹭蹭往上涨。我和黑瞎子对视一眼，他说：“你说我们这直播间算是卖啥呢？”
　　卖啥呢？卖美色？这是可以说的吗？
　　我给他们当跑腿，进屋叫张起灵。张起灵和胖子正在剥一大盆豌豆，看样子刚开始没多久。我直接上去就把张起灵拉了起来，说吴邪需要你。张起灵莫名其妙地看了我一眼，又看了一眼懵里懵比的胖子，把豌豆丢进框里，跟着我出去了。身后传来胖子的怪叫：“这他娘的是干啥啊？四个人？搓麻将呢？”
　　我把张起灵摆到了摄像头跟前，后者莫名其妙地凑上去看了一眼手机屏幕，弹幕真的都炸了，刷得根本看不清在说什么。
　　“各位爷，先别激动，人跑不了，咱们链接上了，先看一眼好吗？一号链接是远山净儿，前三百下单七折，前七百下单九折。二号链接是腊排骨，前三百下单七折。三号链接是特酿咸菜，前六百下单七折。四号链接是速食石锅鸡，前两百下单五折，前六百下单八折。五号链接是蟹黄豌豆前三百下单七折。”黑瞎子非常敬业地说，“链接对应商品已经打在屏幕上了。总下单达到八万单立刻让收银小哥上才艺。”

　　张起灵回头疑惑地看了黑瞎子一眼。吴邪没给他反应过来的时间，拍了拍他的肩膀，就顺着黑瞎子说道：“对！注意远山净儿数量有限，一千五百份，卖完即止，剩下的农家乐需要用。一千五百份，抢完即止！现在还剩一百份…没了！”
　　这么快？我眼珠子都瞪出来了。吴邪和黑瞎子现在都失宠了，满屏弹幕都在让张起灵说话。我拍拍他，示意他说两句。在三个人（可能还有十几万）期待的目光下，我看到张起灵突然对着镜头笑了一下，是那种倾国倾城的开朗微笑，给我们仨都干得愣了一下，反正我是虎躯一震。
　　没等我们反应过来，张起灵说道：“咸菜下单很少啊，我们咸菜都是自己种自己腌的，就我、吴老板和大厨。”
　　我和黑瞎子对视一眼，他的口型是：“夹子。”
　　我一头冷汗，这算什么，张影帝上线了？黑瞎子继续小声说：“赚点钱真不容易，有钱能使哑巴夹。”
　　我看到咸菜的销量往上提了提。同时，有人送了个带特效的礼物（没看清是什么，但是有特效，就应该价格不菲），让张起灵唱首歌。
　　“不会唱歌，五音不全。”张起灵说着，把黑瞎子往前推，“他会唱歌，专业的。”
　　“对，他超会唱的。”吴邪说。
　　“他超会唱的。”我也说。
　　黑瞎子也不推辞，立刻就来了一首，应该是德语的，我也听不懂。弹幕好像都没听过，安静了一下，然后开始夸。又有人说让张起灵来一首，说唱不好没关系。
　　“想听啊？送点东西嘛。”吴邪趁机说。
　　“又来一个夹子。”黑瞎子凑到我耳边说。
　　我觉得好笑，或许吴三省不知道在哪，想着，我大侄子年纪轻轻下斗无数，破了汪藏海的局，端掉了汪家，解救了老九门，也是唯一一个可以救张家的人，真想不到，他二十年之后会怎样叱咤风云，在道上呼风唤雨，还有他旁边那个哑巴张，那个傀见了都要下跪的神一样的男人，真不敢想象他们组合在一起会是怎样令人闻风丧胆。现在的张起灵和吴邪：夹子哥直播带货。
　　我一下没注意那些看直播的姑娘下了什么血本，张起灵居然真的开嗓了，吴邪在一边很努力营业的样子用手拍着节拍。张起灵唱的也是一首德语歌，我看向黑瞎子。黑瞎子也看着我，笑吟吟的。我问他，他说这两首都是他们当年在德国留学的时候学校里教的，没想到哑巴居然现在还记得这个。
　　他刚说完，张起灵的调里面就没词了，变成了哼哼，他说忘词了，又断断续续地哼了几句，说后面不记得了。
　　黑瞎子看了我一眼，我看了回去。

　　直播的后半段，失宠的我回到了屋子里，和胖子一起剥玉米。胖子看我进屋，特别高兴，说我可算改邪归正了。
　　“咱干点实在的，别在镜头前插科打诨嘻嘻哈哈的。这他娘的叫实业兴邦。”胖子振振有词。
　　“不像你会说的话啊。”我阴阳怪气，坐在张起灵之前坐的沙发上剥玉米。
　　“怎么不像？你可别来污蔑胖爷我。”胖子哼唧道，回头看了我一眼，嘲笑道，“剥玉米还这么慢。”
　　我当下就不服了，闭上嘴开始跟他较劲，但胖子当了这么久喜来眠大厨，我最后还是遗憾认输。没一会，黑瞎子进屋来了。我们三个人大眼瞪小眼，他摆摆手，说失宠了。
　　我一下乐开了花，嘴上招呼他过来坐我这边沙发上，说观众真是没品。胖子把玉米丢给我们俩剥，他去开始打包直播下单的货物。我和黑瞎子对视一眼，我向他发出疑惑的目光，意思是“胖子怎么了？为啥感觉今天特别颓？”
　　黑瞎子摇了摇头，我们一言不发地开始剥玉米，我们俩的速度差不多。

　　事成之后，吴邪分了我两千块钱。听说当天他们冲到了人气榜三，前两名都是明星网红。张起灵的营业他偷偷录了屏，我们几个脑袋围在一起看，都啧啧称奇。这段录像被珍藏起来，后来我们几个聚餐的时候正好赶上张起灵去香港，吴邪立刻把这段视频拿出来分享了。解雨臣一副比见了鬼还见鬼的表情，我和黑瞎子可是看过现场的，都怪笑起来。
　　“哥，你到底给了他多少？”霍秀秀瞪着眼睛问吴邪。
　　“五千块。”吴邪说。
　　“胖子三千，半仙两千，我三千五，加上哑巴一万三千五。那剩下的巨款呢？”黑瞎子就道。
　　我们几个都看向吴邪，吴邪人畜无害地笑了一下，戳筷子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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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一篇年初的存稿，昨天整理本地稿子的时候挖出来的（？）补了三千字发了: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