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汐华氏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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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我又心软了。
厨房挺乱的，昨天用过的碗筷都还没洗，桌子也没收拾，上面乱七八糟的什么东西都有。毕竟我经常在外面鬼混，着家的次数也不多。
我费力地一手抱着初流乃，一手找出水壶。把水壶放在水龙头下冲洗了一下，重新装上水，再点燃煤气，放在灶台上等水烧开。
在我怀里的初流乃倒是很乖，顶多委屈地瘪瘪嘴，没有大哭大闹。
但是我要死了。一边抱着一个一岁多的孩子一边做事，感觉比跑了一千米还要累。
我是不是该加强锻炼了？我自我怀疑道。
趁着烧水的空档，我把初流乃放到沙发上换了个纸尿裤。
暂时解放了。我抱着初流乃瘫在沙发上，心里想道。
夏天的清晨总是亮的很早，六点的天便已大亮。从两点到六点，我只睡了四个小时，而且头还痛得要命。
初流乃倒挺有精神的，开始“MamaMama”地叫一会停一会，又一直重复“ShiobanaShiobana”。
我根本不想动弹，任凭初流乃在我怀里自娱自乐。
我偏头盯着不远处的茶水壶看。
火焰在壶底跳动，静谧又活跃。
我打了个哈欠，思考起以后的出路来。
初流乃讲话这件事倒是提醒我要把启蒙教育的事提上日程，毕竟用不了多久他就该上幼儿园了。
这具身体又年轻又漂亮，如果有必要，我可以为初流乃再找一位父亲。
我又想起了自己的钱包，不由得叹气。
当务之急还是找一份工作吧。
说来惭愧，我是京都大学考古学专业毕业的。京都大学是霓虹有名的大学，我报考考古学也是因为曾经有兴趣。
现在已经没有兴趣了。
所以感觉我的人生真的挺失败的，全凭兴趣，还浪费社会资源。
我继续盯着水壶看，已经有白色的水汽从壶口往上冒了。壶内热水翻滚，一个个气泡炸开，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水已经烧开了。
我抱着初流乃走到灶台边关掉煤气。
如果不学考古学，没准我还不会跑去埃及，也不会遇见DIO，不会吃饱了没事干去经历那些烦心事。
我简直就是一步错步步错的典范。
也不知道接下去会怎么样。
我捏了捏初流乃的脸。
如果当初选择生下初流乃是对的，那我遇见DIO是对的吗？去埃及是对的吗？学考古学是对的吗？
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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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头更疼了，我猜我现在的嘴唇一定是发白的。
一手抱着初流乃，一手做其他事，我也渐渐有些熟练起来。
先将茶水壶里的水注到奶瓶里去，再盖上盖子放到冰水里降温。
40度是泡奶粉的适宜温度，而且泡奶粉是先水后粉。
我也忘记了谁告诉我的。
可能是医院的护士小姐吧。
从冰水里捞出来凉得差不多的再盖上盖子摇晃，让奶粉彻底溶在热水里。
我抱着初流乃去他的婴儿床。
多抱一会他已经是我心软的让步了。我要是再抱下去就不能做自己的事了。
“初流乃乖哦，”我不管他有没有听懂，大概是不懂的，“妈妈还要洗澡（風呂に入る），对，風呂に入る，你自己玩会吧，等下就可以带你出门了。”
我搓了搓奶瓶，试了下温度，觉得还行就给初流乃递去了。
他会自己喝，这很让我省心。
去洗澡前，我又把一只瓢虫玩偶放到他身边。
等我重新收拾完、化上妆，已经是早上十点了，然而我自己还没怎么吃早饭。
算了。
我直接推着初流乃的婴儿车出门了。
阳光下的世界确实迷人且美丽。即使初流乃一言不发，我也能从他睁大的双眼中看出好奇和兴奋来。
可能这就是血缘导致的心意相通吧。我百无聊赖地想道。于是我又恶意地想起了某个不能晒太阳的吸血鬼。
再俯身看看满脸稚嫩的初流乃，我摸了摸他的头发，露出一个发自内心的畅快的笑容：
——初流乃，妈妈只想告诉你，你要爱这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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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个人是爱这个世界的，所以无论经历什么，我都没有想过考虑过自杀。就像我想多去享受生活，甚至不愿意被孩子束缚一样。
在DIO阴冷的古堡里，我愤怒地对他说我还不想死。而他只是用血红的独属于吸血鬼的眼睛静静地盯着我看了一会儿，然后莫名其妙地大笑起来，就让我回自己的房间了。
我思考：是我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吗？
我又想起其他被抓来的女性，她们也大多年轻漂亮。
所以，没有。
于是我把DIO放过我这件事，归因于DIO这个神经病当时心情确实很好。
我并不纠结，也不想探索其中的秘密，因为没有意义，只要放过我就行。我没有太关注过其他女性的状况，大概也有人活下来吧。
我叹了口气。
……
其实DIO无论是作为人还是吸血鬼都极为优秀，相貌俊美，知识渊博，行为举止都很有涵养，明显接受过良好的教育，颇具有绅士风范。
只要不是在他进食期间，他对待女性的态度绝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差。
挺奇妙的。
但他无疑不是什么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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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现在带初流乃出门是去找工作的。说起来有些不好意思，我个人认为自己的钢琴弹得还不错，既然找不到什么考古学相关的工作，我就先给音乐餐厅打打工赚点补贴好了。
无论是学艺术还是欣赏艺术都是很烧钱的事。
所以有句话说的没错：“艺术是给有钱人消遣用的。”
它不是说穷人没有资格搞艺术，只是代价太大了罢了。
好残酷啊。
我找了家口碑不错的餐厅，餐厅经理愿意给我个机会，让我试弹一曲。
我微微安抚了一下初流乃，整理了下裙子，就走向了那台黑色的三角钢琴。
音乐就是有神奇的魔力。
我很快找回了手感，记忆中的曲子顺理成章地从指间流淌出去。
当掌声响起时，我下了座位，看到了初流乃亮晶晶的眼神。
我突然下了一个决定：
——我，汐华荒子，要当一名钢琴演奏家。
12
和经理约好每天演奏的时间，我又带着初流乃去琴行用我不多的积蓄买了一架钢琴。
既然决定了目标，当然要付诸实践。
弹钢琴是要一直练的，我刚刚能在很久不弹钢琴后迅速找回手感，也只是因为我对我刚刚弹的曲子太熟悉了。
《Grande Sonata PathetiqueOP.13》——悲怆鸣奏曲。
这是贝多芬的早期作品。有人评价它说：“其中蕴含的贝多芬对生命、对人类的爱就像太阳神阿波罗的阳光一样，明澈地闪耀在每一个音符上。”*1
我曾无数次弹奏过这首曲子，它的演奏技巧并不难，但我很多次弹着弹着就无疾而终了。
为什么呢？
我问自己。
13
从琴行出来我已经差不多穷了，但是我还挺开心的。
钢琴运来家里需要两天的时间，我需要先把家里收拾一下。原本都是请钟点工来帮忙，出于对钱包的关怀，我决定自己收拾。
中途雅美给我打过电话邀请我去夜店，但是被我拒绝了。
她笑我：“荒子，你是突然良心发现要开始当一个称职的母亲了吗？”
我和雅美是我从埃及回日本，中途转机到英国时认识的一个朋友。她从小就跟着家里人去了英国生活，现在回国定居，所以身上有种现在日本女性普遍没有的热情开放，不过这可能也和她自来熟的性格有关。
日本向来是保守懂礼的国家，年轻人遵循着长辈的教导，长辈遵循着更长者的教导。从前的习礼就一代代传承下来。
女孩子在出嫁前要听父亲的，出嫁后要听丈夫的。社会对女性的严格从前到现在一直如此。
所以她对于我未婚生子，而且没想过好好带孩子的态度一直很惊奇。
我：“别烦，我只是找到了新的人生目标。”
雅美那边笑得更厉害了，她的笑声通过话筒传到我耳边：“怎么？你要把你儿子培养成一个学富五车、才高八斗（学問が豊かで、才能が高いです）的人，然后让渣男后悔吗？”
我曾含糊地告诉雅美一些初流乃生父的信息，在她眼里DIO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大渣男。不然怎么会让初流乃和荒子孤儿寡母的留在日本呢？既然还没死，把孩子扔给荒子也就算了，连分手费和抚养费都不打，这算什么？
渣男。大渣男。
我被雅美的话逗笑了：“你这倒是个不错的提议。”
“嘁，”雅美对我的话有些鄙视，“我之前也这么提过，荒子，不是我说你，你对初流乃真的很不上心诶。”
“初流乃明明就很可爱。”她顿了顿，又加了句。
我弯了弯嘴角，瞥了一眼在我打电话时乖乖呆在婴儿车里的初流乃。他和他的瓢虫玩偶玩得很开心，嘴里咿咿呀呀不知道在说什么。看样子是开朗了一点。
这些天我一直有注意把初流乃带在身边，就算是从卧室到厨房，我也会把他抱到婴儿车里一起推去厨房。我发现，只要他能看得我，他就能安安静静地玩得很开心。
我对雅美说：“现在不是上心了吗？那你就等着我把初流乃培养成一个学富五车、才高八斗的人吧！”我重复了一遍雅美的话，正是为了调笑她。
雅美在挂电话前最后郑重地说：
“荒子，初流乃一定会有出息的！渣男必死！”
我也笑着点头附和她：
“渣男必死！！！”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汐华氏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