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崩坏的分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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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为什么，无论是什么样的家庭，都不会把霍格沃兹的分院方式告诉自己家庭中还未及加入学院的人员，所以，无论什么时候，那顶顶着破锣嗓子蹦蹦跳跳的疯颠帽子出现在大家的视野中时，全校的教师和老生都可以欣赏到新生们混杂着如释重负的抽搐和扭曲。
今年也不例外，除了某几个表现得完全没有音乐细胞的家伙的叫好——或者是故意捣乱也说不定，因为在大家的印象中，历史悠久的波特家族和布莱克家庭，还是相当注重未成年的音乐教育的。
其实，在经历了美好的夜骥、名不符实的美人鱼、半透明的幽灵、满天的蜡烛洗礼之后，孩子们的心理已经经历了相当大的缓冲，承受能力至少要比平时提升三十个百分点，但是，当分院帽的歌声响起，绝大多数人还是很难控制面部肌肉保持日常状态。于是，各院的老生们就在一张张脸庞上仔细地搜索着，寻找能够在这时还保持雷打不动姿态的少年，以便培养成自己学院的支柱。
西弗勒斯•斯内普不幸正是其中之一。
其实据他自己所说，他从听到了“我可以把自己吃掉”这一句歌词时就已经开始了神游。由此可见，能够随时随地开始神游也是酷哥修炼的一个必经过程。他严肃地思考着一顶帽子吃掉自己行为的可行性，从克莱因宝瓶联想到缩小咒的原理，并且在一遍一遍地脑补其可操作性实验，甚至分院开始时他都没有觉察，直到负责唱名的麦格教授喊出了“莉莉•伊万丝”的名字。
看得出走上前的莉莉很紧张，而斯内普只有比她还紧张。斯莱特林他并不作肖想，那里对血统的严格要求会直接将莉莉拒之门外，拉文克劳或许对她来说是不错的归宿，只要不是格来芬多……
呃……想到火车上她用《中世纪法阵详解》给那两个惹人讨厌的小子敲头的情形，斯内普突然发现他很没有底气。
“格来芬多！”分院帽……你一定是故意的！好吧，虽然我不能说你毫无道理。
莉莉走向格来芬多的长桌时，斯内普一直在盯着她，她感觉到钉在身上的目光，回给他一个苦笑，用口形对他说：“这不是我能决定的。”
是啊，他当然知道。知道是一回事，心理接受起来可是另外一回事……
“格来芬多！”
哦，似乎今年的格来芬多格外多。不过这一个的反响出奇地大，斯内普也被从神游状态拖了回来，当他看到那个不驯的——但似乎要比在火车上收敛一些的身影时，他的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
西里斯•布莱克。这家伙，如愿以偿了吗？
虽然接收这个身体的时间并不长，但他已经非常清楚自己的家庭环境。艾琳•普林斯的教育方针一直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十倍讨帐。开学第一天在火车上就被以那样的恶咒偷袭，虽然没得手……但这梁子结大了。
西里斯坐在了詹姆身边，本是与詹姆隔着一个位子的莉莉在他坐下的一瞬间立刻很坚决地起身走到桌子尽头的空位上，让正试图跟他打招呼的西里斯相当尴尬。斯内普相当愉快地欣赏着他的表情。可惜，没能欣赏多久。
“西弗勒斯•斯内普。”
此时再听到这个名字，他已经不会再有陌生和别扭的感觉。在众人的目光中走上前台，他反而没有一点紧张的感觉，反倒是莉莉刚才的归宿更让他关心。他伸手取过了打着补丁的分院帽。好吧，实际上，它的手感比外表看起来要干净得很多。
好，帽子，你终于落到我手里了……
帽子在他若有所思的目光下瑟瑟发抖，他沉思着举起帽子：戈德里克的品味……好吧，如果当年戈德里克真的是顶着这么一个形状奇怪的东西与三位好友游历天下。那么，他对格来芬多的勇气真的要发自内心地敬佩了。
在戴好帽子之前，他轻声地问了一句：“如果我真的找到了比你漂亮的帽子，你会把自己吃掉给我看吗？”
帽子一阵战栗的感觉让他很是愉悦，当然，他不可能真的对那霍格沃兹镇校宝贝之一做什么，只要享受一下那种我为刀俎帽为鱼肉的感觉就好。
在帽子接触到他的头顶的时候，他跌进了一个空间。
一幅美丽而没什么个性的油画一般的场景，山，水，花，草，当中是他自己。我难道不是用来破坏画面美感的么？斯内普不无自嘲地想着。但是……分院帽把他丢到这里来做什么？报复？正在他四顾茫然的时候，一张巨大的脸凑到他的面前。
平心而论，那是一个金发碧眼的英俊帅哥，只不过，放得实在太大了些，一颗下牙已经和斯内普一样高了。面对一张可以把你当点心填牙缝的巨脸任谁也不会愉快，虽然那张脸的牙齿非常整齐似乎没有什么可填的缝隙。不过，在反感之前……斯内普忽然觉得这种感觉有些熟悉，伸手碰了碰……
果然，是虚像。
他摸着下巴思考着，顺着光源走过去，慢慢地审视着从草丛中拎起了一只机械。在他拎起那个机械的时候巨大的脸倾斜摇曳起来，半张脸消失在草地上，仿佛被埋进了土里，抗议地尖叫着。
“这是……投影仪？”仔细观察片刻他得到这个结论。现在他已经不去反省为什么自己会知道投影仪这种机械的存在了，不过在魔法世界中看到机械制品，心里有种莫名的怀念。然后，他继续沉思地神游着，似乎很自然地，拾过一片够薄够窄的石片，开始——卸螺丝。
梅林在上，之前他看到的投影都是二维，难得接触三维全息投影仪——而且还是能够投射出运动形象的投影仪，不仔细研究一下，太对不起科学精神了。
“啊！还给我！”一声凄厉的惨叫，金发帅哥——这次不是虚影是本体，穿着一席热带海滩度假装——明黄色椰子树图案的花T恤和海蓝色的大短裤——凭空冒了出来，伸手去夺那个小小的机器。
斯内普非常敏捷地侧身让了过去，然后把投影仪举了起来，凉凉地看着他：“你是谁？”
“我不告诉你！”金发帅哥向他吐舌头。
“不回答，那我把它打碎怎么样？”说着他作势就要往地下摔。
金发帅哥万分委屈地扁着嘴，忽然眼睛里含上了泪水，转身跑掉了：“赫尔加！你的戈德被人欺负了啊！你要给人家作主！”
“活该！”随着一声底气十足的女高音，金发帅哥似乎被一脚踢了出来，“成天拿大照片吓小孩子，踢到铁板了是你活该！还敢来我眼前哭！趁早把你的铁板捡回格来芬多去！”
随后走出的女性是与声音完全不相匹配的端庄秀丽温柔娴静的青年女子，她看到斯内普，笑得非常慈爱，“欢迎来到霍格沃兹。我是赫尔加•赫奇帕奇。”她从背后抓出了正在对手指的金发帅哥，一脸的无奈，“他是戈德里克•格来芬多。抱歉，他这人有点脱线。”
“我明白。”斯内普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从分院帽的表现可见一斑。”
“你还欺负我的帽子！”戈德里克愤怒地指控，赫尔加在他头上一拍，他便委屈地歪了歪头，很乖地蹲在地上，有那么一瞬间斯内普怀疑他其实是赫尔加饲养的大型犬。
戈德里克看看斯内普，打了个响指，投影仪从他的手里飞回了原主人手中，他像个宝贝似的收到自己怀里。
“别玩了，领人！”赫尔加还系着围裙，手上面粉俨然。
“不要！虽然这小子的胆量我喜欢，”戈德里克咬着手指歪头看着他，“但是，我从他心里看不到一点热情。我的狮群里不该有一只孤独的狼。”
赫尔加看看身侧：“罗伊娜？萨拉查？你们在哪里？”
没有反应。
赫尔加头顶阴云密布，满地的植物开始疯长：“罗伊娜！萨拉查！你们两个混蛋又给我旷工！我数三个数！不出来的今天晚上没晚饭！一！二！”
好吧……惹谁别惹饲主啊……都说赫尔加好脾气，但是好脾气的人也是会抓狂的。
一位美丽——真的是非常美丽的女子，斯内普从来没有想像过会有这样与美丽等同的存在，霍格沃兹中的拉文克劳画像完全没有画出她的神韵。不过此时，她捧着一台笔记本电脑，电脑边放着一桶爆米花，以盘坐的姿态出现在草地上，身边倚着一个六七岁的小孩，非常依恋地粘在她的身上。她恋恋不舍地将目光从电脑屏幕上移开一瞬，瞟了斯内普一眼：“PASS。”
“为什么？难道你觉得他还不够聪明？”戈德里克好奇地歪头。
罗伊娜轻飘飘地吐出三个字：“不够宅！”
戈德里克完败地趴在了地上。
罗伊娜伸了个腰：“赫尔加，你没意见吗？”
赫尔加微微皱眉：“你知道我一向不在乎的。当然，与赫奇帕奇的其他孩子比起来，他过于凌厉了。好像在温暖的花圃中突然放进一台移动冷气机……”
罗伊娜点点头：“明白了。好，关门，放萨拉查！”
斯内普忽然感到一阵悲哀。原来，偶像的崩溃就是这么一回事。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他的面前出现了一个六七岁左右的小孩。男孩？女孩？他仔细辨认了一下，好像是男的……嗯，没错，就是刚刚倚在罗伊娜身边的小孩。
但是，谁可以解释一下，这个男孩穿着一身黑底落樱图案的振袖和服是怎么回事……
男孩——萨拉查•斯莱特林只是仰头看着他，幽黑的双眼与他对视，良久没有开口。
在他凝视自己双眼的时候，斯内普的头微微刺痛。
孩子的眼睛总是要显得比成人大，即使斯莱特林殿下也不例外，而他的眼睛似乎还要格外大一些，那两潭沉寂的黑就如同黑洞一般，几乎要将人的灵魂吸入……
“真诚，执着，缜密，冷静，聪敏，忠贞，适当的勇气、残忍与狡诈……”斯莱特林的声音空灵，有如蛊惑，“但是，为何你没有欲望，心如止水？我没有看到野心……”他踮起脚，抱住斯内普的头，两个人的脸几乎贴到一起，“再多一点欲望，再多一点野心，你就是我的……”
戈德里克蹲在赫尔加身边郁闷地画圈：“王子殿下都一千年没有那样抱过我了！”换来的是赫尔加的一记暴栗：“安静！萨拉查有点不对劲……”
从刚开始对视时就开始发散的乌瞳瞬间缩成了针尖大小，斯莱特林的身上突然暴发出一股惊人的气势。
“西弗勒斯•斯内普，你拒绝我吗？”以斯莱特林为中心，有风之漩涡开始形成，“我都可以无视你不纯正的血统，你居然拒绝我？你的迷茫，你的困惑，你的愿望……你需要我，可你又抗拒我，为什么？”
斯内普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蛇祖萨拉查•斯莱特林的气势并不是他可以承受的，但他并没有得到喘息的机会，斯莱特林紧紧地向前进逼近，两个人的鼻尖相对：“你在逃避，逃避自己心中真实的感情。”面对一个六七岁的男孩，斯内普居然情不自禁地发抖，“你习惯鲜血，却厌恶杀戮；你习惯付出，却逃避回报；你爱她，但你远离她；你寻找回忆，但你又惧怕回忆。”
头疼……头疼欲裂……有什么东西从脑中飞快地滑过，但快得他都来不及去确认那是什么。不知什么时候他已经脱力一般地坐在地上，斯莱特林捧着他的头俯看着他：“你向往温暖，但你属于严寒；你渴望光明，但你属于黑暗。那是你的宿命，我的孩子，西弗勒斯•斯内普。”
罗伊娜将目光从电脑上移开，皱了皱眉：“萨拉查，他还是个孩子。你不要逼得太紧。大不了这孩子我接过来就是了。”
“我有分寸，妈妈。”在这么回答的同时，斯莱特林依然没有放松他的气势，甚至连垂在耳边的漆黑长发都微微地飘散开来。
斯内普活动着有些发僵的舌头，努力保持着目光的睛明回视着他：“这宿命……我……可以……拒绝吗？”
斯莱特林的脸上露出一丝愕然：“你……居然还能反抗我……这样的话……”
片刻，面无表情地回身，摘下地上的一朵花：“西弗勒斯•斯内普，我给你一个赌博的机会。你来选择，斯莱特林和拉文克劳，从哪一个开始？”
斯内普抬起手指指了指面前的男孩：“你。”
于是他敛了全身的戾气，恢复了那个宁静忧郁的小男孩，一片一片地撕着花瓣：“斯莱特林，拉文克劳，斯莱特林，拉文克劳……”一片片花瓣在他纤小柔软的手指下飘落，当最后一片花瓣落地……
“斯莱特林。”
斯内普的脸色白了白，但随即恢复了正常。蛇祖大人露出一分满意的微笑，再一次有气势从他的周围喷礴而出，但这一次并不是压迫感，而是一种博大的包容的气：“以萨拉查•斯莱特林的名义，标记我的爱徒，西弗勒斯•斯内普！”
斯莱特林的手按在他的额上，他感到有什么东西注入了自己的身体，随后四个人都拥抱了他，眼前的事物变得模糊，他感觉到一阵眩晕，等到他能正常地张开眼的时候，眼前的情形已经置换回了霍格沃兹的大厅，他听到分院帽喊道：“斯莱特林！”
随着那一声判决的出口，他的袍领和领带变成了银绿色，斯莱特林的标志也出现在他的胸前。将帽子放回了座位走下讲台，他的脸色还有些苍白。
现在他不敢再小瞧这顶帽子了。虽然只是那四位大人的四道灵识，但是它的强大，依然令人侧目。
斯莱特林的长桌上响起掌声，他知道那是在欢迎他。不觉有些感动，这是自己记忆之中的第一次给自己的掌声。
卢修斯•马尔福向他露出一个微笑，指了指身边的椅子示意他坐过去。他并没有拒绝这份好意——虽然他对这分好意的由来非常困惑。斯莱特林的长桌安排得相当人性，高年级生分散地坐开，之间散布的空位留给新生以便他们能够迅速地认识新人和了解环境。
高大优雅的学长安慰地拍拍他的肩膀：“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欢迎加入斯莱特林。”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崩坏的分院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