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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六 开始大战杀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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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能看得见太阳的话，现在确实不适合偷袭。
但天气是阴沉沉的，和每天一样，彷佛马上就要下一场大雨，无人城死气沉沉，正是暗杀的气氛。
古畑茜隐约记得自己以前会在这样的天气幻想，夹着伞出门，大街上四下无人，只有大雨前的燥热，柏油马路中央躺着一具尸体，需要她找出真相……
说不定她失忆以前是个推理作家来着。
“古畑小姐，烦请不要走神。”太宰从背后戳了她一下，“保持全神贯注。”
“抱歉。看着你穿这身，想不走神都难。”
“那不是因为古畑小姐只有女孩子的衣服吗！”
“都正经点，”镜花冷冷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先确定一件事，他为什么不会等到天黑以后再来？”
“第一，这里是无人城，不需要等没人的时候——这一点我待会儿解释。第二，他被下了死命令，今天之内必须回去复命，否则会当成抗命处理。”
镜花对这个解释没有异议。古畑茜还疑惑地看着他。
“我当然知道啦，这类危险事务上我们也是这么做的，”太宰轻快地说，“镜花酱好像不太接触决策层的事，难道一直只做组织的杀人工具，什么都不知道吗？”
“下次再这样说话，你的舌头就没有了。”
“哦呀。”
反应很轻佻，但他确实不再作死了。古畑茜歪头靠在玄关的衣架上，时候差不多了，她开始在脑内重播太宰治刚才嘱咐的所有内容，就像他又在耳边说了一样。
“女士们，暗杀从来都是件不容易的事情，因为反杀可以很容易。”
“只有你这么认为。”那时镜花毫不留情地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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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层小楼里十分寂静。卧室的窗户从外面轻轻推开了一个缝，一个人影猫一样钻进来，轻轻落地，脚下绵软无声。他让窗户保持打开着，然后蹑手蹑脚走到门前，背靠墙壁侧耳听了一会儿。
“杀手从外面进室内有两种选择，摸进来，或者假装无害的人敲门进来，这都是从底层走，比较危险的会从楼上进来。古畑小姐把二楼卧室的窗户打开一点，你是个外行，会这么做也很正常吧？”
卧室的门开了，人影闪出来，开始检查二楼的各个房间，同时留神听周围的动静。除了从窗户钻进来的风声以外，什么都没有。
“经过特训的杀手感官敏锐，拿镜花酱来说，甚至能感觉到人的气息，她就是这样在昏睡中发现你的。所以古畑小姐，听清楚了，不会隐藏气息的人躲在掩体里，比如衣柜里能好一点。不要惊恐，会加重呼吸，也不要向外面看，你听不到他在哪里，说不定就在门外。”
闯入者用力嗅了嗅，空气中有淡淡的血腥味。他走到楼梯前，轻盈地跃过了通往一楼的阶梯，依旧无声落地。
“下楼梯确实是偷袭的好时机，陌生的台阶不免要牵扯注意力，但我担心他可能不是那么低级的杀手。他在现场见过我的血，一定想到负伤的人比较好对付，会先来找我。因为他杀我的时候，镜花酱不会出手相救。”
闯入者准确地走到了一楼卧室门口。这时候他觉得有那么一点不对，事情太顺利了，这间房子也未免太安静，但此刻除了继续往前也没有别的路可走。他推开了房门。
黑发少年躺在鲜血浸透的床单上，身上盖着血污的风衣外套，微微抬头用阴冷的目光看着他。
“见到猎物的一刻，尤其是志在必得的猎物，是杀手自以为最兴奋实则最松懈的时候，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向我发起攻击，就是镜花酱一击制服的机会——镜花酱会救我的吧？镜花酱！那可是我们共同的敌人啊镜花酱！！”
杀手出枪的一刻，巨大的白色人影从天而降一般在面前闪现，同时半透明的长刀已经刺穿了他的手腕，血喷了出来。持枪的手抖了一下，差点松手，但还是握紧了枪把重新扣动扳机。这个距离对杀手来说都不怎么需要瞄准，太宰身手敏捷马上翻身滚落到床后。两道白光接连闪过，枪被切成两半，连带着两截血淋淋的手指。
杀手甩了甩手，血飞溅到地板上，彷佛唯一困扰他的只是手上沾湿了，然后身影一晃，下一瞬间他已经踩着床向太宰的藏身之处跳去。夜叉白雪的刀尖在背后划过，只划破了外衣和里衬。
他愣了。床后是空的。
夜叉白雪刀刃的寒气已经席卷而来，杀手被迫改变方向，蹬住床沿发力的一瞬间他感到脚踝一凉，那只脚顿时失去了支撑力，他向下摔倒在床上。
泉镜花一跃而起踩住了杀手的背部。夜叉白雪收刀侧立一旁。太宰治从床底下侧滚出来，唉声叹气地想要爬起来。藏在床下的座机也被推了出来，刚才镜花就是用这个控制夜叉白雪的。
“剧烈运动会把缝针的伤口撕开的！镜花酱怎么能失手呢！”
“我习惯一击毙命了，他也是。活捉不太容易。”
说着镜花把手里的一块纱巾卷了卷，麻利地塞上了杀手的嘴，不管是咬舌还是咬牙里藏的毒自尽，都可以有效预防。刺客一般都有这样的准备。
“古畑小姐，可以出来了哦。”太宰用昂扬的声音说。看见古畑茜推开衣柜门轻手轻脚地走出来，他立刻换了有点可怜的声线：“顺便请扶我一把。”
她在镜花旁边站定，目光从地板上的血移到杀手被截断的手指，又移到他被刀刃豁开的脚踝，大概筋断了。两处伤都够把人疼昏过去，为什么他一点反应都没有，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古畑小姐！你不能见死不救！”
“镜花酱认识这个人吗？”
“没见过。组织里的杀手一般互相也不认识。我向来是直接从上级接收命令然后一个人行动。”
“喂！你们怎么能这样！”
太宰哀号起来。古畑茜脸上露出一丝笑意，自己意识到的时候又马上收回去了。她走到托腮赌气的太宰身旁，俯身搀住了他的胳膊。眨眼间少年的表情就转为促狭。
“古畑小姐，你刚才笑了吧？”
她假装没听见，用力把这个病号从地上拖起来，太宰没有真指望让她搀扶，精神百倍地站起来整了整睡衣袖子。黑色风衣被他丢在床底下了。淡蓝色的长款女式睡衣造型有点滑稽，但他本人已经恢复了精明的神采，摩拳擦掌地看着一声不吭的杀手。
“你现在应该是在想，不管我把你怎么样，你都什么也不会说吧？的确，每个人一开始都是这么想的。”
那种熟悉的，刻意做出来的温柔笑容令人脊背发寒。
“我担心的其实是你的异能。如果你们的组织确实是我猜测的那个，那么你一定也是异能者。让我来猜猜看吧。首先你似乎感觉不到疼痛。”
说到这儿他厌恶地瞟了一眼地上的手指。
“我有所耳闻，对大脑做一些调整可以让人永远失去特定的感受，对痛感同样适用，一开始我是这么想的，但是就你的身手来看，假如我是组织首领，绝不会对一个随时可能丢弃的杀人机器下这么大本钱。”
他是故意的。故意要用言语激怒对方。杀手露出了愤怒的眼神，但很快克制住了自己，什么也没说。
“那么再看看别的。夜叉白雪第一刀刺穿了你的手腕，喔，现在看来捎带剖开了半个手掌，血肉之躯对抗它的刀刃是会这样的，可是第二刀只划破了衣服，连血都没出。镜花自己砍出的一刀却割断了筋腱。对此我有个疑惑，当然了，与其问你还是试验一下为好……”
他向镜花伸出一只手，镜花会意地把匕首扔给了他。太宰双手握住刀柄，向面色阴沉的杀手一笑，突然举起刀向他脸上扎去——
古畑茜瞳孔瞬间放大。
杀手不偏不倚地盯着太宰，刀尖正中他的额头，却再也无法推进了，仿佛碰上了极其坚硬的东西。
“我就知道，”太宰把匕首放下，语气轻柔，“你的异能是把疼痛转化为异乎寻常的□□强度，而且自己可以决定强化哪一部分。真是个硬汉。用好了会很棘手，不仅感觉不到痛，还能进一步抵御以后的伤害……感觉连逼供都做不到呢。”
古畑茜还没完全消化“异能”这个概念，但太宰讲解得很清楚，她已经明白其中的道理了。第一刀的疼痛转化为背部强化，抵挡住了夜叉白雪的第二刀，但他没预判到夜叉白雪的主人也是高超的刺客，没能精准强化，所以被镜花偷袭成功。
“但我是否也可以这么理解，因为你毫无疼痛的困扰，所以他们也完全没有对你做过耐受训练？也许你这辈子感觉过的疼痛比普通人还少，因为都被异能转化掉了？”
太宰说着伸出一只手，看似随意地放在杀手的头顶，用力往下一按，下巴紧紧抵在床上。
……他是不是说过他有“异能无效化”来着？
紧接着杀手用十分凄厉的声音说了他在本文的第一个字：
“啊——————————！”
作者有话要说： 讨厌，随手撩的家伙，真讨厌，请送到我这儿来，我帮你收拾他。
茜：休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