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 鸡腿菇毛豆炒肉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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笛梵特从来没有想过，他人生中第一次夜不归宿，居然会是在魔族横行的城市······跟着一城之主吃了一整夜的“晚饭”。
要知道，即使是他过去生活的乡下地方，高级一些的神殿也会专门派来擅长驱魔和守卫的修士充当更夫，提醒大家什么时候应该休市打烊、什么时候应该放下锄头、回家熄灯睡觉。
——毕竟黑暗是魔族最好的帮凶。
笛梵特有一次不得已在夜里出门，为了赶时间走了危险的小道，差点就被隐藏在树林中的“东西”吃掉。
好在遇到了守夜的“更夫”······
那位正式神殿里出来的驱魔员对各类魔族与其他怪物的习性非常了解。
虽然沉默寡言看起来有些不好相处，实际上却是一个非常细心的人。
他带着笛梵特去附近的医馆，还送给笛梵特一本讲述魔物特征与应对方法的书。
为了感谢那位先生，笛梵特第二天赶在宵禁之前找到他，给他带了一些刚出炉的无酵饼——“更夫”通常也是苦修者，而且笛梵特他们的小神殿也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美食招待这位保护他们安全的好人。
在清晨的阳光下，笛梵特眯起眼睛，迷迷糊糊的，仿佛看见了那时候的光景。
黑暗大片大片袭来，从遥远的山脉扩散，沿着蜿蜒的河流，很快就侵到了眼前。
不祥的暗色迅速地吞没阳光。人类们抛下收割到一半的麦田，躲进仿佛风一吹就能刮倒的小木屋，在微不足道的安全感中祈祷着，希望这一夜自己与家人依旧能平安度过。
但是没有人能作出任何保证，即使是“更夫”先生也不能。
那位黑发中夹杂不少银色的“更夫”先生就那样静静注视着光的消逝，看上去非常、非常哀伤。
笛梵特就捧着篮子，呆呆地站在他的身边，看着更夫和迅速染上黑色的田野。
他为什么那么难过呢？是为了人类的渺小和自己的无力，还是为了过去曾经遇见过、但是永远不可能再见的人们？
笛梵特想了很多。
——然后就被那个男人凶巴巴地赶了回去。
那时候起，笛梵特心里总是隐隐约约盼望着自己有朝一日也能够像“更夫”们一样——不必为全人类作出贡献，只要能够保护周围的人们就够了。
不过他能做到的似乎只有早睡早起、少给别人添麻烦而已。
“呜哇——好香啊～”
近在咫尺的声音让笛梵特打了个寒颤，瞬间从半梦半醒的状态清醒过来。
不出意料地，他看见了身旁贪食小姐睁大眼睛、几乎要流下口水的表情。
······唔。这座城市似乎真的没有必要早早歇息······毕竟，已经完全被魔族占领了啊。
笛梵特有些悲观地缩起身子。
他正坐在一张老旧但厚实的硬木桌旁。饭桌不大，但是位置正好，六月清晨的阳光倾泻到头顶，有些暖洋洋的。
再加上房间深处飘来的香味，除了“温馨”几乎想不到别的词汇来描述了。
只是······
一天吃三顿饭，不觉得太奢侈了么！
笛梵特在心里纠结着。
早上居然还要吃一餐，而且还是在别人家里——
这时候，一个陶锅“碰”的一声放在了桌布上。
笛梵特还没看清楚，旁边就有一团棕褐色的毛茸茸张牙舞爪地扑了过去：“归我啦！”
毛豆、新鲜的蘑菇，再加上肉丝······
这些食材加在一起炒，居然能够这么鲜美！
肉丝香得很，毛豆脆脆的，菌菇顺滑可口、很好地提升了鲜味。
只要加一点盐就能变得超级好吃······
笛梵特呆呆地看着贪食小姐相当“文雅”地拿起了勺子——用来搅拌汤汁的那种大勺，几口就把锅里的食物消灭了近乎一半。
“不错吧，这可是里脊肉做的肉丝哦。”一位身材敦实、红光满面的农妇笑眯眯地用围裙擦了擦手，然后把另一个盘子递到笛梵特眼前，“你也吃呀，小男孩。这份是你的。”
笛梵特低下头，看着眼前的盘子。
虽然分量不同，但是和贪食小姐那锅菜一样，色泽鲜明、香味勾人。
只是——
就算是缺乏生活常识的见习神官，他也知道里脊是属于牲畜身上比较贵重的部分。
笛梵特看着她，红着脸小声说：“抱歉，给您添麻烦了······”
昨天女仆小姐说好要他盯着贪食小姐不要扰民的，结果才刚醒过来不久，贪食小姐就提溜着他，说“之前约好了”，硬要在这里吃顿饭。
笛梵特拿出最大的勇气和一位魔族统领据理力争，然而这位胖乎乎的大婶非常热情，直接把他和贪食小姐一起拉进来吃早饭了。
本来以为，只是蹭一顿“早饭”，应该还算可以接受······就是可能要劳烦主人多拿出一点谷物或者马铃薯。
天知道为什么早饭要吃得这么好！
贪食小姐真的从来都不会饱吗？
昨天晚上贪食小姐真的是吃了一个通宵——从地下餐厅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人类需要睡觉的大半夜，结果她兴冲冲跑到另一个餐馆，和一群看起来像是直立穿山甲的大个儿魔族比赛吃石头，据说是一晚上吃得最多的可以得到什么奖杯。
说实话他们把东西往嘴里塞的样子，让笛梵特怀疑自己一旦睡着，是不是会一起被端上桌。
哪里有几个魔族对他很凶，瞪着眼睛的样子简直像是要扑过来把他碾碎。
但是也有一只魔族在他睡下以后，笨拙地给他盖了一块桌布当作被单。
当时发现有魔族靠近自己的笛梵特吓得一动不敢动······
还好他们的智商不足以分辨出真睡假睡。
笛梵特偷偷攥着“被子”，有些惶惶地强迫自己留半分清醒，一直到比赛结束。
最后果然是贪食小姐赢了，一点也不出乎意料······
结果她在拿到那个歪歪扭扭的石质奖杯的第三秒，就把那个奖杯往嘴里丢。
笛梵特都吓呆了。
不过还好，现场的气氛依旧热烈，大家都笑得很开心，没有谁感到愤怒或者不满，似乎奖杯本身就是用来给第一名吃的······
然后就在前不久，大婶还忙着做菜的时候，贪食小姐就非常得意地把这件事情拿出来说，一边晃悠着腿、赞扬奖杯的味道。
天知道她是怎么尝出“焦脆”的。
于是大婶就充满干劲，士气满满地做了拿手菜，还说“这种事情怎么能输”。
于是就有了这样一道过于奢侈的菜。
这，怎么看，都不是早餐会吃的东西吧······
“——吃吧。”
一个男人发话道。
笛梵特有些拘谨地看向坐在旁边的床铺上的那个男人。
相比自己的妻子，这位灰白头发的男人看上去相当瘦削，肤色也比较苍白，不过可以看出他曾经也是身体壮实的青年。
笛梵特注意到他只有一条腿。
这位男人坐在窗户的光照不到的薄薄阴影中。大婶快活的连珠炮有时候会让人下意识忽略了他的存在——但是即使是安静地坐着，也能看出这位男人是一家之主。
不过笛梵特感受到的“一家之主的沉稳气质”很快就被打破了。
他听见这位男士用有些抱怨似的语气对贪食小姐说：“呼，你也一点不担心我们给你下毒。”
······真是一点也不客气。
不过贪食小姐没有生气的意思，反而是大婶瞪了他一眼：“下毒？糟蹋食物会遭天谴的！丰年忘了荒年饥······”
贪食小姐咧开嘴笑得很开心：“我可是什么都能吃哦。”
男人低下头，像是小媳妇一样嘀嘀咕咕：“我的腿可就是给你们的人咬掉的······还跑到我家来蹭吃蹭喝，难道就不会觉得很过分吗。”
蹭吃蹭喝的魔族统领回答：“啊，但是你们家的菜真的很好吃耶。”
······这个家伙更加不客气！
“对贪食小姐客气一点······”大婶白了自己的丈夫一眼，“以前人类老爷做主的时候能让我们每天都吃上饱饭吗？现在连肉都能吃上了。”
男人有点委屈似的，装作可怜地回答：“要是我腿还在，我也能让你天天吃上肉······”
“林子里的东西可都是贵族老爷的，动他们的东西，被逮到可是会勒脖子的。”大婶虽然嘴上不饶人，但是还是轻轻放下手里的东西，有些吃力地微弯下腰，认真亲了亲丈夫的额头。
她笑着安慰道：“放心，我养你一辈子。别嫌我胖就成，我的大英雄。”
笛梵特有些害羞地别开了脸。
不过他也没有再听见一些不太适合外人听的肉麻话。
大婶重新站起来，神神秘秘地问：“想尝尝大婶的土豆炖肉吗？”
笛梵特眨了眨眼，嗅到了空气中弥漫的、不同于刚才那道菜的香味。
“呃······”
笛梵特的教养终究让他没法心安理得地坐享菜肴。见习神官乖巧地跟进厨房，给大婶打下手去了。
贪食小姐则满足地向后一靠，鞋底踩着桌子腿之间的木条，撑着椅子，一下一下地向后蹬着玩儿。
翅膀也扑啦啦地晃动着，差点把高处的朴素花瓶扫下来。
她眯着眼睛，看着摆在高高的柜子上摇摇晃晃的花瓶，咧嘴笑着，好像是熊孩子在释放天性。
欢快温馨的场景持续了一会儿。
“如果你们最终还是露出自己的真面目的话——即使是比死亡还可怕的结局，我也会战斗到底。”
男人低沉的声音传来。
贪食小姐停下动作，歪着脑袋，打量着他。
一双眼睛在柜子投下的阴影中散发出金色的光芒。
她咧开嘴，笑着回答：“——好呀。”
万一真的有那么一天的话。
厨房里。
大婶每次撸起袖子想要“再来一道菜”，笛梵特就觉得如坐针毡。
“您太客气了······”
“哈哈哈小孩子真有礼貌。那再来一个烤蛇尾巴要不要？我们以前没粮食的时候经常吃的！可香了！”
“？！！”
幸好，在三、四道家常菜之后，贪食小姐“好不容易想起来”她还有正事（虽然看她的样子吃饭才是正事），依依不舍地又往嘴里倒了一盆香喷喷的炖蛋，在告别声中依依不舍地带着笛梵特回城堡去了。
笛梵特看着手中躺着的一枚“蓝鸟”形状的“通讯信件”。
它看起来安安静静的，和其他的死物没有任何分别，完全看不出刚才就是这只“蓝鸟”撞进窗口、死死插在贪食小姐头顶，还发出绝望的怒吼：“起码把最基本的事情给我做了啊！快点给我回来撑场子——！！不然我就带着崔马特先生一起辞职！！！”
回忆至此，笛梵特缩了缩脖子，禁不住有些好奇和担忧：“撑场子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别的统领？听说魔族之间的关系也很恐怖······该不会正好遇到它们互相攻伐吧？
“是其他人类城市的使者啦。”贪食小姐看起来相当忧郁，似乎还在怀念着炖蛋留在舌尖的嫩滑口感，“好过分啊，他们那边来的又不是城主，为什么我一定要去镇场子呢？随便找谁去都能把他们拍平了啊······啊，好饿······”
笛梵特下意识忽略了后面的内容，震惊地问：“这里······和人类城市有来往吗？！”
他怎么不知道？！
那他们那么多人当初赌上命来这里是为了什么啊！
“啊，就是为了你们的事情来的啊，那些人。”贪食小姐非常理所当然地回答道，似乎非常自信连自己都知道的事情，别人都应该知道。
“我们的事情”？
笛梵特的脑筋努力转动。
······看来皮尔森幸运地回到了自己的城市，并且很好地将信息传达了。
笛梵特不知道自己该高兴还是忧虑。
来到这里的人类，真的可能活着回去吗？
他加紧脚步跟着这位传闻中的魔族统领。
“贪食小姐”······到底是什么样的魔族呢？
笛梵特惊觉自己有时竟然回不由自主地放下戒心、甚至觉得她是“好人”。
但是——她是魔族的统领啊。
笛梵特想到昨天探视同伴时的对话，心情有些低落。
“佐特？他被炸碎了。”
不论哪里，监狱总是带着阴森恐怖的气息。
笛梵特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打了个寒颤。
佐特死了——似乎并不难猜到。
只是，即使是当时离得最近的瓦卡姆，也没有能看清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们的领队仿佛只是简单地自己炸碎了。他变成了一蓬血红色的雾气，向后飞散。
“就在那个怪物身前，大约一只手臂的距离外，突然就，向后炸成了一片，到处都是。”
什么还算完整的、能辨认出这原本是个活人的东西，都没有。
哪怕是一点手指头的碎屑，也没有。
“——一蓬血雾。”
“是踢。”一直坐在角落、面对墙壁的马杜尔，发出了闷闷的声音，“它离开的时候，右脚的鞋踩在地上，印出来一点血迹，左脚没有。”
然后他没有再说话。
牢房内外安静了一会儿。毕竟这实在太匪夷所思。
笛梵特因为自己的想象而发颤。
他们逃不掉。
在这一点上，他和牢笼之内的两人处境是一样的。
不过笛梵特突然想起了什么。他有些激动地靠近金属栅栏：“如果，如果有外、外交文件——皮尔森——他们放皮尔森出去了——如果在15天之内，他能带着人回来——”
矮个子的瓦卡姆没有回答。他脸上一点欣喜的样子也没有，只是冷冷地盯着笛梵特。
“我们和你不一样。”
半晌，他这样说，
“我们既危险又不服管教——我们是没有价值的。”
笛梵特张了张嘴，手指松开了栏杆。
他知道除了自己和佐特之外几个人都是做什么的。他们从来没有避讳自己的“职业”。
流氓头子、杀人犯、还有强盗。
“我不知道到底是哪个魔族讲了这么蠢的谎言——”
瓦卡姆透过栏杆，棕黑色的眼睛死死盯着他。
笛梵特下意识向后缩去。
他当然知道不能轻信——但这也是他们这些弱小的闯入者唯一的希望了。
瓦卡姆却突然换上了非常温和的语气：“为了一点狗都不要的吃食去打得头破血流、去杀人，这种事情你有做过吗？”
什么······？笛梵特觉得自己脑子可能有点不太清楚。
不是在说怎么逃出去的事吗······
瓦卡姆一步步逼近——虽然他的活动范围被圈定在小小的监牢里。
他用憎恨的眼神，直直地看着眼前这个从遇见以来、就没有过一丝长进的见习神官。
你不过是运气好而已。
所以，收起你令人恶心的天真和善意，小东西。
“你只是一个好命的、没有吃过苦头的、愚蠢的垃圾小孩罢了。”
——所以，收起你令人恶心的天真和善意，不要让我在你的脸上看到同情和悲悯。
见习神官离开以后，地下监狱又恢复了往日的沉闷。
因为太过无聊，瓦卡姆就大声对被抓住以后就几乎不发一言的同伴说着话——虽然马杜尔从不回答。
“那个小当啷崽子——他不会真的相信——哈，他不会真的相信，只要有正式的外交文件，那些东西就会放过我们吧？”
他嗤笑了一声。
没有哪个脑袋正常的人类会相信魔族的诺言。
“就算那些高高在上的老爷们真的为了我们几个来这种地方，它们也可以直接吃掉来使——嘿，不仅有我们做开胃菜，还多了一顿点心呢，简直不能再好啦。”
他这么说。
不过瓦卡姆没料到的是，就在他说这话的时候，人类的使节们正经过他们的头顶。
······虽然的确不是为了他们来的。
而在另一边，魔族的将军们也一个个汇聚到他们的统领身边。
一名魔族缓慢地游上前来。
她是“骸骨蛇女”厄喀德纳，管理暴食之城东郊的首领。
魔族与人类的整体关系绝非中心城区那样融洽。
因此，在贪食小姐从另外一位统领那里接手这座城市的时候，就简单地把它按照战争中的破坏程度，“刷”地一下划开。
从此，城市西边的郊区居住着畏惧憎恨魔族的人类，城市东边的废墟聚集着不愿接受人类的魔族。
这两边究竟在想着什么、谋划着什么，贪食小姐都没有兴趣管。
只是，中心城区作为她最中意的餐桌，必须和和美美。大家要好好握手言和、为了创造更多令人幸福的美食而共同努力、一起奋斗（？）。
看不起人类、或者绝不与人类和解的魔族还是挺多的。而“骸骨蛇女”厄喀德纳，就是其中最强大的那一个。
虽然她极度憎恨人类，但是也尊重贪食小姐的意愿。
因此她只是缓缓游到了大厅中，一语不发。
一个身型庞大的魔族缓缓走上前。
他是沙巴赞，这里所有魔族都知道，他是贪食小姐最强大、最忠诚的那位将军。
沙巴赞来到贪食小姐跟前，低下头颅：“是否要重新规划、严密巡逻？”
“没必要～”
贪食小姐懒洋洋地回答，一边往嘴里丢了一把不知道什么时候弄来的结晶体，“要是有讨厌的家伙溜进来，早点解决掉就行啦。”
沙巴赞略微抬起了头。
······果然，只吃那种东西，贪食小姐是没有办法缓解饥饿的。
“好啦，我去玩啦——毕竟他们也带来了不少吃的嘛。”
贪食小姐说着，双脚轻轻一踮，扇动翅膀，直接往城堡大厅的方向飞去。
魔族将军们对贪食小姐的不负责任见怪不怪。他们三三两两聚到一起，开始讨论起来。
“啊，沙巴赞阁下，贪食小姐的意思也是我以前想到过的——得让那些人类看到希望，才会源源不断地派人来给我们送口粮啊。”
一个长着羚羊角和狮面的魔族靠到沙巴赞附近，自顾自解释起来，“您该不会觉得，贪食小姐真的除了吃别的什么都不知道吧？”
当然。沙巴赞想，没有哪个魔族比我更清楚这件事。
不过一旁趴在地上的、像是节肢动物一般的魔族看起来并没有理解。他那惨白的、形似半融化的人类面皮的脸露出了非常困惑的表情。
羊角狮面魔族找到了听众，非常兴奋，更加滔滔不绝：“你不明白吗？啊，听我说——比起所谓的和平，我们还是比较喜欢厮杀。也有的同伴依旧觉得人类的味道比较好，所以专门在城市外面晃悠······贪食小姐喜欢和那些弱小的肉虫共生，当然也要考虑到我们的需求不是吗。要是人类觉得他们有办法从这里得到什么的话，就会源源不断地送零嘴来啦——这是最好的办法······”
沙巴赞依旧没有说话，独自离开了。
贪食小姐高高兴兴地从窗口飞进城堡大厅，尾巴从正中央的高背椅下面卷起了一块不知道什么时候藏起来的巨大晶石。
她慵懒地向后一躺，腰背上的一对翅膀“呼啦”一下打开了。
贪食小姐像是磨牙一样，开始啃手里的那块晶石，双眼却盯着门口，视线好像穿透了所有的墙壁。
“有好吃的送上门啦——”
一个全身都裹在墨绿色长袍之下的人影稍微动了动，微微抬头，转向了城堡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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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笛梵特的日记》
四月三十日
今天我见到了【】······在他的启发下，我觉得我应该把见过的魔族信息都整理一下······为什么我之前没有想到过这也是非常重要的情报呢？
贪食小姐
种族：？（看上去有点像鹰身女妖，但是也有可能是鸡蛇怪或者变种狮鹫？主要是我从来没有见过他们口中的“真正的暴食”······）
特点：什·么·都·能·吃
目前展现出来的能力：
变形（出现过的形象大致可以分为三种，至今不能确认其本身到底是什么形象）
巨力（尚未确认上限）；
极其细致的味觉；
灵敏的嗅觉；
快速心算；
有些难以评价的记忆力（能够记得一些非常细节的事情，但是又从来记不住别人的名字）；
法律；
有点不太严谨的星象学（？）；
令人惊叹的几何知识（？？）；
相当高文学素养，包括对句、戏剧和十四行诗（？？？）
评价：能力范围出乎意料的广泛······只是平时完全看不出来······
除了容易饿之外，好像没有什么弱点？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9 鸡腿菇毛豆炒肉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