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舞谜情》锦瑟糖糕

4、第4章 死者是他？

　　一个恍惚，白圣识睁开眼睛，看了一眼手表，已经6点半多，他起身穿好衣服，把被褥收拾整齐。去洗手间洗脸又用手捧水漱了漱口 ，理了理头发，又回到客厅悄声坐下来。他怕吵醒潇玉，心想昨晚她肯定没睡好，等七点半再去敲门告知一声他要离开回学校上课。
　　潇玉窝在被子里睡得正熟，突然手机铃声响起，潇玉睁开惺忪的睡眼，摸到手机接听。
　　“是薛老师吗？我是警卫处的。昨晚我们通过电话。”
　　薛潇玉一听，顿时精神了许多。
　　“哦是我，是我。怎么样？你们昨晚去看了吗？”
　　“去了，我们连夜就报警了。我现在正要去公安局刑警队，他们说让我也通知你还有昨天那个目击者一下，也尽早过去一趟。”
　　“啊？真出事儿了？” 潇玉坐了起来。
　　“对，我们去的时候，就发现尸体了。”
　　尸体？这么陌生的两个字可很少出现在潇玉的生活中。她一时语塞，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能通知到昨晚那个目击者吗？就是昨晚打电话时跟你在一起那个学生。”
　　“哦，能，能。” 潇玉连忙答道。
　　“那行，那就麻烦你通知他也尽快到市局一趟吧，谢谢你了。”
　　“好。” 潇玉挂断电话，脑子还不甚清楚，停顿了两三秒钟，她赶紧爬起来披上衣服，走出卧室。一出卧室发现白圣识正在沙发上，疑惑的皱着眉头。刚刚的电话铃响，他也猜到未必是好消息。再加上潇玉一走出来这副慌张的表情，他也猜个八九不离十了。
　　“怎么了？”
　　“真的有人死了……” 潇玉吞了口口水，手不自主的捂住胸口。
　　白圣识没有做声，潇玉继续道:“你昨晚看到的两个人，可能真的是凶手。警卫处说公安局找我们去一趟。”
　　“现在？”
　　“嗯！” 潇玉点头。
　　“好，那我先去了。” 白圣识说完就要起身。
　　“这个时间是早高峰，很难打到车的，再说我也得去，你稍等我一下，我载你一起去。” 潇玉说完转身回屋把房门关上去换衣服。
　　白圣识觉得再次麻烦潇玉实在是不好意思，可还没等他想好怎么拒绝，潇玉已经换好衣服走出来，“走吧！”
　　白圣识没有动。
　　“愣着干什么啊？快走啊。” 说话间潇玉已经来到门口。白圣识也没办法再说什么，只好跟着潇玉下楼。
　　到了楼下，白圣识很自觉的拉开后座的车门，潇玉也没说什么，上了车，系好安全带，设了导航便出发了。
　　路上潇玉没什么话，只顾着专心开车。白圣识不由自主的望向前面的倒视镜，刚好可以看到潇玉的脸庞。不知盯了多久，潇玉一抬眼，发现后排这个大男生正望着自己，她有些尴尬，又把目光看向前路。白圣识也意识到自己太过唐突，赶紧低下头来，却觉得脸颊有些潮热。
　　“我本以为是有人恶作剧，没想到是真的……” 潇玉打破沉默。
　　“是啊，我到现在也才相信。好在昨晚遇到你，谢谢你了。” 白圣识的目光变得温柔。
　　“不要总是谢来谢去的了，巧合而已。”
　　白圣识嘴上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心里却知道，这自然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女子，换做他人，势必不会理这种乱事，更不会收留他过夜。
　　说话间来到市公安局，潇玉还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不免觉得有些拘束和压抑。
　　走进去，就有小警察走上前来，问道:“你好，找哪位？”
　　说明来意，小警察赶紧去叫刑警队长。很快，一个身着制服，高大英朗的警察从里面走出来，看到站在那里的两个人:“哎，你们俩一起来了。正好。我是刑警队长，我姓齐。”
　　“齐队长你好。” 二人招呼道。
　　“你们好，嗯，昨晚是你目击了整个事件是吗？” 刑警队长齐涣良，冲着白圣识问道。
　　“我只看到了死者，趴在地上，并没有看到他们杀人。”
　　“是几个人？”
　　“好像是两个，我没看到，我转身就走了，他们一直跟着我，我听着应该是两个人。” 白圣识把昨晚的经过一五一十的讲了一遍，当然，省去了过夜的事。
　　齐涣良听完，判断这人搞半天什么也没看到，除了知道凶手可能是俩人以外，没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哦，这样啊，”他微微点头，若有所思状，“哎，那死者你认识吧？我们已经确定身份了，是理工大学的一个副教授。叫徐戈超。”
　　“谁？！”白圣识惊呼道。他觉得自己肯定听错了。
　　“徐戈超。机电学院的。你认识吧？”齐涣良之前已经获悉目击者也是理工大学机电学院的学生。
　　“徐老师？！”不可能不可能，无数个不可能在白圣识心里默念了无数遍。
　　“对，你们是一个学院的吧？你熟悉吗？”
　　“怎么会？怎么会……”白圣识觉得脑袋嗡嗡作响，他用力的把记忆拉回昨晚那条昏暗的小路上，仿佛想用力看清楚倒地人的脸。他不相信那人是徐老师！徐老师人那么好，自己前天还上了他的课，平时对自己又照顾有加，他怎么可能是昨天晚上那个趴在血泊里的受害者？！
　　潇玉看到白圣识这般受打击，已经有些踉跄，赶紧伸出一只手握住他的手臂，轻声道:“你没事吧？”
　　过了半天，白圣识才又听到眼前人说话，可他也听不清齐队长说什么，径直问道:“你们确定吗？是徐戈超老师？”白圣识把名字的每个字都咬的很清楚。
　　“是，身上没有钱包也没证件，但是手机还在，我们通过用他的手机拨打他妻子的电话，已经确认了死者身份。”齐涣良说的很平静，毕竟这种事情见得多了。作为目击者兼学生，他觉得白圣识这样的反应也很正常。
　　“据你所知，徐老师平时在学校里有没有什么仇家或者跟人结怨？”齐涣良问道。
　　白圣识紧咬嘴唇，他觉得胸口好闷，喉咙好紧。脸色也渐渐苍白起来，他实在是说不出话，只是拼命用摇头来作答。薛潇玉看到这熟悉的表情，赶紧用另一只手去轻抚他的后背，抬头对齐队长说:“他一时之间可能有些接受不了，还有什么需要我们配合的吗？”
　　“哦，暂时没有了，本来是想让他帮着画个像，但是既然他也没看到凶手的样貌，那就先没什么事了，你们到那边休息会登个记就可以走了，有需要我会再联系你们。或者你们再想起什么随时联系我，这是我名片，感谢配合。”齐队长说的很官方，又转身对旁边的小警察说:“小赵，给他们俩倒杯水喝，一会儿登个记！”说完就回里面去了。
　　潇玉赶紧扶白圣识到一旁的长椅坐下，白圣识思绪恍惚，脑袋里乱作一团。
　　登了记之后，两人从公安局出来，坐回车里。“我送你回寝室休息吧，今天你请个假别去上课了。”
　　白圣识没有回答，他依旧想着昨晚那一幕场景，他恨自己，为什么没有走上前去看一看那是不是自己的老师，说不定那时候他还没死，说不定还有救。这些话他在心里说了无数遍。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潇玉转过身来对他说，“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当时应该去救他？或许你救了，现在就不是这样一个结果？”
　　白圣识听到潇玉这么说，才把目光汇集到她脸上。“徐老师，徐老师这几年，帮了我很多很多，大一开始他就给我最轻的活，就是擦桌子，擦窗台，擦……让我勤工俭学，在食堂里遇到我总是，总是给我打饭，中秋节他还给我拿了月饼，他从来没有看不起我，他那时候鼓励我考研，亲自辅导我，我能考上公费，都是……我心里，他对我对我这么好，我……”白圣识的声音愈发颤抖……说的也颠三倒四……
　　薛潇玉这才知道原来这位老师陪伴了白圣识五年多的时光，而且对他的学习和生活关怀备至，难怪他会像现在这般丢了魂一样。她叹了口气，实在是觉得上天有些苛待眼前这个年轻人。
　　“我怎么那么笨，那么怂，我应该过去看看的，我应该，我应该……”白圣识说不下去了，他觉得喉咙憋的难受，猛的又开始咳嗽起来。
　　潇玉一看情况不太妙，赶紧从驾驶室下来，拉开左边后门，坐进后排，用手轻拍白圣识的后背，此时白圣识因为悲痛悔恨加咳嗽不止，眼泪也涌出眼眶，他用臂弯笼罩住口鼻，此刻也不忘在别人车里肆意咳嗽是不礼貌的。
　　潇玉看到他这么辛苦，赶紧抓过纸抽盒，掏出几张纸巾，白圣识快速接过纸巾捂住口鼻，依旧咳的脸一阵白一阵红。
　　“没事了没事了，不要去想了，会过去的，会过去的，”潇玉也不知说些什么好，只能继续轻拍轻抚他的后背。
　　良久，咳嗽算是止住了，白圣识睁开泛红的双眼，用纸巾擦了擦鼻子。把废纸攥在手里。低头不语。
　　看到白圣识趋于平静，潇玉继续劝说道:“别难过了，昨晚那种情况你就算是走上前去又能改变什么呢？你如果去了，唯一的结果就是你也会被他们杀掉，不是吗？他们是歹徒，是罪犯，你一个人能救得了你老师吗？别胡思乱想了，好吗？警察会抓到凶手的。”
　　白圣识心里对自己的恨意丝毫没有减少，只是想到昨晚一夜加今天整个早上，都一直麻烦薛潇玉，自己再难过也要佯装振作一下了:“耽误了你这么多时间，麻烦你送我回学校吧。谢谢你。”
　　薛潇玉知道时间也不早了，虽然她知道白圣识看上去依旧情绪难平，可短时间内只言片语的劝慰也解决不了什么问题，况且她和白圣识之间，也不过就比陌生人多知道了的对方的名字而已，于是便驱车送他回学校。
　　到了白圣识寝室楼下，潇玉停稳车，走下来替白圣识拉开车门，白圣识神情木讷，目光愁苦低声道:“从昨晚到现在给你添了好多麻烦，实在抱歉。我回去了。”说完转身要走。
　　薛潇玉突然想起一件事，叫住了他:“哎，昨天早上，我冲你发脾气的事，对不起。”其实她早就想为昨天早上在店铺门口的事说抱歉了，对方替自己修好手表，怎么说也是善举，人家根本不知道这手表的来龙去脉，没道理平白无故挨自己一顿数落。
　　白圣识没有说话，只是浅浅的摇摇头，嘴角十分勉强的挤出一个僵硬的微笑，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