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红无情》己君

61、蓉儿之反

　　一段时间的相处下来，倒觉得荣妃其实是个不错的女子。
　　“蓉儿。”我躺在贵妃榻上懒懒地道。
　　“奴婢在。”蓉儿放下手中的扇子，走至跟前听命。
　　我伸手指了指身旁半人高的一块假山冰雕道：“把这琢下一半给荣妃送去吧。”
　　“是。”蓉儿答应道。
　　我摆了摆手示意她退下。
　　自从上次得知蓉儿在红豆汤里下毛棉籽油后，我便把巩颖殿里的出自都换了一遍，并让玲珑亲自负责我的膳食。蓉儿是个明白人，想来不会不明白我的提放，只是，着蓉儿却是挺能沉得住气的人，这几个月过去了，她还是没有露出马脚。
　　本在内殿的人是甚少会被派往外出的，我放她出去，一是想看看她在难得的外出机会里会否把持不住，另一方面，则是想让荣妃好好看清蓉儿。荣妃来的次数不多，可偏偏那几次蓉儿都没怎么出现，倒是让人生疑。
　　一个时辰后，我都快等得睡了过去，方才见得凌皓大步流星地走来，而他身后跟着的，却是战战兢兢的蓉儿。
　　我正要发话，却听得凌皓带着责备的语气道：“你怎么把蓉儿给打发出去了，还要扛着那么大的一块冰，明知道她是内殿的，又怎会懂得路呢。”
　　我有点不可置信地看着凌皓，好啊，这蓉儿看来还是挺有手段的啊，竟然连凌皓也搬来了。
　　我张了张嘴，蓉儿却“扑通”一声跪到了跟前，带着哭腔道：“娘娘，奴婢知罪，没能把冰块送至荣妃娘娘处，奴婢罪该万死，奴婢甘愿受罚，请娘娘降罪。”
　　我没好气地看着蓉儿，又想给我来这套么？我信你才怪。
　　凌皓不悦地皱起了眉头，道：“不就是一块冰么？你用得着如此么？我看你也该适可而止了吧。”
　　我盯着凌皓有点激动地道：“我怎么了？我有说要做什么吗？我说要罚她了？我看该适可而止的不是我吧。”
　　“娘娘，奴婢知道错了，娘娘要罚就罚奴婢一人吧，请别迁怒于圣上。”蓉儿声泪俱下地道，抬起的小脸哭得梨花带雨，好不可怜。
　　“你给我闭嘴！谁说要迁怒于人了？你到底安的是什么心？”我眯着眼看着蓉儿，道：“好啊，你这么想要领罚是吧？那若我不罚你的话，倒是辜负了你这么好的演技，想来也是下了一番功夫的吧，浪费了可就太可惜了。”我俯视着蓉儿道：“给我自掌嘴巴，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停。”
　　“等等。”凌皓制止了蓉儿正要往自己脸上甩的手，对着我狠狠地道：“艺容华，你让朕太失望了，没想到你的心竟如此之毒。”
　　我好笑地看着凌皓，一个漂亮的转身坐至贵妃榻上，浑身上下透出一股王者气息，道：“到底是谁让谁失望了，你最好给我弄清楚！你宁愿信一个小宫女的说话也不信我。走，你给我走，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
　　“你！”凌皓生气地道：“你竟然敢赶朕走？”
　　“是。”我答得毫不犹豫，身上的寒气不自觉地散发出来。
　　凌皓先是一愣，继而目光深邃地看了看我，最终还是拂袖离去。
　　蓉儿若有所思地看了看我，哭声依旧未止。
　　我狠狠地盯着蓉儿道：“你把我说的话不当话么？”
　　蓉儿瞪大了眼，不明所以地看着我。
　　我轻笑道：“你如此好戏，我又岂能不加以配合，给我掌嘴，没我命令不许停！”这一刻，我以为自己便是高高在上的女皇。
　　蓉儿这才低下头去，开始一下一下用力地甩自己耳光。
　　我这才满意地站了起来，“喜儿，给我好生看着，别让她停了，要是一炷香后嘴还没有肿起的话，就让她拿木板甩。”说罢转身离去，留下目瞪口呆的喜儿和一记记沉重的巴掌声。
　　“娘娘，蓉儿她，嘴角流血了。”
　　“继续。”
　　“娘娘，蓉儿她晕过去了。”
　　“用冷水泼醒了继续。”
　　“娘娘，蓉儿她快没呼吸了。”
　　“继续。”
　　“娘娘，蓉儿她恐是起不来了，恐怕，恐怕要出人命了。”
　　“哦？这样哦？找个东西架起她，让个力气大的内监继续给她掌。”
　　“娘娘，蓉儿她，已经，已经没有呼吸了。”
　　“不过两个时辰而已，哪能这么快断气，把她给抬进来。”
　　蓉儿被两个内监架着，半拖半曳地抬了进来，放置在我跟前的地上。只见她脸上血肉模糊，肿得老高，还被打掉了几颗牙，恐怕即使是伤好了，也是要毁容的。
　　我按了按她的胸口，脉象虽有点弱，却也是极平稳的，想必不会有大碍。
　　我俯到她身旁道：“我知道你的主子是谁了，真没想到呢，你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么？还是说你以为你们能瞒天过海？哼，总算让我等到今天了。你怎么这么快就倒下了呢？我可还觉得不够呢。今天是你，明天便是你的主子了。不，也许不久她便连奴才都不如了。”
　　“你！”蓉儿的脸因生气而扭曲起来，她撑起上半身，靠着一股内力站了起来。在场的人仿是不可置信般，一个个瞪大了眼看着。
　　“怎样？你想杀了我？真害怕呢。”我故意挑拨道。
　　蓉儿冲来朝我便是一掌，我顿时玩心大起，在她掌风送到之时才侧身躲过。
　　“哟，蓉儿还会武功哦，真厉害呢。”我边说边躲过蓉儿的攻击。
　　几次三番躲过蓉儿的拳脚，蓉儿反倒不耐烦起来，她生气地道：“妖女，有本事就和我正面交手，何必躲躲闪闪。”
　　我不禁挑了挑眉，她这是看不出自己武功如此不堪还是想我快点把她给解决了，好让她早日超生？
　　我轻笑道：“妖女？这个名字还真不错啊。”
　　我轻松抓住蓉儿攻来的一掌，顺势一拉，在她稳住重心之时双手已被我反绑在身后。她不愤地转过头来，狠狠地瞪着我，我忽地想起什么，一把卸掉她的下巴。她却忽然挣扎起来，我无奈地摇了摇头，点上了她的穴道。
　　“玲珑，把她关在西殿，好生看着。喜儿，上报圣上――不，传播出去，蓉儿欲杀艺容华，当下被关着，待她供出主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