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红无情》己君

57、闹翻

　　对于红叶的封号，我俩皆是意外，但红叶还是恭恭敬敬地接下。
　　凌皓下令红叶必定要加紧调查，听得红叶说要进补慢慢调理，便马上让内务府拨了一堆补品过来，我还真有点怀疑内务府的补品会不会被全部搬巩颖殿来了。想想不对，又好生叮嘱凌皓要给常昭仪多留点，没想到凌皓反倒大笑着说我多虑了，天盛朝地大物博，怎么可能让我一个人就给吃空了去。
　　我仔细想了也是，想必凌皓还是会着紧常昭仪多点的，毕竟她怀里是他的第一个子婿，想必也不会亏待了去。
　　红叶现在忙着进出照看膳食，少了以往的清闲，却倒也叫是有点事做，不至于陪着我在殿中大眼瞪小眼的。日常膳食还是和以往的一样，只补知道我们已知道膳食有问题的这事儿有没有传了出去，要是传出去了，只怕这事儿还得是一个长久战。
　　正想着，蓉儿端来了碗红豆汤道：“娘娘，现在已是初夏了，喝碗红豆汤吧，好清热补血。”
　　我点了点头接过，对蓉儿赞赏地笑笑道：“你到底是个懂事的孩子，倒是有劳了以往调教你的主子了。”
　　我突然想起了什么，拿起调羹的手顿了顿，道：“蓉儿，你以往的主子是谁呢？”
　　蓉儿依旧跪下道：“奴婢知错了，望娘娘恕罪，娘娘别把奴婢送回去，奴婢一定好生侍候着娘娘的。”
　　我挑了挑眉道：“问你话呢，给我好好答。”
　　蓉儿开始抽泣起来，断断续续地道：“奴婢……奴婢……”
　　蓉儿支支吾吾的半天没说上话，反倒哭得凶，原本跪着的身体竟摇摇欲坠，差点给晕了过去。
　　我皱着眉头摆了摆手道：“罢了，下去吧，好生看好自己。”
　　待蓉儿千谢万谢地退下后，我唤来了红叶，让玲珑屏退了众人，这才开口道：“玲珑给我好生查清蓉儿以往是谁的人。”我转过头看着红叶道：“红叶，你给我好生看看这红豆汤，里面可有些别的什么。”
　　红叶楞了一下，道：“没想到如此跟进还有漏网之鱼，这碗红豆汤可是凭空出现的？”说罢便拿着红豆汤在一旁捣鼓着。
　　我冷笑道：“凭空出来的我倒不怕，只怕是有人故意为之，倒是更让人恐惧。”
　　红叶捣鼓了一会儿，突然抬头看着我道：“这红豆汤里头混的，恐怕是毛棉籽油。”
　　玲珑闻言疑惑地道：“这有什么？不过是植物油而已，也有在红豆汤里放油的习俗，能让食物更香。”
　　红叶轻轻摇头道：“这是油没错，只是，这种油必须在提炼中把里面的杂质去掉，不然多吃的话，无论男女，亦是会导致不孕的。”
　　我轻轻地扶着头道：“问出蓉儿是谁的人后，把她给解决了。”
　　“好。”玲珑淡淡地道。
　　夜里，我和玲珑红叶屏退了众人在里间坐着聊天。
　　红叶边吃着茶边道：“难怪总觉你变了，想来要立足在后宫这地方，仙人恐怕也是要变的。”
　　玲珑把玩着杯盖道：“想来起先在仙魔宫里，觉得春若真真欺负人。可经历了这般后，倒觉得春若那亦不过如此，我们现在也不比春若强多少。”
　　我苦笑靠到椅背上，道：“想来我还是太狠心了？”
　　红叶笑笑：“若你不狠心的话，想必就不是现在这般了，说不定现在还在哪个地方可怜地忙乎着呢。”
　　“只是。”玲珑插话道：“皇上看来对小姐不错，想必不会太让小姐受苦。”
　　我只苦笑道：“我现在还不知道自己在凌皓心中的到底有多重要，要真是比其它都重要的话，我倒期望他能遣散后宫。”
　　红叶听后惊道：“万万不可，你怎可说这样的话，这可是大不敬。”
　　我笑笑道：“大不敬？要是他不爱我的话，便真是大不敬了，若他是爱我的话，我倒觉得他会尽力去实现呢。”
　　玲珑张开了嘴，半天才说出一句：“无论小姐想怎样我都会站在小姐这边的。”
　　我向玲珑投去感激的目光，道：“其实这一路走来还真不容易，只难为了你，要跟着我。”
　　玲珑只坚定地唤了句：“小姐。”
　　红叶笑笑，摆了摆手道：“好了，你们主仆俩少在这装了。”她用手托着下巴道：“也不知道宫主她们现在怎样了。”
　　我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这段时间里只顾着自己眼前的生活，倒把嬷嬷忘到九霄云外了。
　　玲珑倒幽幽地道：“想来仙魔宫一事倒真是巧，这头小姐刚被赶出来，那头就出事了。”
　　红叶皱了皱眉道：“听你这样说倒还真巧，只是，这事上朝廷里不知怎么说。”红叶说完便看着我。
　　我挑了挑眉道：“你让我去探凌皓的口风？”
　　红叶只点了点头，“这事想必不会特地瞒着你，毕竟他也不知道我们的身份。”
　　我听到这不禁皱了眉头，其实要说巧的话，红叶的出现也实在是巧，虽说仙魔宫离逸清居不远，但以逸清居为中心，西周围绕着大大小小的市镇，落平镇不过是极其平凡的一个小镇，红叶怎就去那了呢？怎就被桃娘捡回去了呢？还有，那次大火也实在是离奇，嬷嬷她们都不见了，怎就只有红叶出来了？而且，红叶怎就这么关心朝廷对仙魔宫的态度呢？
　　我轻轻摇了摇头，道：“我一向不关心朝政，这也是后宫里所禁止的，你这不是为难我么？”
　　红叶闻言也不禁皱了眉道：“不过是一句话，难道以往宫主对你的好你都忘了？”红叶顿了顿，自嘲般地看着我道：“想我秋亦空有一颗赤胆忠心，现竟所适非人！”
　　我听后不禁愣了一下，随即气道：“这事儿不是巧合，你是清楚的，如此多的谜团我们都还没有解开，谬谬然行动所带来的后果你都考虑到了么？”
　　“谬谬然行动？现在都多久了，只怕等你解了疑惑之后，事情早有变数。”
　　“火烧仙魔宫如此大的一场轰动想必是有计划而为的，不然也不会做得如此滴水不漏，难道你就不想想，要是对方本意就是让我们暴露行踪的话，那我们岂不是自投罗网。”
　　“我不管！我无法放下宫主不理，我无法放下仙魔宫上上下下如此多口人不理，我要找到宫主，找到凶手，给仙魔宫的人报仇！”
　　“秋亦！你怎能如此冲动！现在敌在明，我在暗。我们必须等收集到可靠消息后再从长计议。”
　　“从长计议？你明知事有变数。你根本就是为了你现在当的这个娘娘而故意推辞，你知道朝廷与仙魔宫誓不水火，你怕你的地位会受到威胁，你怕当今皇上会因此而讨厌你，你根本就是自私自利！”
　　“什么？我自私自利？是，我是不想让凌皓知道我是仙魔宫的人，我是不想让凌皓讨厌我，那又怎样？那不过是因为我爱他，就像你爱宫主一样，难道你就没有一丁点自私之心么？”
　　“哼，你总算是说出你的真心话了么？既然你不想救宫主，之前又何必骗我入宫！我告诉你！这宫里是不可能困得住我的！当初我究竟是为了什么才跟着你来的，竟让你这忘恩负义的小人给欺骗了去。”
　　“呵，是啊，当初是我骗你进宫的，一切都是我的错，我本就不该带你入宫，不该进仙魔宫，不该出现在这个世界！”
　　红叶狠狠地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我屏退了玲珑，只独自在房中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