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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回一〇 赛马大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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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赛马会的首场比的是速度。我们满八旗加汉军旗共九队,蒙古十旗共十队,每队各出一人一骑参赛。目标是立在右侧山头上的一面锦旗。谁先抢到锦旗并呈回皇上面前,便算是赢了这场。
参赛的骑手们早已等候在起跑点,把缰绳拉得直直的,那一匹匹骏马浑身的毛都是锃亮发光,不停地用前蹄翻腾着脚下的草皮,蓄势待发。
皇上微微一点头,李德全将一面黄色的令旗递给蒙古都统镇国公英奇。英奇向前一步举起令旗大力挥下,十九匹骏马如倾泻而下的洪流疾速向锦旗奔去。
我感叹不已,这些草原上的游牧民族以少于汉民族好几倍的兵力就能几次侵占了中原的土地统治整个中国,这骑射功夫和马上的战斗力绝对是最重要的武器。现在看来,强弓硬弩,金戈铁马,气势如虹,不服不行啊。
转瞬间便有一人冲到锦旗前,举起旗子正想调头回跑,冷不防几个人先后冲到,伸手便扯,那锦旗怎禁得起这几个大汉的撕扯,应声断成几截儿。先头儿到的那主见锦旗已被撕成碎片勃然大怒,伸手便抡掉了一个旗人的帽子,这旗人也不是吃素的,伸手又扯坏了旁边一蒙古大汉的袍子,几下功夫十几个人便厮杀作一团。从马上打到地下,直到被侍卫们分开带到皇上的面前。
皇阿玛看到这群鼻青脸肿衣衫不整的壮士们哈哈大笑:“真不愧是大清的勇士,骑术和拳脚功夫都让朕大开眼界啊。呵呵,也不用分什么第一第二了,朕个个都喜欢!来啊,每人赏银千两。”说完命他们下去休息。再接下来看后面的比赛。
第二场赛的是马上武术。规矩是每人拿一个沾了石灰的棍子,骑在马上比试武艺,中途如坠马则退出比赛,以一个时辰为限,坚持到最后的人谁身上白点最少则为胜。
见大汉们都是赤膊上阵,我心里不免惆怅——像刚才那漫天飞衣裳的精彩场面可是再看不到了~
中军一声令下,两边几十骑旋即冲出,捉对厮杀。未几,便有二三人落马,被旁边护卫救走,其他人继续混战。
不过这场比上场要有章法得多,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虽说是自由对战,但两队都是舍车保帅的打法——兵卒们拼命向前冲杀,护着后面的主帅尽量不受攻击。排头兵自然会中招很多,但也能消耗对方的有生力量。这样即使小兵能撑到最后也必定是筋疲力尽白点满身,目的便是保证最后决胜负的必为两位主帅。
果不其然,不到半个时辰,打前站的小兵们便纷纷落马倒地,坚持坐在马上的也都筋疲力尽止不住地大口喘息。某种意义上来说,第二场比武这才真正开始—
定睛一看,我方大帅便是代表正黄旗出战的五阿哥胤祺,对方则是蒙古王世子阿古达木。
这场赛既是王子之争,又是两族的脸面之争,谁都不敢掉以轻心。所以一亮棍,便有了性命相扑的意思。
五阿哥胤祺将一根棍子在胸前舞得滴水不漏,好看至极。阿古达木却以静制动,握住棍子稳如泰山。两人纵马上前,双棍一交,便知遇上了强劲对手,各自拿出浑身解数。五阿哥出招轻巧灵动,好似孙悟空挥舞金箍棒,七十二变招数纷繁,配合着身形在马上左右翻滚,如腾云架雾般难寻其迹。阿古达木却像武松打虎,不求招数只重力道,一击一档结实狠准,不中即可,擦边立伤。
两人均是一会儿好像险象环生一会儿又看似渐占上风,势均力敌直斗了个昏天黑地飞沙走石。
眼看正午将近,皇上下令停战。招二人上前验看,五阿哥胤祺身上一个白点也无。倒是阿古达木黑黝黝的肩膀上有一个清晰的白色印记。
皇上刚想宣布胤祺获胜,胤祺却向前跪言道:“启禀皇上,阿古达木身上的白点并不是儿臣所伤,而是他自己弄的。”
“咦?”皇上和大汗都是惊奇,一旁的阿古达木更是迷惑不解。
只听胤祺继续说道:“儿臣发现,每次阿古达木出棍之前都要大力向后挥再借力向前劈出。有时用力过猛棍子就会搭到右侧肩膀,便有少量石灰沾上,确实不是儿臣所伤。儿臣学艺不精赢不了他,自是不能受赏。”
皇上哈哈大笑,拍拍蒙古王的手说:“我们真是生了两个好儿子啊,都是一样的棒~”
蒙古王赶忙答道:“皇上谬赞,五贝勒不仅技艺高超,而且品德高贵,才称得上是真正的胜者。”
皇上又是大喜:“既是比武,就要以武艺论成败,既是未分胜负,便都是第一。来啊,赏五贝勒和阿古达木每人一条金龙鞭。”
看来康师傅今天不是一般的高兴啊。嘿嘿,我迟到这点小事儿肯定都忘在脑后了。好不容易挨到了中午吃饭,我赶紧躲离康师傅远远的,免得惹麻烦。
刚转出三米远,脖领子突然被人揪住,拎小鸡似的被扔进一个大帐。
不用回头都知道,还能有谁?!
四冷着脸训我:“你今天一早跑哪儿去了?”
“看赛马大会啊~”
“别打岔,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这几天每次到营房找你你都不在,都去哪儿了?”
“哦,在草原上喂马啊~”
“你不知道皇阿玛的号令,不准乱跑吗?”
“我没有乱跑,我骑在马上一步都没走。乱跑的是马儿啊~”
“你!……”四哥黑了脸,“我不跟你废话,反正你小心点。皇阿玛现在是高兴,没工夫理你。等他老人家想起来……你还嫌那天跪的不够是不是!”
“嘿嘿”我笑道,“谢谢四哥提醒,不过你不说我不说又有谁知道呢?好啦好啦,我再不偷跑出去了行了吧?”
千哄万骗的把四哥推出帐去,看着他走到转角,我突然叫住他:“四哥!你刚才说你这几天都来营房找过我,”我暧昧一笑,“您天~天儿~都来找我干嘛?”
四哥拧着眉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转身走了。我在他背后笑的那个喜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