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个男大回家》山花酒

18、11

　　11-1
　　再看到唐春柠，邵晋晖看出她脸上的变化。

　　“你动刀了？”

　　邵晋晖指着唐春柠的嘴唇，原本她的下唇比较厚实，现在看起来薄了一圈的样子。

　　唐春柠点头，嘴部还在修复期，她打字：别烦我。
　　看出她心情不好，邵晋晖坐到她对面，俩人用手机交流。

　　邵晋晖：谈月好像看出我的意图了，而且每天去那里上班累都累死，我不想继续了。
　　唐春柠用‘你太蠢了’的眼神看了一眼邵晋晖，字打得飞快回应：用强的啊，都这么久了还没得手，看样子你的脸也不行了，要不也动一动？

　　“神经。”
　　邵晋晖忍不住骂了一句，想到商余，勾起嘴角，不怀好意地打字：你知道商余看到我什么反应。

　　邵晋晖：好家伙，天天给店里带饭，每天变着花样来店里转一圈，狗皮膏药一样。

　　唐春柠脸色明显暗了一个色号：每天？他这么闲？
　　唐春柠：那你呢，吃干饭啊

　　邵晋晖:我又不会做饭，不跟他挤这个赛道。你知不知道谈月的弱点？

　　唐春柠白了邵晋晖一眼：你连这都没弄到手？真给人摇奶茶去了？

　　邵晋晖冷笑一声：“你去试试就知道了。”
　　吧台里不存在男女朋友，冲高峰的时候，思想稍微转开一点，就能收获谈月警告的眼神一次。

　　根本不是培养感情的氛围。
　　好不容易等到下班，俩人摊在位子上休息，都不想多说一句话。

　　他当然试图起个话题来打破沉默，谈月却上手点开手机游戏在那忙活做日常。

　　邵晋晖勉强从她的屏幕里看出她在玩什么，自己也下了一个试手，发现自己根本玩不会，甚至还遭到了谈月充满侮辱性的鼓励。

　　在他连续输了十几次之后，谈月压着嘴角，问他：“这关要不要我帮你过。”

　　太耻辱了。
　　邵晋晖艰难点了点头，把手机交给谈月，看着她娴熟地顺利通关，邵晋晖拿回手机后，毫不犹豫地删掉了游戏。

　　他也想着能送谈月回家，但谈月根本没有准时下班的意识。
　　等了几次后，他果断放弃。因为他有学业，他有其他工作，他还有社团活动要参加。

　　这大概就是学生和社会人之间的差别。

　　更让他绷不住的是，发薪日的那天，看到手机短信里的数字，他抽气，这么辛苦只能拿到这么点钱，他不禁反问自己，何必呢？

　　邵晋晖向唐春柠抱怨：“我当时为什么会去应聘呢。”
　　唐初宁捂着嘴巴，笑歪在长条沙发上。

　　看她这么开心，邵晋晖刺激她：“哦你不在乎商余了是不是，笑得这么开心，对她也没那么大的恨意啊。”

　　唐春柠的眼神一下自己阴郁起，忍不住动嘴了：“看你吃瘪也很有意思。”
　　似乎扯到了伤口，唐春柠皱眉按住嘴角。

　　邵晋晖霎时笑得幸灾乐祸，同时也下定了要向谈月提出离职的决心。
　　他也不想成为唐春柠的笑料。
　　反正已经认识了谈月，之后想办法约她出来增进感情就好。

　　邵晋晖想到就做，发了信息给谈月。
　　谈月秒回三个感叹号，然后弹出了语音通话的界面。

　　邵晋晖愣了两秒，了然回神，嘴角压不住的笑意：“店长。”

　　手机那头传来谈月带着疑虑的声音：“怎么突然就说离职了？”

　　邵晋晖回答很坦诚：“看到薪资，太少了。”

　　谈月在心里把骂人的词过了一遍，才问出了一直在猜测的问题：“商余说你是有目的才来兼职的，是吗？”
　　没想到谈月在这个时候问出这个问题，邵晋晖一时不知怎么回答，只能听着谈月的声音源源不断传来。

　　“……是叫唐春柠对吧，让你来的？”
　　“接近我，还是监视我和商余？”
　　“你达到目的了，所以要离职？”
　　“怎么不说话了，我猜错了？”
　　对面一字一句说得清楚，邵晋晖满脑子是：她早就知道了。

　　他的情况，她一直清楚，但不戳破，看着他在那束手无措吧。
　　邵晋晖有被冒犯到的感觉，混杂着被人看破的囧样，也有被人耍着玩的懊恼，更有说不明的情绪。

　　他承认：“对，没说错。”
　　这话说了，他知道，自己勾引谈月的计划就失败了。

　　谈月在那头沉默了几秒，叹气了一声：“行，兼职离职提前五天，周三那天给你签离职单，这几天的班已经排好了，没办法改。”
　　语气冷淡，听得他不舒服。

　　没等邵晋晖说话，谈月挂断了语音。

　　邵晋晖呆呆看着谈月的对话框，明明该是感到轻松的状态，却有种说不上来的懵懂。

　　11-2
　　谈月排好了班表，发布在了门店群里。

　　下周三之后的班表上没有邵晋晖的名字，商余一眼就看出了端倪，给谈月发信息。

　　商余：邵晋晖下周三之后就不来了吗？
　　谈月：嗯，提离职了

　　商余的嘴角怎么压都压不下，打字问：这么突然？
　　谈月：他说钱少

　　商余忍不住笑出了声。
　　他早该想到这层原因的，邵晋晖对钱很执着。
　　也忽然明白了谈月说的那句‘不懂生活的苦’是什么意思。

　　看到自己薪资的那天，商余忍不住心疼谈月。
　　一个月几乎天天待在店里，不是忙着运营，就是回复上级的消息，做业绩写报告，要是店里有人碰到突发状况，便立刻自己顶上。

　　手里攒着大把的带薪假，但不能随心所欲想用就用。
　　永远都不知道哪天会被临时叫去开会，好好的休息就变成了无薪加班。

　　从他认识谈月以来，没见过她哪天能彻底放松，她就算不在店里，也时刻关注着门店的情况。
　　他真希望谈月能好好休息一下。

　　看到之后有机会和谈月一起上班，商余的眉眼弯弯，心情愉悦了不少。
　　他打开冰箱，计划着和谈月一起上班的那几天，可以做点什么菜给谈月补一补。

　　手机震动了一下，商余看了一眼屏幕，起飞的心情变得平静。
　　是母亲发来的消息：下周五十点，我回来了。

　　商余的手指悬空在屏幕上，回复打了删，删了打。
　　他不想见她，只能做了深呼吸，让大脑放空几秒，下周五是他和谈月的早班，他不想请假，商余第一次提了要求：上午没有时间，下午三点后。

　　对面没有回应，商余也不在乎。

　　***

　　周一开完店长会，谈月在群里发：春节能上三薪班的人私发我。
　　想到邵晋晖离职，要少一名战斗力，谈月去李姐那提前打了招呼，李姐发来六个点，问谈月为什么邵晋晖这么快离职的原因，谈月很直接地就把聊天记录转发给了李姐。

　　李姐又是一串点，让谈月跟邵晋晖谈谈，过完春节离职也不迟，谈月嘴上答应了，但没行动。

　　邵晋晖点开群里的消息，看谈月的头像发愣，谈月对他的态度也没什么变化。
　　班表发出来之后，只有蒋池询问他是不是要走，他没回应，但他能预想到商余的表情，肯定乐坏了。

　　想到这，邵晋晖又不爽了下。
　　他也不留，跟店里的人本就不熟。

　　邵晋晖在吧台忙了一圈，谈月才从办公室出来，拿着库存的单子，一条一条清点着前台的物料。
　　开门到现在，他们的对话不超过五句，都是他主动开口，谈月回应。
　　但谈月的态度也不像对他有多不满，平常到他对自己进行了一遍反思。

　　邵晋晖心神不定，做错了饮品，跟着便道歉了一声。
　　说完，邵晋晖猛然意识到现在的自己道歉说得这么自然，不由得皱眉。

　　他想起自己来店里的第三天，他如往常一样，给进店里的人提示扫码点单，但客人不愿，他只好给人点单，但客人犹豫不决了好久，他便先去做线上出的单，等他做完手里的活再到收银台前，那人却不由分说他态度不好，没给他点好单就去做别的。

　　他立刻黑了脸，居高临下地看人怼回去，那人高调着说要找店长，谈月出现在他身后，听完客人的转述，全程陪着笑脸不停说着对不起，手脚麻利地给人点单，打包，将人送出门。

　　他对她的行为嗤之以鼻，谈月要他好好学着点。

　　“你也知道他在无理取闹，干嘛还想着要怼回去。”
　　谈月气定闲庭地靠在吧台上：“回头他说你态度不对，那你怎么解释都白搭，说三个字就能解决的事，干嘛要让自己生气啊。”

　　他并不觉得这么说对，但在看到谈月脸上淡漠的笑意后，又隐约回想起在和客人说话的时候，她一直都是用‘你是不是傻’的眼神在诱导着人赶紧离开。

　　客人说要投诉，谈月嘴上说着‘对不起’，但她没有放在心上。

　　邵晋晖想到了自己。
　　他有目的地接近她，她就算知道真相也不生气，是因为她并不在乎他。

　　他终于意识到自己错误地认为谈月和他之前遇到的女生们一样，让他接近是因为他长得好，还能提供她们想象的空间。

　　但谈月看重的，是他的劳动力。
　　不是谈月需要，而是她的门店需要，她压根不介意他是为了什么接近她。

　　他的确错得太离谱了。
　　想到他和那个顾客在谈月眼里是一类人，邵晋晖不悦地用舌尖舔舔后槽牙。

　　谈月罕见地激起了他的胜负欲。

　　邵晋晖走到谈月身边，道：“店长，我想了下，还是不离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