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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又见 ...

  •   傅子谕将手上的东西都搁在了马褡裢里,独独将刻了字的桃木牌放进了怀中最靠近心脏的地方。

      他牵着马缓慢的跟着谢初婉的身后,不知为何,他自打见到谢初婉的第一面时,便有了一见钟情的感觉,不论何时何地,他都想将谢初婉保护在身后。

      许是家中并无亲人的缘故,有了谢初婉知冷知热的人在身旁,便对家有了憧憬向往。

      谢初婉停下了脚步转过身,等待着他走到自己的面前。

      她将面具摘下拿在手中,平静的望着傅子谕,长长吐出一口雾气,“侯爷,我还是想问,若将来的某一天,你我立场不同,届时你可还会如现在这般待我如初?”

      傅子谕抬手摸向她的头,只是默默的望着她未曾回答,待大业将至的时候,他才能回复答案。

      谢初婉眼中的亮光一点一点黯淡,不过几日的相处便想着天长地久,果然是有些自以为是了,她故作无事发生转身向前走去。

      谢家也罢,顾家长公主也罢,二者终究是她无法跨越的沟壑。

      “天色不早了,夫人我们该回府了。”

      谢初婉仿若未闻踩着皑皑白雪走在前,心中一直告诫自己,莫要被眼前的假象所迷惑,自己与他的姻缘本就是因为一道圣旨牵扯在了一起。

      她本想着用美人计诱他为陛下效劳,结果是自己先摔了跟头,细细想来确实是有些可笑了。

      傅子谕一个翻身骑在了马背上,伸手一捞将谢初婉抱上了马背,她小脸冻得通红,眼中似有雾气,他看的心都软了,语气轻了几分。

      “方才是我不对,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夫人,届时我必会护你周全。”

      他手中的马鞭一扬,踏雪迎风回了城中。

      二人刚至门口,庄伯慌里慌张的走了过来,两只手揣在袖中冻的瑟瑟发抖,看样子已经在门口等他们许久了。

      “庄伯府上发生何事?”他将缰绳递给了看门的小厮。

      庄伯低声道:“侯爷,郡主来了!”他小心翼翼瞧了谢初婉一眼,她又恢复了初次见面时的冷淡。

      未等夫妇二人反应过来,顾岚兴冲冲的从前堂小步跑了,朗声道:“子谕哥真是好久不见!”

      她几步走上前想要挽住他的臂膀,傅子谕微微退后拉开了二人的距离,淡淡道了一句,“傅子谕见过安阳郡主”。

      谢初婉目光从二人的身上瞟过,顿时没了方才忧虑的心思,她颜色不改大大方方行了一个万福礼,“谢初婉见过郡主。”

      傅子谕将手搭在她的肩上,他想亲近的人是谁一目了然。

      顾岚很是不服气,为何这谢初婉走到哪里总有人会护着她,还有那卫迟,别看他表面老实,对她谄媚很是殷勤挑不出一处错,到了如今还不是念着谢初婉。

      一个包金的破镯子还护的跟个宝贝似的,顾岚仔细一瞧这是谢初婉以前常戴的玉镯子,她是气的说不出话。

      又听闻谢初婉出嫁的那日,临别之时是卫迟送行,这京城中流言蜚语传到了她耳中,说这卫小公子对谢家的姑娘还有情义,终究不是空穴来风,顾岚一气之下便来了这丹河州。

      卫迟极不情愿走了出来,抬眼便见傅子谕搂着谢初婉的肩膀。

      谢初婉袅袅婷婷,眉目如画,傅子谕身形修长俊美绝伦,站在一起好一对璧人。

      他的目光停在了谢初婉额前的那道疤上,怒气上头冲了过来,指着她的额头质问傅子谕,“是不是你伤的?”

      傅子谕让茯苓扶着谢初婉回屋,冷声道:“是不是又与你有何关系?本侯的家事还轮不到你一个趋炎附势的小在此议论。”

      卫迟方才在月老庙时便觉得大红披风的女子身影有些眼熟,他怎么也没想到那人竟是谢初婉,时隔几日,竟已到了宛如陌生人的地步。

      “你若是敢负婉儿,我定不会放过你!”

      谢初婉听闻身形一顿,仿若未闻任由茯苓搀扶着回了离忧台,她眉头微皱神情几分哀伤。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茯苓见不得夫人难受,她方才见那卫迟小公子便觉此人面向凉薄,镇国公府遭受如此打击,他竟口口声声说为了卫家要同她家夫人退亲。

      亏这卫迟和谢初婉还是青梅竹马,茯苓将姜汤端了过来,气鼓鼓道:“夫人,您若是早些遇到侯爷便不会如此难过了,夫人您看侯爷事事都想着您,生怕您受一丝的委屈。”

      这傅子谕在外听起来名声是坏了些,但这感情白的跟着宣纸似的,茯苓从小是在侯府长大的,便未见侯爷身边有过什么女子。

      谢初婉摩挲着发烫的碗边,摇了摇头,她不过是感慨年少时的光阴罢了,终归是她天真,一直以为深深的喜欢便是永远。

      家里人常说,这卫迟小公子如今虽无一官半职,待他考取功名时,谢初婉也不算低嫁,京城多少女子都羡慕她与卫迟的感情,人算不如天算出了这么个祸事。

      谢初婉喝了姜汤,换了平日里穿的石榴色百褶裙,一扫阴郁,“都是过去的事情了,郡主也罢卫迟也罢,如今我已是威远侯的夫人了,他们都与我无关。”

      傅子谕在槐树下问她许了什么愿,她只温婉的笑着摇摇头,绑着石头抛上槐树的红绸上写着“愿与君好,朝朝暮暮”。

      她如今一门心思是扑在了傅子谕的身上,她还要借傅子谕之力扳倒长公主,让她谢家重归京城呢!

      “那夫人定要打起精神来,奴婢可等着带小公子呢!”茯苓突然捂住了口,她忘记了夫人曾让她切莫再提此事的。

      谢初婉翻了翻桌子上扣着的账册,她也是心血来潮,前几日让庄伯收拾着将府上的账册拿过来,她也要撑起夫人的职责。

      茯苓等了许久也未听夫人开口,这才松了一口气。

      “茯苓?”

      茯苓吓得缩了缩脖子,生怕夫人责罚她,硬着头皮应声道:“奴婢在!”

      “长孙荣解了禁足,她可曾回家?”

      她瞧着账册眉头紧蹙,在谢府时她的母亲便让她学着看账册,她就是不听,她虽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但独独管家这一块她是真的不行。

      茯苓磨着墨,将谢初婉出门后的事情都细细说了一遍,“这长孙姑娘还真是奇怪,她未曾提回家的事,长孙大人今日又来,这爷孙儿俩见了一面,便叮嘱长孙姑娘好生的听您教导。”

      谢初婉也想了想,若照着侯爷的标准寻如意郎君,这丹河州的才俊青年却实没几个,她打听过,长孙晔害怕孙女受苦,甚至有意招上门女婿,长孙荣心高气傲若自是不愿,一心想要高嫁。

      茯苓就害怕长孙荣有什么阴谋,夫人当真是心大。

      谢初婉扶着额头瞧着账册,一个头两个大,早将从京城来的两位“客人”忘在了脑后。

      ……

      傅子谕冷着一张脸将他们二人引到了别院的书房。

      那书房三面墙都摆着书架,上面堆满了书册,一眼瞧去有些凌乱,轩窗前一枝梅花开的正盛,他每每看到梅花便想起了心尖上的人,便是忙碌到半夜都不觉苦。

      郡主轻车熟路坐在了红木桌后的椅子上,颇有反客为主之意,她从袖中掏出一份密信递给了傅子谕。

      此次前来不过是借着躲避京中流言蜚语的由头送信,她正好瞧一瞧这谢初婉嫁到了侯府,可还是如从前那般嚣张跋扈。

      不过方才她见谢初婉,她敛去了在京时的气焰,便也懒得寻她的麻烦。

      “这是我母亲让我交给你的,前些时日你动了陛下调送的粮草,而且母亲有意让你接替朝中虎威将军之职!”

      卫迟坐在傅子谕的身侧,听了顾岚的话如坐针毡,他一直以为顾岚只是寻常的普通女子,只懂赏花听曲,懂些胭脂水粉罢了,未料到今日才见了她真正的一面。

      傅子谕将信笺抖开,一目十行扫过信中内容便丢在了火盆中,火焰吞噬着信笺,卫迟低头也只瞧见了一个“谢”字。

      “长公主让本侯接替将军之职是假,想要那十万兵马才是真,只不过你也瞧见了,陛下如今对本侯疑心颇重,稍有些风吹草动他便能察觉。”

      长公主手上握着谢家的一个谢初婉,自是不怕谢家有何动作,但这虎威将军为人刚正不阿,有何把柄长公主暂是寻不得,也只能找个法子让他消失了。

      “这你便不用担心了,虎威将军已离京,我的人在暗中盯了他许久,到时候……”

      她将手比作弯刀,缓缓从自己的下颚划过。

      卫迟看的是心惊胆战,未料到顾岚竟是这样蛇蝎心肠的女子,亏她平日里还装作温婉大方。

      顾岚笑着望向卫迟,她看上的人还真是单纯。

      许是她在京同谢初婉斗了许久,回回被谢初婉踩在了脚下,别人也只记得她是安阳郡主,只记她是谢初婉的手下败将,却忘记了她乃长公主所出。

      脾气秉性自是同自己的母亲有几分相似,只不过她喜欢的是权利争斗的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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