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第二十三章 改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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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微微抬起头，看他脸上的表情，只四个字就可以形容：波澜不惊。那张酷似刘夏的脸孔，连这种气定神闲的模样都惊人的相似。
“他很优秀，我也很爱他，可惜，那时候年纪太小，因为一些误会，我们吵了一架，他让我跟他走，我不肯，还骂了他一顿，我以为自己做对了，谁知道，一周之后，大运河里发现了他的尸体，面目都已经无法辨认了，没有人知道他是失足落水还是自己想不开，很多年之后，我还是很后悔，因为，他的死，我也有责任，不可推卸的责任。要不是我爸爸，要不是我不肯和他走，他也不会。。。。。。”
虽然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一度我也以为自己已经放得开了，但是今天在他面前说起来，心依然像是被钝器狠狠地击了一记一般，看不出流血，却异常疼痛。
“别哭了，都过去了。”他递给我一张纸巾，“如果我这张脸让你想起不想想起的事情，那么我道歉。我只梦到你们高高兴兴地样子，就自作主张，让你为难了。”
明明是安慰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就多了一种疏离冷清的味道，我拿起纸巾擦了擦眼睛，收起哽咽和其他不该有的情绪，深深吸了口气，努力咧开嘴笑。
“没关系，要不是你的自作主张，我哪有机会和大明星面对面坐在咖啡馆的包间里呢。”我终于可以微笑，就像那时候在巷子口的合欢树下一样,，“不说这些了，还是说说你吧，这不仅关系到我的饭碗，作为一名称职的娱记，我也要对那些小粉丝们有个交代吧。”
“好，你问吧。”他依然一副好脾气的样子，可我明明看见他的眼里，有一抹不经意的落寞一闪而过。
“除了新专辑，清扬最近还在忙些什么呢？”我收起一切不合时宜的情绪，拿出记者的职业操守，低下头，拿出速记本。
“可能会拍电影吧，不过还不能确定，你可以把上一次的见面写成和某某导演的密会，商量刘清扬第一本电影的细节啊，不用写的多么肯定，原本娱乐报道就是些捕风捉影的炒作罢了。”
“嗯。什么样的电影呢？”
“一本仙侠电影，我可能演一个面具男，美貌到只能用面具遮住脸，来证明自己是一名真正的剑客，导演可能觉得这算是我的本色出演吧。”他的声音越来越没有温度，除了一张酷似刘夏的面孔，那种熟悉的感觉，是一点都感受不到了。
“那很不错呢。很期待你的大作。”我也假假地恭维，“清扬从小在香港长大的？”
“是的。我父母死得早，是小姑姑带大的，十六岁的时候，姑姑移民去了加拿大，我也去了，直到六年后才回到香港，进入ATK唱片公司。”
“是什么样的机会，被唱片公司发掘的呢？”
“在酒吧打工的时候，被星探发现，也是纯属偶然吧。只是小姑姑喜欢听我唱歌，我就经常唱给她听，后来她走了，每次唱歌的时候，就会想起她来。”
“原来清扬还有一段这样的故事啊，又有才华又孝顺呢。”
“呵呵，谈不上孝顺，姑姑因为我，付出地实在太多了，可惜我不能好好报答她了。”
“你做出更好的音乐，就是对她最好的报答了啊，我想，姑姑看到今天的你，也会很高兴的。”
说起姑姑的时候，他的眼神柔和起来，声音也不像刚才那么没有温度。
“嗯，新专辑里就有一首歌，是专门为她写的，不过我还在修改中，等修改好了，先拿给你听一听，给我点意见吧。”
“没问题。”
“还有其他问题么？我还要回去谱曲呢。”
“最后一个问题，在你的梦里，穿过巷子，他们会走到哪里？”
“啊？”他似乎被我的问题吓了一跳。
“他们穿过巷子，会走到哪里？”我再一次重复了这个问题。
“我不知道，梦里有时候清楚有时候模糊，那巷子好像永远没有尽头一样，只是，你为什么这么问呢？”
“不为什么，只不过，你既然不认识刘夏，那么这样的梦境就是不可解释的灵异现象了，我很好奇呢，你知道么，我还会看手相哦，十岁之前我最大的理想是做一个美貌的女巫，永远都不会变老，还有神秘的水晶球和可以预知未来的塔罗牌。”
“你还会看手相？那么，林心怡，你也帮我算一算吧。”
我看见面前那一只修长秀气的手，一个男人，怎么可以有那么妥帖完美的一只手，有片刻的恍惚，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多年前，在教室里，刘夏也是像这样，穿过喧闹的人群，把手伸到我的面前，半是玩笑半是真的让我帮他算一算。
只是同样是修长秀气的一只手，这一次，所有的掌纹都透出平稳和贵气，除了二十岁之前有过两段曲折反复，至于是什么样的反复，我却看不出了，随着年龄的增大，我的灵性也越来越少，直到有一天，所有的那些纹路，对我来说都不再有任何意义，到了那时候，不知道会不会是一种解脱呢。
“好有福气的手相呢，新专辑一定会大卖，而且不久就会遇见心仪的女生噢。”其实我只不过想确认他是不是刘夏罢了，刘夏的掌纹，生命线的位置被爱情线的分支狠狠切断了，就是说，他会因为不合时宜的爱情遭受大难，甚至是丢失性命，只是，那时候，我是不信的。而眼前的这一双手，却不是这样。
不管他有多么的像那一个人，都不可能是那一个人了。
“那就承您贵言了，美貌的女巫小姐。”他抽回手去，笑着说。
帅气的脸上，盛开出一朵娇艳的白莲花。
“呵呵，十岁之后，我就想做伟大的女科学家了呢。”我开始整理东西，“孩子嘛，总是有幻想的特权，善变的权利。你呢，小时候的理想是什么呢？”
“我啊，我想走街串巷卖冰淇淋呢。”他一边取下帽子，一边笑着说。
“哈哈，那我一定要照顾你的生意啊，说不定哈根达斯都要给你的冰淇淋绕道了呢。”我透过他的脸，想起当初的刘夏，那个想做科学家的小男生，我想，只有我也成了伟大的女科学家，才可以配得上他。所以我抛弃了成为不老女巫的愿望，开始努力学习数理化。
水晶头骨，神秘的北纬30度，百慕大三角区，不一定存在的外星生物。。。这些未解之谜就交给别人去处理，人类登月还是世界和平都和我没有关系，我只要那个如神仙一般清俊的小男孩，只要他的心里有我就好。
你看，这就是初恋，盲目的，不合时宜的，热烈的，再也回不去的。我想念的，不仅是那时候的他，更是那时候的我，以及永远不可能重来的青春岁月。
“你看，这次的标题就取这个吧：当红小天王，最大梦想是卖冰淇淋。”
“呵呵，这可是秘密哦，我们之间的秘密。”他突然凑了过来，热热的呼吸扑在我的脸上，我的心，忽然一阵狂跳，好像要从胸口跳出来一般，脸也火辣辣的烫起来。
“我开玩笑的。”我连忙往后退了退，拍着胸口说。
“我也是开玩笑的。我先走了哦，你再坐一会儿，陆路姐为你准备了新的甜点呢。”
他和我握了握手，把帽沿压低，走了出去。
看着他离去的方向，我有片刻的失神，所有的力气好像随着他的离开而离开一样，倒在沙发里，蜷起身子，久久难以平静。
其实，关于刘夏的一切，我并没有和盘托出，到了嘴边的真相，还是被我生生的咽了回去。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回过神来，拿出手机，给陈锋打电话。
“你在哪里啊？”
“还在局里呢。”
“不是受伤了么？去上班也就算了，可是快9点了啊，我们陈大警官怎么还在局里呢？杭州的治安真的差到这样的地步了么？！需要无节制的警官加班时间？”我有些不悦，这个男人，永远不知道心疼自己。
“还有事情没有处理完呢。林心怡，你在哪里？”
他的声音还是那么严肃，透出一点点疲惫，“我在南山路啊，要不我过去找你吧，给你带点宵夜。”
“不用了，我想静一静。”他的声音越发低沉。
“陈锋，你真没事么？怎么声音听起来怪怪的。”
“我没事，林心怡，你先回去吧，明天还要上班呢，我再给你电话吧。”
“你。。。”
不等我说完，他就挂断了电话，听筒里传来让人厌烦的嘟嘟声，对他这样的态度，我感到非常不高兴，把东西放进包包里，径直走了出去，南山路已经渐入佳境，可是这和我没有关系，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
“去政新花园。”
开了一半，心里到底还是放不下陈锋，和司机说，去西湖区公安局。
对于这样的反复，司机只是有些疑惑，看我重重的点了点头，才调转方向，驶了回去。
夜晚的杭城，依然有挡不住的喧嚣，经过延安路的时候，一片醉人的灯红酒绿，穿着时髦的年轻男女三五成群地走着，间或有几对柔情蜜意的小情侣，两两相偎。我看得疲倦，关上车窗，闭上眼睛靠在座位上，一阵阵的不安却涌上心头。
坐在出租车上的我，一定想不到，从这一刻起，我的生活将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或者说，从遇见刘清扬的那一刻起，这样的改变，就是无可避免的。
当然，我也想不到，警局门口，我会遇见陈锋，和那个她。
金叶凤尾兰，花期七月中旬，花语：不得不接受。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改变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