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七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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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透过木窗勾勒出楚浔绝美的侧颜，从沈黎的角度看仿佛楚浔整个人都散发着一层薄光。
王仁，王信的养父，十几年的养育之恩换来的竟是一场无情的杀戮与算计。
而这所有的一切，从头到尾，自始自终都是帝位角逐的牺牲品。
吃完饭后，楚浔并没有亲自指导沈黎，而是让依绣代替自己去指导沈黎关于千年祭的相关事宜。
踏上马车后的楚浔，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摔在了车间内的甲板上。
“王爷！”小黑一惊，连忙去扶楚浔，在碰到楚浔那一刻，修长纤细手指的冰冷让小黑大脑有一瞬间空白。
他刚刚还好奇为什么自家王爷拒绝亲自指导少将军，现在看来是自家王爷想去也不能去。
“小黑，回王府。”楚浔开口，语气虚弱，但神情是无比的冷漠。
“王爷，您都这样了，为什么刚刚在醉仙楼不说？”小黑下意识的开口。
“不该问的不问。”楚浔眼神有几分凉薄。
话落，车间一度有些死寂。
之后，小黑只好默默的回到去车室驾车。
是他忘了...王爷是个极其要强的人，自然是不愿意在少将军面前展露自己脆弱的一面的。
车间的温热从四面八方涌来，包裹住四肢百骸。
在别人看来，楚浔好端端的坐在马车内，可是唯有楚浔自己明白，四肢的冰冷与无力让他随时都有可能倒下，但是，他不能倒。
这是属于他自己的自尊和骄傲。
楚浔抬头，入眼的是马车的木顶，一流大师的雕功，贵气逼人的龙凤栩栩如生。
看着这富贵的一切，他忽然想起来有一位白衣大师为他曾算过一卦，是个空字。
也许…到最后所有的一切都是过眼云烟吧。
……
上元节，千年祭是流传多年的风俗。
一清早，宫里的马车就把楚汐送了出来，本着对外千年祭是他兄妹二人联手，自然而然要先把楚汐送到成安王府。
马车到的时候，楚浔还在正厅喝茶，不急不缓。
“王爷，汐公主来了。”小黑禀报。
“知道了。”楚浔说这话时，连眼都没抬。
“你是不是好奇本王为什么不亲自去迎接楚汐？”楚浔见小黑眼中闪过的一丝不解，笑道。
“嗯。”小黑点头。
有时候，楚浔都很怀疑小黑这智商是怎么从众侍卫中脱颖而出的，但不可否认小黑虽然憨，但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他总是能很好的把握住时机。
楚浔把这个全且当成了傻人有傻福。
“你真的以为楚汐会这么乖乖听话吗？”楚浔说着，将手中的茶盏放在了桌案上，下颚微抬，一双乌黑的眼眸闪过一丝微嘲。
按照他对楚汐的了解，不出意外，楚汐应该会趁着今天的功夫去见叶尘。
就是不知道，楚汐去了叶家后，会不会改变主意。
“王爷，您的意思是…”小黑立马明白了楚浔的意思，有些醍醐灌顶。
正巧，此时小白走了进来。
“王爷。”小白行了一个礼。
“说。”楚浔看着小白，吐了一个字。
“属下按王爷您的意思迎接汐公主，果不其然…公主早就偷溜出去了，马车里的是公主的贴身丫鬟。”小白禀报。
贴身丫鬟？楚浔听到这个眉眼微扬，薄唇微勾，一刹那，微弯的唇角带着乌墨的眉眼就像冬天里绽开的桃花一样绝世而罕有，不仅让人沉沦。
“她倒是胆子大敢一个人独闯叶家，小白，多派几个人暗中保护她，不到迫不不得已不许出手。”
“另外…好生招待她那个贴身丫鬟。”
小黑看着自家王爷笑死人不偿命的说出的‘好生招待’，觉得一阵发冷，这恐怕是若公主出了意外，要留命的节奏啊！
“是。”小白颔首，之后又顿了一下说道：“王爷，今日上元，少将军特邀您在天河山一聚。”
天河山！！！小黑震惊了，啊这…这这这这是不是进展有点儿快啊，那天河山可是大禹有名的姻缘山啊！
“小黑。”小白见小黑反应有些大，很是不满意，他们本是暗卫出身，最重要的一点就是管理好自己的表情，自从小黑跟了王爷以后，是越来越不像暗卫了。
“…”小黑委屈。
“王爷，您看您是去还是不去。另外，关于少将军身世，每次有一点儿头绪的时候，总是会被人拦截下来，属下感觉像三王爷那边的人。”小白继续汇报。
“天河山，自然是去的。”楚浔笑着，转而又道：“天河山，众生云集，求的也不一定是姻缘。”
“至于楚奕那边，让咱们的人先盯着，不要轻举妄动。”楚浔说着从椅子中起来，小黑连忙扭身为楚浔取来披风。
“他可不是省油的灯。”楚浔说着接过披风，低头将披风系上。
“王爷，属下认为今日虽温度有所回升，可对您…”
楚浔并没有等小白把话说完便走了出去。
被当做空气的小白：“…”
“哥，咱家王爷你又不是不知道，性子一根筋，犟的很。”小黑看着楚浔走出去的身影，随口安慰了小白几句，“你也不要太在意，放宽心，毕竟有我看着咱家王爷。”
就是有你在，我才放不下啊。
“唉，罢了。”
上了马车后的靠在位置上，闭眼冥想。
小黑坐在一侧，从他的方向可以看见自家王爷绝美的侧颜以及白玉般的下颚。这时候他就挺感叹造物者不公的，虽然他知道自己长的挺帅，但是跟自家王爷一比，他简直丑到掉渣。
“小黑。”不知过了多久，楚浔缓缓开口。
“属下在。”小黑收回思绪，几乎是不假思索的本能回答。
“到了天河山，你就不用跟着了。”楚浔吩咐。
“这…”怎么能行！？
“嗯？”还未等小黑把话说完，闭眼的楚浔就睁开了，一双乌墨的眼眸还是跟往常一样带着清浅的笑意，却不达眼底。
得，没辙了。
“属下领命。”
“这才乖嘛。”楚浔满意的笑道。
说来着天河山，是实实在在的姻缘山，据说是牛郎织女的原生地。
尤其是节日前后，上山登顶的善男信女不在少数，大禹国虽有等级森严之说，但在爱情上民风倒是开放些，毕竟当今圣上楚怀与先皇后李子安的爱情实在是令人动容。
一个是天子贵胄，一个是江南医家，身份上还是有些悬殊的。
那个时候楚怀刚继位，根基不稳。就连百姓都知道，除却身份不说也应该选一个对巩固皇权有利官家女子。
然而，当时的楚怀硬是力排众议娶了李子安并封她为后。
当李子安凤冠霞帔出现在众人眼中的时候，所有人都明白了楚怀的执着，这是一个绝美的女子，美丽的让人窒息。
李子安的出现让天地为之失色，一双的眼睛像极了天上的星星，生动而空灵，让人一眼沉沦，白色的皮肤与红色的嫁衣形成了极强的冲击感，让人为之惊叹。没有人能够准确形容出李子安到底长什么样子，因为当初的他们觉得多看一眼，都是一种亵渎。
十里红妆，江山为聘，天地为媒，生死相约，共赴白首。
只可惜，李子安离开的很早。许是太美，本不该留存世间，这才让原本此世之诺，绝世之景，惊世之人成了一代人心中的遗憾与叹惋。
今日上元，晚上又是千年祭，来天河山的人并不少。
但楚浔还是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少年，五颜六色的人流之中，一身黑衣格外显眼，与热闹的人群有些格格不入。
那一刻楚浔有些恍惚，像是看到了自己，一个人在偌大的皇宫，孤独，寂寞，冷清。行色匆匆的宫人，来来往往，匆匆忙忙，却与他无关。
忽然间，他有些心疼。
“小阿黎。”楚浔声音有些低，夹杂在寒风里，有些飘渺。
下一秒，楚浔就看见姻缘树下那个黑衣少年缓缓的扭过身来，那一瞬间的他清楚的感觉到少年四周的清冷也收敛了起来，像极了一只刺猬。
“王爷。”沈黎点头，踱步走近楚浔。
“因为千年祭在紧张？”楚浔看着他问道，眼眸带笑。
“说…不紧张恐怕是骗人的。”身为少年将军的他在战场上游刃有余，但他却还是不喜热闹，有些怕人，更何况是盛况空前的千年祭。
“所以…”楚浔看着少年纠结的小表情，不禁打趣道：“驰骋沙场的少将军是害怕了？”
“不怕。”这一次沈黎倒是回答的很利索。
楚浔几乎是顺着他的话直接问出：“为什么？”
“因为…有我的光在。”一字一句，清清楚楚，认认真真。
楚浔一愣，自然是想到了光是何意，却依旧问了一句：“你的光是...”
楚浔倒是希望能听他说出来，更希望从他嘴里能听到自己的名字。
“是...一位贵人。”沈黎愣了一下，发现自己有些冲动了，差点托盘而出。
沈黎话落，楚浔的眸中有几分暗淡。
他本以为会听到他说自己，却没想到...竟等来了一句一位贵人。
“王爷。”沈黎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轻颤。
楚浔不解挑眉，只见下一刻沈黎的手心里躺着一条红色手绳，手绳上穿着一颗红色质地的玉石。
乍一看让人误以为是相思红豆。
让小白调查的消息都被楚奕那边儿拦下，以他对楚奕的了解若不是至关重要的人，楚奕绝不会做到这般地步。
这么想来，大抵他心中的贵人也是楚奕了。
“你这是...？”楚浔轻嘲出声，“要我把东西送给楚奕？”
楚奕的名字猝不及防的从楚浔嘴中说出，沈黎的动作变得有些僵硬。
那一瞬间，沈黎的脸色更加苍白，只由的冬天太冷，他皮肤本就白的缘故，楚浔倒是看不出来异常。
楚浔的话还在继续：“要想送给楚奕倒是可以送到他王府上去啊，本王可不是什么善茬，真不知道…你看上他哪儿了？”
真不知道…你看上他哪儿了？
“他是我的光，我的信仰，自然是最好。”
当初那个人问过沈黎，而沈黎也是这么回答的。
“啧。”楚浔听到这话有一瞬间暴虐，他从小就跟楚奕不对付，两个人从来都不服对方，以至于楚浔会变得有些情绪失控。
“信或不信，这条手绳是送你的。”沈黎说着一把拽过楚浔的手，为他亲自带上。
第一次见沈黎这么强势，连楚浔都没反应过来：“送…我的？”
所以…他刚刚是在跟自己吃醋？而不是楚奕？
“那…你的贵人？”
少年叹了一口气，认命了。
“是你，一直都是你。”贵人是你，光亦是你。
作者有话说第17章 第十七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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