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司大人是我渣过的前任》也行

12、Ch.12 短发

　　Ch.12

　　不急于给出答复，沈南恩还在探寻陆清言的来意。她放下瓷杯，背靠进座椅里，换了个双臂环抱的防御姿势，借此拉开两个人的距离。

　　沈南恩还不至于傻到往陆清言的“陷阱”里跳。

　　而事实上，陆清言既然能来，就是准备好了说辞，就算她不问，陆清言也照样会全盘托出。只是这背后的目的，叫沈南恩无法参透。

　　怕是不太简单。

　　至于陆清言，玩心大起地还在戳杯底的冰块。到底是气温太低，许久都未见有融化的迹象，索性就放弃了。

　　捏紧吸管饮进一大口冰美式，陆清言还在回味，就听到沈南恩在说，“天冷，陆小姐还是注意着点嗓子。”

　　作为被乐坛赞誉的“小天后”，嗓子是老天爷馈赠的珍贵礼物，经不起这么折腾。

　　陆清言微怔了下，尔后将玻璃杯挪至一边，打开了本是外带的那份摩卡。

　　在道出“真相”之前，陆清言想让沈南恩别那么戒心浓重地设防，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讲，再次提到关于摄影棚的事端，“我承认，我是故意的。原本想借你们的手给我的经纪人难堪，以此警告他别拿我珍视的事业在背后做手脚。结果没想到我的经纪人心狠到反过来将了我一军，顺水推舟干脆把事情给闹大了。他以为我善不了后，会就此妥协。但是这件事也彻底提醒了我，我可能是时候应该要和老东家说再见了。就算他们对我有知遇之恩，可每个人都有底线，我的底线就是我目前最珍视的事业，任何人都不能触犯。”

　　真相比之在凌多美告知沈南恩，陆清言不惜打官司都要和老东家撕破脸皮解约时的预期猜测相差无几。

　　沈南恩耐心地听完，这才终于表态，“陆小姐说的这些，我没有兴趣。”艺人与经纪人之间的纠缠牵扯剪不断理还乱，究竟孰是孰非，也只有当事人才最有权利评断。

　　作为八竿子打不着的局外人，沈南恩并不想横插一脚干涉，去趟这趟浑水。

　　而沈南恩的反应，倒是在陆清言的意料之外，她原本以为沈南恩至少会问一句用意。

　　不再迂回，陆清言干脆坦白，“沈经理，我需要你。”

　　“陆小姐这话是什么意思？”沈南恩当然不会天真到当做“表白”来听，陆清言也不是那个意思，只提了“澄清”的请求，“我想请沈经理出面澄清下那天的事。”

　　如今舆论不太乐观，恶评四起。老东家又不顾情分在背后捅刀，手段下作，脏水泼了陆清言一身。

　　孤立无援之下，陆清言唯有求助于沈南恩。不算高明的办法，却也是不得已为之。扭转风向，取得大众的谅解，对陆清言来说迫在眉睫。

　　可陆清言显然忽略了一件事。

　　“陆小姐是不是忘了，你，还有你的经纪人，给我们公司的发布会带来了多大的麻烦。”念及那天的难堪，还有许斯瑞的有心谋划，沈南恩就难有好的脸色与态度。

　　意识到事态或许无法挽回的陆清言，眸色黯淡，指间紧紧攥住装有摩卡的纸杯，几乎要变形溢出，“抱歉，我没有想过要给你们带去麻烦，我不知道事情会闹到这地步。”

　　事情已经发生，过去的也都过去，多说无益。如果道歉能够让时间退回，这世间大概就不会有那么多的懊悔与无奈。

　　沈南恩不是纠结的人，“都过去了。”她的意思是陆清言无需再提，她也没有要去追究责任的意思。

　　瞧了眼腕表，沈南恩起身，走到陆清言身侧时，停了下来，“我该回去上班了，陆小姐慢用。”

　　这是两个人之间的最后一句交流。

　　陆清言在沈南恩走后，捧住透过窗玻璃落进来的一束暖阳，指尖却是一片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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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南恩回到公司，在踏进办公室前，还是叫来了凌多美，问她赵铮铮的去处。

　　凌多美以为自家老大是放心不下年终尾牙，拍胸脯保证，“经理，您放心，阿铮这几天不眠不休的，肯定出不了差错。这会儿人应该还在会场呢，猴子也去帮忙了。”

　　沈南恩欣慰于手底下的人的尽责的同时，告知凌多美，“你和阿铮说，让她愿意的话，帮帮陆清言。”

　　不以Venus的立场出面，沈南恩是出于作为项目组经理维护公司、避免不必要的麻烦的考量。只是她终归不是铁石心肠的人，哪怕是旁观者，面对陆清言的请求也难以不动容。

　　再者就算是从“人情”的方面考虑，沈南恩也自有她的谋划。

　　这世间只有人情最难还，做她们这行，免不了要和娱乐圈打交道。陆清言虽然如今官非缠身，状况不容乐观，可她背后粉丝群体的力量同样不容小觑。

　　沈南恩可不会以为陆清言会就此沉寂。只怕是厚积薄发，王者归来。

　　凌多美不太懂自家老大的用意，抓抓头发，问出疑惑，“经理，你怎么突然想起来要帮陆清言？”

　　沈南恩只是淡淡地笑了笑，不再多做解释。

　　只留下低头传微信的小助理，顶了满脑门子的小问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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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尾牙在即，沈南恩终于在意识到日渐留长的发不得不做处理的时候，去了趟理发店。工作以来，沈南恩始终以利落的短发形象示人，只在发尾做了微卷。

　　这一次之所以选择留长，即使沈南恩不肯承认是因为江晚凝，但还是不得不说，那日江晚凝说过的话的影响。

　　“以后留长发吧，我还是喜欢你长发的样子。”

　　言犹在耳。

　　沈南恩盯住镜中在发型师手里被拉直，已经快到肩颈的长发，眸子里凝聚起迷惘的水雾。

　　究竟这样的牵扯是对是错，没有解答。或许交给时间，交给心，更合适。

　　离开理发店，沈南恩已是全新的面貌，却愈添了几分成熟与干练。而这样一个沈南恩，在踏进公司，走入电梯，撞见江晚凝时，让江晚凝生了时光倒回的错觉。

　　电梯里还有三三两两赶着上班的员工，可江晚凝的眼睛里，却只剩下了沈南恩。面前的人和记忆中的沈南恩交错重叠，又渐渐分离。

　　江晚凝想，或许她所熟悉的沈南恩，其实从来都没有变过。

　　等电梯行至各个楼层，员工们逐一离开去到各自的岗位，终于只有沈南恩与江晚凝两个人时，江晚凝抬步走到了沈南恩旁边。

　　沈南恩还是那副冷淡疏离的样子，就如同没看见她，只站在进门的左侧位置，就连刚进来时交会的目光也吝啬地不肯给。

　　如果不是经历过醉酒的跨年夜，那个美丽的意外。江晚凝大概不会对沈南恩心存希冀，但偏偏就发生了。

　　可谁又能说，沈南恩不是在以自己的方式去感受江晚凝的存在？

　　就像此刻，察觉到江晚凝的靠近，鼻间漫进熟悉的冷香，沈南恩往后稍稍退了一步，刚好和江晚凝并肩。

　　这其实是不错的发现。江晚凝只觉心头涌入无可名状的滚烫，偏过头去注视沈南恩的侧颜，就在她的耳畔问了那么一句，“怎么想起来留长发了？”

　　到底是和往时不太一样了。要是放在以前，江晚凝是绝对不会放下骄傲的自尊去问可能不会得到回答的问题。

　　两个人都清醒的状态下，心平气和地讲话似乎也不太可能。

　　而事实上，沈南恩倒也不是不想回答，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去解释。

　　等待电梯上方跳动的红色数字即将抵达办公室所在的楼层，沈南恩才终于说了四个字，“心血来潮。”借此欲盖弥彰。

　　江晚凝没来得及去深究，沈南恩已经阔步离开。而留在电梯内的人，还在回想她是不是和沈南恩说起过想她留长发。

　　最后，江晚凝否定了这般可笑的猜测。她才不会相信沈南恩会为了自己去留长剪短了多年的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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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南恩的“改头换面”，自然也在“江总监天气预报群”内掀起了不小的水花。靠八卦维生，当做茶余饭后必不可少的消遣的众人，讨论地热烈。

　　其实哪怕时隔多日，就算是存在感极低的林翰白也都在好奇，跨年夜当晚在他们离开以后，沈南恩和江晚凝之间是不是发生过什么。

　　还有那个叫人抓心挠肝的大冒险，如果再多点熊心豹子胆，找些不怕死的勇气去探寻两位当事人的“精彩”表情，应该足够填饱八卦心好一阵子了。

　　可惜了，可惜。

　　凌多美在“万花丛中过，沾了一身腥”提问，想从她这个成日跟在沈南恩身后的“小尾巴”身上套话的时候，正擦手指上沾到的薯片碎屑。

　　将纸巾揉成团丢进垃圾桶，凌多美意犹未尽地嘬了嘬手指，恨不得把薯片袋子给拎起来舔一遍。很显然，她不想回答秦泽秋无聊的问题。

　　奈何秦泽秋格外执着，干脆挪动办公椅凑到了她身边，一句“小凌，你就说说”刚说出口，就见到了朝这边走来的沈南恩。

　　秦泽秋慌忙低头溜了。

　　凌多美附赠他一记白眼，拿了桌上的文件夹迎上去，“经理，刚确认的宾客名单，您看下。”

　　沈南恩接过来，翻开后粗略地扫了一眼，竟发现“DZ—许斯瑞”的名字赫然在列。